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战争 [美] 乔·霍尔德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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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战争 [美] 乔·霍尔德曼-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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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星人是否向我方开火,于是我们发射了一架无人驾驶飞机。
  该飞机以300节的速率急剧减速,以便对Sade一138号塌缩星周围的情况进行监测。如果它探测到在这个范围内还有别的飞船,或是这个塌缩星的任何一个行星上有托伦星人的踪迹,它就会向我们发出警报。
  侦察机发射后,我们立即在加速舱里整装待发,按照计算机的指令准备在飞船减速的过程中进行为时三个星期的规避行动。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在冷冻状态下持续在加速舱里呆三个星期实在是让人受不了,用不了两天,所有人活动起来就像是上了年纪的老残废了。
  如果这架无人驾驶侦察机送回情报,证明在这个星系中有敌人活动,我们必须立刻减速至一节,并开始部署装备有新型炸弹的战斗机和无人驾驶飞机。或许我们根本没有时间从容地准备,有时候托伦星人进入同一星系的几个小时内就会接近我们的飞船并开始进攻。在加速舱里等死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一个月之后,我们又返回了离Sade一138号塌缩星几个天文单位的范围,我们的侦察机在那儿找到一颗合乎我们要求的塌缩星行星。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行星,体积比地球略小,但质量却比地球大。和其他塌缩星行星不同的是,它不是一个冰冷封冻的世界,因为它的星核不断地散发着热能,还因为离它仅有三分之一光年的一颗恒星发出的光直接照射着它。这颗恒星就是剑鱼星座,是这个云系中最明亮的恒星。
  这颗行星最怪异的特征是它缺乏地貌特征,从太空看去,它就像个受到轻微损坏的台球,我们的随行物理学家吉姆中尉对这颗星进行了观测,并根据相对论的原理,分析了它的远古状况。他说,根据这颗星那不寻常的像彗星似的运行轨道推测,这颗星在其寿命的大部分时间里就像个流浪汉,在星际之间四处飘游。在飘荡到Sade一138号塌缩星的控制范围内之前,它很可能躲过了其他星球的撞击。一旦它进入了Sade—l38号塌缩星托伦星的势力范围,便被其强大的引力俘虏,不得不像其他同样命运的星体一样随主人而动。
  我们把玛萨科二号飞船留在轨道上,用六架战斗机把建筑材料运送到了星球上。我们没有让玛萨科二号飞船着陆,因为这会限制它的监视能力,况且再起飞离开这个星球也需要花很多时间。
  虽然这个星球上的环境条件并不令人十分满意,但是能走出飞船也足以使人兴奋。
  这里的大气层是稀薄的氢气和氦气,温度很低,即使在中午也是这样。超低的气温使任何其他物质都无法以气体的形式存在。
  所谓中午就是剑鱼星转到正上方的时刻。这时的剑鱼星看上去是一颗体积微小但发出刺眼光芒的亮点。到了夜间,温度缓缓下降,从25 C降到17 C。这给我们带来了许多问题。由于温度下降,空气中的氢在拂晓前就会凝结,使地面变得很滑,我们因此无法行走和施工,只能呆着不动。黎明时分,天空中会出现一条微弱的彩虹,为我们这些被包围在单调乏味的黑白色当中的人带来一丝安慰。
  地面上真是可怕极了,到处都是随风而动的冰冻颗粒。我们必须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以防滑倒。要知道,基地施工过程中每损失的四个人中,就有三个是因为不慎摔倒而丧命。
  我决定首先施工建设反飞船阵地及其周围防御工事,然后再考虑建营房。这引起了大家的普遍不满。但这是根据条例做的决定,每次在星上工作一天,可以回飞船休息两天。
  我不得不承认,这并不是什么宽宏大量。因为飞船上的时间是每天二十四小时,而星上的每一天是三十八点五小时。

  我们用了不到四个星期的时间就把庞大的基地建起来了。
  基地是圆形的,直径l0OO米,四周装备着二十五组高功率激光防御系统,如有入侵者,它们可以在千分之一秒内瞄准目标自动开火。这些激光系统能够对远近任何一定体积的物体作出反应。有时候,如果风向合适而且地面潮湿的话,微小的冰冻颗粒会形成一个个冰球,在地面上滚动,但是滚不了多远。
  为了确保基地不致受到敌人的突袭,基地的四周是一大片地雷区,形成了一道早期防线。这些地雷在周围的引力场发生任何变化时都会自动起爆。也就是说,一旦托伦星人进入距雷区20米的范围,地雷就会瞬间爆炸;入侵的小型飞行器飞临雷区1 000米上空时也会引爆地雷。雷区埋设了两千八百颗地雷,多数都是微型原子雷,其中五十颗是破坏性极大的超光速离子雷。所有地雷成环状埋设在从激光器有效射程边沿起向外延伸5公里的范围内。
  在基地,我们使用的主要武器有:激光发射器,微型原子枪榴弹,还有一种从未在实战中使用过的超光速离子火箭发射器,这种发射器每排装备一个。
  作为最后的自卫手段,靠近营房的地方,我们还设置了静态场。另外,在基地灰色的圆顶部还隐藏着一艘小型飞船,以备在战斗中我们的其他飞船被毁时返回镇关星之用。不幸的是这艘飞船只能搭乘十二个人。不必多说,其他生存者只好坐以待毙,或者等待援军的到来。
  营房和指挥设施都在地下,以防敌人火力的直接攻击。但这种安排无疑会影响士兵们的士气。每个士兵都想获准到上边去透透气。这实际上是违背我的心愿的,不光是因为可能由此产生的危险,还因为每次有人出去时,我都得仔细地检查装备并清楚地掌握谁去了哪儿等一系列让人感到头痛的琐事。
  最后,我不得不作出让步,同意士兵们每星期上去呆上几个小时。其实地面上除了空旷的平原和天空之外什么也没有,白昼天空上有剑鱼星,夜间是满天繁星的苍穹。即使这样,到地面上来走走,也比老呆在徒有四壁的地下室里强得多。
  在地面上能够做的最有趣的游戏是在激光防线前向激光发射器掷雪球,比谁掷出的雪球最小,同时还能引发激光器发射。对我来说,这种游戏简直没有什么娱乐价值,充其量就像是看水龙头漏水那样乏味。好在也没有什么坏处,我们有足够的光能储备。
  五个月下来,一切都很顺利。所遇到的管理问题和在玛萨科二号飞船上遇到的那些也没什么两样。
  虽说我们生活在这个星球上,就像史前的穴居人,但相比起来却安全得多,以前我们从一颗塌缩星到另一颗进行星际跳跃时,每次都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让人感到生死就在一念之间。而今,至少在敌人出现之前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
  鲁德科斯基又重操旧业,开始恢复他那酿酒室时,我有意识地睁只眼闭只眼,听其自然了。任何能让基地生活轻松些的点子都应该欢迎。他酿造的那些玩意儿不但给士兵们带来了刺激,还能让他们借此一饱赌兴。
  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我才干预:头脑不清的人决不允许外出;任何人不得出售春药。
  在别人看来,我可能是个十足的清教徒,但这是条例里规定的章程。随队的专家们对此众说纷纭,各执一词。精神病专家威尔勃中尉同意我的意见,性学专家卡迪和沃尔戴斯则不然。而他们当时可能正在制造钱币,以显示他们专家的才干。 



第六章
 
  五个月安逸却又单调的日子过去了,终于有一天列兵哥罗巴德出事了。
  营房区内是不准携带武器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就这些士兵所接受的训练而言,赤手空拳的格斗就足以置人于死地。由于士兵们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脾气都变得异常暴躁。再正常的人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也难以忍受。不出一个星期,人们相互之间就很容易出言不逊,产生摩擦。稍不顺意,便是一场恶斗。但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些士兵都是百里挑一,被认为有能力生活在这样独特的环境中。
  尽管如此,这里经常是争斗不断,哥罗巴德仅仅因为他以前的情人施恩给他做了个鬼脸就差点要了他的命。哥罗巴德因此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施恩因挑起事端受到同样的惩罚。事后我把哥罗巴德调到四排,这样他就不会天天和施恩碰面了。
  没多久,他们又在餐厅碰到了一起,哥罗巴德飞起一脚踢中施恩的咽喉,把他踢成重伤。黛安娜医生给他换了一个气管才算保住了他一条命。哥罗巴德又被关了禁闭——真是糟透了,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他调到其他连去。但这一次,哥罗巴德出来后老实了两个星期。我挖空心思极力避免把他们两个人安排在不同的时间工作和用餐。可没出几天,他们还是冤家路窄,在走廊里狭路相逢了。这次较量谁也没能占着便宜,又过了几星期,施恩断了两条肋骨;哥罗巴德的睾丸被撕裂,还搭上了四颗牙。
  如果他们继续这样没完没了地干下去,迟早有一天,其中一个会玩完的。
  按照军法,我本可以把哥罗巴德处死,但考虑到我们的处境,我还是采纳了查利提出的一个更为人道的处理意见。
  长期禁闭哥罗巴德像是个富于人情味且又可行的办法,然而在基地里却没有多余的房间监禁他。在我们头顶上沿轨道盘旋的玛萨科二号飞船上倒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利用。于是我打电话给安特波尔船长,她同意看管哥罗巴德。我授权给安特波尔,如果这个杂种再找麻烦,可以把他扔到天空里去。
  我命令官兵集合,宣布对哥罗巴德的处理决定,并要求大家引以为戒。
  我站在一个石台上讲,士兵们坐在我的面前,军官们和哥罗巴德在我身后。就在这时,这个发了疯的傻瓜挣扎着要杀了我。
  和其他士兵一样,哥罗巴德平时也是每星期在静态场内接受五小时的军事训练。战士们对着托伦星人的模拟靶练习剑术、枪术和一些叫不上名堂来的武器。不知道哥罗巴德是怎么从训练场偷偷带出一件武器,一种印第安飞镖,这是一种环形的金属武器,周边极为锋利。这种飞镖投掷技巧不易把握,可一旦学会,它比普通的飞刀要厉害得多。哥罗巴德玩这种飞镖算得上得心应手。哥罗巴德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打倒了他两边的人——他用肘捣在查利的太阳穴上,同时飞起一脚踢碎了希利波尔的膝盖骨。瞬间他抽出飞镖,以一个娴熟的动作,把飞镖向我投来,待我反应过来时,飞镖已接近我的咽喉了。
  我出于本能地用手去拨挡飞镖,飞镖上的刀刃割破了我的手掌,几乎削掉我的四个手指。但我还是把飞镖拨开了。
  哥罗巴德见飞镖没打中我,便龇牙咧嘴地朝我扑过来,那表情真是太可怖了。
  然而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我比他大五岁,比他有更多的格斗经验,还接受过三个星期的阴极动觉反馈训练。看来他还没意识到这些,看着他那副德行,真让人觉得可怜。
  我看见他右脚尖稍稍一动,我知道他要向前跨一步,然后再猛地一跃。我就在他双脚刚离地的一刻,侧起一脚,踢在他的太阳穴上。他立刻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凯诺克曾经说过,即便是你不得不杀人,我也不敢肯定你到时候是否下得了手。
  此刻有一百二十多人呆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室内鸦雀无声,血从我紧握拳头的手上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我在想,如果我的脚再抬高几厘米,或从另一个角度踢过去,哥罗巴德或许就会顷刻毙命。凯诺克是对的,我从来也没有杀人的本能,尽管我掌握的杀人手段不下千种。
  我这才意识到黛安娜医生跪在我旁边,想掰开我的手指给我治伤。
  “去看看希利波尔和摩尔吧。”我低声对她说,然后对大家说,“解散!”
  查利在用一块湿布给自己头上的肿块冷敷,他安慰我说:“你真是傻驴一个。”
  “你觉得我不该处置哥罗巴德吗?”
  “别动!”黛安娜正在清理我的伤口,准备缝合。我感到手部凉得像是块冰。
  “你不该亲自动手,你可以随意叫个人下手。”
  “查利说得没错,”黛安娜说道,“你应该让大家决定怎么办。”
  “罚他一个,还会有别人。”查利说,“你究竟受训时学了些什么东西?亲自动手会损害你的权威……这事本该让别人做。”
  “别的事当然可以,但这事……连里的其他人谁也没杀过人。这会让人觉得我是在推卸责任。”
  “如果是这么复杂的话,那么对所有人明说,然后让大家抽签决定,他们都不是孩子了。”黛安娜说道。
  我朦胧地记起,以前有一支军队曾经是这样做的。那是2O世纪初期西班牙的马克思主义游击队。命令不经过详细解释就没人会服从,解释不通的命令会被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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