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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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巢-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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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沧不以为然地反驳:“殿下说的倒是轻松。我才是大夫,自然比殿下更清楚殿下的病症不易治好。”

    众人:“”

    徐沧啊徐沧,你还是闭嘴吧!

    当着顾二小姐的面,说得这么直接做什么!没看见太孙连连冲你使眼色吗?

    徐沧还待解释得更仔细一些,太孙终于忍无可忍了,张口吩咐道:“徐大夫,你和周太医叶太医先退下吧!等我张口传召再进来。”

    “可是”

    殿下的身边总不能没人照顾。

    徐沧剩余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太医叶太医已经抢着应了一声,然后一左一右地拉着他的胳膊出去了。

    太孙舒展眉头,不无讨好地冲顾莞宁笑了一笑。

    顾莞宁依旧绷着俏脸,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太孙碰了个软钉子,倒也没恼,温声道:“穆韬,你们几个先退下。”

    穆韬小贵子等人立刻听令退到了屋外。

    太孙又看向顾谨行,温和有礼地说道:“我有些话想独自和顾二小姐说,不知顾公子可否暂时避让片刻。”

    顾谨行心中略一权衡。顾莞宁亲自到来探病,心意不言自明。既然是未来的妹夫,独自见面说上几句话也算不得失礼。

    再说了,就太孙眼下的样子,料想也做不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

    这么想着,顾谨行很快应了下来。

    临走前,顾谨行特意对顾莞宁说道:“二妹,我就在门外等着。有什么事,记得叫我一声。”

    顾莞宁:“”

    太孙:“”

    顾谨行也走了,门被关上。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莞宁站在原地,拧着眉头,既未动弹也没说话。

    太孙笑着叹了口气:“阿宁,你打算一直站在那儿不理我吗?”

    她来了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显得比平日更冷漠。

    顾莞宁瞪了他一眼,终于张了口:“我是来探病的,看上一眼,知道你还能撑得住就行了。”

    语气比平日更冷淡刻薄了几分。

    太孙却从这刻薄的话语里,听出了别扭的关心和在意,咧咧嘴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担忧我的身体,一听说我病了,立刻就来探望。放心吧!我死不了。”

    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调笑:“还没娶你过门,我哪里舍得这么轻易就撒手人寰。”

    声音低沉轻柔,仿佛一根羽毛,轻轻地拂过耳际,让人耳根发痒,心尖酥麻。

    顾莞宁没心情脸红心跳,又瞪了太孙一眼:“生病了还不安分!再这般不正经,我现在就走了。”

    太孙好脾气地笑道:“是是是,刚才是我不正经,心里想什么,忍不住就要说出来。从现在开始,我只在心里想,保证不说出口可好?”

    顾莞宁面无表情,转身就要走。

    太孙立刻投降:“阿宁,都是我不对。我不再乱说话了。你别走!”

    两人此时没名没分,平日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独处的时机就更难得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亲自来看他,哪里舍得浪费一星半点的时间。

    太孙一服软,顾莞宁也就顺势转过身来,走近床榻几步。离床榻三尺左右的地方,才停下了。

    离得近了,细细一打量太孙,顾莞宁愈发心惊:“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远看只觉得苍白,近看之下,太孙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透着灰败和暗淡。

    简直简直就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一般!

    才短短几日功夫,怎么就会病得这般厉害!寒气入体,引起旧日沉疾会有这般严重吗?

    顾莞宁的眉头拧得极紧,目中流露出不自觉的担忧之色:“你和以前是生的同样的病症吗?”

    太孙目光微闪,略一点头:“确实一样。”

    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以前我毫无防备,这一回,我是有备而病。”

    有备而病

    顾莞宁霍然动容,目光连连闪动:“你说这话到底是何用意?你的病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五十四章 探病(三)

    太孙深深地看了顾莞宁一眼,轻描淡写地应道:“就像你现在想到的那样。”

    顾莞宁神色一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太孙的“病症”果然不简单!

    到底是谁在暗中动手害他?

    齐王父子?

    应该不是。

    此时太子还安然无恙地活着,他们父子就是出手,第一个对准的也应该是太子。更何况,若是他们父子这么轻易就能将手伸到太子府来,太子府上下早就有人遭殃中招了。

    能在太孙身上做手脚的,一定就是太子府里的人,也一定是太孙极亲近信任的人……

    “是于侧妃母子吗?”

    顾莞宁声音压得低低的,似呢喃轻语,不竖长了耳朵,根本听不清楚:“是不是他们母子暗中做的手脚?”

    一定是!

    这样想来,前世安平郡王忽然“病逝”,紧接着就是于侧妃“伤心过度”也跟着离世,也绝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太孙目光一闪,低声应道:“前世我就疑心是他们母子动的手,只是一直苦无证据,无法揭穿他们母子的真面目。”

    “我病重不起,父王一开始十分焦虑着急,为我四处寻访名医。后来,大约是觉得我无药可救了,便有意栽培二弟。”

    这也不难理解。

    太子一共两个儿子,长子最受元祐帝偏爱,太子对长子自然也器重有加。幼子身体康健活泼讨喜,其实更得太子欢心。

    眼看着太孙病中不治,太子便也动起了扶持小儿子的心思。

    安平郡王资质虽不及太孙,也是极聪慧出众的少年。而且,安平郡王自小无无病无痛,身体比太孙结实多了。

    然而,这一切落在太孙的眼中,又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其实,我心里一直清楚,父王心中更疼二弟。我这个长子,若不是得了皇祖父的欢心,父王也不会这般看重我。”

    看重和疼爱,当然是不一样的。

    太孙神色淡淡,语气也格外淡然。

    顾莞宁心中却一阵恻然,这种被忽视被冷落的滋味,没人比她更清楚。太孙口中说的淡然,心里又怎么会不介怀?

    一个冲动之下,她又走近几步,微微俯下身子,握了握太孙的手:“殿下不必难过。你父王待你平平,你母妃却是全心疼你的。”

    ……

    纤细修长白皙柔滑的手指,轻轻地碰触到他的手,然后很快又要缩回去。

    太孙不假思索地反手握住她的手。

    双手交握,他的手宽厚温暖,紧紧地覆住她的手背。

    顾莞宁心里陡然漏跳了一拍,用力地抽回手。

    这一年来,她一直练武不缀,力气远胜过普通女子。太孙又在病中,身体虚弱,没多少力气。

    她猛地一用力,太孙力气竟然不及,却又不肯撒手,身体便顺势地跟着前倾,“不巧”地倒入她的怀里。

    太孙对这个巧合显然颇为喜欢,赖在她的身上动也不动。

    鼻息间萦绕着少女的幽幽体香,令人心醉神迷。

    顾莞宁:“……”

    顾莞宁的俏脸陡然红了,既羞又恼,咬牙切齿地低声道:“萧诩!你再这样,我真的走了。”

    色厉内荏的纸老虎一个!

    太孙忍住笑,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然后一脸歉然地说道:“对不起。我病了几日,全身酸软无力,力气也不及你。刚才不是有意要轻薄于你。”

    顾莞宁心跳急促不稳,面上红晕未褪,瞪眼的力道更胜平日:“先松开手再说话。”

    太孙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顾莞宁轻哼一声,迅疾退开几步。

    看着板着一张俏脸的顾莞宁,太孙一脸无可奈何的笑意:“阿宁,我真不是有意的。夫妻几年,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是借机轻薄女子的轻浮之人。”

    顾莞宁又轻哼一声:“太孙殿下太过自谦了。你的手段,哪里是那些登徒子比得了的。”

    太孙:“……”

    好吧!既然被看穿了,再装模作样确实有失男子风度。

    太孙竖起右手,一本正经地保证:“刚才我心存不轨,故意轻薄你,都是我的不对。从现在开始,我保证再也不靠近你半步。”

    顾莞宁睥睨坐在床榻上的太孙一眼:“你倒是想,也得我肯靠近床榻才行。”

    太孙:“……”

    怼了太孙两回,顾莞宁心里的羞恼才慢慢平复,又说起了正题:“你的话还没说完。当年,你虽然疑心于侧妃母子,却无凭无据。后来你可曾将心里的怀疑告诉你父王?”

    说起当年,太孙脸上的笑意悄然隐没,温和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冷冽:“父王本就偏爱他们母子两个,又觉得我要奔赴鬼门关了,怎么会追根问底。别说我没证据,就算我拿出证据,也断然不肯舍弃萧启。”

    就两个儿子,一个眼看着没了指望,还剩下的那一个,当然不能再折进去。

    太子不仅仅是一个父亲,更是大秦东宫储君。自然要以储君之位的安稳为先。

    一个没了子嗣的太子,还如何做储君?

    看着眉目冷然的太孙,顾莞宁心中涌起丝丝怜惜和柔软,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软了:“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一直都没告诉我?”

    太孙凝视着顾莞宁,轻声道:“当年我病将不治,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完了。没想到你竟然闯进我的生命中,成了我的妻子。我拼命地挣扎,熬过了这一劫,想和你白头到老。”

    顿了顿,又道:“我病好了之后,便暗中动手,除掉了于侧妃母子。父王猜到是我暗中下了手,曾经质问过我。我并未承认,和父王大吵了一回。父王只剩下我一个儿子,他没有勇气将此事曝露开来,只能隐忍不发。”

    “我想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安定生活,这些阴暗腌臜的事,我都暗中处理了,没有让你知晓。”

    阿宁,其实我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风光霁月,也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我有心狠手辣的一面,也有冷血无情的时候。

    这样的我,你一定会觉得陌生又可怕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奸细

    这一刻,顾莞宁似和太孙心有灵犀。

    她定定地看着太孙,略略蹙眉:“你确实做错了。”

    太孙目光一暗。

    她果然不会喜欢这样的他吧!

    “当年我既是嫁给了你,和你成了夫妻,自然要和你同甘共苦。这样要紧的事,你怎么可以瞒着我?”顾莞宁声音冷然,目中满是不快:“如果你告诉我实情,我就能帮你一起对付他们母子。”

    太孙:“”

    太孙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莞宁,心中被巨大的狂喜攫住,瞬间开出绚烂的花朵:“阿宁,你真的不怪我心狠手辣?”

    顾莞宁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心狠手辣。他们母子心怀叵测,意图谋害你的性命,夺走你的太孙之位。如果不是徐沧治好了你,他们就真的得尝所愿了。对付这样的人,难道还要心慈手软留下祸根不成?”

    “我做了太后,当朝执政数年,不知杀了多少人。有些人死有余辜,有些人是受家人牵连,死的不免冤枉了些。不过,在其位谋其政,为了江山安稳,不得不硬起心肠。”

    “你既是一直跟在我身边,也该清楚我的行事为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心狠手辣?”

    太孙想也不想地说道:“当然不会。”

    “那不就是了。”顾莞宁淡淡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饶人。居上位者,太过心慈手软,难成大事。”

    一提到心慈手软,顾莞宁不免就想起了前世的儿子,然后轻叹一声。

    太孙显然猜到了顾莞宁的心思,轻声说道:“阿奕的性子大部分随了我。”

    其实,父子两个并不完全相似。

    儿子萧天奕遗传了父亲的温和宽厚,却少了他的精明睿智,也没有她的聪慧果决。性情温软,优柔寡断。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顾莞宁喟然轻叹,目中满是黯然:“我虽将阿奕抚养成人,又教导他为帝之道,扶持着他坐上皇位。可他一直都和我并不亲近。他敬我怕我听我的话,却又小心翼翼地应付我提防我。”

    说到后来,顾莞宁的声音愈发苦涩:“我既不是一个好妻子,也不是一个好母亲。”

    顾莞宁的眼中依稀闪过一丝水光。

    她不愿让太孙看见自己的脆弱,将头扭到了一边。

    太孙心中陡然一痛,轻声喊着她的名字:“阿宁,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在我心里,你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也是最好的妻子。”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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