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艳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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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艳伶-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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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清澈的声音,缓缓的流淌。

    “商雪袖。”

    “七年前,我们前后离开上京,第一次见面是在北榆,那里你唱了《武家坡》,和你十多年前不同,唱的是薛平贵;那一年的四月份,我们又在定州见面;五月份的时候,你从樊江入蜀,在蜀州、甘州,我们见了两次面,再后来你沿着松阳江去往霍都……”

    窗外除了微风扫过嫩叶,偶尔会有春莺落脚于树枝之上,随即又复飞远,留下一阵呖呖莺声。

    日色在新旧更替的树叶中,洒下一片碎光。

    落到这屋内的青砖地上,便见投进来叶影摇动,先是在商雪袖身后,慢慢的随着那不高不低、不快不慢的叙述,渐渐的挪移到屋内相对的二人身上。

    徐碧箫好听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

    随着年月,随着他牢记的每一次见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番外一 风挽雪袖按碧箫(三)

    徐碧箫向结局(再次强调,这不是独立成篇的番外文!虞袖党慎入)

    商雪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徐碧箫。

    那是当初对她说“我想跟你学戏”的少年,那是对她喊“我会超过你”的少年,那是少年时,听过她几出戏,就懂得她的人。

    那是极具天份开宗立派的人物,那是心高气傲硬是带出了一个秋声社的天才名伶。

    那是从少年时便会莫名其妙的常说她“傻”、为她担心的人。

    她后来知道,在霍都的港口,因为看到了她的背影,他曾经一路找到海安。

    再后来呢……后来,七年前,她终于回到了上京。

    从那时起,她要做的事,他经常慌里慌张的阻拦着,脸上露出那么担忧的神情。

    可是他又是那么没有原则,只要她说点理由,他便被说服了,然后永远是站在她的那边。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想起来,她四海为家的岁月中,充满了他不是满脸通红、就是张牙舞爪的样子。

    她在他的叙述中,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

    徐碧箫好不容易营造了这一番气氛,说的甚是流畅,将将快说到前年了。

    他心里没底,虽然是面对着商雪袖,可眼神儿却不敢看她,只怕她仍拿一副看着商慕鱼那种看小孩子的眼神看自己,因此他其实是看着商雪袖身后的门。

    听到这一声“噗嗤”,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起来,道:“你真气死我……”

    可他的话音就那样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商雪袖的眼泪就那样潸然而下。

    徐碧箫从来没见到商雪袖哭过。

    反而是他在商雪袖面前哭过好几次。

    他慌里慌张抬起手来,心里想,双泪垂珠就是这样的吧。

    他接了几滴眼泪,又想擦掉商雪袖腮边的眼泪,却又怕眼前的人恼怒他唐突。

    一时间,他的手在商雪袖脸边上移上移下,没有个章程,只得脸红起来再度张牙舞爪道:“你、你别哭了,你这样眼角皱纹都露出来了,把眼睛哭坏了老了怎么办呢?”

    可是商雪袖的眼泪却仿佛永远都流不尽似的。

    徐碧箫最终还是轻轻的抚上了商雪袖的脸:

    “我骗你的,你还是和七年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连燕春来那小丫头都变老了,你都没有。”

    “你想哭就哭吧,如果你老了眼睛不好使了,还有我呢,我比你小好几岁。按常理能比你晚死几年。”

    “商雪袖。”

    徐碧箫想着,他沉默了七年,早知道就不要说了,为什么就没管住自己的嘴呢?

    再等几年都行的。

    透窗而入的树影终于又慢慢的移到了他的身后。

    他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道:“他的痕迹,那么深吗?”

    商雪袖终于止住了眼泪。

    是的,于她而言,那是多么深的痕迹啊。

    这一生,她都没办法消除掉,那道痕迹,就在那里,不仅仅牵连着往昔的岁月,还牵连着她两次离她而去的骨血。

    每次碰触,都是锥心蚀骨的痛。

    她无法否认,更无法当作没发生过。

    可岁月啊,真的是一个好东西,与她而言,如今那道痕迹,也只是一道痕迹。

    伴随着这道痕迹,曾经带给她的心动、眷恋、由爱而恨、被那人放手而生的失落……哪怕她再想寻觅,都随着时光消散了。

    徐碧箫身后的日影,偏移到了桌案上,上面的玉色花瓶中插着今天新折的桃花。

    这日影再过一些时辰,就会完全的斜过去,随后就是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过这一个晚上,春茂社会再度出发,向东而行。

    她和徐碧箫的见面,每次都是这样一小段难得的重叠时光。

    似乎是他想的精准,行程安排的及时,仿佛从不曾错过。

    可此时此刻,在她脑海中的,是十多年前的萧园里。

    那个一袭白衣的少年,别别扭扭的道:“我才不拜你做师父呢。你错过收我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天才做徒弟,就永远都错过了。”

    就永远都错过了。

    “不。”

    商雪袖说。

    天下第一干旦坤生的大婚,不只是梨园轰动。

    商雪袖和徐碧箫二人原本就故交无数,行内的、行外的,再加上同行身后的文会,简直如同炸了锅一般。

    两个人各自又有一群拥趸,既有震惊之后说是“天作之合”的,也有互不服气的,这个说商雪袖年纪大了压根配不上徐碧箫,那个说徐碧箫以前还请教过商雪袖明明是男的配不上女的。

    更有一群闺秀们为此分了两派:一派为徐碧箫竟然要娶妻痛不欲生;另一派则是为了商雪袖那么一个台上风流俊秀、貌美无俦的老生竟然终究要嫁人而心有不甘。

    不管怎样,从风透出去开始,便在这天下带动了一股潮流。

    四面八方的戏班子,都不约而同的往松阳汇集。

    诸如响九霄等和这两个人都很熟的更是直接寄了信过来:“我不到不准办婚礼!”

    若说这一场大喜事中有谁不高兴,那就是燕春来了。

    从消息发出去开始,整个筹备婚礼的过程中,头到尾都嘟着嘴,恨恨的瞪着徐碧箫。

    商雪袖就这么一个弟子,自然也万分看重,拐弯抹角的问过,燕春来一脸茫然,最后只得直来直去的问燕春来是不是原本对徐碧箫有意。

    燕春来那一瞬间嘴巴张的如同能吞下一只鸡蛋,合上嘴的瞬间脸都绿了。

    “师父,你眼瞎,我眼睛不瞎。他哪里好了啊!师父,咱别嫁了行吗?”

    商雪袖也顾不上她说话的不逊和荒唐,奇道:“那你干嘛不高兴啊?”

    “他把你抢走了。”燕春来瘪着嘴,眼睛里是真的流了眼泪出来:“师父,你是我师父。”

    商雪袖哭笑不得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傻,怎么是他把我抢走了,怎不见的是我替你又抢了一个师父回来?他虽然和我走的不是一个路数,可对旦行的戏有自己的一套领悟,他现在又不曾收徒,你只会沾光多一个师父。”

    “那我也不干。”燕春来委屈的不行:“我……我不想叫他师公!我凭空就矮了他一辈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番外一 风挽雪袖按碧箫(四)

    这是什么理由啊,商雪袖看着大姑娘燕春来,摇摇头,这又是个长不大的。

    正这会儿徐碧箫从外面喜气洋洋的走进来,看到燕春来在,越发的得意起来,道:“春来啊,叫句师公听听。”

    “师父!”燕春来气的不得了,在商雪袖身边儿扭股糖似的:“师父,你看他!”

    商雪袖强忍住笑意道:“你就别逗她了。春来再去对对客人的单子,到时候别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

    徐碧箫看燕春来气唿唿的走了,这才走到商雪袖身边,先是握了她的手,才点点头道:“没那么凉了,累不累呢?”

    说完又自言自语道:“这么多人过来,你肯定累的不得了,早知道悄悄的办了婚礼就好了。”

    商雪袖忍不住笑道:“好像你是大夫似的,我无事。”

    “你别瞧不起我啊,以前我带着秋声社,那真是又当爹又当妈,谁病了我不得伺候?”

    他说着,一根玉葱似的手指便戳着他的额头:“浑说什么?也就你那个秋声社里的人忍得了你这口无遮拦的家伙。”

    徐碧箫顺势握住了那手指,拽着商雪袖到旁边的摇椅上坐下,他又搬了圆凳坐在后头,轻轻的用手指按压着、梳拢着商雪袖的发丝,道:“商雪袖。”

    “嗯。”

    “文大人给我来信了,他骂了我一顿。”

    商雪袖原本微微阖上的双眼又复睁开,她想回头,可徐碧箫的手扶着她的头:“你躺着,起来干嘛?”

    “商雪袖。你……”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着,手上轻柔的动作没有停:“文大人没有提起那位。”

    “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干嘛呢?”徐碧箫道:“我才不要你担心我呢,谁我也不惧。”

    商雪袖忍不住乐了:“行,徐大胆儿。”

    “文大人最后还是说了,你虽女子,更胜男儿。万一有事,他愿意尽力劝谏,但……也劝我们从此少去上京。”

    商雪袖忍不住难过起来。

    她伸出手,抬到了鬓发间握住了徐碧箫的手指。

    “我原本也不想频繁的去上京,这七年里……”她叹了口气:“七年前去过一次,广音科班的弟子去年年底出科,我去过一次。只是可惜了你。”

    “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徐碧箫在她身后,眼珠子转了转,道:“可是春茂社是真可惜的。你在里面,他们不能往上京走,燕春来那丫头还不够红呢,总要在上京练练才行。”

    他打这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商雪袖留在春茂社,他就不放心。

    那个楚老板,他一点儿也不喜欢。

    商雪袖轻打了一下他的手:“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觉得再不能拖下去:“容我稍后寻思寻思,再和楚老板说罢。”

    这样的闲暇时光在大婚的仪式前自然是太过稀缺的,也就是这么一会儿,门外又有人敲门道:“有客来。”

    徐碧箫便扶着商雪袖坐起来,站在她旁边儿道:“请到客厅。”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道:“并不是外人,是商小郎回来了。”

    商雪袖便露出十分的喜色来,催促徐碧箫道:“快些儿过去。”

    商慕鱼已经十五六岁大,这样的大事,商雪袖总得告知六爷,可却怎样都不想只写封信过去,便帮商慕鱼打点了行装,让一个小厮陪着他去往西塞那边亲自递信。

    刚到客厅门口,就看见商慕鱼迎了出来,欢欣的道:“姑姑!”

    经过这一段“行万里路”,他越发的显得少年老成,还晒黑了不少,商雪袖笑道:“辛苦商小郎啦!”

    商慕鱼指了指里面道:“萧老爷跟我一起来啦。”

    商雪袖忍不住笑起来,道:“‘萧老爷’是什么古里古怪的称唿……”

    可她心头热烘烘的,迫不及待的推门而进,一声“六爷”说出口,已经忍不住眼泛泪光。

    萧迁正和管头儿聊天,看到商雪袖来,只是温和的点点头。

    徐碧箫却有些心疼,他最看不得商雪袖哭,急忙给萧迁行礼道:“六爷不远万里亲自过来,一路辛苦了。”

    商雪袖才回过神来,道:“我是没有想到六爷竟然亲自来了,娘子呢?”

    萧迁微笑道:“我还走得远路,不忍心她旅途劳累,但是她也让我捎了贺礼来。”

    这边儿她和萧迁寒暄,那边徐碧箫让管头儿带着商慕鱼去见谷师父,自从商慕鱼出了远门,谷师父一天念叨三次。

    这两个人刚出了门,萧迁又开口道:“徐公子,我和商雪袖有话要说。”

    “呃?”徐碧箫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一个多余的人,顿时尴尬了,为了挽回面子,笑道:“原本证婚人请了卢师父来做,既然六爷人都到了,证婚人必须得六爷您才行,我正要去安排呢。”

    说罢匆匆出门而去,还将门仔细的掩好了。

    商雪袖含着笑意一直看着他走了,再一回头,对上萧迁意味深长的双眸,顿时有些结巴,脸红道:“我,这怎么说呢,我也想不到……”

    萧迁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想了想,道:“人生的机缘如此。给了你机会,你晓得抓住才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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