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不要来这里啊，芙娜。”赫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他的气息隐藏的很好，可是为什么在家里还有特意去隐藏自己呢？
“赫雷，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做了些什么？就是这个哟。”赫雷走进房间，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鞋子踩在地板上浓稠血液再抬起来的声音，那声音既刺耳又恶心，让芙娜感到一阵眩晕。不久之后，赫雷从黑暗的房间里取出了什么东西回到走廊，在他手里的竟然是一个头骨！骨头上面伤痕累累，不知道在死前受过什么酷刑，“看到了吗，就是这个东西，这里面一共有一千零四十六块头骨，他们都是我的仇人，在这里受到酷刑之后被制作为收藏品罗列在这个房间，芙娜，很快整个科利达军队的头骨都会出现在这里，包括他们的国王。”
芙娜总算是凭着自己的吸血鬼视觉看到了黑暗里的东西，整个大房间里铺满了浓厚的血液，简直像是铺了一层地毯一样，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数不清的头颅，他们都是赫雷杀死的，其中大部分遭受了地狱般的酷刑而死。房间的一角堆着已经腐烂的尸体和一些白骨，如果没猜错的话它们很快就会被清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新的尸体。
无法阻止已经接近疯狂的赫雷，每一次的战争他都会参战，并以强大的实力杀死更多科利达的士兵，战俘们会被送往这里，由他制成头骨收藏起来。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一年，当赫雷再次接到战争通知的时候，那天他的身体很不舒服，佣人们害怕赫雷一去不复返，纷纷想办法说服他不要去参战，但都被他一一拒绝，他深信着自己的力量，并且要用这分力量为珊蕾复仇。
芙娜躲在房间里从窗户看着赫雷远去的背影，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变成了零刻，心里只有复仇，仿佛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复仇一样。这时芙娜才发现时空境的另一个规则，那就是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也就是说赫雷最终还是会死，而他在死之前并没有复仇成功。
想要让赫雷赢下这场战争，只有进入伪空境。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芙娜考虑着要不要进入伪空境帮赫雷完成这个心愿的时候，赫雷的病情已经恶化，不仅如此，战场上的失利也让科利达的军队攻进了埃塞托城，赫雷只好在城镇里率兵与科利达继续作战，他不会再让科利达夺走自己重要的东西了。
“芙娜小姐，赫雷大人让你离开这里，我们会护送你到赛玛利亚，请不要再回来了。”佣人们知道这座城市已经不能再守下去，在另一边前线的国王也已经放弃了埃塞托城，死守在这里的只有赫雷一个人和几名忠心耿耿的士兵。
赫雷在街道上斩杀了无数的敌人，而芙娜从窗口看到他的时候，赫雷的手里竟然拿着一把深紫色的镰刀！
“那个是……紫夜零刻？”芙娜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零刻是赫雷死后才产生的禁器，不可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这里，难道说时空境已经混乱了吗？
芙娜没有去管佣人的话，而是独自一人走向街道那边的战场，赫雷现在需要帮助，能帮他的只有自己，如果进入伪空境可以让赫雷活下来的话她愿意尝试一次。
“咳、咳……”赫雷的口中咳出了鲜血，病入膏肓的他根本不该出现在战场上。
“你是那个时候在海滩的家伙，哼，居然还没死，反倒是当上了埃塞托的子爵。”在人群后观战许久的科利达将军终于认出了在这里奋力坚守的赫雷，“看起来你已经快要死了，我再跟你聊几句让你安心的上路吧。”
“哈，随你便。这把紫夜零刻在夺走我的性命之后也会杀了你，包括整个科利达。”
“那个时候，死掉的女人是你的姐姐吧？”
科利达将军的话让赫雷的心脏一颤，他的瞳孔瞬间收缩了数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很漂亮，不过可惜她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她叫珊蕾？阿尔娅吧？”
“闭嘴……”
“你很快就会去见她了。”
“我让你闭嘴啊！”赫雷提起镰刀疯狂地冲向科利达将军，但对方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辈，只用单手剑便挡住了赫雷猛烈的砸击！
“当！”
科利达将军看了看自己剑上的凹痕，笑道：“真是一把不错的镰刀，懂得汲取人的怨恨为力量，你的魔力源大概早就被它吸干了，如果你还没有死的话，应该是它保住了你的命吧？”
赫雷突然一怔，看起来是被科利达将军说中了自己的秘密，的确紫夜零刻吸取了自己对科利达的怨恨作为力量，但如果自己死掉的话它也会跟着消失，因为它是用赫雷的魔力源生成的武器。
“那么，只要把你们分开的话，你就会死。”说着，科利达将军，慢慢走向赫雷，他只剩下了最后喘息的机会，马上自己全部的体力就要被消耗一空。
“珊蕾姐姐，我……已经很努力了呢，稍微再等一下，这是我们最后的一个敌人了。”
赫雷摇摇晃晃地抬起手，已经奋战了几个小时的他早就疲惫不堪，如果在死之前能够亲手杀掉这个当年杀死珊蕾的凶手，自己的复仇就算是成功了。
“呐，零刻，你的伪空境是什么样子的呢？”
第535章伪空境
“芙娜，我不是叫你不要出来了吗！”
芙娜站在别墅门口沉默着一言不发，要她放弃赫雷看着他死在这里实在做不到，但是如果进入伪空境可能会影响到零刻，要知道现在赛玛利亚也处在战争之中，自己必须尽快完成最后的关卡回到现实世界。
“原来那个吸血鬼的女孩也在这啊，正好，让你们一起去见珊蕾·阿尔娅吧。”
做出选择的时刻到了，面对时空境的悲剧还是进入伪空境力挽狂澜，只在于芙娜的一念之间。
“芙娜，回去。”
赫雷的话音落下许久，芙娜没有回到别墅，反而向战场更加靠近了一步：“赫雷，我会帮你完成复仇的，就用你的那把……”
“芙娜，不要再往前走了。”
这个声音是，零刻！
“已经够了，如果进入伪空境你会死的，快点回来，那个赫雷早就已经不在了。”零刻的声音略显慌张，一旦芙娜真的进入伪空境，不光是自己，就连她都会一起在伪空境的结局中迎来终结。
“我不想让赫雷死。”芙娜似乎已经决定了下来，如果袖手旁观赫雷只有死路一条。
“这只是时空境而已，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放弃吧，你已经拥有我的全部了。”零刻不断地劝阻着芙娜，不过她看起来好像已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感情，赫雷和珊蕾她都不愿意放弃。
“就是因为这样，如果有了零刻的一切，为什么不能试着克服伪空境？我相信赫雷·托马斯的复仇欲望不仅仅是这样吧，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就让他稍微体验一下吧。”芙娜笑着向前走去，双手轻轻地握住赫雷手里的镰刀长柄。
“……紫夜零刻。”
时空仿佛镜面一般破裂，芙娜的魔力从身体里涌现了出来，一对黑色气体的翅膀快速在背后凝聚起来，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这双翅膀里包含着赫雷的怨念，她要在这里将这些怨念全部释放出去，只有这样才能拯救被复仇困住的赫雷。
时空境破裂后的世界仿佛变了个样，刚才还在自己身旁的赫雷已经杀光了这里所有的敌人，只剩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科利达将军还苟延残喘的活着。
这里，就是伪空境吗……
身体里的力量快速流失着，伪空境的副作用立刻展现了出来，时间过得很快，仿佛在背后那双翅膀里的力量流光之前就会结束伪空境一样，但是结束了伪空境之后自己大概也要死在这里了。
“姐姐，好久不见了，对不起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以后我都会留在这的，你一个人这些年肯定非常寂寞吧？”赫雷放弃了子爵的地位，和芙娜一起翻新了木屋，珊蕾的墓也被打扫的很干净，在这里安静地度过没有战争的时光，这才是赫雷真正希望的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芙娜和赫雷在伪空境里生活了很久，那双翅膀的力量也快要到头了，身体意外的乏力，就连呼吸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芙娜，我们结婚吧……”
这是芙娜在伪空境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很可惜不能再继续延续下去了，自己真的要死了吗？不过她帮助赫雷完成了复仇，似乎这就足够了。
“咔——”熟悉的声音传来，这是很久以前听到过的时空境破碎时的声音，看起来伪空境也快要破碎了，要等待着和它一起消失了啊。
“星寒，菲儿，稍微有些对不起呢，我大概已经回不去了吧……”
“芙娜，赶快离开这！还愣着干什么！”赫雷的吼声一下子惊醒了芙娜，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世界，可是刚才的确看到了在伪空境里所发生的一切，那种感觉不像是假的。
“芙娜，很感谢你在最后相信了我。”脑海中传来零刻的声音，可是她根本听不懂零刻在说些什么。
“刚才的是……”
“伪空境的模拟，如果你真的选择去帮一个早就不存在的人，我们都会死在那里面。但是你现在还站在这里，说明在真正进入伪空境的时候芙娜你的潜意识选择了我，我已经满足了，能在见到姐姐的样子，这就足够了。”零刻突然以实体化出现在了时空境中，看了一眼被定格的战场，有些自嘲地一笑，“好了，芙娜小妹妹，我们该回去了，零刻的时空境，你已经通过了。”
“你不打算复仇了吗？”芙娜站在原地呆滞地问道。
零刻抬起头望着天空，那乌云后面的太阳不是很耀眼，但它依旧存在着，而自己就像是那颗太阳一样，一直被复仇的阴霾笼罩着，直到现在才在芙娜的帮助下看清了前方的道路，或许同意让她来时空境并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刚才在一瞬间的伪空境里已经看到了，菲儿小姐和星寒殿下已经在等我们了，让这里结束吧。”零刻渐渐化成碎片飘向远处，被定格的战场也终于动了起来。
“走啊！”
芙娜最后看了一眼赫雷，转身向街道另一头等在那里的佣人们跑去，在转身的一瞬间，似乎用余光看见了赫雷嘴角安心的笑容。
“这样就好……”
“哧——”
伴随着鲜血味，芙娜回到了赛玛利亚的图书馆，此时已经是黄昏，太阳正在缓缓落山。
阳光照在芙娜的脸上，她很快便恢复了意识，星寒和菲儿已经从狄罗亚的油画里看到了一切，这就是零刻的过去，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复仇并死在敌人手上的赫雷·托马斯子爵。
“芙娜？你还好吧？”星寒摇了摇芙娜的肩膀，她的样子很憔悴，想必是因为没能让赫雷在最后完成自己的心愿。
“嗯……嗯！没什么啦，倒是星寒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难道说你对菲儿做了什么吗？”芙娜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笑着应道，不过这的确是他们所认识的芙娜。
星寒反倒是更紧张了，虽说没有把芙娜的话当真，但是看过了零刻的时空境之后却更加担心自己了，如果断星真的同意自己去她的时空境，在那里自己究竟会看到什么呢？断星的过去是个非常悲惨的故事，而且她自己大概也不想再回忆起那段历史。
赶在天黑之前三人回到了王城，今天温蒂丝还是没有回来住，也不知道外防线那里的对峙有没有结束，如果能赶在对峙结束前让几个人的禁器全部完全化就好了。
冰瞳和艾希尔一起准备了晚餐，但饭桌上始终都空着一个座位，大家还不知道芙娜已经进入了时空境，星寒也没打算告诉她们，毕竟对于时空境的了解还是太少，在更加熟知时空境的情况下才能让女孩们安全的进出。
“菲儿，我吃饱了，夏芙拉的房间在王城二楼对吧？”星寒随意地吃了几口后突然站起身，明天要开始对幻夜和流隙进行完全化训练了，只希望不要像芙娜一样困难就好，怎么说她们之间应该是有过沟通的，这样就好办了。
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流隙的时候她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自己手上，没有任何征兆，直到现在星寒也没有问过她为什么那时会听从自己的召唤。
离开餐厅，星寒来到王城主楼的二楼，这里由两名士兵和巡逻队全天把守着，戒备非常森严，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从这里飞进去。
“星寒殿下，请进。”士兵没有阻拦或是盘问星寒的意思，而是直接让他进了房间，这大概也是温蒂丝吩咐的，毕竟在里面的是星寒的朋友，而且是重点保护的对象，他们没有资格去过问什么。
“谢谢了。”星寒点点头推开房门，里面很大，从壁纸到家具都充满了女孩子的气息。
客厅很空旷，夏芙拉大概在里面的卧室，这么早她应该还不会睡觉。
走到卧室门口，房门并没有关，夏芙拉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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