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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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暗杀日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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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长乐宫后,我又马不停蹄地去了永宁宫。
  如我所料,贤妃在我面前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皇后身上,她哭得梨花带雨,说得声嘶力竭,演的很真情实感,所以这场戏我看得也很认真。
  我没有打断她的表演,也没有事后点出这是一场戏,我安静地看完戏后,安抚了她几句便走了。
  出永宁宫后,我就做了一个决定。
  我打算过几日就暗中把贤妃送出宫,给她一个安居之所,之后再向世人宣称她暴毙。
  反正这深宫中最不缺的便是暴毙之人。
  处理完今日的政务后已是深夜,我又无睡意,便拿了一壶茶,跑到了紫宸殿的屋顶上,坐着喝了起来。
  其间我多次被巡夜的御林军当成了意图不轨的刺客,直到他们飞身上来看清我的衣服和容貌后,才惶恐地又飞了下去。
  我坐的位置视野极好,能看清许多东西,比如从后宫那边过来的一道身影。
  身影未至,一道凌厉的掌风便已劈向了我的天灵盖,我不躲不闪,任由掌风落下。
  可当那掌风离我的头颅还有一寸之距时,便停了下来。
  紧接着我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
  “你疯了!竟不躲。”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邀请她坐下。
  皇后愣了片刻后,坐到了我的身旁,道:“你今日看上去极是忧郁,是太后气到你了?还是贤妃惹怒你了?”
  我摇头道:“都没有,只是发生了一些事,让我不得不开始想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后宫给散了。”
    
    ☆、皇后的日记:十二杀

  
  今夜的月又亮又圆,如水的月色泻在了我身旁之人的脸上,更衬得他那张脸像一块无暇的美玉。
  我不敢多看,怕看得越久,陷得越深。
  皇帝方才对我说了一句很古怪的话,他说他想要散掉后宫。
  我听后没什么感想,只是平静地给出了我的答案。
  “臣妾不许。”
  皇帝道:“为何?”
  “若陛下遣散后宫,那臣妾必会背上‘善妒’‘悍妇’的骂名,而臣妾一直都在努力成为一位世人眼中的贤后。”
  他苦笑道:“朕都快忘了,你从小便是朝着贤后的方向培养的。”
  我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讽意,淡淡道:“如果你当真散了后宫,而我又不幸成了你的剑下亡魂,到了那个时候,你不真成了连个枕边人都没有的孤家寡人?”
  他想了想道:“我还有景真和景善。”
  我轻笑道:“一个大男人孤身带着两个孩子,岂不是更凄惨?”
  他用手托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又道:“好像是很凄惨。”
  “所以你还是该留着后宫,若我不在了,你也不至于自给自足一辈子。”
  他听见“自给自足”四个字时,脸立马变得微红,片刻后才低声道:“那你可曾想过,若我真被你杀了,你当如何?”
  我平静道:“我会过得很好,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后,辅佐幼帝,垂帘听政,站到权力的最顶端,就像无数本史书上写的那样。”
  他有些伤感道:“再然后便把楚家江山变为崔家江山”
  我考虑了片刻后,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此话怎讲?”
  我淡淡道:“倘若景真有出息,那我定会全力辅佐,若他没有。”
  他接道:“那便取而代之?”
  我微笑道:“看破不说破。”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道:“皇帝可不好当。”
  我回想着他这七年来的操劳模样,道:“不是皇帝不好当,是你总把自己逼的太紧。”
  “到了这个位置后,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做那么多事,渐渐地我也主动想要去做那些事。”
  说这番话时,他的双眼看得很远,我知道他在看宫墙外的天地,在那片天地里居住着他的子民。
  “因为整个天下都将因我所做的那些事而有所改变。”
  他今日说话的语气格外平淡,可他今日所说的话却格外不凡。他随意的坐姿也再难掩盖他如今身上的气度,那是独属于一代英主的气度。
  爹的那场赌恐怕终究还是要输。
  他言罢,拿起茶壶,往嘴里倒了一口茶,笑道:“不说这些了,说得我都渴了。”
  我默默地看着他手中的茶壶,一言不发,半响后,他才反应过来,道:“你也渴了吗?”
  我冷哼一声后,他才依依不舍地将茶壶递给了我,还不忘叮嘱道:“没剩多少了,你省着点喝。”
  我接过茶壶后,不悦道:“陛下还想让臣妾给你留一口吗?”
  他委屈道:“不用了,但我确实还没有喝够,也不想在深夜里让宫人再烧一壶,费力又费时。”
  我将茶壶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后,将茶壶还给了他,不客气道:“偏不给你留。”
  皇帝接过茶壶后,摇了摇,又把茶壶口对着嘴倒了许久,茶嘴里也只可怜巴巴地滴了几珠水下来。
  待茶嘴里再滴不出水后,他才失望地放下了茶壶,极委屈道:“你真的没给我留。”
  他那双满含委屈之情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就跟盈出了泪花似的,惹人怜爱到了极点,我又不敢再看。
  因为色真的会令智昏。
  片刻后,他叹道:“罢了,下回我让宫人准备两壶茶,若那时你再来,我俩也有的喝了。”
  我不屑道:“寻常人在深夜里对饮消愁都是喝酒,只有你才会喝茶,还拿着茶壶喝。”
  他无奈道:“你知道我极少喝酒。”
  在皇帝身边侍奉的人都知道皇帝私下从不沾酒,在不得不碰酒的大场合里,他也只是浅尝辄止,意思意思,从不敢喝醉。
  这七年来,就连我都从未见过他醉酒的模样。
  我曾经也问过他为何不喝酒。
  他说,一来是因为他不喜欢,二来是因为他的酒品极差,怕醉后闯大祸。
  今夜听他一说,我又好奇道:“你常说你酒品差,但我始终不知你到底差成什么模样。”
  他摇着空空如也的茶壶,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微怔道:“你也不知道?”
  “我第一次醉酒便也是我最后一次醉酒,我记得那日是我十五岁生辰,师父从山下带回了几坛酒,她说女子十五岁及笄,那我也算是成年了,成年人就该喝酒。”
  我疑惑道:“女子及笄同你成年有何关系?”
  他无奈道:“那是师父的玩笑话,她最爱说一些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话。”
  我这才反应过来,瞧着他那张远胜世间女子的俊脸,失笑道:“你师父怕不是一直把你当女孩养?”
  他听后皱眉不悦道:“谁家养女孩会这般养?又让我干农活又让我做家务,还每夜逼着我去习武。若朕有个公主,朕定将她宠上天去。”
  言罢,他的双眼竟落在了我的小腹处,我瞪了他一眼后,他才收回了目光,轻咳一声继续道:“初时我还受不了酒的辛辣,但多喝几杯后也勉强能接受,再后来我便喝醉了,不省人事。”
  “后来呢?”
  “当我第二日醒来后,只觉脑子疼得很,丝毫回忆不起昨日喝醉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我全然清醒后我才发现自己竟被师父用麻绳绑在了椅子上。我问师父发生了什么,师父不说。她只告诉我,我酒品差到令人发指,日后别再喝酒了,昨日好在有她在,如果日后再喝醉,没人管得住我,指不定我要做出些什么反世道的事。自此后,我便再也不敢喝醉了。”
  我挑眉道:“听你今日一说,我倒更好奇你喝醉后是什么模样了。”
  他笑道:“你见到了定会后悔的。”
  “未必。”
  我二人又无话可说,沉默了半晌,我看着他手中的茶壶,忽然想到了昨夜的那碗红豆粥,便试探道:“昨夜……”
  我尚未说完,他竟会意道:“那碗红豆粥是我做的。”
  我有些惊讶,道:“当真是你做的?”
  他略失望道:“我以为你能尝得出。”
  我垂首道:“我太久没吃过了。”
  我太久没吃过他做的东西,也太久没同他像今夜这样平静地交谈,谈到兴起时甚至还能笑出声。
  一语言罢,我们二人又沉默了。
  只因方才我话语中的“太久”两字太过耐人寻味,也太过惹人感伤。
  我与他都很清楚“太久”两字意味着什么。
  屋顶上的风刮得人有些冷,我想坐得离他近一点,这样便能暖和些。可我的身子却跟点了穴般无法动弹,也无法再像最恩爱之时那样随心所欲地依偎在他的肩上。
  这还是因为那两个字“太久”。
  终于,我发觉自己再说不出别的任何字,便说出了这三月来我们之间说的最多的一个字。
  “战。”
  他默然了半晌,道:“今日休战。”
  我也默然了半晌,道:“好。”
  他又默然了半晌,道:“明日也休战。”
  “好。”
  我补充道:“但后日不行。”
  半晌后,他低声应道:“好。”
  屋顶的风刮得人更冷了。
  建和七年五月初三
  今日下午,双双照常来我宫里唠嗑,她是个憋不住的人,待宫人被我挥退后,她便开门见山问道:“昨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听闻皇帝同你谈了番话后,便去长乐宫了。我还听闻皇帝走后,长乐宫里的那位余下的半天脸色都很是不善。”
  我笑道:“你果真是这宫中消息最灵通之人。昨日的那场戏差不多也演完了,皇帝争着要唱主角,我们这些没什么戏份的便老实在旁坐着,等着看他收场便是。”
  双双道:“看戏怎及得上唱戏有趣?”
  “好了,这一回你就别添乱了。”
  双双点头道:“好,我听你的便是,下回有热闹再去凑。”
  我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给她递了一块盘中的糕点,轻唤她闺名道:“双双,我想问你个问题。”
  她俏皮一笑,接过了我手中的糕点,唤了我的小名,道:“问吧,小灵儿。”
  “我知道你时常爱往皇帝那边送粥送汤,你应当是很清楚他的口味,不知他最中意的是哪道粥或是哪道汤?”
  问完后,我心中也觉有些愧疚,皇帝对我的饮食喜好了如指掌,而我却丝毫不知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
  我既没有问过,也没有过多留意过。
  双双听后一愣,想了片刻道:“他似乎不大爱喝汤,每次送汤他只是浅尝几口。若说粥的话,御膳房的红枣小米粥他倒夸过几回。”
  她说着便从盘中拿了一块糕,送入了嘴中,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这位一国之母想通了也打算去替他送吃的。”
  我苦笑道:“我曾经也时常送,但后来便少了。”
  双双会意调笑道:“那看来今日之后怕是又要多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暗中立下了一个关于酒的FLAG(滑稽脸)
    
    ☆、皇帝的日记:十二杀

  
  小朝会后我将堂兄留了下来。
  我端坐在龙椅上,而站在大殿上的堂兄则羡慕地看了一眼最后一位出殿的重臣。
  我笑问道:“堂兄急着下朝?”
  堂兄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我,正色道:“臣不敢。不知陛下有何要事?”
  我道:“昨日杜太傅给朕请了一月的病假,可朕怎么越瞧越觉得他的请假折子上是你的字迹?”
  “陛下慧眼,那确实是臣的字迹。太傅伤得太重,实在提不起笔,昨日臣恰好在他家中,便替他写了那封折子。”
  我惊道:“太傅他受了重伤?折子上不是写的并无大碍吗?朕还以为是他玩心又起,便拿病当借口向朕讨假。”
  堂兄苦笑道:“那陛下这次可当真是误会太傅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也知道太傅对他自己的剑术有着谜一般的自信。”
  我回想了番太傅的剑术,有些想笑道:“莫非太傅他自不量力去找某位高人比试,结果被那位高人教训到生活不能自理。”
  堂兄微笑道:“陛下圣明。”
  我同情道:“不知是哪位高人不幸被太傅给缠上了?”
  “是凤破前辈。”
  “师父?”
  “是。”
  我惊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自打下山之后,我已经七年没有见过师父了。
  这些年来,我也时常派人去打探她的行踪,可她的行踪实在太过诡秘,前几日有人说在极北之地见过她,后几日便又有人说在西夷诸国有她的踪迹。多番打探,终还是无一个确切的位置。
  我也曾派人去过我的蜀地故居,盼望能在那里寻到师父,可回来的人却说,那两间小屋早已荒废多时,没有一丝人气。
  久而久之,我便觉得师父怕是已经忘了我这个徒弟,我同她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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