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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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巢- 第5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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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改变不了别人,便从我自己做起。”

    “希望我撰写的医书,能让后世的大夫少走一些弯路,有所收获。只要能多救一个人,也值得了。”

    这是徐沧第一次明言自己的愿望理想。

    沈谨言听得心怀激荡,目中露出钦佩和崇拜:“师父这才是大善。徒儿不才,愿意追随师父,一起造福世人。”

    徐沧笑了起来,拍了拍沈谨言的肩膀:“好!我们师徒两个,各自照着自己的想法走下去。”

第九百一十五章 露面

    季同很快接到了顾莞宁的命令。

    自顾莞宁进宫为后,季同及其手下的侍卫也失了本来的用处。

    顾莞宁身为中宫皇后,身边自有禁军侍卫保护。季同和一众暗卫,不能进宫,一直留在太子府中。

    这一年多来,季同收集一些消息,挑出一些要紧的送入宫中,除此之外没什么大事。说起来,真是闲得发闷。

    接到顾莞宁的命令,季同立刻召集所有暗卫前来训话,又吩咐下去,让一众暗卫四散京城,寻找合适盖善堂的地方。

    几日后,沈谨言回了太子府,召季同前来相见。

    未到三旬的季同,正值盛年,身手过人,精力充沛,目光奕奕。他拱手行礼之后,便垂首听令。

    沈谨言自幼起便在侯府长大,这些年来尽力简朴,举手投足间依然是自小便被培养出的侯府公子风范,温和客气地笑道:“季统领不必多礼。想来姐姐早已命人给你传过信了,从今日起,你便听从我的号令差遣,直到盖好善堂。”

    季同恭敬地应了声是。

    沈谨言也未过多客套,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要选一处地方盖善堂,最好是贫苦百姓聚居之处。地方要宽敞些,至少也得十几亩地。你今日便让人到京城各处寻找合适之处。最好挑出三四处,我一一看过再做决定。”

    季同一直默默倾听,待沈谨言说完,才笑着禀报:“沈公子,奴才斗胆,前几日便已下令。暗卫们已经找到两处合适的地方。公子若有空闲,今日去看看也无妨。若不满意,让他们继续再寻。”

    然后有条不紊地说道:“要盖善堂,除了买地,还要聘用许多工匠。诸如木匠瓦匠之类,要购买木石等原料,至于药材,倒是可以等善堂盖好了再一一置办购买。”

    “此中事情最是繁琐。奴才以为,不如请精明的账房核算成本,加些利润,然后直接将事情分别包给工匠头领。奴才直接负责监工,既省时又省力。”

    沈谨言:“……”

    季同见沈谨言没说话,心中略有些忐忑,拱手道:“这只是奴才粗浅之见。具体怎么做,还请公子定夺。”

    沈谨言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你的提议便很好。我刚才只是在感叹,怪不得姐姐要让你来帮我。你一个人,便足以抵上十个二十个。”

    跟在沈谨言身后的顾福微微有些泛酸。

    他伺候公子这么多年,也没听公子这般夸赞过他。

    季同心性沉稳,并未因几句夸赞飘飘然:“奴才自十五岁起当差办事,算来十几年了。以前干的是刀头舔血的事,不得不小心仔细。自到了娘娘身边,倒是安逸多了。娘娘交待这等差事,奴才若是都办不好,以后也无颜再见娘娘了。”

    沈谨言欣然笑道:“我也想将善堂开好,不辜负姐姐对我的信任和厚望。我今日便有空,我们现在便出府,看看暗卫们挑出来的地方如何。”

    季同笑着应了声好。

    ……

    暗卫们挑的两处地方,果然都在百姓聚居之处。

    为了不惹人瞩目,沈谨言特意换了一身青色布衣,骑着一匹普通的白马。只是,他相貌十分俊秀,举止斯文有礼,气度出众。这一身布衣又岂能遮得住?

    一路上,不知引来多少人的顾盼。

    其中,又以妇人居多。

    大家闺秀们养在闺阁,等闲不会抛头露面。寻常百姓之家没那么多讲究。十四五岁待嫁的姑娘留在家中,年龄稍小的诸如十二三岁的,便没那么多顾忌。嫁了人的年轻女子,或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到处可见。

    沈谨言几年未在人前露面,此时阳光明朗,他又骑着马,在众目睽睽之下行走,只觉得心跳不受控制。

    仿佛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

    仿佛有许多心怀恶意之人在窃窃私语,低声嘲笑:看,这就是那个不贞不洁的定北侯夫人偷~人生下的私生子……

    沈谨言下意识地握紧缰绳,身体有些僵直。

    身后传来季同温和的声音:“公子不必紧张。这些百姓张望,是因为没见过公子这般俊秀出众的少年。”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那些鄙夷嘲弄轻蔑,都是他臆想出来的景象。

    沈谨言缓缓松开缰绳,掌心里湿漉漉的全是冷汗。可他的心跳已经慢慢平稳,目光也渐渐清明。

    他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季同道谢:“谢谢你。”

    季同微笑着应道:“公子平日很少出来走动,所以见到人多,不免有些紧张。其实,他们只是仰慕公子风仪,并无恶意。”

    心里忍不住暗暗叹口气。

    小姐天生傲骨,风华夺人,天生威仪,气场强大。不管什么样的场合,都视若等闲。

    眼前的沈谨言,却天生的细腻敏感,又因不堪的身世变得格外自卑脆弱。被路人看上几眼,便全身僵直直冒冷汗……

    他在一堆粗糙的汉子里长大,从未和这样自卑敏感的少年打过交道,一时也有些别扭。只得尽力放缓声音。

    好在沈谨言已经平静下来。

    最难的,总是第一步。

    迈出这一步之后,接下来的步伐便要轻松简单多了。

    ……

    暗卫们找到的两处地方,俱在平民聚居之处。其中一处曾开过药堂,只是药堂经营不善,关门不久。另一处地方更宽敞些,零散地住了几户人家。

    沈谨言仔细看了两处地方,还算满意。到底要挑哪一处,却有些踌躇决定不下。便问季同:“你觉得哪一处更好?”

    季同从不主动张口,更不会干涉主子的决定。沈谨言问了,他才答道:“药堂是现成的,稍微翻新即可用。只是地方有些小了。另一处地方大了一倍,只是,有几户人家得迁走。若是公子中意,多补些银子。让他们另外安置就是了。”

    这也有理。

    沈谨言很快做了决定:“那便选后面这处。”

    骑马奔波大半日,此时已近傍晚,沈谨言没有再回太医院,索性回了太子府。

    还未走到梧桐居,便遇到了一个他不愿遇见不想看见的人。

第九百一十六章 冲突(一)

    一个身影拦住了沈谨言的去路。

    沈谨言一惊,抬起头来。

    眼前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男子,身着素色锦袍,面容英俊,神色中带着常年不开的阴郁之色。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沈谨言,目中射出阴冷的光芒。

    犹如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忽然出现在人前。

    沈谨言浑身一阵颤栗,后背陡然渗出冷汗,目光戒备:“你要做什么?”

    这个青年男子,正是一直被软禁在太子府中的安平郡王,如今的安平王萧启。

    太子和元佑帝接连去世,萧启一直住在太子府中守孝。新帝登基,顾莞宁领着儿女进宫,闵太后带着萧麒萧麟李侧太妃领着丹阳公主也进了宫。如今,太子府中正经的主子只剩下萧启。

    可对萧启来说,偌大的太子府便是一座牢笼。

    这座牢笼,整整困了他八年。或许,还会一直困下去。

    萧启盯着面容俊秀斯文的沈谨言,冷冷问道:“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沈谨言定定神,张口答道:“我今日不便回太医院,便来梧桐居住一晚。不知安平王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为何?

    萧启扬眉冷笑,话语恶毒之极:“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住在梧桐居里?”

    沈谨言:“……”

    沈谨言俊秀白皙的脸孔骤然苍白,温润清澈漂亮的黑眸中闪过惊愕和愤怒。

    ……

    这样的愤怒,令萧启心中阵阵快意。

    他整日被关在这座牢笼里,满心憋屈怨怼,却又无可奈何。对兄长的嫉恨和对顾莞宁的憎恨,尽数倾斜到眼前这个少年身上。

    萧诩目中满是轻蔑鄙夷,话语也愈发冰冷:“这里是父王在世时的府邸。皇兄皇嫂如今住在宫中,这里便是本王的居处。你一个生父不祥生母不贞的孽种,站在这里,简直脏了本王的眼。立刻给本王滚出去!”

    沈谨言生平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一张俊脸倏忽涨得通红,目中射出愤怒的火焰:“安平王,你休得欺人太甚!”

    “本王什么时候欺人太甚了?”

    萧启斜睨沈谨言,薄薄的嘴唇中吐出的是最恶毒最伤人的话语:“本王既未动手,也未伤人。句句说的都是实话。你仗着有皇嫂撑腰,苟且偷生,苟活于世。像你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躲在阴暗处,永远都不要出来才对。”

    “你有何脸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世人面前?莫非是怕别人忘了你是定北侯夫人偷~人私生的孽种?还是怕大家忘了顾湛被戴了多少年的绿帽子?”

    “也就只有皇嫂将你当成你了宝贝一般,藏了这么多年。换了是别人,早就将你沉塘。让你死得干干净净了。”

    说完,似觉得很好笑一般,仰天笑了起来。

    沈谨言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切齿地怒道:“闭嘴!你侮辱我可以,不准侮辱我姐姐。”

    站在沈谨言身后的季同,俊脸上满是阴霾,目光沉沉地盯着畅快得意的安平王萧启。

    萧启自然没将季同放在眼底,更未将身单力薄的沈谨言放在眼里。口出恶言的畅快,令他体会到了多年未曾有过的激动亢奋。

    “本王就这么说了又能如何?”

    萧启勾起嘴角,笑得十分猖狂:“你能奈我何?莫非是想进宫告状不成?要去只管去,本王倒是不信,皇嫂会为了几句实话便责罚本王。”

    “她如今贵为皇后,皇兄费尽心思为她搏个贤后名声。她若爱惜这个名声,便要善待本王。本王可是皇兄胞弟,谅她也不敢责罚本王……”

    话还没说完,沈谨言便已冲了上来,狠狠一拳砸中萧启的俊脸:“你敢羞辱姐姐,我今日豁出这条性命,也饶不了你!”

    萧启是安平王!是天子胞弟!虽不受宠,身份却是一等一的尊贵!

    和萧启相比,他卑微如尘泥。

    可他绝不容任何人羞辱顾莞宁!一丝一毫都不行!

    萧启身手远胜沈谨言,只是事发突然,未曾提防,也不及闪躲。鼻子已被沈谨言用尽全力的一拳砸中。

    顿时鼻血长流!剧痛不已!

    ……

    萧启既惊又怒,完全处于本能反应伸腿,用力踹了沈谨言一脚。正中沈谨言的小腹。

    沈谨言闷哼一声,俊脸闪过痛苦之色,口中却一声未吭,握着拳头揍了过去。

    片刻间,两人便打成了一团。

    论身手,萧启更胜一筹。沈谨言少时曾习武,这些年一直学医,久不练武,自然远不及萧启。

    可沈谨言含愤出手,毫不顾惜自己,凭着一股血性和悍勇,竟让萧启手忙脚乱难于应付。沈谨言被踹了一脚,又被打中两拳。萧启也被接连打中两拳。

    萧启既惊且怒。一团愤怒的火焰在胸膛燃烧。

    区区一个沈谨言,竟也敢对他动手!

    不就是仗着有顾皇后撑腰吗?

    好,今日他就放开手脚和沈谨言斗上一回。他倒要看看,虚伪又好颜面的新帝会如何处置他这个胞弟!会不会为了一个身世不明的野种背上残害胞弟的名声。

    萧启目中射出凶狠的光芒,心态一变,也不再闪躲,出手又快又狠。只两个照面,沈谨言便不支,又被踹中了一脚。

    这一脚踹中了右腿,疼痛钻心。

    沈谨言俊脸愈发苍白,依旧一言未发,咬紧牙关。

    萧启狞笑一声,一个飞身闪至沈谨言身侧。眼看这一脚就要落在沈谨言的腰际,忽地被人拦了下来。

    俊朗高大的季同,面无表情地闪了过来,挡在沈谨言面前:“请殿下息怒!伤了沈公子,殿下也无法向皇上和娘娘交待!”

    萧启热血上涌,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怒道:“滚!”

    沈谨言已经疼痛地说不出话来,额上冷汗涔涔,口中气喘连连。

    季同便如一棵参天巨树,动也不动地将他护在身后:“奴才奉娘娘之命保护沈公子,有得罪殿下之处,还请见谅!”

    萧启不耐烦听这些,冷哼一声,闪电一般出脚。

    可惜,他自恃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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