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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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巢-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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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佑帝目光一闪,淡淡说道:“朝政复杂繁琐,确实耗费心神。你先回去歇着吧!”

    齐王世子应了一声,行了礼,然后退了下去。

    在临踏出椒房殿之际,齐王世子忍不住回头看了顾莞宁一眼。

    顾莞宁背对而立,没有回头。

    纤细挺直的背影,宛如一株迎风而立的树。

    纵然风雨如晦,也丝毫不惧。

    齐王世子一时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脚下却未迟疑,很快便离开了。

    ……

    齐王世子一走,再也无人提及他和顾莞宁之间的事。

    顾莞宁静静地站着,不再多言。

    不过,她之前锋芒毕露的样子,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众人的脑海里,难以磨灭忘怀。

    王皇后陪着元佑帝闲话几句,便吩咐摆宴。

    宫中宴席,男女需分席而坐。魏王世子韩王世子安平郡王,陪着元佑帝坐了一席。孙贤妃窦淑妃等人,陪王皇后坐了一席。

    至于顾莞宁,毕竟是尚未出阁的少女,不宜和嫔妃们同坐,便独自坐了一席。

    食不言寝不语,在宫中用膳,规矩更是繁多。

    嫔妃们有意无意地瞄了过来,想挑些错处,看看笑话。

    只可惜,她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顾莞宁曾做了数年太后,对宫中礼仪十分熟悉,进膳时姿势优雅,无可挑剔。别说嫔妃们不及,就连王皇后看着,也觉得惊讶不已。

    王皇后心中不免又生出些许惋惜之意。

    这般出色的女子,不能许配给太孙,着实有些可惜。

    宫宴结束后,顾莞宁便告退离宫。

    王皇后吩咐秋韵将顾莞宁送回侯府,还不忘叮嘱一声:“本宫赏赐给顾二小姐的衣料,你别忘了一并带上。”

    秋韵笑吟吟地应道:“奴婢一直记着,娘娘请放心。”

    顾莞宁少不得再次谢恩。

    待顾莞宁走了之后,王皇后也有些倦了,打发众嫔妃各自回寝宫。几位皇孙也一样告退。

    元佑帝却留了下来。

    ……

    王皇后早有心理准备,屏退了宫女内侍,亲自捧了一杯茶到元佑帝道面前:“皇上,先用杯茶。”

    元佑帝心接了茶杯,缓缓地啜饮一口。

    温热清香的茶水入了喉咙,元佑帝心情依然不佳,将茶杯放到一旁,神色端凝。

    “皇上是在为今日的事情生气吧!”

    王皇后轻叹一声:“臣妾心中也颇觉得不是滋味。阿睿这孩子,平日虽然心高气傲了一些,也格外聪明讨喜。除了阿诩之外,皇上最喜欢的就是他,臣妾也素来喜欢他。”

    “没想到,他今日竟这般糊涂,闯到椒房殿来,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这番不知所谓的话。今日诸多嫔妃都在,还有不少宫女内侍。这件事,怕是想遮也遮不住了。”

    元佑帝神色一沉,轻哼一声:“他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巴不得宣扬开来,让顾莞宁难堪不说,也闹得阿诩没了颜面。”

    太孙钟情顾莞宁一事,只差没昭告天下了。

    这门亲事,已经得了太子和太子妃首肯。王皇后传召顾莞宁进宫,也是元佑帝授意,想看一看未来的孙媳罢了。

    而且这一见之下,元佑帝对顾莞宁的印象着实不错,也认可了这个孙媳。

    谁曾想,齐王世子忽然闹了这么一出。

    “如果他真想求娶顾莞宁,就该私下来求朕。断然不会当众说出那样的话来。”元佑帝越想越恼火,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踱步:“他这么做,何曾将朕放在眼底。又将阿诩置于何处?”

    “也怪不得顾家那丫头恼怒翻脸。换了任何一个女子,遇到这样的事,都会恼恨不已。”

    “朕心中明知道怪不得顾莞宁,却因为不便当众对阿睿发火,迁怒到了她的身上。偏偏这丫头也是个犟脾气,硬是拧着不肯低头认错。差点就闹得朕和你都下不了台。”

    说到这儿,元佑帝重重地叹了口气。

    王皇后也随着叹道:“阿睿这么一闹,这门亲事总是不能再继续了。不然,岂不是让人笑话兄弟相争,失了和气?阿诩是太孙,他的妻子将来是我们大秦的太子妃,也会是一宫之后。绝不能让人在背地里指指点点。”

    元佑帝停下脚步:“这些不必你说,朕也心中有数。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聪慧伶俐的丫头。”

    虽然之前被气得火冒三丈,可顾莞宁的机智坚定聪慧敏锐,也彰显无遗。简直天生就该嫁入皇家,凌驾众人之上。

    可惜了!

第三百零四章 帝后(二)

    此时没有外人,只有帝后两人。

    元帝也不再掩饰心里的惋惜,语气中满是遗憾:“这么一闹,这门亲事只能作罢。阿诩满心都是顾家这个丫头,要是他知道生出这个变故,不知会是怎生难过。”

    说来说去,还是心疼太孙。

    大皇子病逝,只留下一个高阳郡主。一众皇孙,和王皇后都无血缘关系。

    对王皇后来说,也没什么特别偏向的。元帝疼爱谁,她也跟着多疼几分罢了。

    王皇后见元帝忧心太孙,便顺着元帝的话音说道:“阿诩还在病中,骤闻此事,只怕会加重病情。不如先将此事搁下不提,等他病症好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也只能如此了!

    元帝点点头。

    王皇后又低声问道:“阿睿那边,是不是也该敲打几句?”

    提起齐王世子,元帝眼中闪过怒色,冷哼一声道:“为了一个女子,他就做出这等不顾体面的事情来。枉朕平日这么器重他,早早就让他上朝听政。倒惯得他肆意轻狂,连自己的兄长也不放在眼里了。”

    “此事不必你过问,朕今晚就召他到福宁殿,问个清楚!”

    王皇后略略一怔:“皇上今晚不是要去云昭容的寝宫吗?”

    元帝皱眉:“朕哪里还有这份心情。以后再说吧!”

    元帝心情不佳,王皇后也不再多劝。很快又将话题扯开:“再过三个月,就是皇上五旬的千秋寿辰。”

    “往年不曾大操大办,今年总得好生热闹一番。臣妾想着,齐王他们几个都在藩地,不如将他们也召回京城,一起给皇上贺寿。”

    元帝心中顿时意动,又有些犹豫:“朝中有规矩,藩王应该留在藩地,不能轻易归京。”

    王皇后含笑道:“这些规矩,都是先祖定下的。偶尔破例一回也无妨。就是寻常百姓家,长辈做寿,晚辈也该尽数到场贺寿,也有子嗣兴旺团圆热闹的意思。皇上是大秦天子,更应该做天下表率。”

    几个藩王都是元帝的亲生儿子,元帝口中不说,心中也时常惦记。

    只是,藩王不得随意归京,是开朝高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元帝虽是天子,也得守着祖宗规矩,不能轻易召藩王回来。

    五旬寿辰,倒也算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元帝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点头应下了,笑着说道:“娶妻当娶贤,这句话半点不假。有皇后这么一个贤内助,委实是朕的福气。”

    老夫老妻一把年纪了,即使偶尔同寝,也不过是做做伴说说话。王皇后既没了争宠的心思,一门心思地打理后宫管着一众嫔妃,确实称得上贤惠大度。

    王皇后笑着嗔了元帝一句:“皇上又拿臣妾来取笑了。”

    元帝笑着握住王皇后的手:“朕对皇后如何,皇后心中也该知晓。后宫美人再多,在朕心里,也无人能及朕的皇后。”

    “皇后也只管安心。朕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他们都会像孝顺朕一样孝顺皇后。将来就算朕归天了,太子也会奉你为太后。”

    短短几句话,听得王皇后鼻子一酸,眼眶也红了,哽咽着喊了声:“皇上……”

    大皇子的病逝,是王皇后心里最大的隐痛。

    唯一的儿子走了,储君之位落在了二皇子身上。如今的东宫储君对她也算敬重,可说到底不是出自自己的肚皮,总是隔了一层。

    孙贤妃看着柔顺恭敬,实则心机深沉,不是善茬。

    窦淑妃心思活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说到底,两人不过是仗着自己生育了皇子,腰杆直底气硬。没真正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底。她若是手腕稍软一些,早就弹压不住了。

    好在齐王生母何德妃和魏王生母李贵妃都已过世,不然,这宫中只怕会更热闹。

    王皇后最大的隐忧,也正是孙贤妃。

    皇上健在,她的皇后之位无人能撼动。太子不管心中如何计量,对她这个嫡母都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不敬。

    一旦皇上驾崩,太子继位,对她如何就不好说了。

    孙贤妃到底才是太子生母,太子心中又岂会不偏向孙贤妃?

    “朕知道你信不过太子。”

    元帝凝视着王皇后,声音十分温和:“太子为人,也确实有颇多不足之处。才干平平,贪花好色,又喜好那些炼丹之术。朕说过他几次,他明着答应了,背地里到底还是悄悄继续炼丹。朕也就懒得再管了。”

    “只是,一国不能无储君。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朕不能不遵从。再者,太子虽然平庸,也未犯过什么大错,总不能随便废立……”

    王皇后听到这儿,哪里还敢再沉默下去,忙接过话茬:“皇上严重了。太子对臣妾一直恭敬有加,每次进宫,都是先来椒房殿给臣妾请安,再去景秀宫见孙贤妃。”

    顿了顿又道:“太子到底不是臣妾亲生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不错了。”

    元帝温声道:“太子虽然平庸些,阿诩却聪慧无双,雍容大度。在几个皇孙中,也属他的资质最出众。”

    “朕也确实最喜欢阿诩。只可惜,阿诩的身体稍弱一些,时常生病。这一回感染了风寒之症,已经卧榻月余了。”

    “朕还想着,早日给他定下亲事,让他高兴些。心情好了,或许病症也能很快痊愈。却没料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

    说着,元帝又长叹一声。

    纵然是一朝天子,也不是事事都顺遂如意。

    子孙兴旺,个个出众,本是好事。

    也因为一个个都太过优秀,彼此心中不服,明着一派和睦,私底下却是波涛暗涌纷争不断。

    尤其是齐王世子,心高气傲,不甘被太孙压下一头,平日在上书房里就已经隐现端倪。这一次,更是胆大包天,故意毁了太孙的亲事。

    都是自己的皇孙,手心手背都是肉。

    齐王世子这么做,既令元帝愤怒,更令他失望寒心。

    ……

第三百零五章 风波(一)

    马车在定北侯府门口停了下来。

    秋韵客气地笑道:“侯府已经到了,顾二小姐请自行下马车,我就不送小姐进府了。”

    态度也不算不客气,不过,和来时的热络殷勤,却是判若两人。

    顾莞宁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露,微微笑道:“今日有劳秋韵姑娘了。”

    说完,便领着琳琅和玲珑一起下了马车。

    琳琅手中捧着宽大的锦盒,玲珑虚虚地扶着顾莞宁,一脸忿忿之色:“这个秋韵,今儿个早上来接小姐的时候,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现在不冷不热的。”

    “是啊!”琳琅也有些恼意:“这种势利小人,委实让人生厌。”

    顾莞宁淡淡说道:“宫中多的是这种捧高踩低的小人,何必为这种人懊恼生气。”

    玲珑嘟哝一声:“奴婢也知道生气不值得,可心里就是觉得憋屈。”

    小姐满心欢喜地进宫觐见,谁能想到中途会冒出齐王世子来?

    有了这么一出,小姐和太孙的亲事怕是又要生变。

    小姐口中不说,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琳琅也是满脸忧色,轻轻说道:“小姐是不是该让人送个口信给太孙殿下?今日椒房殿里发生的事,也得让殿下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唯一能扭转劣势的,也只有太孙了。

    顾莞宁却道:“不用了。”

    琳琅和玲珑齐齐一怔。

    只听顾莞宁又说道:“今天的事,太孙很快就会知道了。不必派人给他送信。”

    太孙在宫中经营多年,肯定在椒房殿里安插了眼线。

    顾莞宁面容还算平静,却没有说话的心情,说完这两句话之后,便抿紧了唇角,不再吭声。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暗暗叹息一声。

    ……

    顾莞宁先去了正和堂。

    太夫人听闻顾莞宁从宫中回来,立刻起身,命紫嫣扶着自己下了床榻。刚走到门口,顾莞宁便迎面进来了。

    “祖母,你不在床上好生歇着,怎么下了床榻。”顾莞宁搀扶起太夫人的另一只胳膊,薄嗔一句。

    太夫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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