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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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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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奕珩喉结滚了滚,没有答这问话。
  木大老爷正想再说什么,就听一道极其张扬的狂笑传来。
  “哈哈哈哈,这不是木家那只假死的木狗吗?跪在那里的畏缩样子,果然十分的好看,哈哈哈!”
  木大老爷面色一沉。木奕珩回过头去,见卫子谚扈从拥簇,勒马站在蓬前,几个排队领粥的流民给他的从人撞到在地,还有被他马蹄踏伤的,地上哀鸣一片。
  木大老爷抬眼,正想命张勇吴强处理,木奕珩已站起身,摆手示意二人退下,独个儿上前,嘿地一声笑道:“卫世子,别来无恙。”
  “木狗!你倒是命大啊!怎么,夹着尾巴逃窜两年,觉得本世子应该已经将你忘了,不计前嫌了,就偷偷溜回来,以为可以过安生日子了?”
  粥蓬里除了后头坐着的木大老爷,还有木奕珩几个兄长,此时,木清鸿上前,怒道:“卫子谚,你嘴巴里放干净点!从前旧账还没完,你还敢自己找上门来挑衅,你是欺我木家无人?”
  卫子谚扬声大笑,“哎呀娘哎,可笑死人了,木五,你从前不过是本世子身边的另一条狗,本世子眉头皱一皱,都能吓得你尿裤子,这时候装什么兄友弟恭,还想替人出头?你可笑死……”
  话没说完,登时脸色一变。
  木奕珩足尖点地,腾空而起,一脚踢出。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适才张扬狂笑的世子脸朝地,狠狠跌下马去。
  他行动如此迅捷,在场诸人,无人料想得到他二话不说直接就动了手。
  马背上,木奕珩翘腿坐着,目光沉沉朝卫子谚带来的那些从人一扫,长剑抽出,指在卫子谚背上,轻声道:“给爷滚一边去。”
  卫子谚勉强爬起,口鼻出血,又糊了一脸黑灰。
  他翻身坐在地上,眸光如火,凶狠而震惊地望着木奕珩:“你他妈……你他妈敢……”
  木奕珩面上带笑,剑尖指着卫子谚,似乎觉得这样距离有些远了,跳下马,一脚踏在他胸口。
  动作行云流水,没给卫子谚和周围人半点反应时间。
  卫子谚只觉胸口那只足有千万斤重般,挤压着胸腔,连喘息都疼了起来。
  木奕珩低下身去,伸剑挑起卫子谚的下巴,一双眸子如电,沉沉道:“卫子谚,你他妈没完没了的,烦不烦?”
  感受到威胁,卫子谚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地发着抖,“你、你敢伤、伤我、我、我爹他……”
  这个他字还没落下,就听”啪“地一声脆响,结结实实给剑身拍了一耳光。同时脸上划出一道鲜红的浅痕。
  “你他娘的几岁了?打架还找你爹帮忙?羞不羞啊卫子谚?”
  “你、你给本世子等……”
  话没说完,又是一声脆响。
  卫府从人忌惮主子被木奕珩长剑指着,不敢上前抢人,相互打个眼色,一行人出言恐吓的恐吓,劝阻的劝阻,回去报信的报信。木奕珩全不理会,笑嘻嘻道:“小爷教你家世子做人的道理,休聒噪,小心小爷这剑不长眼。”
  话落,就见他抖了抖剑柄,寒光一闪,就在卫子谚面门不足一寸之处。
  从人吓得噤声,卫子谚满头是汗,这时,他余光瞧见木大老爷站起身来,似乎正要离去,急忙大喊:“木大人!您就眼睁睁看着您的养子当街行凶?您这是,纵子伤人……”
  话没说完,木奕珩甩手就是一拳。刚碰伤的鼻子像爆开的烟花,红色的液体溅了满脸,卫子谚眼睛一番,几乎疼晕过去。
  有从人已经受不住,大声哀求:“木小爷手下留情,世子爷娇贵,可不经这么打啊!”
  木大老爷闻言,心里熊熊的恨意泛上。
  卫家世子娇贵,他的孩子就不娇贵?给人弄伤了右手,险些成了废人,怎么那时这些人就不上前,劝上一句呢?
  木大老爷负手就走,俨然一副“随便闹、我不管”的纵容态度,卫子谚心中一凉,惧意更甚,转念一想,自己身份尊贵,舅舅是当今圣上,母亲是唯一留在京城的帝姬,父亲又是权臣,他就不信,木奕珩当真胆大包天敢将他杀了。
  他的眸子陡然狠厉起来,不知从哪生起一股力量,两手一掀,将木奕珩足尖托起,“木、木九!你他娘的不长眼的东西,有本事你一剑结果了老子,叫老子留一条命在,早晚、早晚……”
  他话没说完。
  木奕珩抬脚就是一记狠的。
  卫子谚高高仰起下巴,口中鲜血划出一道弧线,后脑重重撞在地上。不及喘息呼痛,迎面又是一拳。
  粥蓬前,尖叫声四起。
  卫府的从人已经拔剑,朝木奕珩冲来。木奕珩一边的侍卫们,也都纷纷拔剑,与对方对上。
  木清鸿急切道:“老九你适可而止,别伤了自己!”
  木奕珩嘿嘿一笑,一脚踏在卫子谚身上,俯下身子,一拳,一拳,将足下之人打得猪头一般。
  正当这时,前方传来官兵的斥声。”回避!回避!“
  道路两旁,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一顶十分不起眼的素面小轿抬过来,两侧高大精神的银甲骑兵,威严肃穆。
  卫子谚睁开肿得直流泪的眼睛,缺失了两颗门牙的嘴唇一咧:“爹……”
  “启禀国公,这木家小子无故打伤世子,还带同这些反贼作乱!”
  轿帘撩开,卫国公走了出来。
  他保养得宜的面容瞧似只有三十来岁,生得清秀俊逸,站在那里,犹如芝兰玉树,一望便令人心生好感。
  他环视四周,只略略瞟过自己被打成猪头一般的儿子。视线落在木奕珩面上,眸子淡淡地打量他一番,声音清冷地道:“你就是木奕珩?”
  “爹……”
  卫子谚好容易从木奕珩脚底挣脱,站不起身,狼狈地朝卫国公爬来:“爹……木九他想杀我!两年前木家冤我掳劫他、杀了他,丝毫不顾爹的颜面身份,与我们闹。如今这混蛋活着回来了,证明当日我确实清白无过,他们……他们却变本加厉,非要把罪名冤给我,爹,您要为孩儿做主啊……爹……”
  他脏兮兮的手,眼看就要攀住卫国公一尘不染的靴子,就在众目睽睽下,卫国公眸子一眯,侧旁一步,避开了儿子的攀附……
  卫子谚一扑落空,又要朝他去,卫国公冷声道:“还不把世子扶起来,送回府中诊治?”
  抬眼,对上木奕珩。卫国公面色平静,并不恼怒,甚至声音十分温和。
  “奕珩。”他唤,像是一个极和蔼的长辈,亲切道,“木老太爷乃是卫某恩师,虽他不认我这个弟子,我却永远当他如师如父。今日事,我便当作你们小孩子家的嬉戏玩闹。”
  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下不为例。木某有心退让,却也不是全无脾气。”眼眸里多了抹凌厉,话里警告意味十足。
  他身份尊贵,权倾天下,虽长了一幅温和面孔,不收敛气息的时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也是威严深重,给人压力极大的。
  且自家儿子被人打成这般,还能心平气和说几乎客气话,无论谁瞧,都觉他已十分仁至义尽了。连一旁木清鸿都忍不住拉了木奕珩一把,想劝他算了。
  卫国公潇洒转身,左足迈上轿子。一行人收刀归鞘,各自按队形站好,眼看一场风波就要消弭于无形。
  就听一个十分不合时宜的声音道。
  “我什么时候说,卫子谚可以走了?”
  众人哗然,卫国公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
  木奕珩慢吞吞从袖子里掏出腰牌,嘴角噙了抹笑,幽然道:
  “看来,国公您要白跑一趟了。”
  木奕珩一招手,身边就涌来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当先一人抱拳道:“启禀国公,令郎涉嫌勾结匪盗,截取入京官银,圣上命王爷全权彻查此事,还望国公您行个方便,准许我们按程序带令郎回去问几句话。”
  卫国公面容无波,手却在袖子里捏得直响。
  木奕珩就在众目睽睽下伸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楚潇,这里交给你了,好好办差!”
  他与木清鸿点点头算作告别,晚上,还有重要的事等着他呢,需得先行回去沐浴更衣一番。
  想到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连步子都轻了不少。
  心里念道:卿卿,我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再回来,肯定不会随便给人欺负,两年潜伏,手里收到的好东西可多了,卫卫等着被咔嚓吧。


第39章 
  林云暖亲送女客出门; 想回屋换件衣裳; 迎面见朝霞面色复杂地从屋里出来; 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朝霞欲言又止; 有口难言地看她一眼; 垂下头; 艰难道:“昨、昨晚那……”
  说不下去了。
  林云暖会意,面色微微一红; 强自镇定道:“不必进去服侍; 嗯……叫厨下备些酒菜; 放在小厅就行了……”
  林云暖一进来; 就被一双结实地臂膀拥住,宽阔的胸膛紧实有力; 铁甲凉凉的; 熨在她滚烫的面颊上,竟有点舒服……
  木奕珩低声道:“一整天; 脑子里全是你,昨儿答应我什么来着?我可是候着好久了……”
  林云暖耳朵都红了,只是板着面容,捶他一记; “侍婢都笑我了; 你来这么……唔。”
  话没说完,已被箍住腰吻住。
  久旷两年的热血儿郎着实不易招架,等终于能坐下用晚饭的时候; 腰都酸得直不起了。
  她冷着脸,垂头红着耳朵,不肯瞧他。
  木奕珩蹲在她身侧,笑嘻嘻地:“好啦好啦,我错了,别气了,下回,我轻点儿。”
  林云暖一掌把他脸推向另一边,“你不是要走了?还下回?”
  “暂时不走。原本,收集一些东西,准备回去秉了上峰慢慢筹谋一网打尽。你不是求我留下么?只好打草惊蛇,捉住一个审一审,能审出几个算几个了,功劳打个折扣,在你这抵偿了,也不亏。”
  说这话时,笑嘻嘻的,依稀仍是从前模样。只是这脸太瘦了,皮肤也不及从前白嫩。林云暖终是心头一软,抚住他脸,“这样不要紧么?”
  “当然要紧!”木奕珩板住面孔,“回头我给上峰打出来,无所依归,你可得收留我,叫我当个暖床小厮,天天晚上与你颠|鸾倒|凤,伺候沐浴,按摩全身,嗯,还……”
  嘴巴被捂住。他挑起眉毛,满眼笑意睨她红透脸颊的模样。
  她冷脸道:“木奕珩,你再这样,就给我滚出去!”
  他嬉皮笑脸,嘴唇一张,将她指头轻轻衔住,顺着那柔若无骨的白皙指头一路舔舐至手腕,林云暖眉头一皱,还未及躲,人给牢牢定在椅子上,他单膝跪在她身下,仰起脸看着她,一脸虔诚,说出的话却令人臊的要死了。
  “从前我见到你这双手,这只腕子,就想,总有一天,我要让这双手捧着我……你别生气,我说真的,卿卿,从第一回 在云州甄宝斋见你,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事儿……不是我这人贪色,实在你……太勾人了。”
  林云暖已经羞死了,起身就要走。木奕珩扯着她裙角儿,一点点往上攀抚,“怎么办啊,又、石更了啊……”
  林云暖这回不能忍了,抬手就想打,给他扑着跌在椅子上,从后搂着腰,臊的满脸红,热的恨不能一头钻冰窟窿里,怕他又来,按着他手,低低的声音,像恳求,“别……别闹了……”
  木奕珩啃咬她脖子,不要脸地道:“卿卿,你叫得真好听。”
  林云暖眸子蒙上水汽,迷离得似要泣,哀求道:“求……求你了,都、都……”
  木奕珩凑唇吻她耳根,低醇的声音带着□□哄,“嗯,都怎么?”
  她咬着唇,双手把脸捂住,伏在椅背上不肯抬头。声音闷闷的,低如蚊呐。
  “肿……肿了啊……”
  木奕珩咬着牙,笑得有些艰难。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强撑起身子,回身从桌上拾起杯子灌了杯酒。
  林云暖腿都软了,跌在椅子下面,捂着脸,快哭了。
  木奕珩深吸口气,回身把人提溜起来,凶巴巴地道:“行了,从现在起,不许瞧我,不许出声,好好吃饭,一会儿……”
  他不自在地咳了声:“一会儿出去散散。”
  林云暖从善如流,垂头勉强用了两口菜,对面坐着这人,高大的身材实在太有存在感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相距一步,惊得满院侍婢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宅子里来了个外男,还从奶奶房里出来?木奕珩犹似觉得他们表情不够精彩,众目睽睽之下,回手将垂头缓行的妇人手掌一牵,指头插过指缝,十指扣着,将她连拖带拽地扯出女馆。
  更惊人的是,林云暖没挣扎,还红着脸嘱咐:“不、不必跟着……”
  除却林熠哲,林云暖没和任何男子单独出过街。此时二人并肩走在路上,虽遮了面纱,未必有人认得出,仍是紧张得不行,连连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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