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多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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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多癖-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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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巫晓元来到窗前; 她才道:“你是不是认识王子约?我刚才瞧见一个人,你等下看看,是不是他。”
  巫晓元很是意外:王公子到了丰陵?
  那敢情好啊; 世子这位知交好友投奔杜昭已经有半年了,若在这里巧遇; 刚好介绍他同金汤寨众人认识,大伙在这丰陵也好有个照应。
  诸人等了半晌; 不见那疑似王子约的白衣少年原路返回。
  巫晓元沉不住气,下楼去到巷子里寻了一圈,无功而返; 一边擦汗一边抱怨:“那巷子里全是帮闲、小偷和臭要饭的,到处是垃圾污水,又馊又臭,王公子去那里做什么?”
  明月也想不明白。
  王子约投奔杜昭之后名声不显,在朝廷的悬赏名册上人头只值个七品官,可就算再不受重用,堂堂大家公子,王渊的嫡孙,也不至沦落到与乞丐为伍吧。
  众人在茶舍呆到天将黑,外头总算有了点凉风,这才回转宋家。
  宋家人强颜欢笑,大宅里张灯结彩,丫鬟仆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宋安如的婚礼将在五日之后举行。
  明月毕竟是外人,纵是再不看好这门婚事也不好说什么,打发铃铛把今日在首饰铺买的那对镯子给宋安如送过去。
  不知是宋家的所见所闻叫她心里堵得慌,还是天气太热所致,明月觉着有些透不过气来。
  宋家的房子虽然雕梁画柱,布置得十分精致,可房梁低矮,叫她很是不习惯,洗完澡之后散开头发也没觉着好一些,额头一跳一跳地隐隐作痛。
  她将脑袋抵在枕头上蹭了蹭,闭上眼睛,想着忍过去就好了,正在这时候,院子里有了动静。
  铃铛送东西回来了,还把宋安如主仆也领了过来。
  就听宋安如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大小姐许久未见,说点体己话。”
  这显然不是跟铃铛说的,明月微觉诧异:怎么她跟下面人说话还要交待的这么清楚,吩咐一声不就完了么?
  不过明月这会儿身体不舒服,没有精神多想,连忙坐起来,把头发梳整齐,拿发带扎起,又整理了一下衣裳。
  铃铛先进来:“小姐,宋姑娘来了。”
  宋安如还在外头同人交涉:“你们一天到晚这么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也真是够了,别说我还没嫁过去,就是成了亲,那也是过日子,不是坐牢。大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若连这点空闲都不给我,别怪我翻脸!就在这等着,不许进来!”
  明月被她吵得头疼,未用铃铛过来帮自己重新梳头,冲门外扬了扬下巴。
  铃铛会意,回身拉开门,道:“宋姑娘请进。这两位,还请随我到一旁暂坐片刻。”
  跟着宋安如过来的是两个婆子,脸色阴沉,不怎么理会人。
  铃铛不在乎,见状扬声招呼不远处等吩咐的山柱:“大个儿,过来帮忙请一下客人。”
  趁着这工夫,宋安如脚步轻盈闪身进了屋子,关上门,转身便冲着明月拜了下去。
  明月不意她一见面就行此大礼,赶紧上前把她拉起来:“宋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宋安如丝毫没有待嫁新娘的样子,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眼窝深陷,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隐隐还带了些亢奋,盯着明月,眼神中透着莫名的期盼:“大小姐,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还来得这样及时。”
  明月干笑一声,宋安如热情太甚,叫她心里有些发毛,道:“你这是怎么搞的?”
  宋安如知道她问那两个不听话的婆子,咬了咬唇,恨恨地道:“那是何家的人,说是伺候过前头四位太太,提前过来帮忙,由头管到脚,好不烦人!”
  明月打定了主意不插手,没有对此发表意见,伸手向她示意:“坐吧。”
  “不,我还是站着说吧,大小姐,您刚好这个时候来了,便是天意叫我命不该绝。”
  她顿了顿,炽热的目光盯住明月,小声央告:“我想跟您讨教个杀人不见血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就能置人于死地,仵作验看不出来,这等法子肯定有,大小姐您知道的,对不对?”
  明月抚额,坐回椅子上:“我怕是帮不了你。”
  宋安如要的法子别说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宋安如就像挨了一棒子,目露失望。
  明月又道:“这等事别说是我,就算蔡老神医还在你这里,也不会帮这个忙。”
  宋安如茫然站在那里,两只手愈抖愈烈,猛地掩上了脸。
  “何家是龙潭虎穴?还是你已经知道他前几个太太都是怎么死的?”明月头疼得更加厉害了,也压低了声音问。
  宋安如呜咽了一声:“我爹娘托人打听过了,姓何的不正常,喜欢折腾女子,前头那位太太听说就是被他在床榻上活活闷死了,只是这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他把那些女子的娘家全都摆平了,没有人追究他。”
  一个千总便敢如此肆无忌惮,视人命如草芥?
  明月打从心里厌恶这种人,闻言不由地皱眉。
  不正常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愿约束自己,任由淫/邪丑陋滋生蔓延。
  叫宋安如这么一说,何渡在她眼里已然成了个毒疮恶瘤,倘若由着心意,非想办法除去不可。
  她坐在那里,打量了一下宋安如,温声问道:“宋姐姐,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同意嫁过去呢?”
  宋安如把手自脸上拿下来,顺便拭去眼角的泪珠,两腿有些发软,摸索着椅子坐了下来:“年初的时候,杜大帅颁布严令,不准囤积和高价出售粮食,有人敢超出一千文一石的价钱卖粮,抓住了就立即斩首。我们家不是粮商,只是家口大,才存了些粮。整个密州哪个殷实人家不是如此?结果那姓何的就找上门来,封了我家的粮仓,非要治我家一个私自囤积、哄抬粮价之罪。”
  这场举国的粮荒密州本是重灾区,杜昭眼见不好,早早实行了军管,具体实施的将领为得上头奖赏,就有何渡之流变严为酷,叫商家富户遭了殃。
  他不是虚张声势,是真敢下手,这附近几县遭了他毒手的少说也有十几家。
  宋家老太爷亲自出面,找了人说情,何渡才提出来要娶宋家的嫡女续弦。
  “家族养我二十多年,我寻思着自己好歹年纪大些,比妹妹们经得起折腾。”
  宋安如白着脸,说不怕是假的。
  虽然何渡此举明显是想借着联姻把宋家抓在手里为他赚钱,从常理猜度,不会草率要了她的命,而家里也为她准备了不少年轻貌美的陪嫁,但谁知道姓何的会怎么折磨她。
  越是临近婚期,越惶惶不安。
  直到听说明月一行来了家中谈生意,宋安如好似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大小姐,您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求您再救我一次,只要过了这一关,安如这辈子做牛做马,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明月沉吟良久,方道:“这世上一没有假死药,二没有无色无味的□□,只要做了,就必会留下痕迹。”
  不是她不肯帮忙,实在是爱莫能助。
  宋安如望着明月,眼中的希冀之火渐渐摇动转黯。
  弑夫可是大罪,尤其何渡又是密州军的千总,若被发现,必是轰动整个密州的大案子,到时候她千刀万剐都是轻的,整个家族亦要任人宰割,再不用想保全。
  她宁可死,也不敢走这一步。
  更不用说那何渡身经百战,惯经生死,对危险临近岂会毫无察觉,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有万全之策,想除掉这么个人又谈何容易。
  明月体会不到宋安如这绝望焦灼的心情,说完了她愣怔一下,才发现那话正是谢平澜曾对自己说的。
  原来谢平澜对她的影响已如此之深了。
  今日若是换了他在这里,又会如何去做呢?
  就算不是为了宋安如,把宋家从姓何的手中解救出来,对金汤寨的赚钱大计也是势在必行。
  谢平澜叫她不要强出头,少以诡道走捷径,那就想办法搜集何渡的罪证,自上而下扳倒他好了。
  时间紧迫,明月没有跟宋安如透露自己的计划,好言把她劝走,立刻找来了高亮和巫晓元商议。


第95章 监察使
  距离宋安如出嫁的日子只有五天; 这时候才开始筹划要扳倒何渡; 时间如此之紧,即使是诸葛重生; 也要为之头痛。
  结果不等几人商量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位何千总就给大伙显露了他的厉害手段。
  当天夜里,他越过了丰陵县衙; 出动手下的军队突然对丰陵县城的几条陋巷进行了彻底清查; 不知揪出多少可疑人物,多年来藏身于那些巷子里的拐子逃犯以及暗娼全都无所遁形。
  说是要扫清污垢,还丰陵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了解何渡为人的; 都知道内情肯定不会如此简单。
  第二天一大早,巫晓元便上街打探消息去了。
  未过多久,他兴冲冲回来,一见着明月就道:“哎呀大小姐; 好事好事。新任监察使奉杜昭之命巡查密州各地,便是这么巧来了丰陵,刚刚住到了县衙里。”
  明月昨晚头疼得厉害; 没有睡好,这会儿脑袋里昏沉沉地; 问了句:“监察使?”
  “是啊。杜昭的三个州现在是以军代政,他人又远在开州; 惟恐手下那帮悍将失去约束,祸害百姓,监察使负责体察民情; 相当于钦差大臣,权力着实不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问道:“你猜猜,这位监察使是何许人也?”
  这还用猜么,只看巫晓元这眉飞色舞的样子,联系昨晚何渡的异常举动,明月就算再不在状态,也立时就想到了一人:“难道是王子约?”
  “哈哈,就是他。”
  明月精神一振:“太好了。可有同他联络上?咱们这就去县衙,巫大哥,你帮我和高亮叔引见。”
  这么说昨天她在茶舍隔窗见到的人必是王子约无疑。
  他来到丰陵不做别的,先前往陋巷,是去见什么人?还是在打探消息?
  在查的案子会不会也同何渡有关?
  明月一行能这么顺利来到丰陵,相关的人早知道他们走的是谢平澜的门路,而谢平澜和王子约相交莫逆,情同手足,这在密州官场更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等他们三人来到县衙,差役非常痛快就给通报了。
  不大会儿工夫出来个小厮引路,言道监察使王大人正在后园同县尊喝茶乘凉,请他们三位直接过去。
  这县衙的后园没什么奇花异石,胜在栽了好些树,年头久了枝叶繁茂,明月跟在小厮身后,一路穿花拂柳,俱是走在树荫里,听着蝉鸣时远时近,烦躁渐去,慢慢静下心来。
  “三位,就在前面。”
  前面是座石头亭子,外边已经被大片的爬山虎爬满,看上去一片苍翠。
  两人于亭中对坐,此时听到动静先后站起身,往这边看来。
  其中那位长者身穿官袍,原本应该颇惹人注目,但他旁边的白衣少年模样实在太过出色,明月只是一扫间就完全忽略了本地的父母官,心道:“这就是王子约啊,果然名不虚传!”
  不同于昨天的匆匆一瞥,此时她可以随意打量,而王子约也望向他们三个,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明月清楚地听到旁边高亮抽了口气。
  这叫她不由地有些汗颜,不知道昨天的自己是否也是这副德行。
  看着明月三人走近,穿官服的老者似是无意同他们攀谈结识,笑对王子约道:“如此我就叫他们开始准备了,不知王大人对到场的官绅有什么要求,可要把那些商户排除在外?”
  王子约开口道:“不用,正好我都一起见见。饭菜不要太奢侈,酒就无需上了,清水即可。”
  他的京城口音低沉醇厚,还带着点莫名的意味,像是声音出来之前先在砂糖里滚了滚,叫人听在耳中一阵阵的酥麻。
  不知那位县尊是否也有这种感觉,一张老脸笑得全是褶子,满口答应,又冲王子约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王子约这才往这边降阶相迎。
  他同巫晓元是认识的,寒暄了两句,便将注意力投到明月和高亮身上。
  高亮还要去拿谢平澜的书信,王子约展颜一笑:“这两位便是隋小姐和高师傅吧,谢大哥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来,快请坐。”
  离着这么近看王子约的笑容,竟叫明月脑海中突然闪过《法华经》里的两句经文:佛告舍利弗,如是妙法,如优钵昙花,时一现耳。
  相传那优昙花生长于雪域,三千年一开花,开花后很快就会凋谢。
  明月只在书里读过,自不可能见着,今日却因王子约,突然对它有了更为具体的印象。
  几人在亭子里坐下来,王子约道:“听说你们在路上遇到谢大哥了,他在开州可还顺利吧?”
  大家这才从他随意又潇洒的坐姿中回过神来,由明月和巫晓元把谢平澜的情况简单说了说,王子约微微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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