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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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巢- 第5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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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瑶嗔怪地看了顾谨行一眼:“当着娘娘的面,亏你好意思这么说。”

    顾谨行理直气壮格外坦然:“为何不好意思?本来就是实话。”

    顾莞宁笑着打趣:“你们夫妻两个,闹腾了几个月,看来总算是和好了。我也能放下这颗心了。”

    这一调侃,顾谨行厚颜受之,崔瑶却红了一张俏脸,略有些羞愧地应道:“是我不懂事,竟连娘娘也惊动了。”

    顾莞宁温和笑道:“夫妻相处过日子,哪有不磨牙不吵嘴的。不过,一直僵持着总是不妥,也会伤了夫妻情分。大嫂能想通,便是再好不过了。”

    顿了顿又道:“俊哥儿已经开蒙读书了吧!”

    崔瑶定定神,张口答道:“是。俊哥儿从去岁便开蒙读书了。”

    顾莞宁淡淡说道:“到明年,阿奕便有八岁。也到了选伴读的时候。你们若舍得,便将俊哥儿送进宫来,随阿奕一起读书吧!”

    崔瑶既惊又喜,迅疾看了顾谨行一眼。

    阿奕虽未正式被册立,不过,他是帝后的嫡长子,日后必会是大秦储君。他们的儿子若能成为伴读,日后自不愁没有好前程。就如今日的傅卓一般。

    他们如何会舍不得?

    顾谨行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想也不想地一口应道:“多谢娘娘恩典。”

    崔瑶这才张口谢恩:“只要俊哥儿有出息,我们自是舍得。娘娘这般提携俊哥儿,我们夫妻两个真不知该如何感激娘娘。”

    顾莞宁深深地看了崔瑶一眼:“俊哥儿是我的娘家侄儿,也是阿奕的表弟。选他做伴读,是理所当然之事,大嫂不必谢我。”

    “我出嫁数年,顾家二房如今空无一人。我只盼着顾家长房能齐心协力,真正撑起定北侯府的门庭。”

    顾莞宁的目光,依然那般明亮锐利,仿若火烛,洞察她心中所有的揣度和不安。

    这是在变相地向她保证,定北侯府的爵位家业都是长房的。顾莞宁不会倾向三房,也不会插手定北侯府内宅之事。

    崔瑶心安之余,又分外惭愧,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低声道:“是我心胸狭窄,一直以来误会娘娘了。”

    顾莞宁淡淡一笑:“话说开了便好。世上没有圣人,为自己打算本就是应该的。大嫂有了俊哥儿,心中多盘算几分也是难免的。只是,别因小失大。”

    “计较得过多,便失了人心。”

    “三叔三婶俱是聪明人,三弟也年轻有为,日后自有好前程。他们不会觊觎大哥的世子之位,就算他们有此想法,我也绝不会纵容姑息。大嫂尽管安心。”

    崔瑶满面通红,羞愧不已:“娘娘说的是。”

    原来,她所谓的“隐忧”,早已被顾莞宁洞悉。

    幸好她只在心中想想,从未对三房做过任何不该做的事。不然,今日还有何颜面面对顾莞宁?

    ……

    敲打过崔瑶之后,顾莞宁看向顾谨行:“大哥今日特意进宫,想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这里并无外人,大哥但说无妨!”

    留在椒房殿中伺候的,只有陈月娘和琳琅玲珑三人。

    她们三个,俱是顾莞宁的心腹。也都是出自顾家,确实不算外人。

    顾谨行却道:“娘娘让她们三人先退下吧!”

    顾莞宁略略有些错愕,却未多问,冲陈月娘等人点点头。待她们三个退下之后,殿内只剩下顾莞宁和顾谨行崔瑶三人。

    顾谨行告了一声罪,然后走上前,凑到顾莞宁耳边,低语数句。

    以顾莞宁的镇定,听了这番话之后,也有些震惊:“大哥,你说得可是真的?”

    顾谨行敛容应道:“这等大事,我岂敢出言戏弄你。”

    崔瑶也走上前来,轻声道:“千真万确。这些话都是我父亲亲口说过的。父亲也让我带话给娘娘,崔家永远忠心于皇上,忠心于大秦。皇上若有差遣,崔家儿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

第九百三十四章 轻生(一)

    顾谨行夫妻两人带着俊哥儿进宫请安,顾莞宁留他们夫妻三人在椒房殿里用午膳。

    散了朝的萧诩也来了,进了椒房殿,脱下龙袍换上常服,先陪儿女说话,然后亲昵地询问顾莞宁这半日过得如何。

    像一个普通丈夫在外忙碌半日归家一样。

    顾莞宁笑道:“大哥大嫂带着俊哥儿进宫来看我,我这半日高兴的很。”

    三年守孝期未过,帝后俱在宫中,不宜出宫。也因此,顾莞宁已经两年多未曾回过定北侯府。见了娘家人,自是欢喜。

    萧诩立刻道:“你整日在椒房殿里待着,确实有些闷。以后隔些时日,便让大嫂进宫来陪你说说话。罗氏姚氏和大姐她们几个,你也可以宣召进宫作伴。”

    萧诩口中说的,正是罗芷萱姚若竹顾莞华等人。她们几个都是顾莞宁最亲近要好的姐妹朋友。

    顾莞宁笑着嗯了一声。

    萧诩和顾莞宁闲话几句,又笑着看向顾谨行夫妻:“大哥大嫂难得进宫一趟,不必拘谨。像往日一样说话就好。”

    夫妻两人一起应了声是。

    没有外人,也未男女分席,午膳便如家宴一般随意。孩子们难得有机会在一起玩耍,匆匆吃了几口,便又携手出去了。

    萧诩难得见阿娇阿奕兴致这般好,笑着说道:“等过上一两年,让俊哥儿进宫来做阿奕的伴读。表兄弟两个也方便时时亲近。”

    “我们两个倒是想到一处了,”顾莞宁抿唇而笑:“我已和大哥大嫂说过了。”

    萧诩冲顾莞宁眨眨眼:“这便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肉麻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旁若无人。

    顾谨行暗暗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转脸,见崔瑶目中露出羡慕向往,立刻低声笑道:“我们夫妻也一样心有灵犀。”

    崔瑶轻轻啐了他一口,目中满是娇羞的笑意。

    ……

    当日晚上。

    帝后独处时,萧诩才低声问道:“大舅兄今日特意进宫,是为了何事?”

    顾莞宁微微扬了扬唇角:“是受崔尚书所托。”

    萧诩一愣,浓眉微挑:“崔尚书有何事请托?”

    顾莞宁似笑非笑:“你不妨猜上一猜!”

    萧诩目光闪动,思忖片刻,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凑到顾莞宁耳边低语几句。

    “虽不中亦不远矣!”顾莞宁笑了一笑,然后娓娓道来。崔尚书特意让崔瑶带进宫的话,自然也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萧诩表情有些复杂,半晌才道:“果然是只老狐狸!”

    可不是么?

    退让一步,便要换取更多的好处。一边向帝后低头示好,一边理直气壮地让“崔家儿郎为皇上赴汤蹈火”……换言之,就是为崔家儿郎要一份好前程。

    顾莞宁也笑着叹了口气:“这个崔尚书,确实世故精明。偏偏让人生不出恶感来。”

    萧诩想了想,也笑了一笑:“罢了,他到底还算识趣。见势不妙,已经决意向朕投诚。只要他对朕忠心,朕提拔崔家儿郎倒也无妨。”

    崔尚书也确实养了三个好儿子。崔大郎崔二郎行事稳重,崔三郎机智聪颖才学过人,都是可用之才。

    顾莞宁思忖片刻说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等来年出了孝期再说。而且,在此之前,也得‘稍作铺垫’,免得太过突兀,惹人疑心。”

    萧诩笑着应道:“这些事都由你做主。”

    一边说着,一边靠了过来。

    即将一亲芳泽之际,门忽地被敲了几声。

    萧诩动作一顿,有些不快地扬声问道:“是谁?”

    已经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天再来禀报?

    门外响起琳琅略有些急促的声音:“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李侧太妃打发宫人来送信,丹阳公主自寻短见,意欲轻生,幸好发现及时,被救回了一条性命。只是脖子上被勒出了极深的淤痕,如今昏迷未醒。”

    萧诩错愕不已,下意识地看向顾莞宁。

    顾莞宁脸上红晕褪去,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没想到,丹阳公主竟会轻生!

    ……

    丹阳公主虽然不受宠,到底是皇室公主,忽地寻了短见,李侧太妃被吓得够呛。救了人之后,立刻打发人到慈宁宫和椒房殿送信。

    闵太后闻讯后,匆匆前来探望。

    到寝宫门口时,正好遇上萧诩顾莞宁。

    闵太后眉头皱得颇紧,见了他们夫妻两人,立刻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丹阳怎么忽然就寻了短见?”

    这种事传出去,总是不太好听,于皇室颜面有损。

    萧诩略一犹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顾莞宁已轻声说道:“其中确实有些缘故,现在不便多说。待过了今晚,儿媳自会细细禀报母后。”

    闵太后点点头,没再追问。

    三人一起进了寝宫。

    一脸忧虑的李侧太妃步履匆忙地迎了出来,面有苦色地行了礼。

    闵太后张口便问:“丹阳可有性命之忧?”

    李侧太妃答道:“太医正在里面为丹阳公主看诊,脖子上的伤势颇重,不过,应该没有性命大碍。”

    一边回禀,一边惴惴不安。

    这些年来,丹阳公主一直养在她身边。她对丹阳公主也算尽心尽力。不过,到底不是亲生的,总是隔了层肚皮。兼之丹阳公主又是沉闷的性子,随着年纪渐长,性子愈发孤僻起来。一天也说不了两句话。李侧太妃平日看管着她,却从不知她有什么心事。

    也因此,李侧太妃惊闻丹阳公主轻生的噩耗之后,第一个反应是震惊,第二个反应是完了!

    闵太后必会责怪她看顾不力!说不定还会迁怒她的女儿衡阳公主身上。

    李侧太妃低着头,竭力表现出谦卑和自责:“都是臣妾看顾不周,疏忽大意。还请太后娘娘严惩!”

    闵太后心情正纷乱,哪有闲心严惩她,没好气地说道:“先治好丹阳再说。”说完,便率先进了寝室。

    萧诩顾莞宁随在闵太后身后,一起迈步而入。

    李侧太妃暗暗松了口气,忙跟了上去。

第九百三十五章 轻生(二)

    身着素色宫装的少女双目紧闭,安静地躺在床榻上。

    明亮的烛光下,少女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纤弱可怜,脖子上一道淤痕显得触目惊心。

    这个少女,正是丹阳公主。

    太医正为丹阳公主看诊,见到来人,忙起身上前行礼。

    闵太后迅速扫了床榻上的丹阳公主一眼,张口问道:“丹阳可有大碍?”

    太医小心翼翼十分谨慎地答道:“暂时无性命之忧。只是,公主脖子上的伤势过重,以后怕是会对喉咙有些影响。”

    闵太后听得满心火气,怒瞪过去:“什么影响?一个小姑娘,嗓子若是不能说话了,以后要怎么办?你一定要治好她的嗓子,不然,哀家饶不了你!”

    闵太后素来是个心软之人,平日对丹阳公主虽然冷淡,此时见丹阳公主奄奄一息的模样,顿生恻隐之心。

    太医被骂得面如土色,拱手应是。

    顾莞宁温言安慰闵太后:“母后先别急。丹阳性命无碍,总是桩好事。喉咙受些伤,慢慢医治调理。反正她还小,又不急着招驸马。在宫里多住上几年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

    闵太后呼出一口气,不再多言。

    顾莞宁目光掠过昏迷不醒的丹阳公主,沉声传令下去:“传本宫的命令,丹阳公主之事,任何人不得妄言非议。否则,严惩不待!”

    ……

    忽然冒出这么一桩事,帝后两人心里俱有些不是滋味。

    回了椒房殿后,萧诩低声道:“丹阳平日胆小怯懦,极少说话。没想到,竟有寻死的勇气。”

    顾莞宁淡淡应道:“她温软的性子是被拘出来的,本来就不是她的天性。如果于侧妃没死,她或许早被养成了益阳那样的性子。”

    萧诩默然片刻,又问道:“母后那边,你打算如何交代?”

    顾莞宁神色依然冷静:“如实照说。母后通情达理,知道原委,也不会怪罪我们。”

    次日早晨,顾莞宁去慈宁宫请安之际,果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闵太后。

    “……不瞒母后,是我授意祖母为谨礼早些定下亲事。也免得丹阳心中一直惦记着三弟。定北侯府是大秦第一将门,我又坐镇中宫为后,顾家无需也不愿再出一个驸马。”

    “丹阳深居后宫,消息并不灵通。想来三弟定亲之事,是刚传入她耳中。她年纪还小,心思又重,一时想不开,竟寻了短见。此事也实在出乎儿媳意料。”

    闵太后听了这番话,半晌都没吭声,目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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