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家燕子傍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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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家燕子傍谁飞-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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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谈,你现下懂了罢?你不会再劝我了罢?”

    杜浒握着她的手,又怜又爱,说道:“奉儿,我生来心里胡涂,一直不明白你对我这番心意,我……我……”说到这里,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

    奉书微微一笑,道:“从前爹爹教我念了许多词,都是甚么愁啦、恨啦。我只道他念着我那去世了的妈妈,因此尽爱念这些话。今日才知在这世上,欢喜快活原只一忽儿时光,愁苦烦恼才当真是一辈子的事。”

    柳梢头上,浅浅一弯新月,夜凉似水,微风拂衣。杜浒心中本来一直浑浑噩噩,虽知奉书对自己一片深情,却不知情根之种,恼人至斯,这时听了她这番言语,回想日来她的一切光景,心想:“我是个粗鲁直肚肠的人,将来与奉儿分别了,虽然常常会想着她、念着她,但总也能熬得下来。可是她呢?她一个人在江西,只有她爹爹相伴,岂不寂寞?”随即又想:“将来她爹爹总是要去世的,那时只有几个哑巴仆人陪着她,她小心眼里整日就爱想心思、转念头,这可不活活的坑死了她?”

    思念及此,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双手握住了她手,痴痴望着她脸,说道:“奉儿,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也在江西陪你一辈子!”

    奉书身子一颤,抬起头来,道:“你……你说甚么?”

    杜浒道:“我再也不理甚么成吉思汗、甚么安姿公主,这一生一世,我只陪着你。”

    奉书低呼一声,纵体入怀。杜浒伸臂搂住了她,这件事一直苦恼着他,此时突然把心一横,不顾一切的如此决定,心中登感舒畅。两人搂抱在一起,一时浑忘了身外天地。

    过了良久,奉书轻轻道:“你妈呢?”杜浒道:“我接她到江西住。”奉书道:“你不怕哲别、拖雷他们么?”杜浒道:“他们对我情深义重,但我的心分不成两个。”奉书道:“你江南的六位师父呢?马道长、丘道长他们又怎么说?”杜浒叹了口气道:“他们定要生我的气,但我会慢慢求恳。奉儿,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呢。”

    奉书笑道:“我有个主意。咱们躲在桃花岛上,一辈子不出来,岛上我爹爹的布置何等玄妙,他们就是寻上岛来,也找不到你来责骂。”杜浒心想这法儿可不妥当,正要叫她另筹妙策,忽听十余丈外脚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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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书吃了几杯酒,一双眼只看着杜浒的身上,杜浒吃他看不过,只低了头,不恁么理会。当日吃了十数杯酒,杜浒便起身。胡麻殿下道:“二哥,再吃几杯了去。”杜浒道:“只好恁地,却又来望哥哥。”都送下楼来。奉书道:“师父是必搬来家里住。若是师父不搬来时,教我两口儿也吃别人笑话,亲兄弟难比别人。大哥,你便打点一间房,请师父来家里过活,休教邻舍街坊道个不是。”胡麻殿下道:“奉书说的是。二哥,你便搬来,也教我争口气。”杜浒道:“既是哥哥、奉儿恁地说时,今晚有些行李,便取了来。”奉书道:“师父是必记心,奴这里专望。”奉书情意十分殷勤,正是:叔嫂通言礼禁严,手援须识是从权。英雄只念连枝树,**偏思并蒂莲。

    杜浒别了哥嫂,离了紫石街,径投县里来,正值知县在厅上坐衙。杜浒上厅来禀道:“杜浒有个亲兄,搬在紫石街居住。杜浒欲就家里宿歇,早晚衙门中听候使唤。不敢擅去,请恩相钧旨。”知县道:“这是孝悌的勾当,我如何阻你你可每日来县里伺候。”杜浒谢了,收拾行李铺盖。有那新制的衣服,并前者赏赐的物件,叫个土兵挑了,杜浒引到哥哥家里。奉书见了,却比半夜里拾金宝的一般欢喜,堆下笑来。胡麻殿下叫个木匠,就楼上整了一间房,铺下一张床,里面放一条桌子,安两个杌子,一个火炉。杜浒先把行李安顿了,分付土兵自回去,当晚就哥嫂家里歇卧。

    次日早起,奉书慌忙起来,烧洗面汤,舀漱口水。叫杜浒洗漱了口面,裹了巾帻,出门去县里画卯。奉书道:“师父画了卯,早些个归来吃饭,休去别处吃。”杜浒道:“便来也。”径去县里画了卯,伺候了一早晨,回到家里。奉书洗手剔甲,齐齐整整,安排下饭食,三口儿共桌儿吃。杜浒吃了饭,奉书双手捧一盏茶,递与杜浒吃。杜浒道:“教姑娘生受,杜浒寝食不安。县里拨一个土兵来使唤。”奉书连声叫道:“师父却怎地这般见外自家的骨肉,又不伏侍了别人。便拨一个土兵来使用,这厮上锅上灶地不干净,奴眼里也看不得这等人。”杜浒道:“恁地时,却生受姑娘。”话休絮烦。自从杜浒搬将家里来,取些银子与胡麻殿下,教买饼馓茶果,请邻舍吃茶。众邻舍斗分子来与杜浒人情,胡麻殿下又安排了回席,都不在话下。

    过了数日,杜浒取出一匹彩色缎子与奉书做衣裳。奉书笑嘻嘻道:“师父,如何使得!既然师父把与奴家,不敢推辞,只得接了。”杜浒自此只在哥哥家里宿歇。胡麻殿下依前上街挑卖炊饼。杜浒每日自去县里画卯,承应差使。不论归迟归早,奉书顿羹顿饭,欢天喜地伏侍杜浒,杜浒倒过意不去。奉书常把些言语来撩拨他,杜浒是个硬心直汉,却不见怪。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不觉过了一月有余,看看是十一月天气。连日朔风紧起,四下里彤云密布,又早纷纷扬扬,飞下一天大雪来。怎见得好雪,正是:眼波飘瞥任风吹,柳絮沾泥若有私。粉态轻狂迷世界,巫山*未为奇。当日那雪,直下到一更天气,却似银铺世界,玉碾乾坤。次日,杜浒清早出去县里画卯,直到日中未归。胡麻殿下被奉书赶出去做买卖,央及间壁王婆,买下些酒肉之类,去杜浒房里簇了一盆炭火,心里自想道:“我今日着实撩斗他一撩斗,不信他不动情。”奉书独自一个,冷冷清清立在帘儿下等着,只见杜浒踏着那乱琼碎玉归来。奉书揭起帘子,陪着笑脸迎接道:“师父寒冷。”杜浒道:“感谢奉儿忧念。”入得门来,便把毡笠儿除将下来。奉书双手去接,杜浒道:“不劳姑娘生受。”自把雪来拂了,挂在壁上;解了腰里缠袋,脱了身上鹦哥绿丝衲祆,入房里搭了。奉书便道:“奴等一早起,师父怎地不归来吃早饭?”杜浒道:“便是县里一个相识,请吃早饭。却才又有一个作杯,我不奈烦,一直走到家来。”奉书道:“恁地,师父向火。”杜浒道:“好。”便脱了油靴,换了一双袜子,穿了暖鞋,掇个杌子,自近火边坐地。

    奉书把前门上了拴,后门也关了,却搬些按酒、果品、菜蔬,入杜浒房里来,摆在桌子上。杜浒问道:“哥哥那里去未归?”奉书道:“你哥哥每日自出去做买卖,我和师父自饮三杯。”杜浒道:“一发等哥哥家来吃。”奉书道:“那里等的他来等他不得。”说犹未了,早暖了一注子酒来。杜浒道:“姑娘坐地,等杜浒去烫酒正当。”奉书道:“师父,你自便。”奉书也掇个杌子,近火边坐了。火头边桌儿上,摆着杯盘。奉书拿盏酒,擎在手里,看着杜浒道:“师父满饮此杯。”杜浒接过手来,一饮而尽。奉书又筛一杯酒来说道:“天色寒冷,师父饮个成双杯儿。”杜浒道:“姑娘自便。”接来又一饮而尽。杜浒却筛一杯酒,递与奉书吃。姑娘接过酒来吃了,却拿注子再斟酒来,放在杜浒面前。

    奉书脸上堆着笑容说道:“我听得一个闲人说道:师父在县前东街上,养着一个唱的,敢端的有这话么?”杜浒道:“姑娘休听外人胡说,杜浒从来不是这等人。”姑娘道:“我不信,只怕师父口头不似心头。”杜浒道:“姑娘不信时,只问哥哥。”奉书道:“他晓的甚么!晓的这等事时,不卖炊饼了。师父且请一杯。”连筛了三四杯酒饮了。奉书也有三杯酒落肚,只管把闲话来说。杜浒也知了**分,自家只把头来低了。

    奉书起身去烫酒,杜浒自在房里拿起火箸簇火。奉书暖了一注子酒来到房里,一只手拿着注子,一只手便去杜浒肩胛上只一捏,说道:“师父,只穿这些衣裳不冷?”杜浒已自有五分不快意,也不应他。奉书见他不应,劈手便来夺火箸,口里道:“师父,你不会簇火,我与你拨火,只要一似火盆常热便好。”杜浒有八分焦燥,只不做声。奉书不看杜浒焦燥,便放了火箸,却筛一盏酒来,自呷了一口,剩了大半盏,看着杜浒道:“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

    杜浒劈手夺来,泼在地下,说道:“姑娘休要恁地不识羞耻!”把手只一推,争些儿把奉书推一交。杜浒睁起眼来道:“杜浒是个顶天立地、噙齿戴发男子汉,不是那等败坏风俗、没人伦的猪狗,姑娘休要这般不识廉耻,为此等的勾当。倘有些风吹草动,杜浒眼里认的是姑娘,拳头却不认的是姑娘!再来休要恁地!”奉书通红了脸,便收拾了杯盘盏碟,口里说道:“我自作乐耍子,不值得便当真起来,好不识人敬重!”搬了家火,自向厨下去了。有诗为证:酒作媒人色胆张,贪**不顾坏纲常。席间便欲求*,激得雷霆怒一场。

    却说奉书勾搭杜浒不动,反被抢白一场。杜浒自在房里气忿忿地。天色却早,未牌时分,胡麻殿下挑了担儿,归来推门,奉书慌忙开门。胡麻殿下进来,歇了担儿,随到厨下,见奉书双眼哭的红红的。胡麻殿下道:“你和谁闹来?”奉书道:“都是你不争气,教外人来欺负我。”胡麻殿下道:“谁人敢来欺负你?”奉书道:“情知是有谁!争奈杜浒那厮,我见他大雪里归来,连忙安排酒请他吃,他见前后没人,便把言语来调戏我。”胡麻殿下道:“我的兄弟不是这等人,从来老实,休要高做声,吃邻舍家笑话!”

    胡麻殿下撇了奉书,来到杜浒房里叫道:“二哥,你不曾吃点心,我和你吃些个。”杜浒只不则声。寻思了半晌,再脱了丝鞋,依旧穿上油膀靴,着了上盖,带上毡笠儿,一头系缠袋,一面出门。胡麻殿下叫道:“二哥那里去?”也不应,一直地只顾去了。

    胡麻殿下回到厨下来问奉书道:“我叫他又不应,只顾望县前这条路走了去,正是不知怎地了?”奉书骂道:“糊突桶,有甚么难见处!那厮羞了,没脸儿见你,走了出去。我猜他已定叫个人来搬行李,不要在这里宿歇。”胡麻殿下道:“他搬了去,须吃别人笑话。”奉书道:“混沌魍魉,他来调戏我,倒不吃别人笑。你要便自和他道话,我却做不的这样的人。你还了我一纸休书来,你自留他便了。”胡麻殿下那里敢再开口。

    正在家中两口儿絮聒,只见杜浒引了一个土兵,拿着条匾担,径来房里,收拾了行李,便出门去。胡麻殿下赶出来叫道:“二哥,做甚么便搬了去?”杜浒道:“哥哥不要问,说起来,装你的幌子。你只由我自去便了。”胡麻殿下那里敢再问备细,由杜浒搬了去。奉书在里面喃喃呐呐的骂道:“却也好!人只道一个亲兄弟做都头,怎地养活了哥嫂,却不知反来嚼咬人!正是‘花木瓜,空好看’。你搬了去,倒谢天地,且得冤家离眼前。”胡麻殿下见奉书这等骂,正不知怎地,心中只是咄咄不乐,放他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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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各位看官做三个假设:

    一、您有一台时光机;

    二、您有百元人民币;

    三、您想乘坐时光机到已经逝去的某个时代去购物。

    今天,用100元人民币能兑换0。33克黄金或者13。7克白银。

    首先您知道,如果不做任何兑换,揣上人民币就直奔魏晋南北朝或者唐宋元明清,极可能买不到任何东西,因为那些卖家根本不认识您拿的是什么玩意儿,您说是钱,人家会说:一张彩色的纸罢了,怎么会是钱?蒙人!

    所以您需要兑换,需要把百元钞票兑换成古人认识而且认可的货币,譬如黄金,譬如白银,譬如古代的各种钱币。现在黄金牌价300元一克,白银牌价7。3元一克(这篇文章是一年前写的,当时金银牌价没现在高),您那张百元钞票可以兑换0。33克黄金或者13。7克白银。鉴于历朝历代的钱币都是古董,市场价值远远高实际价值,所以我不建议您直接兑换古币,那样太不划算。

    ——1916年春天的北京,能买25斤大米

    兑换完黄金或者白银之后,您嗖地一声来到民国。民国人喜欢袁大头,按说您出发前应该去古玩市场淘换一两枚袁大头,可是现在民国银元行市好得不得了,一枚最普通的袁大头竟敢喊价七八百,为了划算起见,您还是用那13。7克的碎银子买东西吧。

    民国前期还是流行碎银子的,在1916年春天的北京,一石国产大米卖1。7两银子,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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