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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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问苍天-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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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留在那里超过半小时之久,在生死之间挣扎。他在我们注目下缓慢地受折磨而死,我们却要正面注视看他。当我在他前面经过时,他仍然活著,舌头仍是红色,双眼也仍未变成钝滞。

    在我的背后,我听见同一个人发问:上帝此刻在哪里?。

    我听见内心有一个声音回答他:上帝在哪里?上帝就在这里——他在这个绞架上被吊着……。

    那一夜的汤,味道像尸体。

    在那个集中营。威素失去了他对上帝的信心。对他来说,上帝真的被吊在绞架上死了,永不会复活。但事实上,威素唤起的意象何等有力,其中包含了对他的问题的答案。上帝在哪里?威素内心的声音说出了真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上帝是在这个年轻男佣的旁边被吊死。上帝甚至没有令自己免除不受人类的痛苦,它也同样被吊在绞架上,是在加略山发生的——唯独这个事实使我继续相信一个慈爱的上帝。

    上帝并没有在天堂的舒适环境中装聋,听不见这个呻吟地球的受苦声音。他加入我们当中,选择在受欺压的人当中过活——威素自身的种族——就是在贫穷和极困苦的环境中过活。他也是受到残酷、无理性虐待的无辜受害者。在那个完全绝望的时刻,上帝的儿子像集中营内的信徒呼喊,说:“上帝啊,你为什么离弃我?”

    耶稣——上帝在地上的儿子——包含了上述我尝试解释痛楚的问题。耶稣好像那位先于他出现的无辜受苦者约伯,并没有得到起因问题——“为什么?……为什么?的答案,他从十字架上呼喊,但听不到答案,只有上帝的沉默。耶稣甚至仍然用信心做出回应,将注意力转向他的受苦能产生的好处:”……为那摆在面前的喜乐,(基督)就忍受了十字架。(来十二2)。哪是什么喜乐?就是人性的转化或救赎。

    福音书的作者强调耶稣的受苦不是无能的问题,他可以呼叫一军团的天使来救助他。但他却为了救赎这个堕落了的创造而经历受苦。上帝取了丧掉亲子的大痛苦,藉此将地上所有较轻的痛苦吸入他里面。受苦是得到上帝赦免的代价。

    除非我们得着一些保证,知道上帝同情我们的痛苦,且能设法医治那痛苦,不然,人类的痛苦仍是无意义和无果放的。在耶稣里面,我们有着那个保证。

    因此,基督教的信息包含了《黑夜》一书中动人的描述,满布忿怒、绝望和黑暗。这书完全认同一个受苦的世界。但基督教同样比它更进一步,当中有著复活的信息,这是胜利的一刻,是最后的仇敌死亡被征服的时刻。耶稣被钉看似是个悲剧,却使世界最终得着医治,可以梦境成真。

    上帝愿意有大屠杀吗?我用另一个方式问:上帝愿意被自己的儿子死去吗?显然,因著上帝的性情,他不可能愿意有这样残忍的行为发生。但是,二者都发生了,而问题就从那没有答案的“为什么”转移到另一个问题上:“有何目的?”。

    痛苦的时刻看似不可能想象善可以由悲剧而生(这个必然是基督在客西马尼园的情景)。我们从来不能准确地预知受苦如何转化成为值得庆祝的原因。但是,那却是上帝所要我们相信的。信心意指更一进步相信不幸的事情也是有意义的。

    达乔的牧师

    当我读完威素和柯嘉丽的书后不久,我游览了其中一个纳粹集中营的遗址。由于达乔的集中营靠近慕尼黑,我遇见大屠杀中的一个生还者,他一生的使命是致力向世界宣布,上帝的爱是深过人类堕落的深渊。他帮助我明白柯嘉丽对人生存着盼望的观点,在这样的地方也是可能的。

    这个男子名叫雷格尔,有四年之久是达乔的囚犯。他犯了什么罪?他是德国国家教会其中一支派宣信会的一员,这教会在尼默勒和潘霍华的带领下反对希特勒。雷格尔被他教会的风琴师向官方告发而被捕,又用船遣送到几百里外的达乔。

    自从被释放后,雷格尔和国际达乔委员会的其他成员都努力重建这个集中营,使它成为一间永久的纪念馆,和作为对所有人人性的教育工具。他们的口号是“不再有……”虽然如此,这个集中营是难以找到的,可以了解到因为当地的人不愿意注意它。

    我访问达乔那天,天色灰暗,寒冷而多云。早晨的雾笼罩青,几乎到了地面。当我行走时,滴滴的雾水凝聚在我的脸和双手上。这地曾一度建有三十个兵营,现在仍可见到用水泥砖造成一尺高的地基,标示出它们的位置。有一个营房被重建,而许多告示指出,有时多至一千六百人被挤进这里,而它本身的设计只能容纳二百零八人。火葬炉都是原有的,是联合解放军所留下的。

    雾、弥漫的阴暗、未完工的幽灵楼宇,加起来形成了一个恐怖、庄严的景象。有一个小孩在营房的地基上跳跃。沿着倒钩铁丝的围墙,紫丁香花正在盛放。

    我在基督教礼堂找到雷格尔,这个礼堂的位置靠近一所天主教女修道院和一个犹太人纪念碑。雷格尔在四周徘徊,寻找游客谈话——用德语、英语或法语。他回答问话,又主动地追忆他住在那里的日子。

    到了最后的一个冬天,煤的供应短缺,他们终于要关掉那些炉。囚犯不必再每天闻到燃烧同伴的恶臭味。可是,有许多人死于冻馁,赤裸的尸体像堆积的木头被堆在雪中,每具尸体上印有蓝色的数字。如果你问雷格尔,他就会将这些恐怖的故事告诉你。但他却从不停留在那里,他会继续分享他的信仰,述说一个仁爱的上帝甚至在达乔亲访他。

    雷格尔告诉我:“尼采说,如果一个人知道他的人生为什么这样,他就能忍受折磨。但我在达乔这里学到一些更伟大的事,认识谁掌管我们的人生。他昔日怎样支持着我,他现今仍然支持着我”。

    但他不常是这个样子。雷格尔在达乔度过了一个月后,就像威素一样,对一个慈爱的上帝放弃了所有盼望。从一个纳粹犯人的观点看来,反对上帝存在的理由似乎是太多了。然后,在1941年7月有些事情发生了,直接挑战他的疑惑。

    每个囚犯每月只限收到一封信。当雷格尔刚好被监禁了一个月后,他最先收到从妻子寄来的信。在这封被检查员细心地剪成碎片的残信中,她畅谈家庭的情况,并向他确保她对他的爱。在信未,雷格尔的妻子写上:使徒行传第四章二十六至二十九节。

    雷格尔偷运了一本圣经入监狱,他翻阅那段经文,得知那是彼得和约翰刚被释放出狱后所说的话。”地上的君王都起来,首领聚在一起,敌对主和他的受膏者。希律和本丢彼拉多,外族人和以色列民,真的在进城里聚集,反对你所膏立的圣仆耶稣,行了你手和你意旨所预定要成就的一切。主啊,他们恐吓我们,现在求你鉴察,也赐你仆人们大有胆量,传讲你的道。”

    那个下午,雷格尔要接受盘问,这是集中营最可怕的经历。人会吩咐他说出宣信会以外其他基督徒的名字。如果他屈从,那些基督徒就会被捉拿,并可能遭杀害。但如果他拒绝合作,他就会被棒打,或受电极的虐待。他直接知道“地上的君王敌对主”的意思是什么,但除此以外,这些经文对他意义不大。上帝如何在这样的时候可能帮助他?

    雷格尔被带到审讯室外面的等候处。他正在发抖。门打开了,一个传道人走出来,是雷格尔从未见过的。他没有望着雷格尔,也没有改变面上的表情,轻轻地走过雷格尔面前,将一些东西放进他的大衣袋里,然后离去。几秒钟后,守卫出现了,他们把雷格尔带进审讯室去。这次审讯进行顺利;那些问话是出人意外的容易回答,也不牵涉任何暴力。

    当雷格尔返回营房时,他正在冒汗,纵然天气很寒冷。他深呼吸了几分钟,试著镇定自己,然后,他爬上用稻草铺成的床。突然间,他记起与另一个传道人奇异的相遇,就伸手入袋中,竟然拿出一个火柴盒。他想:啊,值是何等仁慈的表示,火柴在营房是无价的商品!然而,他在盒里却找不到火柴,只找到一张摺好的纸条。雷格尔打开纸条,他的心在胸膛上砰然跳动。纸上清楚地印上:使徒行传第四章二十六至二十九节。

    对雷格尔来说,这是一个神迹。一个直接从上帝而来的信息。那个传道人不可能看过雷格尔妻子所写给他的信;他是一个陌生人。上帝是否安排这件事去证明他仍然活着,仍能赐力量给人,仍然配得人信任呢?从那个时刻开始,雷格尔就被转化了。这是一个小神迹,虽然神迹会过去,但却足够将雷格尔的信心紧牢在严状上,纵使他往后四年在达乔目睹无数残酷的行为,也不能摇动他的信心。”上帝并没有拯救我,减轻我的痛苦。他只简单地向我保证他是活着的,又知道我在这里。我们所有基督徒都聚在一起。我们在这里成立了一间教会,有其他坚信的牧师和修士参与,我们称它为一个被逼迫的全基督教会运动。我们发觉我们的身分同属一个身体,是基督身体的一部分。

    我自己只能作抉择。其他人因达乔的经历而远离上帝。我是谁以致可以判断他们?我只知道上帝遇到我。有了上帝,我便满足了,纵然在达乔这情况下。”

    雷格尔身体健康时,始终坚持在达乔四周漫步,带着温暖、圆厚的声调与游客说话。他会告诉他们,当他度过达乔漫漫的长夜时,上帝是在那里。

第二部分 痛苦是从上帝而来的信息吗? 复原的探索

    我不查问那受伤者有何感觉,

    我只会亲自成为那受伤者。

    ——惠特曼《我的歌》

    为了认识苦难是什么,我已探察过一些人的人生几乎为苦难下了定义——布雷恩、钟尼和犹太人大屠杀的生还者。对我们大多数人而言,痛苦来得短暂,且不太强烈。但有一个事实适用于大小的苦痛:人们有不同反应。

    我认识有些人患上风湿性关节炎,他们甚难谈论别些事情;但其他病患者经过多次鼓励和询问后才承认他们的痛苦。什么东西造成这个分别呢?有没有方法可以预测一个人对痛楚和受苦的反应呢?我们能否学习如何预备面对痛苦,以致能减少它对我们的影响呢?

    痛楚本身看似是本能的反应,但它不像简单的因果反应那样运作。确实,每当神经元发觉有一些表示危险的侵扰进入时,它们就会发出警告,但所有这些信号都是经由大脑过滤和解释的。一个人对痛楚的处理和理解,会戏剧性地改变他/她如何经历痛楚。你和一个职业拳师对面部突然被击打的反应完全不同,因为他是得到很大的酬劳,才准备去承受十五回的拳击。

    现今医学团体都坦然承认,大体而论,个人的态度是其中一个最主要因素决定一切苦难的影响。罗切斯特医学院的精神病学和心理学教授艾德尔医生承认,所有疾病实际上都有情绪的因素。他总结说:“单从细菌理论是不能解释为何人会生病,因为如果这理论能够解释的话——我不知道你的办公室有多大,但如果有一人感冒了,我就不明白为何其他人却没有感冒。”

    史怀哲常说疾病易于迅速地离开他,因为它们发现不适宜住在他的身体。或者,又如一个观察者不大得体地评论:“有时,我们认识什么类的人染上细菌,比认识什么类的细菌侵入人较为重要。我们预先作好准备,对我们经历痛楚和_受苦是有决定性的影响。我们认识这些预防措施。可以教导我们,当我们没有痛苦,如何服侍在痛苦中的人。”

    这本书是以嘉迪雅的故事开始,她是我的朋友,突然发现自己要与何杰金病搏装斗。我问她和她丈夫约翰,为什么这个危机好像确实把他们拉近,因普遍的情况是,威胁生命的一危机往往制造张力,促使夫妻离异。

    约翰回答说:“那时,我在医院担任牧师的助理,见过患病和濒临死亡的病人。在电影中,那些夫妻多年来不断吵闹,他们忽然面对危险,便忘却彼此的分别而联合一起;但现实的生活却不是那样。

    当一对夫妻遇到危机时,夫妻关系已经存在的问题会改扩大。正因嘉迪雅和我深爱对方,又时常坦诚沟通,故此,这个危机使我们更亲近,而彼此责怪、发怒的感觉也不能乘虚而入。她生病的危机只是表面要处理的问题,而它强化已经存在的感情。

    根据约翰所言,预备面对痛苦的最好方法,就是当你健康时,就要建立一个强壮、有支持力量的生活。你不可能突然制造出有力量的基础,它们必须一直不断地建立。

    受苦的学校

    只有一种人能教导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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