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茶卡在喉咙，口腔里的茶水则全喷在了云果的脸上。
冯家宝傻眼了，慌慌张张找纸巾给她擦一擦，翻自己的包包，没带，拿她的包包翻，木有。
冯家宝干道歉，“不好意思啊，激动了点，真不好意思啊……”
云果大义凛然用手代替了纸巾，抹了一把脸，特无谓说：“没事，反正小爷口不择言，算是给我的报应吧。”
“真——对——不——起——”
“恩，的确是对不住我，但是你要面对的沈从，你的下场估计会比我死得更难看。家宝，祝福你。我为你祈祷。”
——
云果说对了。
冯家宝发给沈从的那条短信沈从并没有回复，直至冯家宝和云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走到自家大门前，掏钥匙，冯家宝还在盯着手机看，迟迟没有收到他的 回复。
是真的不看短信的还是不想回？
冯家宝犯起了嘀咕，不该是这样子啊。
一边犯嘀咕，一边开门进家门口，继而弯腰拖鞋……
客厅的灯是亮着的，冯家宝在想她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沙发上，正躺着闭目熟睡的沈从。
冯家宝回头一看，咦了一声，百转千回。
冯家宝轻声轻步走到沙发这边来，瞧见沈从在沙发上睡着了，更没有向往常一样，身边稍微有动静，他就能立刻醒过来。他连睡觉都是规规整整的，眉头还 皱着，似有凡尘俗世三千琐事烦恼，凌饶他眉宇间，散不去。
他的手机搁在桌子上，冯家宝拿起来一看，有密码锁，冯家宝化了好几下都没对，结果让她划了个三角形，解锁了。
屏保让她吃个了惊，是她睡觉的样子，还是以前的旧照片，是她十八岁时候的。自己的模样分辨得出来，尤其是那一头乱糟糟的短发，不比现在，一头乌黑 柔顺的长头发。
冯家宝心里止不住的甜蜜，继而又翻到未读的短信，都是她发的。原来是睡着了，不然怎么会不回短信呢。
她把手机放回原处，蹲下身来，把自己的包包搁一边去，笑眯眯的看着他的睡颜。
双手放在小腹上，一条腿曲着，身上还有消毒药水的味道。他平时在医院忙不忙？是不是要上手术台的？他穿白大褂是什么样子？好看不？不过应该也不赖 ，他本身底子就不错啊……
冯家宝自己陷入自己的想象中，还顺便拿来了枕头放在他肚子上，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个吻，满足笑着走开了。
让他休息会。
他晚饭估计没有吃，冯家宝乐得清闲，把下午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记，抛之脑后，现在重要的是，做饭填饱肚子。
沈从睡得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后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而自己肚子上凭然多了一个枕头，皱眉想了想，揉着太阳穴，有点头疼。
沈从身体一向不差，可他再怎么厉害，始终是个人，凡尘俗扰都有，何况生病呢。
冯家宝同学提着水桶从露台走进来，怕打扰沈从睡觉，脚步放得特别轻，她没有力气扛沈从上楼进房间睡，所以把他放在沙发上睡，实在是无奈之举。
“家宝……”
沈从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她，冯家宝原地转圈，猛地转过身来，眨了眨眼睛望他。看到他醒了，立刻展颜一笑，蹭过来，蹭到他身边来，递给他一杯水，笑 得灿烂。
心情很好似的。
“你心情很好吗？”沈从喝完一杯水，问她。
冯家宝伸手捏捏他的脸，很调皮说：“我心情好得不得了，你可算让我清静一下午了。”
沈从低头看着身边蹲着的人儿，忽然咧嘴一笑，温柔的目光触及到她脸上，说：“只怕你一辈子都清静不了。”冯家宝听到他这句话，微微别扭转过头去， 嘀咕了一句，可惜沈从没有听清楚。冯家宝就转移了话题，问他：“要不要吃饭？”
“有什么能吃的？”
“能吃？你的措辞啊，你说错词了。你应该说有什么好吃的。”
“你做的东西能吃吗？”沈从端详着她的眉眼，似乎看见的不真实，而需要好好看。
“为什么不能，你又怀疑我。”
沈从抚着额角叹了口气，浓黑的眉、挺拔的鼻梁、凉薄的唇，都是那样的好看。连叹气声都很有意境，冯家宝难得专注看他，失了神。
“没怀疑，说实话而已。”
冯家宝觉得他的实话就是来打击她，好不容易做顿饭给他，不领情算了，不感动算了，不想吃也算了，就直接无情打击她。
做顿饭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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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一辈子缠缠绵绵（2）
“以后还是你来做饭吧，我只管吃。”冯家宝嘟嚷着说气话，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后背上，她还拿来了毛巾擦拭。
沈从一边说，一边拿过她的毛巾，替她擦拭，动作轻柔，眼神专注，似乎是在呵护稀世珍宝的目光。
“以后我做饭。”
“我想吃板栗了。”冯家宝坐在沙发上背对他。
沈从扑哧一笑，说：“去楼下超市买。”
“你去吧，我想睡觉了。”
“那你睡吧。”
两个人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而沈从也没有过问下午的事情，更没有提起她下午那通电话的事情。有些意外，更有些难以适从。好吧，她答应过以后有什么事 情就要告诉他的，不能对他有隐瞒。
再三思考，冯家宝打算自己先跟他招了。
“我有事情跟你说。”他还在帮她擦头发，那么长的头发没那么容易干，而她用吹风机的话，头会疼。
沈从嗯了一声，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来他是什么情绪。
冯家宝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下去去一家公司面试了，想找工作。”
“嗯。”
沈从仍然冷冷淡淡一声嗯，冯家宝做了个鬼脸，用意是鄙视他这么个态度，那么冷静做什么，不会问啊。
“你下午不是给我打了个电话吗，云果接的。我当时在面试，所以没有接……我发给你短信了，你没有回……”
“然后……”
“然后面试可能通不过，我的工作也许会泡汤……”冯家宝转过身，不让他继续擦头发了，而是抢过他的毛巾，假装恶狠狠说：“我自己擦。”
沈从没有阻止她，让她擦自己来。
而是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目光看她，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清香，难免在诱惑他行动。尤其是她靠自己很近的时候，帮她擦头发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不 过，关于下午的事情，沈从都知道啊，因为云果都告诉他了，不过，也想让冯家宝她自己主动告诉自己。
“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很无聊？”沈从出声问她。
这一问的确问到她心坎里去了，因为真的是这样。白天他上班，有时候还要加班，这一加班要不然就到深夜，不然一连好几天不回家，都在医院里睡了。而 她没有工作，只能在家里当蛀虫，她不是这料子，一个人又无聊，又闷，难免保不齐一个人的时间，她会想西想东。
冯家宝只能敬佩沈从，总是能看穿她心里所想。
也不尽然，不是沈从有多厉害，而是沈从很了解她，从小到大，对她熟悉到已经不能再熟悉了。
“你要是想出去工作，那去吧，免得你一个人在家里发闷。”
沈从最后是同意了她出去工作，两个人又没结婚，是同居关系，熟识的人一直都只知道他们是兄妹，而不是男女朋友。他们如今的关系，一旦让沈爸爸沈妈 妈或者周遭不知情的同学和同事知道，也怕会有其他事端。
冯家宝最近也在想这个东西，想太多，对两个人的确不好。
——
沈从上楼去洗澡，冯家宝在客厅看电视，看了一会儿，心不在焉的一直往楼梯口瞄，频率有加快的趋势。
沈从刚才说，她实在找不到工作，那就蹭罗平吧，反正罗平那里缺人手，何况，就是工资刚开始低了点，要去罗平那里做，也还是要去面试，公平对待。
冯家宝在犹豫，并且在考虑。
罗平开了一家店……买蛋糕的……
冯家宝犹豫着还是给罗平发去了信息，问他的蛋糕店收不收员工啊，消息很快就回复过来了。
——你想来做？可以啊，不过你要答应罗平哥哥一件事情。
冯家宝回复。
——啥？
——给我一张你们的艳照。
——当然可以。
冯家宝发给他云果的艳照，云果化了烟熏妆的艳照。艳照嘛，艳丽的照片就是了。
一分钟后，罗平发来致电：“老子祝福你们缠缠绵绵一辈子，恩恩爱爱到天涯！都是傻子！一对傻子！云果也是！都是混蛋！老子在吃饭，你居然发这么恶 心的照片给我，成心的吧！”
成功恶搞到罗平的冯家宝很开心，笑趴在沙发上。
罗平让她几天后去某个路口的店铺试工，也就是罗平心血来潮开的那家蛋糕店，嗯，平常的生意其实算不错了，就是前几天有个员工辞职回老家了，店里一 时半会没招到员工来替补，而冯家宝刚好填补这个漏洞，罗平也算是放了心。
沈从早知道罗平店里需要人手，可一直沉住气没有说话，那也是因为他早注意到冯家宝最近状态不好，经常走神，又加上云果那番话，自然而然知道了，顺 便就把罗平给出卖了。
洗完澡下楼来，沈从用毛巾擦着他的头发，喊了几声冯家宝没人应，电视机又开着，而走到沙发上一看，原来睡着了。
刚才他在沙发睡觉，现在轮到她了。
沈从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抱起沙发上熟睡的人儿，往楼上走去。
虽然他们有过亲密的行为，可真在之后亲密过的次数很少，因为怕着急过头了，把人儿给吓跑了。沈从也不难为她，却也让她搬到自己的房间来睡觉，老老 实实单纯睡觉，偶尔憋不住的话，亲一下，深吻一下，到关键时候，会紧急刹车。
怕最后憋出病来，那么她下半辈子的幸福，可要指望谁啊。
沈从也在控制，控制自己不要那么冲动。让她在休息几天吧，等过段时间，让她更熟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再那什么吧。
而今晚，本来注定是个老老实实睡觉的夜晚，可不知道怀中的人儿怎么了，刚关灯躺下睡觉，她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没有喝酒，她也没有睡觉要抱东西的习惯，可跟他睡一块，总喜欢像八爪鱼缠上他，双手双脚齐齐上，偶尔她的腿还会碰到他腰下两寸，每一次都是欲血膨 胀，不敢动弹，怕一个冲动，没控制住，睡梦中把她扒了。
屋子黑漆漆的一片，迷蒙的月色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沈从睡不着，双手枕在脑后，在黑暗中的一双眼睛很是明亮。
过了一会儿，身边睡得不安慰的人，双手并拢又缠了上来。
沈从暗叹，今晚又要洗冷水澡了……
她好像是故意的，每次都是有意无意去碰那关键地方，不碰吧，难受，碰吧，还是难受。
一个正常男人的悲哀，想吃又不能吃，食物极摆在眼前诱惑你……
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而是在冰火两重天中度过。
晨曦微光，清晨时分，冯家宝还在睡觉，感觉嘴巴被堵住，呼吸不过来，双手下意识去推搡，至于推搡什么，就是让她不能呼吸的物体。
结果双手被抓住，被禁锢在头顶上方，贴在自己唇畔上的东西在啃咬，湿漉漉的一片。
头发凌乱洒在洁白的床单上，沈从压上她的身体，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她的手也得到了解脱，能活动，沈从笑着说：“一大早的，你还让不让我睡觉。”
被反咬一口的冯家宝费劲睁开眼睛，双手抵在他胸前，没好气嘟嚷：“明明是你不让我睡觉，再玩几天我也要忙了……就不能睡懒觉了……”
“不想去就别去，我又不是养不活你。”
“不，我还是去吧，免得在家里无聊。”
“喜欢吃蛋糕吗？”
“不是很喜欢。”
沈从也没其他动作，翻身下来，侧身躺在她身边，换包着胸跟她说话，看着她的侧脸，清秀的面庞很白净，几乎看不到毛细孔。皮肤不错，捏起来也有弹性 ，软软弹弹的，很好玩。
“那喜欢什么？”
沈从发现，他们没有交集的几年间里，他错过了很多她的成长，没有亲眼看到她从一个小女孩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姑娘。心里觉得有点遗憾，他比她大几岁， 应该是可以从小看她初长成，他没有*情节，只是，她忽然闯入了他的生活的那一刻起，命运注定让他们纠缠在一块。
这是现实，不能改动，也不想改动。
真是有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