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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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暗杀日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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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从明日起,我一定要好好写!
  建和七年四月初七
  ……
  建和七年四月初八
  。
  建和七年四月初九
  建和七年四月初十
  当我默默地撕掉前面几页空白的纸后,终于艰难地拿起了笔。
  我想了想,如果我再不动笔可能整本日记本都会被我撕掉,所以我今日一定要写点什么。
  写点什么呢?
  好像没什么好写的。
  每日的生活就是那样,平静无波,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按部就班地过着,就连皇后时不时的暗杀都不能将这潭死水掀起一丝波澜。
  这样的日子实在没什么好记的,可字数终归要凑,要不我来回忆回忆过去的日子。
  反正有字总比没字好,字多总比字少好。
  再来,这年头大臣们常常说要变法变法创新创新,我想将日记写成回忆录也算是一种新意吧。
  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将会回忆一些曾经发生的故事,并将这些故事写下来,为了使这些故事读上去比较连贯,我也就不再写明故事发生的日期了。(当然我也记不着了)
  看着如今只能端坐在龙椅上,扮演着高高在上的帝王的自己,我越发怀念七年前那个穿着粗布麻衣,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所以我决定自己在落笔的时候能更多地站在那时我的角度,用那个时候的我的口吻来讲这些故事。
  这些故事该从哪里讲起呢?我考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先提一提孩童时代的我。
  我是在大山里的一个小村庄中长大的,从小我便没爹,和娘相依为命。
  若说我的人生和普通人相比有什么不同,那得从我遇见我师父说起。
  那是我八岁那年,我独自一人去山上砍猪草。正当我背着满筐的猪草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眼前突然从天而降了一位绝美的白衣女子,那时我惊呆了,以为是传说中的仙女下了凡间。
  那位年轻的白衣女子就这样站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我还没开口,她便轻启朱唇道:“你好,小妹妹。”
  我一愣,还未来得及说我不是小妹妹,下一瞬,她就喷了我一脸血。
  再下一瞬,她就倒在了地上,脸着地,嘴啃泥,呈躺尸状。
  我顶着一脸的血将娘拉了过来,娘看了看我满脸的血,再看了看地上的女子,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这来历不明的女子捡回了家。
  待我和娘一边数着家中的钱,一边考虑着要不要好人当到底去镇上请郎中时,床上的女子就醒来了,醒来后,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从瓷瓶里倒了一粒药出来。当她服下这粒药后,惨白的脸上才渐渐有了血色。
  接着,她口头感谢了我们一番,便准备走了。
  正当她准备走时,娘留她吃了一顿饭,吃完饭后,她便不打算走了。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当时你因为一顿饭就改变了注意。
  她厚颜无耻地说,想要拴住一个女人的心,必须先拴住她的胃。
  师父就这样爱上了我娘做的菜,就像我娘常说,当年我爹看上她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她的一手好菜。他还夸我娘做的饭菜胜过御厨的,我觉得我爹真是脸大如盆,说的就跟他吃过御厨做的一样(现在想想,是我太天真了)
  紧接着我这个厚颜无耻的师父为了能日日吃到我娘做的饭,便向我下了手。
  她先是大大夸赞了一番我生得极好,说我长大了决计是个大美人,可以进宫当娘娘的那种。
  直到我娘委婉地点出我是个男孩这一点后,她才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结束了她的畅谈。
  在她方才的那番畅谈中,我已经在残酷的宫斗中,凭借过人的美貌成为了最受皇帝宠爱的贵妃娘娘,想吃荔枝能吃个够,想泡温泉能泡个爽。
  再然后她便说,男生女相好呀,大富大贵之命,但将来有权有势后,极有可能被歹人盯上,所以现在要防患于未然,先跟着她学武功,等武功学好了,什么杀手都拿我没法子。
  师父说得很激动,然而我娘却听得似懂非懂。
  至于我,则在一旁冷漠地数着她喷出的唾沫星子。
  她见我们无动于衷,就加大了劝说的力度。
  师父又说,这孩子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不学武就是暴殄天物,对不起国家对不起黑白两道。
  我娘依旧没有心动。
  她继续说,今天她大酬宾,买一赠一,只要我学武,她还能教我读书认字。
  这一次娘动心了。
  娘大字不识,教不了我,而我们家也没闲钱供我去镇上念私塾。
  可娘却希望我能念书,她常说:“儿子,你那风流快活后就跑了的爹便是一个很有文化的人,你没见过你爹,所以你不知道,那有文化的人呀,整个人的风姿气度都不同。”
  我娘虽然没文化,但是有脑子,所以她还是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接着她便问我师父,学费多少?
  师父说,不用学费,只要包她一日三餐就行了。
  我娘同意后,师父就留了下来。
  她立刻从村里雇了人在我们屋旁建了个小茅草屋,每日学习时,我便去茅草屋里找她,每到开饭时,她便跑到了我家。
  上午,我干农活,她睡觉;下午,我读书,她睡觉,偶尔起来指导我几句;晚上,我想睡觉,她便精气神十足地逼着我修行武艺。
  虽然在大多数时候,师父的许多举动让我十分嫌弃,但有时我却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有个温柔靠谱的娘和一个懒散不靠谱的师父,都说一家三口才是最幸福的,虽然我没有爹,但算上师父,也称得上是一家三口了。
  可三年后,娘生病去世了。
  在娘去世前的一晚,师父和娘谈了一个晚上。
  我不知道她们俩到底谈了什么,我只知道师父走出来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她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小屋。
  娘下葬后的第二日,我去找师父,却发现她在收拾东西。
  我呆呆地问:“师父,你要走了吗?”
  师父理所当然地说:“不走,留下来过年吗?”
  我一怔,一时有些无法接受,我还未从娘去世的悲痛中走出,竟然又要面对师父的离去。
  虽然从很早之前我便有一种预感,我觉得师父总有一日是会离开我的,她本来就不应属于这大山里,我总觉得她是属于外面世界的,她是一个外面世界里的大人物。她应该收一个更了不起的徒弟,而不是像我这样平平无奇的人。
  但我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出来:“为什么要走?”
  “没吃的,自然要走了。”
  “我会做吃的,娘会做的,我都会做的。”
  师父愣了片刻,意味深长地挑眉看着我。
  我继续道:“我能比娘做的饭菜更好吃。”
  终于,师父放下了包袱,无奈道:“上菜吧,没你娘的好吃,我立马走。”
  我欣喜地点了点头,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其实这不是师父第一次吃我做的菜,以往有时候的饭菜便是我做的,只是我没说,我娘也没提,师父便全当是我娘做的。
  师父吃完那顿饭后,决定留了下来。
  时光飞逝,转眼间我便十八岁了。
  那日,我正蹲在地上喂涧碧吃排骨,师父在身后叫住了我,说是有要事相商。我站起了身,疑惑地看着师父,紧接着便跟着师父进了屋。
  进屋后,师父气定神闲地坐下,开门见山道:“你该下山了。”
  我老实道:“我后日才下山去镇上卖菜。”
  师父给了我一记白眼,骂道:“瓜娃子,为师说的下山是指让你出蜀地,去见见世面,莫非你真想在这大山里种一辈子地?去京城吧,天子脚下,当厨子也好,当杀手也罢,总比在这里有出息。”
  我未料到师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所以一时呆住。
  师父继续道:“要我说你就该干我的老本行,去当杀手。”
  我见师父说这番话时神情认真,也只有认真地考虑了会儿,才道:“可厨子似乎要安全些。”
  “但杀手赚得多呀。”
  师父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又道:“不过杀手这一行最近是有些不景气呀,签杀手盟会前一定要考虑好,别学我动不动就解约,欠下了一屁股的违约金。至于这签盟会也是有讲究的,大盟会嘛,单子质量高,但潜规则多,什么乱七八糟的交易都有。小盟会要干净些,但资源差,都是些小单子,想混出头也难。”
  我惊讶道:“杀手这一行竟这么乱。”
  师父道:“你以为江湖有多干净?镇子上的评书听多了吧,条条框框的可不比庙堂上少。如果你真要入行,签约前先要看好条件,别到时候杀手当不成,被卖去当小倌了。不过你要去当小倌,师父肯定会拼了老命去凑钱。”
  我感动道:“替我赎身吗?”
  师父猥琐地嘿嘿一笑道:“给你捧场。”
  我没有说话,只因我早已习惯将“妈卖批”三个字深深地藏进了心里。
  “好了好了,为师不逗你了,你这耙耳朵,一逗耳根子就红,以后你娶了媳妇不知道要被欺压成什么鬼样子。”
  说到最后,师父的语气中竟带上了几分怜惜之意,至于更多的则是毫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之情。
  “其实最近有一个大单子,我正考虑接不接。”
  我问道:“要杀谁?”
  师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而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
  “你想去杀皇帝吗?”
  “这个单子的难度会不会太大了些?”
  我还有后半句没说出口,这他娘的分明是想让我去送死吧。
  师父自然听不见我的腹诽,她微笑道:“杀皇帝当然很难,就算是你师父我也只有六成把握,但是……”
  我知道师父又开始卖关子了,她老爱这样做,话常常说一半,就是为了等我配合她的演出,提出疑问。
  她常说,她这样做是为了看我有没有认真听她讲话,就像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常常要在课堂上抛出问题,如若不这样做,课上还醒着的一半学生怕也是要睡过去了。
  于是我只有无奈道:“但是什么?”
  “杀一个未来的皇帝却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恩,男主的拖延症和某坑一样严重QAQ
    
    ☆、皇帝的日记:二杀下

  
  杀气。
  很强的杀气。
  此刻师父身旁无剑,可她周遭散发出的杀气却让我不寒而栗。
  如果她不是我的师父,我会怀疑眼前这位绝美的女子今日的目标便是我。
  这样的杀气使我感到畏惧,同时也让我想要拔剑。
  因为这是师父多年的教诲。
  她常说,杀手就是要快,当你感觉到杀气的那一刹那,你要比对手更快地拔剑。
  可是此刻的我身旁也没有剑。
  既然无剑,我们就只能这样沉默地对视着,直到门外的涧碧突然“汪汪“叫了两声。
  师父周遭的杀气逐渐散去,她叹了口气,淡淡道:“方才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最后一课?
  我知道师父有很多古怪的操作,但没料到居然有这种操作?
  为解疑惑,我问道:“师父的意思是?”
  她仍淡淡道:“这你得自己参。”
  我思考了许久才道:“永远保持警惕,就算是再亲密的人也不可完全信任,或许有一天你的枕边人也会对你拔剑相向。师父是这个意思吗?”
  师父听后若有所思道:“你这解释不错。”
  随即她似想通了什么,拍手大笑道:“对对对,为师就这个意思。”
  我看出来了,她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她刚刚也许是真的想杀我。
  她见我无言,又催促道:“愣着干嘛,还不滚去收拾行李,明日就下山。”
  “我下山了,那师父你呢?”
  “我自有安排。”
  “可没了我,谁养你?”
  说完这句话后,我吃了师父一记爆栗。
  但我说的却是一句实话,
  虽然她是我的师父,可这些年来,与其说是她养了我,倒不如说是我养了她。
  饭是我做,衣服是我洗,屋是我打扫,地是我种,菜是我卖。师父就像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又像是位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每日除了练武以及督促我练武外,她就没干过什么正事。
  “要不是为师每年去外面接一些单子,赚点银子来补贴家用,你个兔崽子早就不知道死在那个旮旮旯旯里了。”
  “可每年你都是在外面把赚的银子花得差不多了才回的家。”
  言罢,我又吃了一记爆栗。
  第二日上午,师父就像送瘟神一样把我和涧碧送到了村口。
  村口种着一颗桃树,树上的花还未凋谢完,微风拂过,桃花朵朵飘落,这本该是一副极美的画卷,可我和师父都无心欣赏,因为我想要向她讨一件东西,但她明显不想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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