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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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 第6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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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想要听到哪个答案,因为好像哪个答案都不好。


第998章 走到山洞尽头,听到不好的消息
  金玉律还是穿着那件满是铜钱的绣袍,如富翁一般,只是现在有些狼狈,满身都是泥土与石屑。小德的样子更是糟糕,衣服上到处都是黄色的泥浆,比眼瞳里那抹带着暴戾意味的土黄色还要颜色更深,更像某些秽物。
  看到陈长生站在崖外,金玉律很是吃惊,旋即脸上流露出来欣慰的神情,因为不想而知陈长生出现必然是因为落落。
  小德看着陈长生的眼神则有些复杂,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他经常不自觉地按照陈长生的风格行事。
  换句话说,他在学习这个自己曾经最讨厌的对手,今天忽然朝面,骄傲如他内心里难免有些尴尬。
  金玉律问道:“教宗大人也是来见陛下的?”
  陈长生点点头,问道:“你们见到了?”
  金玉律摇了摇头,显得特别疲惫,说道:“明知道就在里面,却怎样也无法进去。”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说道:“圣人可安好?”
  金玉律说道:“未曾见到,所以不知。”
  小德的脸上流露出警惕的神情。
  陈长生对他说道:“这个位置是士族族长告诉我的。”
  小德听懂了这句话里隐藏的意思,说道:“那现在就看你的。”
  士族族长向以智谋与谨慎著称,如果不是确定小德无法成功,肯定不会把白帝闭关的位置告诉陈长生。
  陈长生望向那片黑崖,感知着那道禁制阵法的威力,微微挑眉。
  想要解决当前的所有问题,都必须先确定这片黑色山崖里的情形。
  陈长生是这样想的,士族族长是这样想的。
  小德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直接退出了筹划多年的天选大典,来到了这片黑色山崖前,开始挖洞。
  金玉律也是这样想的,他比小德来的更早,挖的更快。
  到此刻为止,小德已经挖了两天两夜,没有休息,金玉律则是挖了四天四夜。
  陈长生刚才也准备用强行破崖的方法来越过这道禁制——这种纯以力取的方法看似粗暴甚至白痴,但往往会是最正确的选择。
  小德、金玉律这样的强者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遗憾的是,他们还是失败了。
  陈长生没有必要再试一次,但他想进去看看。
  ……
  ……
  洞口就在黑崖表面,但并不是直的,而是斜斜向上,去到极深处,才再次向上。
  陈长生随金玉律与小德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了尽头。
  看着四处洞壁上清晰而深刻的爪痕,感受着依然残留的狂暴气息,他仿佛看到了这几天里真实发生的画面。
  金玉律与小德进入了狂化状态,如小山般的身躯疯狂地向着坚硬的崖石发起攻进,黑暗的山洞里不时出现巨大的狮豹光影。
  很快他便注意到了洞壁里的异样之处,最前方的那片石壁非常光滑,仿佛玉石一般,没有任何裂痕,连污垢都没有。
  金玉律对说道:“我们曾经换过几个方向,都没办法绕过这片石壁,说明这个位置就是阵法里的天机活枢。”
  陈长生问道:“这块石壁本身是什么?”
  金玉律说道:“应该是传说里的星石,拥有超出体积无数倍的重量,就算是神圣领域强者,也很难移走……”
  听着星石的名字,陈长生想起白石道人曾经持奉的那件国教重宝,沉默片刻后走上前去,用无垢剑向着石壁狠狠斩落。
  当的一声脆响,无垢剑明亮锋利如初,没有受损,但那块石壁上也只留下了很淡的一条痕迹。
  如果想要用无垢剑把这块石壁斩碎,不知道要花多少天时间。
  陈长生有些失望,却不知道金玉律与小德看到这幕画面,眼里露出一抹骇异的神情。
  星石除了拥有难以想象的密度与重量,还有一个最出名的特质便是坚硬。
  金玉律与小德试过很多次,无论是狂化后的真身锋爪,还是随身携带的高级法器,都不能在星石表面留下任何痕迹。
  陈长生随意挥剑,便在石壁上切开了一道小口,这把剑该是多么锋利?
  小德在北兵马司胡同里战过陈长生的剑,当时并不觉得他的剑有这般可怕,旋即才想明白,这应该是陈长生这几年里剑道修为大增的缘故。
  陈长生问道:“既然是禁制阵法,便应该有布阵之人,如此沉重的石壁,谁能把它搁到天机活枢的位置上?”
  金玉律说道:“应该是皇后娘娘动用了海潮之力,推动星石把这里封住。”
  小德忽然说道:“星石可以吸收星辉。”
  陈长生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说这句话,下一刻才明白过来,神情变得有些沉重。
  星辉并不是星光,而是遥远的星辰与修道者之间无形连线摆荡撷取的无形能量。
  修道者身体里的真元也是星辉,哪怕是圣人也脱离不开这个范畴。
  如果这片石壁会源源不绝地吸收星辉,那也就意味着它会吸收白帝的真元。
  白帝就算境界高深莫测,不在意这片星石的影响与干扰,但他毕竟在黑崖深处静修养伤,为何要给自己增添麻烦?
  所有这些线索,最终都指向了那个可能。
  “无论天选大典还是与魔族结盟,原来与我妖族都没关系,而是大西洲的野心,如果陛下已经回归星海的话。”
  在很短的时间里,金玉律苍老了很多,声音也颤抖起来。
  这种可能性不是太大,神圣领域强者回归星海,整个大陆都会生出感应,是为天兆。
  当初青衣客刚刚身死,八万里外的牧夫人便知道了消息,谋害别样红与无穷碧夫妻时,牧夫人事先便要启红河禁制,便是这个道理。
  更不要说白帝乃是当代圣人,他如果真的回归星海,哪怕再如何强大的禁制阵法,也无法隔绝消息,天地必然随之震动。
  小德神情凝重说道:“就算陛下现在没有事,情形可能也很危险。与魔君一战,陛下受的伤极重,现在皇后娘娘又用了这种手段,只怕陛下的伤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日渐严重,如果再过些天,说不定真会出现最坏的局面。”
  想到那种可能,金玉律与小德的脸色都很难看,陈长生却比先前平静了些。
  如他进入这片黑崖之前所想,白帝死了或者还活的好好的,对人族来说都是非常坏的消息,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表明妖族内部再没有谁能够压制住牧夫人的野心,如果是后者,则是说明白帝真的与牧夫人想法一致,就是想与魔族结盟,有这样一位圣人在阴影里看着,他还能做什么?
  现在推测白帝可能身受重伤,被牧夫人使出手段囚禁并且不断削弱,这种情形反而是最好的。
  这说明相族族长那夜是在假装白帝旨意,实际上白帝依然支持人族。
  那么只需要把他救出来,所有的事情便都能迎刃而解。
  这个时候,洞外忽然传来一声清亮至极的鹤鸣。
  陈长生出洞,取下纸条一看,神情变得极为凝重。
  白鹤带来了两个最新的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轩辕破醒了,别样红昏迷了。


第999章 铜镜里的脸
  收到那封信后,陈长生与金玉律小德交待了两句,便骑鹤离去。
  金玉律与小德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的疑问与不安。
  陈长生离去前说去办件事情,办完事情就回来,最后又说希望那件事情不要办完。
  这番话很是奇怪,难以理解,又究竟是什么事情,竟比助白帝陛下脱困还要重要?
  ……
  ……
  距离这片黑崖约十余里外的一座雪峰上,风雪轻飘与白衣融为一体。
  徐有容在这里已经站了一段时间,她看着陈长生与金玉律小德进入黑崖,看着白鹤到来,然后陈长生离开。
  她隐约猜到白帝城里发生了何事,情绪也受到了些影响。
  黑崖里的禁制阵法,她已经观察了足够长的时间,找到了破阵的可能方法。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白纸折成纸鹤,然后松手任其离开。
  纸鹤随雪风而去,飘飘悠悠来到黑崖前,然后落在地面上。
  小德警惕地向四周望去,没有任何发现,拾起纸鹤拆开一看,只见纸上写着两个字,字迹娟秀,应该是女子所书。
  那两个字是:“剑阵”。
  ……
  ……
  从落星山脉回到白帝城,以徐有容的速度,只花了很短一段时间。
  她没有去天树侍庙后的那座小院,因为她还不想与陈长生见面,也因为她下意识里不想去见到那些画面。
  回到昨日的那家客栈,她没有回房,在前堂要了些这家客栈最出名的接堂包子。
  白帝城里的气氛紧张而且诡异,街上没有太多行人,客栈里的生意自然也很差,有闲情来这里吃早餐的人非常少。
  在这时候还想着下馆子的食客,必然是些真正好热闹的闲人,好热闹自然也好说闲话。
  徐有容就着牛肉蛋花粥吃包子的时候,便一直听着邻桌的客人们在说闲话。
  最近白帝城里最大的热闹自然便是天选典以及魔君、陈长生的先后现身。
  至于最沸沸扬扬的闲话,自然是轩辕破在皇城前喝破的那句话,也是落落殿下亲自承认的那句话。
  不知道教宗大人是怎么想的,不过看他不顾万里迢迢,乘鹤而来,还有说的那句话,他应该也是喜欢公主殿下的吧?
  听说人族那边对这种事情很是忌讳,但咱们妖族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喜欢就一起困觉便是。
  听说教宗大人与圣女有婚约,但咱们妖族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抢过来便是,实在抢不过来就一起困觉便是。
  ……
  ……
  徐有容的情绪本来就有些低落,吃饭的时候听了一肚子闲话,根本没有吃饱,心情更加糟糕。
  所谓道心通明,平静如水,早已被她不知道忘到了哪里去。
  她拿了一个馒头一碟醋蒜,便回了房间。
  她简单地梳洗了下,坐在到桌前,对着那面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始出神。
  铜镜不是太清楚,有些模糊,但镜里的容颜依然美丽,如世人能想象出来的最好看的花。
  ——我是她的老师,我说不准嫁,她就不能嫁。
  真是好霸气的一句话,师生关系多好啊。
  她微嘲想着。
  她很清楚,小黑龙对陈长生来说更多意味着必将终生报答的恩情,真正麻烦的还是落落。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落落都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女孩儿,更不要说她对陈长生的那种喜爱是那样的干净而且毫无要求。
  她做不到这样,她做不到喜欢陈长生胜过自己,她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够做到。
  她只知道自己想和陈长生一起走过千年漫漫修道路,将要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她越想越不高兴,撅起小嘴,流露出在外面从来没有过的小女儿神态。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哼唧着说道:“你这么好看,你最好看,你是世上最美的姑娘,他又不是瞎子。”
  说完这句话后,她忽然醒过神来,觉得好生羞耻,嘤咛一声,捂住了脸。
  在这时,铜镜里忽然生起一层薄雾。
  徐有容神情微凛,用最快的速度回复平静,眼里再没有什么恼意也没有羞意,只是平静清美。
  这时候的她便是圣女,气质有如新雨后的春林。
  铜镜里的薄雾渐渐变化,凝成一些或粗或线的线条,隐约可以看到是一张脸。
  画面依然模糊,看不清眉眼,但不知为何那张脸却让人觉得无比俊美,更流露出一种高山般的气质。
  徐有容看着镜中人说道:“我亲自去看过禁制,白帝既然还活着,应该有办法出来,至少可以传出些讯息。”
  听到这句话,镜中人沉默了很长时间,很明显这句看似寻常的话,对他的心神造成了一些冲击。
  徐有容也不发问,只是安静地等着。
  那人叹息了声,说不出的感慨,甚至显得有些感伤。
  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他出来吧。”
  徐有容说道:“我已经传话给陈长生,以他的悟性,应该能很快破阵。”
  那人说道:“既然是这种情形,你们都要谨慎小心些。”
  徐有容忽然问道:“为什么他愿意帮你,你也没有别的手段?在现在的局面下,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弄死他。”
  那人反而问道:“那你为何愿意帮我呢?”
  徐有容说道:“大局为重。”
  那人平静说道:“都是相同的道理。所以他不是在帮我,我也并不关心他,弄死他……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
  徐有容最后问道:“别先生那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那人想了想,说道:“如果那孽徒都治不好,那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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