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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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十年-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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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志高用黄色的搪瓷钵打了一份玉米面小米稀饭,一份小咸菜,正就着馒头吃得津津有味,翟顺杰则用学生时代的搪瓷大茶缸打了一个菜,就着馒头吃着。

    文光斗走进去,说道,“邓哥,翟哥,吃饭啊。”

    邓志高笑道,“你吃了没有,我那有饭票,不行,你先去打点?”

    文光斗在邓志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说,“谢谢你,邓哥,我吃过了。”

    翟顺杰看看他说,“上午你也没留手机号,下午也找不着你,晚上的行动你知道了吗?”

    文光斗见他话说得很硬,让人心里不舒服,也不与他计较,说道,“下午,我跟谭主任请假了,我的手机昨天丢了,今天又弄了一部,我把号码留下吧,邓哥,翟哥,你们的电话我记一下?”

    邓志高笑着把电话说了,翟顺杰也说了,邓志高已吃完了饭,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了三张纸走过来,递给文光斗说,“上午我都准备好,忘了拿给你了,这是镇里的电话表,这是两办的电话表,你看一下。”

    文光斗赶紧起身说,“谢谢邓哥了,上午我还想要来着,一转脸就忘了。”

    这时,翟顺杰说道,“你的电话?”他拿起一支笔,准备记下来。文光斗的新号码他没记下来,他只好说,“翟哥,我刚换的号码,我也没记下来,要不,我给你打过去。”

    他拿出手机给翟顺杰拨过去,又给邓志高拨了一个,然后把二人的电话输入到手机里。翟顺杰拿出手机一看,“呦,四个7,行啊,小文,好号啊!”邓志高也说道,“有熟人吧?”

    文光斗不想说出罗立来,只好含糊地说道,“朋友给的,凑巧了。”

    翟顺杰又把手机拿过去把玩了一会,邓志高也接过去看了两眼,就又还给了文光斗,说道,“小翟,你留下听电话,我和光斗先上去开会。”翟顺杰点点头。

    邓志高又说道,“陈主任下午把值班表调了,光斗你也参与值班,平常日、周末、节假日轮到那天值那天,镇里两委成员带班,中层干部是值班组长,一般都是两个人参加。”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会议室时,会议室里已经坐了许多人,有的三五成群在说笑,有的在发着牢骚。

    会议室很破旧,主席台用黄色木板制成,上面摆着两个缠着红布的话筒,主席台下面是那种老式的可翻式椅子,一排十二个固定在一起,窗帘则是外黑里红的灯绒布。

    邓志高没有坐,直接走上主席台,先调了调话筒,又向坐在第一排的刘学秋说,“王委员和钱镇什么时候到?”

    “王委员家里有点事不过来了,钱镇一会就到,让我先说一下人员分组,我现在说吧?”刘学秋问道。

    邓志高笑笑说,“老哥的会,你说了算。”

    刘学秋也不客气,站起来走上主席台,先用嘴对着话筒吹了两下,说道,“大家静一静,钱镇一会就到,我先跟大家说说今天行动的人员分组。”

    台下有人开始开起了玩笑,“老刘,升官了,坐主席台了。”

    另一个说,“还让不不让人休息了,净给你水利站瞎忙活了。”

    有人开始起哄,“晚上让老刘请客,吃夜宵,就去川香人家。”

    刘学秋也不急也不恼,笑着骂道,“那个鳖犊子,说话不讲良心,工作也不是给我一个人干的,我还想在家搂着老婆睡觉呢。要吃夜宵,好办,找李镇去,他只要答应我没问题。都别说话了,下面,我开始念分组。总共分为十五个组,每组四人,上半夜与下半夜组长自己安排。”

    文光斗在后面听着看着,心里想着,“这刘学秋还真有点大将风度,临乱不乱。”

    刘学秋念的人文光斗都没记住,只记得自己是与交通所的副所长、团委的于正鹏还有一个小伙子分在一组,邓志高与翟顺杰则分在别的组。

    刘学秋念完分组名单,钱瑞先脸喝得通红也走了进来,他走上主席台,咳嗽了一声,说道,“刚才我在外面都听到了,老刘的分组名单都念完,下面,我强调几点,一是每个组都有自己的范围,距离远的地段都配有车辆,距离近的大家克服一下,骑着摩托车去看一下,现在天太热,要不你在家也睡不着。二是发现情况及时报告给刘站长、仲所长,大家不要擅自行动,以免受伤。三是每个组要确保上半夜与下半夜都要巡逻一遍,好,大家根据分组开始行动,散会吧。”

    大家嘻嘻哈哈站起来,开始往外走,文光斗不认识这些人,也没法打招呼,他边走边想,“钱镇、王委员整这么大动净,不等于给违法分子通风报信吗?从刚才的表现看,没有监督,真正上河段巡逻的人能有几人?他们俩也是多年的领导了,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要这样做?如果我来布置肯定不会这么干,我该怎么干呢?”

    他急勿勿地走回办公室,问翟顺杰说,“翟哥,有我们南河镇的地图吗?”

    翟顺杰看了他一眼,说道,“没有,只有乡建部门划的镇域图。”

    文光斗虽然心里着急,但平静地说,“我能看看吗?”

第三章 做到最好就是政绩7

    翟顺杰起身在柜子里找起来,找来找去没有找着,他没有不好意思,倒象理所当然一样,“我也忘记放那了,你把资料室钥匙给我,我到那边看一下。”

    文光斗把钥匙递给他,心里在想,“这些资料文件小翟搞得太乱了,就象当官的不知道自己的兵在那,这怎么行,如果让我来,一定不要搞成这个样子。”

    这时,于正鹏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位穿着黄色制服的人,走在前面的瘦瘦高高的,后面的却矮矮胖胖的,文光斗心里不由一乐,这不就是金庸笔下的胖头陀和瘦头陀吗?

    他忙站起身来对瘦高个说道,“您好,您就是孟所吧?刚才开完会我想去找您,也不认识,就想先问一下小翟。”刚才开会时他记得刘学秋念的是孟所长,具体名字他没有记住。

    孟所长叫孟东军,本来对文光斗开完会没有过来对接就有点想法,加上下楼梯时于正鹏挑拨了两句,“人家是公务员,那会把我们这些土包子放眼里。”他不知不觉对文光斗的看法就不好了,现在看文光斗话说得得体,不觉气也消了,感觉不象于正鹏说的那么回事,就说道,“镇里安排了,我们四个一组,呵,你跟小于都是镇里的领导,都是大忙人,等会我们开车出去跑一趟,下半夜反正我们要查车,顺带着看看就行了。”

    文光斗赶忙说好,于正鹏笑着说,“这也就是孟所,体谅兄弟们,要不我们晚上就别想睡个安稳觉喽。”

    这时翟顺杰走了进来,把图纸递给文光斗说,“你看这个行不行?”

    文光斗拿过来一看,却反映不出南河的实际状况,只是一些村居道路的标识,但还是说,“麻烦你了,翟哥”。

    孟东军跟翟顺杰打了个招呼,四人上了外面的一辆挂着警灯的普桑。交通所的小伙子坐在驾驶位上,发着牢骚说,“这么去抓盗砂的,别说抓人,连个毛都抓不着。”文光斗听着没有说话,心里想道,“交浅言深,最易祸从口出,幸好我不是个挑事的人,如果把这话递给王委员、钱镇,他们肯定会对交通所有看法。”

    孟东军说道,“嘴上没个把门的,好好开你的车。”四人开着车出去转了一圈,果然一无所获,孟东军把他们送回来后就走了。

    谢绝了于正鹏上五楼打扑克的邀请,文光斗回到办公室,他暗暗想道,“打扑克可以联络感情,但今晚不合适,就是抓不住人,样子也得做,不去巡逻却去打扑克,传到王委员和钱镇耳朵里不好。”办公室不知道是那个部门的人正在值班,他礼貌地说笑了几句,就回到了资料室宿舍。

    把行李卷在铁床上铺开,又去洗手间简单洗刷后,他又开始琢磨,“今天晚上这么大张旗鼓地布置,事实上也印证了我的想法,是抓不住人的。其实,不只我一个人这么想,大家都这么想。可是领导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点着一支烟,狠劲地抽了两口,继续思索,“在李镇办公室,从他的表情看,已经很不满意。王委员、钱镇得干出成果来,才能打消李镇的不满,这样抓不住人,李镇能满意?噢,能否抓住人不是李镇关注的重点,但没有偷砂发生,这才是他关注的重点,这样王委员、钱镇的布置就能说得过去,这也是成果啊!”文光斗感觉有了点思路,“再从反面想一想,如果不这么大张旗鼓地布置,秘密安排少数人,也有可能也抓不着,因为只要召集人,就有可能走漏风声,谁知道镇干部中有没有人会通风报信?有没有人在里面有好处?秘密安排再抓不着人,李镇会更上火,他俩肯定会更不好过。但大张旗鼓取得一时的平静,近期内不会有偷砂的,李镇那至少能说得过去。”

    想通了今天晚上的行动的目的,文光斗对王委员、钱镇有些佩服,“设身处地站在他俩的位置,下一步我该怎么办?从镇域图上看,周边村庄很多,路肯定也很多,设卡行不通。那应该怎么做?”

    想来想去,想不出所以然来,他又点上一支烟,在学生会时,文光斗就形成了一个习惯,冥思苦想时会抽烟很多,女朋友郑佳卓不止一次提醒他,但都无效,习惯一旦形成,改起来很不容易。“再从反面想,从偷砂人那里想。南河水流丰沛,砂子没有裸露地面上,否则在河岸上开一条便道,开个铲车直接去铲更方便,砂更容易被盗。现在的偷砂人得用设备加上几十米多的管子从水里面抽砂,再用车拉走,这车,既可拉偷砂的设备,又可拉盗采的河砂,对,车是关键,否则即使看到了,人家把设备往车上一装,等派出所来了早就跑远了。可是拦车就要设卡,思路就又回到上面,路多,设卡行不通,那可怎么办?”

    文光斗的思路堵塞了,实在想不出来了,他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睡觉要紧。”

    躺了一会儿,他却再也睡不着,不是因为心里还想着想不出头绪的偷盗河砂的事情,而是因为蚊子太多。

    资料室狭窄的一间屋,本来房顶上有吊扇,但文光斗左拧右拧,它就是不转,他只好开着窗睡。来时太匆忙,也没有带蚊帐,刚开始被叮了几口,他还能勉强忍住,但开着窗,蚊子好象越来越多,咬得他怎么也睡不着。无奈之下,他只好起来把窗关上,但屋子里马上闷热起来,想想办公室里有一台落地电风扇,他起身朝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却已经没有人,值班的同事把电话转到手机上,都去休息了。他手里还没有配办公室的钥匙,只好放弃了拿风扇的念头。他又走到楼前往外一看,传达室的灯关了,大爷可能也睡了,大门也关了,没法出去买蚊香,他只好又折了回来。

    这一夜,这觉几乎就没有睡着,在与蚊子的“战斗”中他负伤多处,身上、头上被叮了十向个大包。

    早上起来早早就醒了,静坐一会儿,看看时间还早,文光斗就开始打扫卫生。

    昨天他要的东西都已经送来了,把走廊擦干净后,他洒上去污粉,把洗手间内外用力擦了几遍,地面上终于能看清瓷砖的颜色了。水锈却是怎么擦了擦不掉,在用洁厕灵试了几次后,他停了手,但锈色周围的污物却不见了踪影,整个水池亮丽了许多。白瓷蹲坑里不知谁倒了些饭菜,还有屎迹,他拧开水管先冲掉这些脏物,然后强忍着反胃,倒上洁厕灵使劲刷洗,直到干净为止。把小便池冲刷一遍后,文光斗撕开芳香球的包装,把芳香球放在里面,厕所里的气味一下子感觉好多了。最后,把肥皂放在洗手池旁,一遍打扫正式完成。

    看着洗手间和厕所从里到外变了模样,文光斗虽然累得出了一身汗,但挺自豪,“不干则已,干就要干好,那怕是打扫厕所,我也要尽我所能,干到最好。”

    简单洗了把脸,擦了擦身上的汗,感觉到肚子着实饿了。昨天吃饭吃得太早,吃得也不多,刚才又干了一阵体力活,不觉肚子里“咕咕”直响。

    食堂就在办公楼西侧,可是文光斗手里还没买饭票,他拿着学生时代的那种宽肚大茶缸就走了进去。食堂里面很简单,一溜四个玻璃窗位排开,分别写着1、2、3、4号窗口,玻璃窗外的大厅里放着几张椅子与桌面相连的食堂专用餐桌。

    一位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师傅见文光斗走了进来,问道,“你是那个站所的?我怎么不认识你。”

    文光斗笑着说,“师傅,我刚分配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买饭票,我先打一份,回头到陈主任那里买了饭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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