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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跪安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风轻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事，皇上也不必急于一时，好在还有文斗的法子，也能撑段时间，不如皇上这几日好好像该怎么办，臣妾自然是希望这一切的猜测都是错误的，可是，咱们还是得小心谨慎才是。”
皓宁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微微眯上了眼睛，凤卿站起身行礼，接着说道：“那皇上好生养着身子，臣妾先行告退了。”
凤卿走后，好半天皓宁都没有能够反过乏来。
可不敢怎样，皓宁的确是也感受到了不少问题，他自己细细琢磨着，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偏偏每次中毒都是在食用御膳之前吃过成妃送来的东西。
于是，皓宁开始暗中试探成妃。
若不是因为成妃说自己是皓宁的救命恩人，皓宁又怎么会对成妃百般恩宠。
然而，眼前的一切让皓宁不得不先将救命恩人一事抛到脑后。
养心殿内，皓宁等待着成妃的到来。
他看向阳光刺眼的殿外，尽管时下异常的很冷，冷的能冻掉了人的鼻子。
可皓宁，却让人打开养心殿的大门，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成妃。
成妃缓缓走向养心殿，或许是寒冷的北风呼啸着，那异常的冰冷令成妃根本毫无察觉。
直到她走到正殿的殿外，见到四敞大开的殿门内，皓宁微微低头端坐在龙椅之上。
他昏暗的光线中，似乎透出了不祥之兆。
成妃的心下咯噔一下，瞬间感受到要坏事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成妃进内殿后便上前行礼问安，也没来得及瞧上一眼皇上的脸色和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许久也没听见，皓宁说上一句话，成妃微微太阳看去，见皓宁请闭着双眼，纹丝不动，呼吸缓慢，周遭静的都能听到皓宁的呼吸声。
成妃淡淡一笑，缓和着说道：“皇上龙体康复，着实该好好庆祝一下，不知眼下可抓到了下毒之人？”
这后面那句话当真不该问，这一说出口，皓宁噌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脸色刷的一下子凝重起来。
皓宁先是轻轻冷哼一声，过了良久才道了一句：“不急，还在审着呢，先审着点吧！”
皓宁只聊了这么一句话，也没没让成妃起身，也没再说旁的什么，又继续轻轻微闭双眼。
这样子，反倒是看着有些惬意了许多。
成妃只得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寸步不敢动。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两盏茶时间过去了，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而成妃的腿也快支撑不住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背后的大门还是敞开着的呢，这个寒冬腊月的，冷风吹着，小腿哆嗦着。
这叫一个生不如死啊！
这还差这远着呢，这才哪跟哪。
成妃绝对料想不到，此时的她受的这点罪算什么。
慎刑司里，她身边的太监小邓子，和宫女初雪，以及景阳宫里所有伺候过成妃的人都被带去，一一被审问。
说什么审问，这事说好听了，说白了，就是严刑逼供。
要说第一个招了的，自然是那个初雪，属她最不忠心，这一进慎行司，还没等怎么地呢，就嚷嚷着自己要招。
只可惜，这个初雪能招出点什么来，她才近身伺候成妃多久，无非也就能撂了舒柔那件事。
可这加害舒柔嫁祸宝贵妃，一降再将为宝嫔，可是大事。
只是慎行司的人是这么认为，而且，这就是个布袋子被豁了个口子。
只要你能使劲，就能给她撕开了，把里面给看的清清楚楚的。
景阳宫里的其他宫人，一个个的都跟着招了，这一半是招了真东西，另一半，说句不好听的，还掺和了不少假的。
有的宫人，是当真不知道，那怎么办？又不受不了逼供，只能随口瞎说一些，既不伤大雅，也算是个事的，这才免了打。
都招了，这就生下小邓子了，一直咬着不松口。
要说也是，这小邓子哪能吐得那么快，毕竟那是跟了成妃十几年的奴才。
想当初成妃还是贵人时，有太后撑腰，他小邓子就跟着耀武扬威了一段时日。
后来成妃衰败了，他小邓子也一直跟着，直到这次回来。
小邓子哪里是真的忠心，不过是他看透了一些事罢了。
没根的狗奴才，眼下招了免了皮肉之苦，就当真能活下去了？
那都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就得硬撑着，不管怎样，谁撂了，撂了什么，他都不能撂，什么也不能说。
只有这样撑下去，才能保住半条狗命。
只可惜啊，阿吉就一直站在刑房之外，那慎行司的管事太监，见了皇上跟前的红人吉总管就这么一直在外面等着，索性也不是个事。
可怜的小邓子，撑到了最后又如何？
让他坚持到了最久，一个字也没吐又如何？
慎行司的人，有的是让人吐出真东西的法子。
就算是你不吐，忍得住所有的刑法，也招架不住这最后一招。
这招，够狠毒。
慎行司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捂住了小邓子的嘴，按照这阿吉之前审问的那套话，随便写了些东西，强硬的押着小邓子用他的手掌就按了个大手印。
416。第416章 善于计谋城府深 二十四
这说白了，就是伪造证供，慎行司的人可不管，他们只知道，外面那位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是替皇上来审问话的，那就得给人家交出满意的答案。
慎行司的人也不是吃白干饭的，傻子都看得出，也听得出，阿吉一番审问之下究竟想听到小邓子说些什么。
那白纸黑字之上的供词，自然是阿吉想要的供词。
只是慎行司的人，并不知道，那些事其实都是真的，只不过是被他们误以为是以假乱真，却错有错招，误打误撞给蒙对了。
养心殿里，成妃已经彻底支撑不住，整个人的腿已经麻木了，瘫坐在地上。
皓宁听到声音后，缓缓睁开双眼，看向成妃。
皓宁淡淡的说道：“跪着吧，能省点劲。”
成妃双眉紧促忍着疼痛，慢慢的调整身体，跪在地上，可心里的那种感觉，始终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冻得没了知觉，这种阴冷恐怖的感觉，似真似幻一般。
又过了许久，成妃听到身后有人缓缓走了过来，上前说道：“皇上，都撂了。”
是阿吉，成妃一听便听出来是阿吉的声音，成妃缓缓抬头看去，见着阿吉说完，皓宁缓缓抬抬手，阿吉走上前将一摞纸递上前。
皓宁一页一页的看去，时而冷笑，时而气愤，时而不悦，时而凝眉。
过了良久，皓宁摆摆手，阿吉缓缓退去。
皓宁将那摞纸搁置在一旁，拿出一道圣旨，嘭的一扔，正好扔在成妃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
皓宁说罢，又缓缓闭上双眼，闭目养神着。
成妃拿起那道圣旨，打开看去，不禁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朕惟化始宜家，协赞必资乎贤媛，道崇治内助宣，允籍夫令仪，惟懿行式昭生，着珩璜之度斯，荣名载锡，尔成妃钮祜禄氏，阀阅名宗，柔嘉惠质，宅哀恪慎，勤夙夜而无违，秉性谦冲谨言，动而有则，早持躬于礼法，四德偕臧，夙禀训于诗书，六宫咸誉，慨芳规之遽谢，宜褒美之有加，特以册宝谥曰成贵妃。
怎么就成了贵妃了？
这都是哪跟哪？
成妃愣子那，没支声，好半天了，皓宁缓缓睁开双眼，冲着成妃说道：“朕，多希望，你能被晋为贵妃，朕本以为会是冤枉了你，谁知道，谁知道”
皓宁的情绪慢慢的气愤起来，话也说不下去了，停顿在那。
那成妃也不算是傻，即刻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皓宁的情绪开始难以控制，也好在是刚身体痊愈，不易发肝火，只是气愤的将那一摞纸猛地往地上一扔。
大喊道：“你自己看吧！”
成妃跪在地上，勉强着自己一点点的挪上前捡起一张张纸，一页一页的看去。
那上面一大半的事情都是成妃没有做过的，可是，眼下，成妃知道，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成妃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那噩梦里是数不胜数的这一天，每次真相被挖掘出来的样子都不一样。
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也幸好，现在才被发现并揭穿，寿臧和硕公主已经出嫁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眷恋的了。
成妃淡淡一笑，说道：“这上面的事，臣妾连听都没听过，又何来会只是他们去做，再说了，整个景阳宫的人，都被臣妾差遣，皇上不觉得奇怪吗？”
皓宁气愤不已，捂着胸口，挤着眉，整个脸部表情扭曲，冲着成妃说道：“那朕问你，那上面说的，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他们捏造虚构的？”
成妃看着皓宁，又微微低下头，她不能说，至少暂时不能说。
可皓宁这个时候也出了狠招，他也猜出成妃不会承认，甚至死命抵赖。
不过就是，成妃这会倒是稳重的很，没有什么惊慌表现。
这看来，是早就有了万全之策，更或者说，成妃有视死如归、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了。
既然如此，那就得来点猛料了。
皓宁以寿臧和硕公主威胁成妃说出真相，面对皓宁的这招，成妃自然不敢相信，可又有哪个母亲会拿自己的二女做赌注，去牺牲。
老话说得好，胳膊拗不过大腿。
皓宁怒道：“成妃，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才不肯招，朕即可下旨将寿臧和硕公主逐出宗籍，贬为平民。”
皓宁还没等在说什么可怕的事情，成妃就先投降了。
成妃供认不讳，并将此次回宫的真正目的供出，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加害皓宁。
皓宁这个时候听了真相，也想知道另一件事的一切真相，究竟成妃是不是自己的就命恩人。
成妃这个时候，倒是做了一件好事，没有继续谎骗皓宁，她将当年皓宁差点葬身火海的真相说出，并承认自己是偷听到了皓宁与阿吉的对话。
这才想出注意假冒所谓的救命恩人，就是为了更接近皓宁，一边加害皓宁。
皓宁的心都碎了，也彻底冷了。
可他又突然想起了清眉，如果成妃是假的，那么，岂不是清眉是真的。
皓宁逼问成妃，究竟谁才是当年救自己的人。
好在，成妃决定死之前给寿臧和硕公主积一份德，也或许，成妃是用这件事让皓宁不要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了寿臧和硕公主。
成妃垂下头，落魄的说道：“臣妾的确不知道当年救下皇上的是谁，臣妾只是听阿玛说，是个府上的小丫头，因为她当时正在为读书的二姐扑蝉，做这些事的都是下人，而那个时候，负责扑蝉的人应该就是。。”
成妃说着说着，顿住了，看着突然看向皓宁，皓宁急迫的催问着：“快说，是谁？是谁？”
成妃哀求着：“皇上，臣妾罪孽深重，甘愿一死赎罪，可是寿臧和硕公主她是无辜的，况且，她还是皇上的亲骨肉啊！”
皓宁叹了口气，说道：“朕的确本来有那个打算，除去她爱新觉罗宗籍，不过，你若是肯说出究竟是谁有可能救了朕，朕或许可以网开一面，视寿臧和硕公主与此事无关。”
成妃赶忙说道：“是清眉，当年，的确是该她负责这事，府里就属她和另一个丫头是扑蝉小能手，不过那个丫头早就在几十年前就死了，所以，如果臣妾没有记错的话，当日救皇上的应该就是清眉了。”
皓宁激动地问道：“你所言非虚？此话当真？”
成妃淡淡一笑，了无生趣，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妾与清眉势不两立，临死了没必要帮她，只不过是想给女儿积德罢了。”
417。第417章 善于计谋城府深 二十五
皓宁一听，心下琢磨着，成妃的话十分中肯，不无道理。
想来之前成妃还栽赃陷害她，还想把清眉扳倒，这个时候想想，恐怕那个时候想扳倒清眉，或许就是因为怕被自己，其实当年真正救自己的就是清眉。
一番思考，皓宁再次走入错路。
成妃的话是真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说出了当年自己记忆中的东西，没有一点欺瞒。
只是，当年还有一段别的小插曲，是旁人不知道的。
成妃的罪孽深重，皓宁本打算着让天下人都知道成妃的下场如何。
可毕竟寿臧和硕公主才刚出嫁，况且，有些事，的确是家丑不可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