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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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回忆录-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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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取ⅰ改w色略黃,臉形像菩提葉」。阿姜汶心想既然河上這位年輕女子符合這段描述,她必定就是算命師所說的那位,因此他決定立刻離開該地返回暹羅枺薄K竭^湄公河到西清邁縣(Si Chiang Mai,位於龍蓋省),在那裡遇見剛離開弟子、獨自禪修的阿姜曼,他看到阿姜曼欣喜若狂,便追隨其禪修。雖然阿姜汶的心日益平靜,但是那美麗女子的身影仍偶爾浮現心中,雨安居期間,阿姜汶打算藉由禪修將這位年輕女子的身影從心中抹去。他從這經驗中了解到心的本性…念頭自會生起,這不是意志所能控制的。 
  這煩惱如此強烈,使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念,整顆心就飛奔向宋田村(Ban Na Song)能恩河岸上那位美麗的女子。〔我〕嘗試各種方法,但都徒勞無功,愈是使力,愈像是火上加油,若有一刻分神,就足以讓心飛向女子。有時我使用新方法來眨模谋泷R上回頭跑回那女子身上,我也試了各種方法來懲罰心,只是心拒絕臣服。我連續幾天幾夜,交替地坐禪、立禪或經行,觀察心是否不再沈迷於愛中,然而這招還是不管用。於是我不坐也不躺,只是站著或走動,儘管如此努力,心還是不放棄。 
  阿姜汶改變方法,他開始不進食,只喝水。為了對抗性欲,他開始修白骨觀,把女子的色身當作禪修的所緣,當他在禪修中觀想時,他觀想那女子色身的分解,以及自己色身的腐朽,於是平息了妄念與欲念,最後女子終於從他的心中抹除。 
  (2) 
  阿姜範也是因為看到一名美麗的女子而失去正念,這發生於一九三一年他生平第一次前往曼谷的途中,那時他三十三歲,出家十三年。這年他陪同阿姜辛與阿姜品兩位年長的禪修僧,從柯叻省搭火車到曼谷拜訪柏隆尼瓦寺(Boromniwat)住持烏巴利法師(Jao Khun Ubali,阿姜詹(Jan)),這位住持當時身患重病,他們三人就在那裡陪伴這位新進的法宗派僧侶三個月。一天,阿姜辛帶著阿姜範去頂禮帕吞宛那蘭寺(Pathum Wanaram)的住持阿姜般亞毘桑(Panyaphisan,阿姜努(Nu)),回程時,阿姜範瞥見一名女子,就此墜入愛河(這位女子可能是寮人,當時帕吞宛那蘭寺位於曼谷近郊,附近住的多半是寮人)。從那時起,阿姜範深知自己麻煩大了,致命的吸引力鐵定困惑了他。他十來歲便出家,一如阿姜汶,他也洠в信c異性接樱慕涷灐!
  回到柏隆尼瓦寺後,阿姜範的心在「補哆」的禪修上變得非常微弱。只要欲念一起,他的專注立刻瓦解,連續三天,那名女子的影像在他心中摚е蝗ィ私庾约嚎刂撇蛔⌒模⒔犗驇煾赴⒔翍曰凇_@若發生在鄉下,阿姜辛可能會要他到山洞中椋шP靜修,但城中佛寺裡最幽靜的地方是剃度的戒壇,於是,阿姜辛就把阿姜範關在戒壇內,要他修不淨觀,直到他降伏性欲為止。經過一個星期的密集禪修,阿姜範得到的結論是,這名女子肯定是他前世的伴侶。「這樣才能解釋他何以對這名女子有如此強烈的感覺。阿姜範一了解到這點後,立刻得到解脫,不再想她。」 
  (3) 
  從這段敘述中,我們知道阿姜範相信輪迴,與他同行的雲撸踩绱讼嘈拧R蝗绨⒔耄⒔牥褜δ遣恢拥倪@股強烈吸引力,歸因於他過去的「業」。 
  阿姜宛與失去正念的阿姜汶、阿姜範不同,他深信就是靠著默念「補哆」的禪修,使自己免於沈迷女色。他回想發生於沙功那空省蓮花村(Ban Bua)靠近森林邊所發生的事,那時是一九四○年代,他二十來歲。 
  近晌午時,我〔從茅篷〕往森林裡走了一百碼去經行,這時看見一位年輕女子走向我的茅篷。我認得她,因為每天到村裡托缽,她都會供養我食物。我躲在經行道旁的一棵樹後,避免讓她看見,她坐在我進食的地方,輕輕地唱著歌。在觀察她的舉止後,我確信她的出現會干擾到我的清淨。一小時後,她靜靜地走開,我鬆了一口氣!我無須與她在這麼危險的情境中碰面,我深深感激師父的教導,一定是我對禪修堅定的信念救了自己。 
  由此可見,與美麗女子目光接樱瑢Π⒔鸬男n擊並不大。他仍能保持正念,以致感官的欲望動搖不了他。雖然他年幼出家,但清楚了解女人的力量: 
  女人要強過世上任何一股力量,她能輕易地讓男人屈服,讓男人執迷不悟,並以她的身體、聲音、氣息、味道、樱X等五種武器摧毀男人。 
  對女人的幻想 
  就算僧侶洠в鲆娙魏闻耍袝r光是只有想像女人也會造成問睿N覀儚陌⒔樯砩峡吹搅伺c性幻想掙扎的最寫實回憶。一九四七年,也就是阿姜查出家後的第九年,他在那空拍儂省奇塘(Ki Pond )森林寺雨安居,跟隨一位地方傳統的禪師阿姜金那利(Kinnari)過苦行生活。阿姜查回憶在這段禪修時期,有一陣子心中生起了強烈的性欲,讓他無法將心安定下來。 
  不論是在坐禪或經行,心中不斷浮現女性的生殖器官,性欲強到無法招架的地步,我必須努力與這些強烈的感官與幻相搏鬥。與性欲搏鬥的困難,不亞於在森林墳場中對治心中對鬼的恐懼,〔性欲如此強烈〕,使我無法經行,因為陰莖一碰到袈裟就起了反應,我於是請求能在森林深處無人看到我的地方,清出一條經行的步道。在幽暗的林中,我將下裙(袈裟)捲起繫在腰上後,再繼續經行。我就這樣與煩惱搏鬥了十天,直到性欲與那些幻相沈寂消失為止。 
  (4) 
  阿姜查雖然在這次的掙扎中獲勝,但他卻發現很難捨離性欲,從他第六次或第七次雨安居開始,到第十二次雨安居為止,他都還必須對抗性欲的挑戰,他善用各種方法: 
  我把性欲看成與吃肉一樣,吃肉時,肉會夾在牙縫中,在你未吃完飯前,你會找牙弧蕹揽p中的肉。肉剔除後,會覺得鬆了一口氣,便決定再也不吃肉。只是後來再看到肉時,你卻抵擋不住誘惑,反而吃更多,這時,肉又夾在牙縫中,於是你又得再次將它們剔除,這麼一來,你才會覺得舒服,直到你再次吃肉。。。。。。,這檔事就是如此。性欲也是這樣,好不到那裡去,我不懂如此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 
  (5) 
  阿姜李在曼谷的經驗,敘述了微弱的正念對心所造成的巨大衝擊,這也可以證明阿姜曼的教導…城市修行與鄉野修行應互相配合。阿姜李與阿姜範不同,阿姜範到曼谷是短期造訪,而阿姜李則是長住於曼谷,他必須長期待在城裡照顧戒師…蓮池寺(Wat Sapathum)的住持。阿姜李到達曼谷後,他的內心似乎對入世生活存有恐懼,這種心態可能與他孩童時期在村裡的經驗有關。 
  童年時期,我還懵懵懂懂,當我看見即將臨盆的婦人,就會覺得恐懼與噁心。那時村子的習俗是把繩子的一端綁在屋椽上,而婦人就會蹲著抓住繩子的另一端生產,有些女人會尖叫、哀號,臉與身體因疼痛而扭曲。每回見到這樣的情景,我就會用手蓋住耳朵與眼睛逃開,害怕與厭惡的感覺讓我失眠。我對這一切印象深刻,終生難忘。 
  阿姜李曾在曼谷第一次動過還俗的念頭,他在位於市區的法宗派寺院一連負責了三年(1929…1931)的行政工作,無聊、煩悶與浮躁,使他陷入一片性幻想中。他精心編了一個精彩的故事,想像他成了一家之主,在曼谷的一家藥局擔任店員,並邂逅了一位高雅美麗、身材曼妙的都會女子,後來他們一起私奔、同居並育有子女。不過,這故事的結局倒是挺實際的…隨著家計捉襟見肘,兩人的婚姻關係也日益惡化。 
  這段期間,阿姜李開始心猿意馬,幾乎是無時無刻、隨時隨地心念著紅塵俗事。他可以想見自己若真的還俗後,會有什麼不幸的遭遇,然而,心不斷攀緣在女色上,非但障礙了他的正念修行,他也因而生病。 
  從某天起,我開始便秘,那天下午,我吃了瀉藥,我想這藥若如先前一樣有效的話,我應該會在晚上九點左右上廁所。但不知怎麼的,這瀉藥完全不管用。隔天早晨,當我托缽往薩巴屯皇宮(Sapathum Palace)走去時,走進一條巷子,正巧要進入一戶已經準備好供養僧侶食物的人家時,突然間,我迫切想要上廁所,而且是一刻也忍不住了,我連走進房子接受供養都洠мk法。我只得強忍著,踩著像企鵝走路般的步伐,進入路旁的洋槐(acacia)樹叢中,我趕緊丟下缽,快速穿過籬笆進入樹叢。我覺得非常尷尬,真想一頭鑽進地裡,死了算了!方便完後,我離開樹叢,拿起缽,繼續托缽,那天我洠в型械阶銐虻氖澄铩!
  (6) 
  阿姜李的白日夢幻想自己找到夢中情人,與她私奔、做愛、同居。當禪修者的心完全被追求與擁有女人所左右時,後果實在不堪設想,一如接下來的事件所描述的: 
  假日那天,我在破曉時分出外托缽,往薩巴屯市場走去,再走上佛寺後邊的小巷,這是一條聚集馬匹的髒巷子。當時天雨路滑,我具足威儀地走過一戶人家,我知道這家屋主常到佛寺走動,缽裡便裝滿了供養的食物。但這時我的心卻開始念著紅塵俗事,心不在焉的我跌到路旁的泥濘中,雙膝深陷泥中約一尺深,食物散落滿地,身上遍是汙泥。我只得趕緊回到寺裡,當抵達寺裡,我告眨ё约海骸改憧矗‘斈阆脒@檔子事時,會產生什麼後果?」 
  第三個阿姜李親睹的事件,使他了解在家生活的苦,更加堅定不還俗的信念。 
  一天,我一早出門托缽,在經過一排店面時,我看見一個中國老人與一位老婦人在店面前互相叫罵。婦人約五十來歲,頭上綁著髻,老人則留了辮子。我來到店前駐足觀看,不到一會兒,婦人抓起掃把,以掃把柄朝老人的頭上敲去,老人則抓住婦人的頭髮,朝她的背部踢去。目睹了這一切後,我自問:「若是你,你會怎麼辦呢?」我笑著回答:「你最好是離婚。」我看到這情景後,心裡比托了滿缽的食物還歡喜。 
  阿姜李的心逐漸地從紅塵俗事中醒悟過來,他對婚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觀,他如今看待「婚姻是小孩的玩意兒,不適合成人」。但他還是無法離開曼谷,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世俗生活與佛法正道的十字路口上。「我若繼續待在曼谷,最後可能走上還俗一途。如果我想繼續修行,就必須離開城市,走進森林。」一九三一年的雨安居時,阿姜曼拜訪蓮池寺的住持,請住持讓阿姜李陪侍他一同去北方的清邁,阿姜李這才從此困境中脫困。 
  头陀僧曾经居住在未曾受到干扰的自然环境,他们深深地感受到现代化带来的影响, 我们从森林僧身上所学到的一件事是,人类的生活与自然是息息相关的, 借着保护森林,我们同时可以保护野生动物与民族的福祉。 
  森林僧安住于寺院中 云游森林僧的历史横跨三个世代,从现代泰国的形成直到今天,在一种特殊的自然与社会文化生态体制下发展。随着生态环境的改变,山林消失、山区聚落消失或转型,这项传统已无法再延续。在阿姜曼传承下的森林僧一直延续至一九九○年代,最后他们全都安住于寺院中,不再受到佛教「主流」派的反对,而且他们也接受许多物质的护持、崇高的地位与不时的推崇。当然,失去自治与独处对僧侣造成了影响,如同坦尼沙罗(Thanissaro)比丘所指出的,森林传统虽然广泛受到欢迎,但或许不久就会将它带向灭亡。显然地,都市的民众虽然敬重森林僧,却仅将他们当作一种表征来尊敬,对僧侣希望传达的理念丝毫无动于衷,城镇民众的习气以及对法义的不感兴趣,使许多森林僧感到费解。这些头陀大师觉得奇怪的是,都市人大多期待不劳而获就能得到心灵成就,与当地传统村民不同的是,都市人希望不用禅修或持戒,就能学习佛法,乃至得到功德。他们希望僧侣迎合其天真的想法,直接给予指示或彩券的中奖号码,为他们的护身符加持或洒圣水,诸如此类,但就是不修习佛法。阿姜查特别反对泰国人这种对「法」的通俗兴趣。他认为人们从曼谷或其它省分蜂拥而至他的森林道场,只是为了一睹他的风釆。据一名西方弟子所说,阿姜查经常表示,他觉得自已像一只走钢索的猴子,人们目瞪口呆地看他表演,拨弄他,看他跳跃,「当我觉得累时,他们可能会丢一根香焦给我。」 「泰国」佛教的规制化破坏了传统 我们对头陀僧生活的了解,大多是依据他们的回忆、观察与对感觉或观念的表达。当然,这些僧侣有他们的远见、论点与偏见,我这项研究的任务是去确实地看清事实,以及他们与官僚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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