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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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巢- 第7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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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女儿身,嫁人生子,和魏王府也无关联。”

    “所以,你和闵达并非全无可能。”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中意他?”

    瑜姐儿倔强地抿着嘴唇不说话。

    任凭傅妍如何追问,瑜姐儿愣是不张口。

    这副沉默不语的犟脾气,和她亲爹真是一模一样。

    想起丈夫,傅妍心中酸楚难当。没了兴致再追根问底,黯然叹道:“罢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了。闵家态度如何,明日就能知晓了。”

    ……

    闵达在会宁殿里所做之事,并未避着任何人。

    在顾莞宁有意无意地默许之下,当天下午,此事便传进承恩公夫妇耳中。

    承恩公夫妇快气疯了!

    “这个混账东西!”承恩公咬牙切齿地怒骂:“等他回府,我便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怎么跑进宫惹祸!”

    承恩公夫人也是满面恼怒:“简直吃了猪油蒙了心!喜欢谁不好,竟中意瑜姐儿!”

    瑜姐儿相貌生的好,又聪慧伶俐。魏王府若还在,倒是一门好亲事。

    如今落到这步田地,闵家如何能沾这等晦气!

    不行!

    万万不行!

    一想到此事会迅速传开,闵家会成为众人口中的笑谈,承恩公夫妇恨不得立刻进宫,将往日引以为傲的嫡孙痛揍一顿!让他彻底清醒!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

    闵达今日心情极好,吹着响亮的口哨,步伐轻快地回了府。

    可惜,等待他的,却是满面怒容的祖父祖母,还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爹娘。外加两位兄长嫂子和一脸看好戏的庶弟。

    “孽障!”承恩公怒喝一声:“给我跪下!”

    闵达瞬间明白过来。

    他送瑜姐儿珠钗的事,家人都知道了。

    闵达扑通一声跪下,抬起头,朗声道:“祖父,祖母,爹,娘,你们既已知道,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我自小就喜欢瑜妹妹。如今我已十六岁,她也即将及笄。我想娶她过门……”

    话还没说完,便惨呼一声。

    闵大爷黑着脸,手中握着又粗又结实的木棍,狠狠一棍砸中闵达后背。

    含怒出手,毫不留情!

    闵达被揍倒在地,鼻子磕中坚硬的地面,顿时鼻血长流。

    承恩公阴沉着脸怒骂:“你给我趁早死了这份心!”

番外之闵达(二)

    后背真痛!

    鼻子真疼!

    祖父的怒喊声真聒噪!

    闵达嘶了一声,挣扎着爬起来,重新跪好。

    鼻血肆意流淌,满脸狼狈。

    闵达用袖子擦了擦鼻血,坚定地再次重复:“祖父,我喜欢瑜妹妹。这辈子,除了她之外,我谁也不娶!”

    斩钉截铁的宣言,换来的是承恩公暴跳如雷的怒吼:“混账东西,反了天了!婚姻大事,岂容你自己乱做主张!”

    “魏王谋逆犯上,已被处死。魏王世子至今还被关在天牢里!瑜姐儿被软禁在宫中!这一潭泥沼,我们闵家躲还来不及。你倒好,竟然口口声声要娶瑜姐儿!”

    “我今日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此事绝无可能!”

    “你给我趁早死了这个心!”

    闵达满脸倔强:“我不死心!我就是要娶瑜妹妹!”

    承恩公:“……”

    承恩公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身体晃了一晃,差点昏厥过去。

    承恩公夫人慌忙扶住承恩公。

    闵大爷眼中冒着火星,用粗大结实的木棍指着闵达:“达哥儿,看看你将你祖父气成什么样子了?给我立刻向你祖父磕头道歉!”

    闵达倒是听话,立刻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对不住,祖父。我不是有意要气你。你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可禁不起这般动怒!请祖父平心静气保重身体!”

    这说得还像人话。

    承恩公一口气慢悠悠地上来,可惜,不肖孙子又继续说了下去:“别的事我都听祖父的。唯有这一桩,我得依着自己的心意。自十岁起,我就决心要娶瑜妹妹为妻。魏王府的事,和瑜妹妹无关。她嫁到闵家,就是我们闵家的媳妇……”

    承恩公全身哆嗦一下,眼前一黑,彻底气晕了。

    承恩公夫人又气又急,嚷着让人请大夫。

    ……

    闵大爷脸孔铁青,挥舞着木棍,劈头盖脸地揍了闵达一顿。

    闵达既没闪躲,也不求饶,硬生生地挺直胸膛,挨了这一顿打。

    全身不知有多少伤,头上脸上更是到处青淤红肿,鲜血横流,看着可恨可恼又可怜。偏偏闵达就这么犟着不肯低头认错,硬撑着跪在那儿。

    儿子是亲娘身上掉下的肉,闵大爷还未解气,闵大奶奶却忍不住了,哭着为儿子求情:“……不能再打了!莫非今日要将他打死不成?”

    闵达的两位兄长也一起张口求情。

    闵大爷右胳膊又酸又麻,已经举不动木棍,色厉内荏地怒道:“慈母多败儿!达哥儿这般任性胡闹,都是你惯出来的!”

    是谁时常夸耀达哥儿最聪明最能耐?

    是谁整日在人前吹嘘闵家后继有人?

    若论娇惯孩子,她哪里及得上公公婆婆?

    闵大奶奶心中腹诽不已,口中却不反驳:“是是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娇惯着达哥儿!你先消消气。有什么话慢慢说。达哥儿又不是不知道好歹,总会听人劝的。”

    话音刚落,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闵达又张了口:“谁劝也没用,我绝不会改变心意!”

    闵大奶奶:“……”

    闵大爷气急反笑:“好好好!你倒是个硬骨头!我今日便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手中的木棍更硬!”

    ……

    第二天一大早,承恩公夫人递了帖子进宫,求见闵太后。

    一见面,闵太后被吓了一跳:“这是出什么事了?”

    承恩公夫人平日颇注重颜面,每回进宫都穿戴得十分体面。

    今日素着一张老脸,没了脂粉的遮掩,额头眼角的皱纹格外惹眼,老态毕露。一双眼睛略略红肿,还泛着血丝,憔悴不堪。

    闵太后一问,承恩公夫人便红了眼圈,一边用丝帕擦拭眼角,一边哽咽道:“还不是为了达哥儿这个孽障。”

    闵太后顿时了然:“是为了瑜姐儿的事?”

    承恩公夫人点点头,低声将昨晚鸡飞狗跳的一幕说了出来:“……国公爷被气得当场昏倒,达哥儿被他爹狠狠打了一顿,后背皮开肉绽,全身血迹斑斑,被抬着进了屋子。被打成这样,他愣是不认错不低头不改口。”

    “大夫已经替达哥儿看诊上了药,虽是皮外伤,也得养上一段时日。这些日子是不能进宫读书了。”

    闵太后听得连连皱眉:“达哥儿正犯倔,你们也太性急了。缓上一些时日,慢慢劝着也就是了。哪有这么动手打孩子的!好好的孩子,万一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闵达每日进宫读书,时常来慈宁宫请安。时日久了,闵太后对大大咧咧跳脱淘气的娘家侄孙也颇是喜爱。一听闵达被打得下不了床榻,很是心疼。

    承恩公夫人连连抹泪:“老大也是一时怒上心头,下手重了些。现在也后悔得紧。”

    更后悔的是,这么一闹,这事想遮也遮不住了。

    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这等消息,传得快的很。

    到时候,还有谁肯将掌上明珠许给自家那个棒槌?

    承恩公夫人越想越是后悔,越想越觉懊恼,很自然地迁怒到了瑜姐儿身上:“真不知瑜姐儿给达哥儿灌了什么**汤!迷得达哥儿昏了头……”

    “住口!”

    闵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呵斥:“瑜姐儿自小长在宫里,哀家亲眼看着她长大。她知礼懂礼,绝不会做出私相授受之事!”

    “这等胡言乱语,若是传了出去,不但瑜姐儿声名受损。便是哀家,也无颜见人。”

    闵太后一动怒,承恩公夫人立刻噤若寒蝉。

    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这张嘴尽会惹祸!

    瑜姐儿到底是皇家血脉,便是魏王府不在了,她也是大秦郡主。岂容这般言语羞辱!

    闵太后余怒未消,瞪了承恩公夫人一眼:“不想结这门亲,就好好管教达哥儿。别让他再做出什么惹人瞩目的事来。”

    “还有,便是管教,也得慢慢来。不得再随意动手!否则,哀家第一个饶不了闵家!”

    倒霉的承恩公夫人,诉苦不成,反被呵斥了一顿。灰头土脸地应下,灰溜溜地出了慈宁宫。

    ……

番外之十日(一)

    少了闵达,今日的上书房显得格外安静。

    周梁讲学结束后,也特意问了一句:“闵公子今日为何没来?”

    阿奕答道:“达表弟惹祸挨打,在家中养伤。得等痊愈了才能进宫读书。”

    伤筋动骨一百天。

    不知闵达伤势到底如何,要养上多久才能好。

    平日众人都嫌闵达闹腾。闵达一受伤没露面,众人才惊觉闵达是何等的重要。少了他一个,冷清得不像话。

    散学后,阿奕阿娇等人碰面,不免又说起闵达。

    “真看不出,达表弟竟是性情中人。”阿娇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奕接过话茬:“可不是吗?为了送瑜堂妹一支珠钗,被打得下不了床榻。这等本事,也是少见罕有。”

    虎头和谦哥儿对视一眼,各自心中唏嘘。

    心思最复杂的,莫过于俊哥儿。

    他忽地想起当日自己的情形……母亲再愤怒,也没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只将他关在屋子里几日,让他彻底冷静想清楚。

    俊哥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姐儿一眼。

    姐儿依旧如往日一般,默默地站在角落里。清秀温柔,少言少语。宛如一朵开在阴影里的花朵,没有阳光照耀,任凭风雨吹打。

    俊哥儿心里狠狠地抽痛,眼角有些干涩,很快转过头。

    是他懦弱无用,既已放弃,便再无资格多看她一眼。

    “明日我们一起去承恩公府,探望达表弟如何?”阿奕张口提议。

    这一提议,顿时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阿娇立刻说道:“我今晚去椒房殿,向父皇母后禀报一声。”

    阿奕点点头。

    蕙姐儿和孙柔略有些为难,对视一眼,轻声道:“我们两个便不去了。”

    年龄渐长,男女之妨也越来越重。在宫中见面说话无妨,去承恩公府多有不便。

    姐儿也歉然道:“我也不便出宫。阿娇堂妹,你替我带句话给达表弟吧!就说来日方长,不必如此着急,先养好身体为重。”

    阿娇笑着应了下来。

    谦哥儿眼巴巴地看着阿娇:“阿娇表姐,你昨日答应我替你作画一事,你没忘吧!”

    阿娇有些头痛。

    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债主”在等着!

    “大家都去我寝宫用午膳!”阿娇生性爽利,既是答应过的事,绝不会拖泥带水:“用完午膳,你替我作画。”

    谦哥儿眼睛一亮,喜滋滋地诶了一声。

    ……

    “阿娇表姐,你站在树下。”

    “头略略转过来,笑得明快爽朗一些。就像每次比试赢了阿奕表哥那样笑就行了……”

    阿娇扑哧一声乐了。

    阿奕忍无可忍,瞪了谦哥儿一眼:“谦表弟,你别太过分了啊!”

    瓜田李下,男女独处总是不妥。阿奕只得牺牲中午小憩的时间,陪在一旁。偏偏还要听谦哥儿踩低自己哄阿娇高兴。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谦哥儿讨好地冲阿奕一笑:“阿奕表哥别生气。刚才是我说话不妥,我这就换一个说辞。”然后看向阿娇:“阿娇表姐,你怎么笑都无妨。反正都一样好看。”

    阿奕:“……”

    真看不出,这小子这么会哄人!

    阿娇又被逗得笑了起来。

    午后暖日融融,慵懒地倚在树下,十分惬意自在。阿奕陪在一旁,自小一起长大的俊俏表弟卯足了劲哄自己开心。

    如果她愿意,她可以一直过这样的日子。

    谦表弟又俊俏又风趣,善解人意,会哄人。

    若是嫁给他,彼此熟稔,根本无需适应迁就对方。便是偶有口角,也一定是谦表弟让着她。

    而周梁……

    想到周梁,阿娇心中有些酸涩茫然。

    感情之事,无关身份高低。先动了心的那一个,总会微妙地居于下风。

    在周梁面前,她没了公主的骄傲自信,甚至有些陌生的彷徨和忐忑。她看不透他的心意,不知他看重的是她还是驸马身份。

    昨日两人争执的一幕,历历在目。

    在周梁看来,她一定是个被众人娇惯得不知分寸的刁蛮公主吧!依仗着自己受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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