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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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院-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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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太监总管严肃高声宣道:“沈毅堂接旨——”
    
    便见那沈毅堂上前一步跪拜,面露恭敬,道:“臣接旨!”
    
    原本这沈毅堂并不官职在身,不过此番归来元陵,竟谋得了一官半职,待婚后便正式着手历练,此乃后话,暂且不作多表。
    
    随即听到那总管高声宣布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沈国公之爱子,风流倜傥,妙趣横生,甚得朕心,又观苏卿家之女苏梅初贤良淑德,温婉贤淑,实乃天造地设之一对,特此赐婚,为成佳人之美,望其美满顺意,钦此!”
    
    这沈毅堂微愣,随即意味不明的上前接过懿旨,道:“谢主隆恩!”
    
    一语未听,又听得那上居者继续高声道:“贵妃有赏:赐火茹璎珞冠一副,御尊银冰夜明珠一颗,十二水晶钻石簪一对,御尊黑水晶玉镯一对,皇家三镶式玉如意一对!”
    
    所有赏赐皆乃皇家御赐之物,金贵在其次,最主要的便是可是莫大荣耀啊!
    
    那总管报完,便笑着对沈毅堂道:“沈公子,快快请起,此乃沈家莫大荣宠啊!”又道:“老奴也在此祝贺沈公子大婚喜乐,百年好合!”
    
    沈毅堂笑道:“李公公客气了,有您千里迢迢为沈某的婚事奔走,实乃吾之荣幸!”
    
    拜堂继续进行,这沈家一时恩宠无限!
    
    第35章 婚宴
    
    酒过三巡醉意浓。
    
    这沈毅堂端着酒杯,席上之人纷纷起立,皆上赶着过来敬酒道贺。
    
    有与那沈毅堂相熟之人,便熟络的过来与之亲热攀谈。也有那攀龙附凤之人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兴许能过与之结交或是崭露头角一番。更有那托人拉拢关系疏通进来的,争着抢着只为博得一个露脸的机会便也足矣!要知道,能够在今日入的了这沈府大门的,定是非富即贵,一般等闲人等岂能入得来呢?
    
    只见这沈毅堂穿得一身喜庆,一副十足新郎官的扮相,一袭红袍加身,头戴红绸玉冠,衬托得整个人玉树临风,风华正茂。席间热闹,不时有人上前敬酒,那沈毅堂端着酒杯竟是左右逢源,与之谈笑风生,一一应对,竟有着一派世家子弟的大家风范。
    
    席间不时有人私下低声议论:“瞧见没,那个便是那声名在外的沈五爷也就是今日婚宴的主角,不愧是勋贵世家的子弟,啧啧啧,瞧瞧那通身的气派,如此尊贵威严,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及?”
    
    也有那眼红妒忌之人私下泄愤道:“不过是命好会投胎罢了,生得这钟鸣鼎食之家,想不出头都难。”又颇不是滋味道:“倘若换做是旁人,保管也有这般气派。”
    
    原先那人听了,只觉得此人眼界心界小,又颇不识趣,最重要的是目光短浅,胸无点墨,直道那等口无遮拦之人,定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辈,待他日祸起萧墙指不定还未自知呢!遂面露蔑视,赶紧远离,免得先前那等口舌令他人听了去反而牵连到了自个,遂又转身举杯,与旁人结交示好。
    
    这沈毅堂大喜之日免不了应酬一番,后边跟着一众世家子弟,有人过来敬酒,亦有人帮着挡酒,有人起哄着今日不醉不归,也有人起哄着得去闹闹新娘子。
    
    见那沈毅堂只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却并未答话,有那懂得擦言观色的立即上前阻拦道:“这嫂子乃是天人之姿,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以相看的。”又跟着劝酒道:“来来来,熊戴军,熊儿,你这般冒进,自个儿先自罚三杯,省得兄弟们亲自动手呢?”
    
    刚说完,便见其余人跟着起哄闹起,只听见那熊戴军哀嚎道:“瞿三儿,你丫的今儿个可不地道啊,老子今儿可喝了十几杯呢,你丫的才···”
    
    后边的话被淹没在嬉闹中,一时热闹非凡。
    
    这午间设的宴席被翻了三台,直到下午丑寅时方才作罢,却紧接着晚宴又开始了,一时毫无停歇,却依旧是座无空席。
    
    虽有人跟着挡酒,但是从早至晚整整一日这沈毅堂皆是酒杯不离身,待到了晚宴散席,终是喝得酩酊大醉。
    
    这凝初阁的正院里头却是灯火通明,廊子屋檐下挂满着灯笼红绸,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地。里边的蜡烛一闪一闪地,风一吹来,四处摇曳,平添了一股子涟漪缠绵之气。
    
    正屋里头的丫头婆子皆依着规矩退居屋外,在外间次屋或是屋外守着。正屋里,一个身披大红嫁衣,头盖红色鸳鸯戏水盖头的女子正安安静静地端坐在床头,身上,脸上遮盖得严实,瞧不见面相,只见放在膝头的十指纤纤,好似鲜嫩的葱头,又见上边染着鲜红豆蔻,风情艳丽。
    
    高堂上点着雕有龙与凤图案的花烛,此乃龙凤花烛,一支饰有一条龙,龙嘴里含有一颗珠子,称为“盘龙戏珠”。一支饰有一只凤凰,凤嘴前有一朵色彩艳丽的牡丹花,称为“凤穿牡丹”。这两支蜡烛下半段各饰和和二仙,寓意龙凤呈祥,夫妻美满和谐。
    
    屋里头安安静静,便是一根针头落地的声音皆可听得到,屋外却是热闹非凡,外头熙熙攘攘,有听戏唱曲二的余音,有敲锣打鼓的声响,也有些噪噪杂杂的嬉闹声混合在里头,这一动一静,最是扰人心头。
    
    待等了又等,忽然听见房中响起了推门声音,这屋中之人心提了老高,又是紧张又是期盼,待细细听来,见这来人步履轻盈,小心翼翼,床头之人心中一阵失望,试探的唤道:“思柳?”
    
    便听见立即有人回应道:“是我,小姐,这前头还不知得闹到什么时候呢,小姐今日一整日未曾进食,可怎生是好?要不先将就着用些吧,外头徐妈妈派人去打探了,姑爷一时半会估计还回不来呢!”
    
    这新娘子苏媚初听见来人果然是自个的贴身丫鬟思柳,一时有些失落,又听了思柳之言,闻那沈毅堂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自己确实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肚了,便道:“那好吧,挑些轻便容易进食的。”
    
    原来这沈媚初一忍再忍,原是怕吃食会弄花了脸上的妆容,她要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她的夫婿毅堂哥哥。
    
    这思柳最是了解苏媚初的心思,准备的食物皆是便于入口的,有一小碗燕窝粥,几碟精致小巧的点心。
    
    这思柳见那沈媚初伸手乱摸,便劝道:“小姐,反正现下四下无人,小姐先把盖头取下来,等待会儿吃完了在盖上即可,反正无人瞧见。”
    
    却见那沈媚初直摇头道:“不行,这盖头得等夫君亲自来揭起!”
    
    沈媚初只匆匆用了两口粥,吃了两个点心,便又忍住了,匆匆打理妆容后,便只一门心思的等着那沈毅堂的到来。
    
    这边院外,春生并双卉两人守在院子最外头,今日两人得守通宵,这般花好月圆的大喜之夜,凝初阁上上下下,院里院外是离不了人的。
    
    春生与双卉商议,待夜深了去,春生与那双卉两人一人守前半夜,一人守后半夜,不然晚上夜深露重,恐挨不过去。
    
    天气已进入了深秋,有丝丝凉意,尤其到了夜晚,竟然觉得凉意刺骨,便是说话也能从光影里瞧到丝丝白汽。这边两人无聊的在外头候着,议论着这日府里头的婚宴,直道是开了眼界,原来这显赫世家操持起来竟是这般气派,简直是声势浩大,气势如虹。
    
    两人高谈论阔了许久,直见夜已深了,天气愈来愈寒冷,便只盼着正主赶紧过来洞房花烛,两人也好做安排。因两人年纪尚且,尚且不知洞房花烛是何意,只知成婚之夜便皆要如此,遂提起也不见忸怩,这边论着,那边便远远的瞧见一盏一盏罩灯沿着林子往这边过来了。
    
    春生与双卉二人对视一眼,心知,这正主总算是来了。
    
    第36章 洞房
    
    这沈毅堂是被杨大与杨二两人搀扶着进入凝初阁的,后边还跟着一众随身伺候的随从,一行人皆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往这道上来,这般大阵仗直惊得春生二人纷纷腾空而起,春生赶紧对双卉道:“你赶紧进去通报,这边我先候着。”
    
    因这边毕竟是凝初阁,春生只是个外人,并不方便诸多走动,双卉不同,她本就是院子里的人,又熟悉里边的情形,是以本该就是双卉进去通报的。
    
    这双卉匆匆跑进院子里,里边早就安排有侍奉在外的丫鬟巴巴的盯梢着,但凡有一丁点动静便警醒赶来,直问道:“可是来呢!”
    
    双卉气喘吁吁道:“来了来了,已经到院子口呢。”趁机换了口气,又拍打着胸口补充道:“该是喝醉了,瞧着被一大帮子搀扶着”
    
    这边刚说完,便见后头大丫鬟锦绣闻声匆匆而来,听了双卉的通报,便分别对二人吩咐道:“吟心,快往新房里通报。”又转身对双卉说:“双卉,赶紧通知厨房把备好的毛巾热水送来,要快。”
    
    吟心,双卉二人纷纷跑着行事。
    
    话音刚落,便听到外边响起好大的动静,锦绣赶紧上前去迎接。
    
    里边苏媚初听闻立即正襟危坐着,安安静静的端坐在床头,一动不敢动,实则心里头捣鼓得厉害,两只手握着紧紧的,手中的如意帕子被揉作一团。
    
    少顷,便听见外头有一打头阵随从提前在外禀告道:“奴才给太太问安。”又道:“今日宾客满堂,主子爷在外应酬一整日,此刻已有几分醉意,奴才们此番惊扰还望太太责罚。”
    
    因这凝初阁乃内院,这正屋是夫人闺房,外男不得入内,此番沈毅堂喝醉,少不了要随行侍奉把那沈毅堂亲自送入进去,这沈家乃礼仪大家,是以,凡是得因着规矩走。
    
    片刻,便又听见外边一阵喧嚣,有人压低着声音恭敬地唤着:“爷,请小心脚底”
    
    又有人喝到:“快些把门打开”
    
    一阵手忙脚乱间,便见正屋的大门被推开了,绕过外头次间,杨大与杨二两人小心翼翼地左右扶着酩酊大醉的沈毅堂进入了新房内,后头一众随从外头守候。杨大与杨二两人低眉赦目,只蹦着心弦,不敢随意张望,将那沈毅扶到床上,便立即起身告退。
    
    紧接着后头修礼堂为首的董嬷嬷携手几个礼仪嬷嬷立即端着合卺酒进来,这是婚礼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流程,即合卺与结发。
    
    这新婚夫妇在洞房之前共饮合卺酒,象征夫妇以结永好。这新娘原本由缨来束着头发,得由新郎官亲自从新娘头上解下来,又各自剪下一缕头发,绾在一处作为两人结合的信物,称之为合髻。
    
    只是,此番一众礼仪嬷嬷进来,瞧见新房中竟是这样一番情形:床上新郎官独自酣睡,新娘子盖着红盖头立在一侧不知所措。饶是平日里见过各方世面,此刻也难免有些素手无策。
    
    还是这董嬷嬷胸有丘壑,见识多广,见此情形也是不慌不忙,临危不乱,只吩咐着把新娘子牵引到床边,隐去饮合卺酒环节,然后分别从两人头上剪下一缕头发放入事先备好的金盏木盒中,便一齐对新娘子道:“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一众人依礼退下,只那董嬷嬷临走前看了一眼,又回身对那苏媚初道:“夫人,夜已深了,请好生安歇吧!”
    
    苏媚初故作矜持着点头道:“有劳嬷嬷了。”
    
    新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苏媚初坐在床头久等了片刻,见里里外外无一丝动静,犹豫许久,终是伸手把红盖头径自揭了下来。只见露出了一张面白红唇的小脸,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粉脂,衬的小脸煞白,嘴上抹着鲜红的口脂,缨红如血。许是被累的,饿的,面上瞧上去竟有几分惨白,面无血色。
    
    这苏媚初生得矮小瘦弱,许是年纪本就不大,面上透着稚气。眼小淡眉,五官端正,虽不算漂亮,但也绝非如坊间传得那般不堪,貌似无盐。只皮肤不算白皙,即便抹着厚厚的粉脂,仍瞧见底子有些偏黄,嘴唇略有些偏厚,倒是那双眼睛生得颇有特色,虽然小,但是笑起来两眼弯弯,没心没肺,透着股子不谙世事的天真懵懂。
    
    苏媚初一身火红的嫁衣披于身上,嫁衣取用最好的材质,聘请最好的绣娘指导,自己亲自动手历经整整三年方才绣制而成。这嫁衣更是工艺繁杂,便是那双层广陵大衫袖边角的鸳鸯石榴图案就耗时几月,外罩着的金色凤凰金缨络霞帔,那凤凰涅磐,浴火重生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更是几经反复钻研方而绣成。
    
    无论是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还是肩披霞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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