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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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重生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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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阳单纯,是万万不会想得出这些的。

    沈琴看到沈十八好奇的样子,终于有了几分当姐姐的感觉。十八再厉害,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朝华夫人是极其和蔼可亲的,她与母亲……武氏格外投缘,是以待我们姐妹也格外亲和。那冰丝,便是她送给母亲的。夫人待下人也很宽厚,几乎没有重罚之事。”沈琴越说越来劲,不一会儿,竟然将桌上的茶都喝光了。

    沈十八娘听着,眉头紧皱,这朝华夫人,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她正想着,却见西屏走过来,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沈十八娘脸色不变,心中却是急切异常。

第十三章 母亲遗言

    原来那西屏说的竟是,袁阿么找到了。

    十八娘心里着急,面上不显,她将茶碗轻轻地搁在小木桌子上,笑着对沈琴说道:“阿姐,起风了,且先回去罢。你身子才好,别又着凉了。明日那桃花会上,指不定会遇到我未来的姐夫呢。”

    沈琴一听,羞红了脸,用帕子掩面快速的告辞回了听兰院。

    十八娘看了西屏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主仆二人径直出门上了车。

    说起来,长安民风开放,远超范阳。这沈宅里除了一个大老爷们沈泽,都没有什么正经的长辈,十八娘出门竟变得无比自由。

    马车一路不停歇,直接到了城西的一座精致茶楼门口。西屏掀起帘子,扶着十八娘下了车。

    门口的小二哥见到二人,高喊:“二位,里头请,大堂雅座还是包厢?”

    这茶楼里正有戏班子唱堂会,大堂里满满当当坐的全是人,熙攘吵杂,正是见人的好地方。

    见二人不答,小二哥正要再问一次,却见掌柜的走了过来,冲着他摆了摆手,恭敬的带着二人上了楼,去到最深处的包厢里,“东家,人在这里了。”

    见西屏点了点头,那掌柜的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并将那包厢隔壁的那间,也锁了起来。

    十八娘推门一看,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端坐在那,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也不见局促之色。

    这袁阿么,原本是十八娘母亲身边的掌事么么,又是前朝宫里头出来的,鲁氏死的时候,将一张纸交给了她,后来她便突然消失不见了。

    看到十八娘,她愣了一下,开口说道:“没想到,小娘已经长这么大了,若是你母亲泉下有知,应当是十分欣慰。她怀着你的时候,经常念叨,若是你长得像大人就好了,没想到让她一语成真。”

    十八娘听到她提起鲁氏,心里也觉得亲切起来。虽然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可是她却是打心眼里,佩服她的。

    “阿么这些年过得可好?母亲去了,私以为阿么会留下来照顾哥哥。”十八娘抬了抬眼,直直地看着袁阿么。

    那阿么竟然心中一怵,低下头来,当年她在宫中行走,都没有见过如此有气势的女子。

    “老奴若是留下,怕是会死。你母亲去的当晚,就有人要杀了老奴,夺走这东西”,她说着,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许是过了许多年,这纸有些泛黄。

    十八娘接过来,并没有打开来看,反倒是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击着,她每敲一下,袁阿么心中就颤一下,到最后,竟然满头大汗的跪倒在地。

    “刺客留下了什么东西?”鲁氏当时不可能料到自己会遇袭,写下遗书。因为如果知道,她不会冒着危险带孩子一起去,遗书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交给一个么么,私下里偷偷给沈耀不就好了吗?

    所以这张纸很可能只是一个幌子,鲁氏不知道刺客是谁,她是故意让人认为她知道了什么,引出刺客。

    不心虚的人只会觉得是遗言,而心虚的人,会去试探自己是不是露出了马脚,留下了什么信息。

    袁阿么从自己怀里,舀出一个小锦囊,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十八娘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一个平安扣。这平安扣是和田玉,玉质低劣,雕工粗糙,摸起来却光滑无比,一看便是被人经常把玩的。最特别的是,这平安扣下竟然挂着一朵小小的绣花香包。这香包不过是普通的细纱布,布上绣着一朵荷花,这荷花早就起了毛,看来在当年已经是旧物了。

    这花不是苏绣,也不是蜀绣,更不是湘绣,竟是近年来才风靡闺中的十字绣。

    谁会在二十多年前,就会十字绣?

    “这是当年你母亲从刺客身上拿到的,她借着递纸给我,将这平安扣放到了我的衣袖里。晚上老奴想要抓住刺客,不料力有不逮,险险保住性命。只闻到那人身上,有淡淡地荷花香气。”

    十八娘点了点头,她低估了鲁氏,没想到她不光是引蛇出洞,还来了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明,自己都要死了,还给后人留下这么多的信息。

    只可惜,除了她沈十八娘,别的人压根儿不在意,到底谁害死了鲁氏。

    她打开桌上的那张纸,却是有些惊讶,这是一张签文,上面写着一首诗,看起来像是给某人批命,大意便是贵不可言,命主中宫!

    沈家当时一大家子就是去寺庙里祈福,想来鲁氏就是在那里求的签。这是给谁求的?

    袁阿么看十八娘打开了纸,忍不住偷偷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是当年夫人给腹中胎儿求的签。”

    沈十八一愣,不由得苦笑起来。她这将死之人,怎么可能是凤命?

    这鲁氏当真厉害,原来是一箭三雕。这作为幌子的纸条,竟然也是不传之秘,让人看不得的。

    一旁的西屏却是脸色大变,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方才冷静下来。

    十八娘敲燃了火石,将这纸条当场便给焚烧了,方才说道:“母亲的遗言,是叫我们兄妹查明真相,好好活着,对吗?袁阿么。”

    袁阿么对着沈十八娘磕了一个头,恭敬的说道:“小娘所言甚是,这就是夫人的意思。”

    十八娘将平安扣放到衣袖里,轻声说道:“西屏,快扶袁阿么起来罢,她年纪大了,怎能一直跪着。阿么为我娘操劳了一辈子,衷心耿耿,是该享福了。听闻阿么在长安城郊的农庄里讨生活,今年你媳妇儿还给你生了个大胖孙子,世道艰难,阿么去我的庄子上吧,定不会有人欺辱于你的。”

    袁阿么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比预想的要好得多的结局了。

    若是碰上心狠手辣的主儿,那全家小命都得玩完。

    十八娘上了车,闭上了眼睛。

    这十字绣的创始人,正是那位朝华夫人,可是她是陇西人士,玉却不是蓝田玉,而是胡族甚爱的和田玉。

    不过早年就会十字绣的人,必然和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看来明日那桃花会,她当真是要一探虎穴了。

第十四章 桃花盛宴

    翌日一早,十八娘梳洗完毕,便带着西屏去了听兰院,想到第一次见到沈琴的样子,她就有些无语,明明是个清雅的性子,偏偏要将自己往富贵妖媚里收拾,怎么看都不合人眼缘。

    到了听兰院的时候,沈琴身边的大丫头红袖已经替她梳好头了,照旧是满头金钗,闪得人眼花。

    十八娘笑着走到沈琴身后,说道:“阿姐,这长安城的装扮都让人看腻了,不若试试我这西屏丫头的手艺吧。”

    沈琴照了照镜子,不忍拂了妹妹的好意,又看了看十八娘,便点了点头。

    只见她今日穿了件鹅黄色的春衫,头饰是一整套的南海珍珠,看起来格外的清新,显得年幼又娇憨,让人忍不住与之亲近。

    西屏手脚及其麻利,不一会儿就将沈琴整个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明明少插了许多金步摇,却显得更加的贵气,宛若空谷幽兰。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粉色裙衫,衬得她的气色红润起来。

    “阿姐看这样多美,不过平日里阿姐不是喜欢着浓色吗,今儿怎么想着穿浅粉了?”十八娘给沈琴端着镜子,笑问道。

    先前沈琴见十八娘带行装太少,专门开了箱笼让她挑选,她的衣衫大多是浓墨重彩,极其艳丽,这浅粉的还真没有见过。

    “是玉娘一大早给我送来的,说是要和我穿姐妹衫呢,我拗不过她,就穿着了。十八有粉衫吗?要不要也换上。”沈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点儿不敢相信,明明还是自己,怎么就突然美了几分。指不定,今儿还真如十八说的,要遇到命定之人。

    想着,她忍不住脸微微一红。

    十八娘皱了皱眉,沈玉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是什么心?还是说,她只是随性而为?

    “我的箱笼还没有来,下次一定和阿姐穿一样的裙装。我给阿姐涂胭脂吧。”说着,十八娘突然手一抖,竟然将那胭脂不小心洒在了梳妆台上。

    “对不起阿姐,我笨手笨脚的……”

    沈琴笑了笑,突然惊讶道:“十八你看,你无意间这么一洒,竟然洒出了一朵花儿呢。我竟然舍不得把它擦掉了,就留着罢。”

    姐妹俩说说笑笑的,一齐上了马车。沈庭已经骑着马,在一旁侯着了。

    这大门口的场景,还真是泾渭分明,武氏的几个子女凑成一堆,也不上来。

    朝华夫人府邸门口的巷子,如今已经车水马龙,堵得不可开交。车夫驾着车,突然紧急的拉了一下马缰,沈琴一个踉跄,差点飞了出去。

    “怎么回事,车上坐着小娘呢。”西屏不满的问道。

    车夫满头大汗,小声说道:“是孔家的马车插到了我们前头。”

    沈琴一听,尴尬的红了脸,“那便算了,咱们接着走罢。”

    她又转过头去,对十八解释道:“以前母亲给耀哥哥定了孔家大姐姐为妻,可是后来耀哥哥受了伤,父亲就做主退了这么亲事,没想到孔家姐姐性情刚烈,说好女不定二男,如今已经十九了,还未嫁人。她的两个妹妹,心中自然有怨气。”

    这世间,到底是女子多情。

    “这孔家姐姐和大哥以前可认识呢?”十八娘有些好奇,这孔氏是迂腐,还是有情有义呢?

    沈琴俏脸一红,压低了声音说道:“孔姐姐对大哥一往情深,父亲去退亲,她还曾来探望过耀哥哥呢,可惜没见着。我听以前的老人说,二人以前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呢。”

    沈琴正欲说着,马车行到了门前,要下车了。

    姐妹几人跟着婢女去了后花院,而男子们都去前院喝酒去了。

    朝华夫人甚爱桃花,家中更是十里桃林,如今殷红的一片,风一吹,花瓣片片落地,煞是赏心悦目。院子中间,有一条活水,水中飘着桃花瓣,桃树叶等各种形状的花式器皿,有的装着美酒,有的装着点心,顺着溪流一路飘将下来,颇有意境。

    客人看中了什么,自取便是。

    十八娘刚刚进园子,就被人叫住了,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李娉婷,李娉婷是陇西李氏嫡枝嫡女,先前也在范阳求学,去年刚嫁来了长安,说起来也俏,她嫁的竟然也是孙家,不过是长房长子,算起来是孙连成的嫂嫂。

    “娉婷姐姐,一年不见,竟是圆润了几分,可见姐夫待你如珠似宝呢。”十八娘拉着沈琴,笑着走了上去。李娉婷小腹微微隆起,面色红润,看起来过得不错,已有数月身孕。

    许是久未见故人,李娉婷有些激动,拉着十八的手,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当人媳妇哪里好过当女儿,你如今年纪小,且先多玩会。好在我肚子争气,总算可以好过些了。这位是?”

    十八娘一愣,竟然没有想到,沈琴在长安这么多年,还有女眷不认识她。

    “是我姐姐沈琴,她一直养在长安,性情喜静,所以甚少出来行走。”

    李娉婷性格爽朗,冲着沈琴笑道:“我新嫁来长安不久,许多人都认不全,妹妹莫怪。说起来,我们竟然差点成了妯娌呢。”

    她又将二人拉到比较偏僻的地方,轻声说道:“你算是逃过一劫,那人是三房幼子,里头可黑着呢。我那三伯娘,厉害得不行,你若是嫁过去了,保管骨头都不剩,你那姨娘也真是狠心,竟然将你往火坑里推。”

    说罢又指了指一旁一个穿着绿衫的小姑娘说道:“那个就是他的妹妹。”那表情,竟是不屑。

    沈琴整个人脸都是煞白的,之前十八娘这样说,她多少以为她是讨厌武氏,可是如今,旁人也这样说。

    十八娘心中却对李娉婷感激不尽,少女时代的闺蜜,就是不同,即便嫁人了,也忘不掉之前的情谊。

    这也是为什么新贵都想娶个世家女,这其中环环绕绕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聘婷姐姐,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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