《斗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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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院-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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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生闻声转身,便瞧见一个穿着金色华服,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了春生身后不远处的地方,面白,相貌中等,体型微微偏胖,不算难看,但也不算多么好看,只笑起来双眼笑眯眯的,有股子纨绔的味道。
    
    春生见识过的纨绔多了去了,沈毅堂乃是她所瞧见的第一人,可是,奇怪,沈毅堂最初的时候虽并非她所喜,却并不觉得恶心。
    
    可往后所见到的每一位纨绔子弟,总会令人有种色眯眯的感觉,无端令人恶心厌恶。
    
    春生不过是扫了一眼,便立即收回了视线,只觉得多瞧一眼,都会令人心中难受似的。
    
    当做未曾瞧见似的,直接绕过了此人,便要离去。
    
    却见那人身子往春生跟前一档,只笑眯眯的道着:“姑娘是要到前头去嘛,我正好与你一道好么?”
    
    嘴上虽是这般说着,身子却是拦着春生,不让她走。
    
    第215章
    
    春生停下脚步; 嘴里淡淡的说了一声:“请让开。”
    
    却见眼前之人面上的笑意愈加深了; 只用扇子挑起了春生的下巴; 轻佻的看着春生,嘴里油腔滑调的笑着:“若是本少爷不让呢?”
    
    然而下一瞬间; 只见原本那位嚣张的少爷忽然间用双手捂住眼睛,痛苦的一连着往后退了几步; 嘴里发出痛苦的忽痛声儿。
    
    春生淡淡的瞧了一眼; 几步绕过了那人往后去了。
    
    这两年遇到过这类人多了去了; 便已处理的得心应手了。
    
    身后还在不断传来似痛苦; 又似恼怒的告诫声; 嘴里趾高气昂的道着:“你个小丫头片子; 你知道本少爷是谁么?小爷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因着这边位置偏; 少有人注意到这边,倒也无人发觉。
    
    春生未作理会,只匆匆的离开了。
    
    却不想,在前头小径上与一端着托盘的丫鬟撞了个满怀; 托盘里的点心都给了撒了一地。
    
    那丫鬟忙不迭跪下与春生磕头认错; 只埋着头; 一脸紧张的道着:“奴婢不是有意冲撞姑娘的,求姑娘开恩; 绕了奴婢吧···”
    
    春生见状; 微微皱眉,嘴上淡淡的说了声无碍,正要弯腰将地上的丫鬟给一把扶着起来。
    
    却见跪在地上的那丫鬟只忽然间猛地朝着地面死命磕头。
    
    身子一时竟战战兢兢的。
    
    嘴里不断惊恐的求饶着:“姑娘; 您行行好,就绕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冲撞您的,奴婢给您磕头,给您认错,求您,求您绕了奴婢吧···”
    
    小径上皆是石子铺成的。
    
    那丫鬟只匍匐在地面上,不断用力的磕着头,没多久,那小径的石子面上便已然开始沾上了丝丝血迹。
    
    因着这边动静较大,又紧挨着那头正在赏花作诗的人群,没一会儿,便将人给惊动了,所有人听到了动静,纷纷瞧了过来。
    
    脚下的人还在不断在磕头求饶着。
    
    春生见状,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那头蒋钰瑶见状,立马赶了过来,只忙问春生这里是发生了何事。
    
    春生见状,只淡淡的道着:“我也还未曾弄清楚状况,分明是我撞人在先,只不晓得缘何被撞之人忽然间拼命向我求饶,钰瑶,难道我瞧着像是那般凶神恶煞之人么?”
    
    春生这般说着,却见脚下的丫鬟身子一顿。
    
    钰瑶见状,微微沉吟了片刻,只立马对着趴在地面上求饶的丫鬟道着:“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些起来,若是扰了前头贵人们的兴致,看谁绕得了你···”
    
    原本正在磕头的丫鬟闻言,只战战兢兢的停住了动作,嘴里感激道着:“多谢姑娘饶命——”
    
    一时抬起了太,只见额前早已被磕破了皮,渗着血,一时,瞧着有些吓人。
    
    那丫鬟抬头,一时瞧见了春生,却是像见了鬼似的,身子不由往后一倒,只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春生道着:“你是···你是春生姑娘?”
    
    春生不由一愣,还未曾反应过来,却见那名丫鬟面上的神色忽然间由畏惧变成了愤恨。
    
    只忽而伸着手指头指着春生言辞厉色的道着:“你怎么寻到咱们苏府来了,难道你将咱们小姐害得还不够么?咱们小姐待你不薄,你···你竟然背着咱们小姐勾引姑爷,你···你简直太不要脸了···”
    
    那丫鬟一时变脸太快,而嘴里道出来的话令人过于诧异,钰瑶尚且还是个小姑娘,听到“勾引姑爷”“不要脸”这样的词儿,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而不知何时,那些原本正在赏花作诗的人纷纷走了过来,皆是些官宦小姐,见状不由纷纷议论了起来。
    
    原本因着春生貌美,只觉得被一把给比了下去,便有还些小姐私底下在偷偷地打量着,这会儿在面上一个个均是露出了鄙夷之色。
    
    又见春生穿的素净,一身寒酸样子,原本心中的钦羡荡然无存,只剩满身的优越感。
    
    春生扫视了一下四周,见人都往这边围了过来,瞧着热闹似的,眉头微微皱起。
    
    只随口问着那名丫鬟:“你是何人?你如何识得我?你此番如此言辞厉色的指控我勾引你们的姑爷,可是有何证据不成?”
    
    那名丫鬟闻言,只满脸愤恨道着:“我乃是苏家大小姐跟前的丫鬟,三年前随着咱们小姐一同前往那元陵姑爷家侍奉小姐,我如何不认识你,你可是那沈家世代的家生奴才,你都背着咱们小姐爬上姑爷的床了,这难道不是证据么?”
    
    那丫鬟话音将落,却见四处一片哗然。
    
    纷纷指着春生议论纷纷了起来。
    
    春生却是只冷笑着道着:“哦?你说你曾在元陵沈家侍奉过你家小姐,那么想必你对那沈家定是熟悉得紧了,那你可知你家小姐住的是哪座院子,沈家府里头还有哪些主子?你既然口口声声的说认得我,那我问你,你可知我是何时入的沈府,在沈家哪个院里当的差,每日当差乃是做的何事不曾?我不是沈家的家生奴才么,咱们在同一处府里当差,所有的一切,想必你自然是一清二楚吧?”
    
    春生如此咄咄逼问,只见那丫鬟面上有些慌,嘴里却是狡辩道着:“你···你问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你休得要转移话题,当年在沈家,咱们小姐乃是沈家五房的当家太太,而你却只是名小小的跑腿丫鬟,咱们小姐待你不薄,却不想,你却恩将仇报,不过是凭着自己尚且有几分姿色,小小年纪背地里竟然做出那种恬不知耻的勾当,你不但爬上了咱们姑爷的床,竟还日日勾得咱们姑爷迷住了眼,疏远了咱们小姐,你可真是个不要脸的,现如今你还跑来咱们苏家做什么,莫不是害得咱们小姐害得不够,还要跑上门来耀武扬威不成,我与你说,咱们苏家可不是当年的沈家,岂会令你为所欲为——”
    
    春生闻言,只眯起了眼。
    
    四周议论纷纷。
    
    一时,这边的动静实在弄得太大,竟然将里头厅子里正在品茶聊天的长辈们都一把给惊动了。
    
    只见苏夫人领着一行人正往这头赶了过来,四周的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
    
    苏夫人走近,便瞧见春生正在与府上的一名丫鬟起了争执。
    
    春生立着,那名丫鬟跪坐在地面上,额头渗着血,一脸的狼狈。
    
    苏夫人不由眯起了眼,还未问其缘由,张嘴便是训话丫鬟,神色严厉的道着:“绣芝,还有没有礼数,还不快些退下,咱们苏家的脸面今日都让你给丢尽了——”
    
    那名唤作绣芝的丫鬟闻言神色有些惊慌,可是面上又含着委屈,只鼓起了勇气道着:“夫人,您可知,这个唤作春生的便是当年背着小姐勾搭姑爷,害得咱们小姐受了莫大委屈的那个贱蹄子啊?”
    
    绣芝只伸着手指头指着春生,言辞凿凿的指控着。
    
    苏夫人闻言一愣,随即,只抬着眼神色复杂的瞧着春生。
    
    许久,只叹了一口气,却是眯着眼严厉的看着绣芝,道着:“胡闹,春生乃是咱们府中的客人,岂能任凭你一口一句“贱蹄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顿了顿,仿佛语气又是一松,便又叹了一口气,嘴上只道着:“你家小姐乃是春生的表姨,她如何会做出那些个对不起她表姨的事儿,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快些退下——”
    
    绣芝满脸委屈唤着:“夫人——”
    
    苏夫人双眼随即一瞪,面上泛起了一丝恼怒,只复又厉声道了一句:“退下——”
    
    绣芝身子一缩,满身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似乎瞪了春生一眼,便要退下。
    
    却忽然听闻一道淡淡的声音,道着:“慢着!”
    
    淡淡的两个字,似乎有叠音,像是两个人同时说出了的似的。
    
    绣芝一回头,便瞧见身后的春生正缓缓地朝着她走来。
    
    而春生走了几步,忽然抬着眼,直往那绣芝身后瞧去。
    
    面色微微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一时,停住了步子,立在了原地。
    
    只见不远处,那人穿了一件蓝色的长衫,面色白净,生得眉清目秀,瞧着年纪约莫二十几岁,五官干净舒服,不过面色却是淡淡的,微微透着些许疏离。
    
    那人乃是曾经的在元陵的故人,后来在游历途中又遇到过几回的···小徐大夫。
    
    猛地一时瞧见了他,春生面色微微诧异。
    
    却见那小徐大夫慢慢的走了过来,只朝着苏夫人行了个礼。
    
    嘴上冲着众人淡淡的道着:“在下徐清然,乃是济世堂的东家,恰好当年与元陵沈家走得近,恰好又识得眼前这位春生姑娘,她曾乃是沈家的奴才没错,不过早在几年前便已经被赎身离府了,还是当年江南巡抚江夫人做保,沈家老夫人亲自放行的。”
    
    说到这里,这位徐大夫面上淡淡的笑了笑,道着:“这位春生姑娘眼下瞧着不过十五六岁左右,早几年前离府的时候怕是只有十岁出头吧,尚且还是名不知世事的小丫头片子,如何懂得勾引人呢?我本不是个爱管闲事之人,不过方才瞧着眼下这个唤作绣芝的丫鬟说话有些信口开河,委实不符合实情,这才一时没忍住出来说了两句公道话——”
    
    说到着这里,只抬着眼,淡笑着朝着苏夫人道着:“今日这般重要的宴会,却不想竟然被这么一个满嘴胡说八道的丫鬟给破坏了,苏夫人,看来,贵府这教导下人的规矩——”
    
    第216章
    
    徐清然话语说到一半; 便适时止住了。
    
    这济世堂乃是江南有名的老字号了; 早在两年前; 徐家长子徐正卿,也就是这徐清然的父亲; 已被考核通过,被正式提拔进入了太医院。
    
    是以; 这济世堂的声望一时水涨船高; 愈加受人拥戴。
    
    众人一听原是那济世堂的少东家; 所说道的话便也凭添了几分信服。
    
    而此番这徐清然之所以出现在扬州苏家; 原是家姐将要生产; 便特意过来探望。
    
    徐清然的长姐便是那这苏府的长孙媳妇; 也就是这苏夫人的长媳; 只是这长子却并非出自苏夫人的肚子里,而是原先苏将军的原配夫人所生。
    
    这世家大族里,关系往往错综复杂,盘根错节; 算不得稀奇。
    
    苏夫人见徐清然这般说着; 相交握在腹部间的手微微握紧了几分。
    
    半晌; 面上却是扬着笑,道着:“清然说的极是; 今日倒是令诸位见笑了; 看着咱们府里的规矩怕得改一改了···”
    
    说到这里,只微眯着眼,冲着一旁的贴身嬷嬷使了个眼色。
    
    只见那嬷嬷立马会心的点了点头。
    
    于此同时; 苏夫人忽然之间朝着春生走了过来,一把拉过春生的手,放在手心里拍了拍。
    
    嘴上笑着:“丫头,方才那些话我是半个字也不会信的,你也千万莫要往心里去,你的人品我如何信不过,你放心,这样满嘴胡言乱语没得一点规矩的奴才,我定不会轻饶了她去···”
    
    说到这里,话语却是顿了顿,停了片刻,却又忽然叹了一口气道着:“只是你表姨,我的媚儿,那个可怜的孩子,当年确实是遭了罪的,不过——”
    
    苏夫人面上的表情忽而又是一喜,只转忧为喜的道着:“所幸啊,你表姨现如今总算是熬出头咯,现如今她与那姑爷关系已经和好如初了,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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