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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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刀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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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路的情况下,宣布解体,所部被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收编。
   
第二章  巾帼英豪施剑翘(2)


    1928年底,孙传芳退至关外,寓居东北沈阳,被东北军张学良礼遇为“客卿”,后来,又托辞躲到大连。12月,东北易帜,孙传芳、张学良关系日渐疏远。1930年,阎锡山、冯玉祥联合反对蒋介石的军事独裁,孙传芳喜出望外,秘密加入反蒋同盟,但是,随着阎锡山、冯玉祥在“中原大战”的失败,孙传芳东山再起的美梦也彻底破灭了。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孙传芳举家由东北迁至天津隐居。孙传芳初寓天津,刚开始很不习惯,这位在势力强大的时候曾经狂妄地宣称“秋高马肥,正好作战消遣”的军阀,一直视血流成河为人间美景,以草菅人命为天下寻常儿戏。他曾经公开标榜替天行道的杀人主义,说什么:“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一口气七个“杀”字,并屡次搬出曾国藩麾下大将彭玉麟的联语“烈士肝肠名士胆,杀人手段救人心”为自己辩解。现在,闲居天津,孙传芳自然不甘寂寞,便转向在政治上与蒋介石政权较量。当时国家主义派党魁曾琦、李璜、左舜生、张君劢等时常和他联系,不断以政治舆论给国民党制造麻烦。孙传芳的这些举动也引起了蒋介石的不满。
    1932年,日本帝国主义支持反蒋势力,不断挑起事端,借此排挤国民党地方政权。日本军界“精英”土肥原贤二、冈村宁次等也和孙传芳多有往来,并把孙传芳作为华北伪政权的首选人物。为防止“华北政权特殊化”进一步发展,蒋介石指令国民党在津特务组织加强对反蒋分子和北洋政府下台政要的监控。孙传芳自然是重点受控人物之一。
    面对如此复杂的政治局面,孙传芳深知自己的处境,所以公开声明不被任何政权利用,并且闭门谢客,深居简出。
    这个时候,同样居住天津的原皖系国务总理靳云鹏看出孙传芳心绪烦乱,无所适从,遂劝其皈依佛门,借以超脱凡念。1933年,靳云鹏联合孙传芳,两人共同出面,将座落在东南城角草厂庵的清修禅院,改名为天津佛教居士林,由靳云鹏任林长,孙传芳任副林长,并规定每星期日居土们来林念经,由富明法师主讲。靳云鹏、孙传芳这两个曾经显赫一时的人物亲自领拜,在佛教居士中产生了很大的号召力,信徒们辗转相告,陆续参加活动的达3000多人。
    孙传芳皈依佛门之后,法名“智园”,开始到处宣扬“英雄到老终归佛,名将还山不言兵”的思想。他让家人炎夏时在家门前放置绿豆汤,免费供应过往行人消暑解渴。1933年中秋夜,孙传芳抓获了一名入宅行窃的盗贼,却大发慈悲,让家人给盗贼施舍了一些粮米,将其放归。孙传芳的善举被传开后,新闻界即以《孙公馆缉贼赏米,中秋夜乐善好施》为题加以报道。正当世人对“孙联帅如今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的猜测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个杀人魔王是真心悔悟还是逢场作戏掩人耳目的时候,1935年11月,居士林的殿堂里,随着刺客施剑翘的几声枪响,孙传芳立即毙命,也让对他进行观望的人们失去了继续考察的对象。
    那么这个敢于刺杀五省联军统帅孙传芳的女子施剑翘,是个什么人呢?
    施从滨之死
    这位女子名叫施剑翘,原名施谷兰,1906年农历四月二十一日生,时年30岁。施剑翘的父亲施从滨,安徽桐城人,辛亥革命后曾任新军第5师第10旅旅长。1912年任第1混成旅旅长,驻守镇江。1922年归奉系,历任济南镇守使、将军府恂威将军、山东帮办军务兼第47混成旅旅长等职。为官数十年,爱民爱国,秉性清廉,不治私产。
    1925年,直系军阀孙传芳拥兵浙江,伺机向北扩充地盘,此时,张作霖的奉系正在向南扩张,与孙传芳的势力发生冲突。10月,孙传芳联络苏、皖、赣、闽几省的直系军阀,以“双十节”检阅为名调集大军,自称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总司令,分五路出兵进攻上海,爆发了大规模的奉浙战争。孙传芳很快占领上海、南京。接着,孙传芳命谢鸿勋、卢香亭等率部往北推进。孙军所到之处烧杀掠夺,无恶不作,苏、鲁地区暗无天日。张作霖得知失败的消息后,立即任命施从滨为安徽省善后督办,命令施从滨部率军迎战孙部。
   
第二章  巾帼英豪施剑翘(3)


    因为孙传芳部远来疲惫,施从滨连战皆捷,进展迅速。施从滨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下令乘胜追击,一意向前导致孤军深入。固镇一战,因为施从滨以前与山东总督张宗昌有矛盾,张宗昌未及时派人加以援助,导致施部陷入了孙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孙传芳为了保存实力,曾三次致电施从滨,并派人与之联络,想要说服施从滨前线倒戈,两军免于作战。而施从滨未加以理会。孙传芳恼羞成怒,下令全力进攻,将固镇附近的铁轨全部拆除,发誓要让施从滨插翅难飞。没过多久,施从滨部作战失利,施从滨和他的随从乘坐铁甲车仓皇撤退,车至断轨处倾倒,施从滨一等人被随后赶来的孙军俘虏。孙军的谢鸿勋打量着眼前须发皆白、戴着陆军上将军衔的70岁的施从滨,顿生敬意,专门派一名营长将施从滨送到蚌埠总司令部,还写了一份报告给孙传芳,要求对施实行优待。
    施从滨被押解到孙军的总司令部,进门后向躺在烟榻上吞云吐雾的孙传芳行了一个军礼。孙传芳素有“笑虎将军”恶名,此人外表总是笑容可掬,但其本性阴毒。孙传芳满脸堆笑,望着施从滨说:“施老,你好呀,你不是来安徽省督办的吗?那就快去上任吧。”“那只是张作霖的许愿。”施从滨苦笑着。怀恨在心的孙传芳脸色一变:“拉出去!”施从滨随即被推出来,交军法处审讯,决定立即斩决。部下高级将领劝孙传芳说,斩杀俘虏有违惯例,尤其是对施从滨这样的有影响人物,更是要慎重。孙传芳声色俱厉,执意要杀施从滨。卫队团长李宝璋把施从滨押到蚌埠车站南边旷野,执行了斩决。孙传芳将施的首级挂在电线杆上示众三日,才命人草草入殓,抛入荒野。
    施剑翘十年谋报仇
    施从滨被杀的消息传到施家后,犹如晴天霹雳,全家悲痛欲绝,特别是他的女儿——20岁的施剑翘更是异常悲愤。出生将门之家的施剑翘,自幼受父亲的言传身教,好读诗文,打得一手好枪法。她暗暗立誓一定要为父报仇,并且写诗一首,以明心志:
    战地惊鸿传噩耗,闺中疑假复疑真。
    背娘偷问归来使,恳叔潜移劫后身。
    被俘牺牲无公理,暴尸悬首灭人伦。
    痛亲谁识儿心苦,誓报父仇不顾身!
    当年,女子抛头露面尚且不易,要手刃孙传芳这号统兵百万、防卫森严的大军阀就更是难于上青天,可这位妙龄少女毫不灰心,坚定地踏上了一条复仇之路。
    施剑翘找到时任烟台警备司令的堂兄施中诚,请求他帮助为父报仇。施中诚从小寄住在施家,深受施从滨的教诲。他长大成人后,施又出面请求张宗昌为他谋取了一个团长的职位。后来他步步高升,当上了烟台警备司令。施从滨父女对他可谓恩重如山,但他却因惧怕孙传芳的势力,考虑自己的前程而拒绝了施剑翘的请求。施剑翘一怒之下写了封长信,与施中诚断绝兄妹关系。
    1928年,施剑翘随母亲移居天津。这年的农历九月十七,是父亲遇害3周年忌日。施剑翘跪伏在父亲的遗像前,想到年复一年,大仇无法相报,不禁与母亲抱头痛哭。母女俩的哭声惊动了借住在施剑翘家的同乡同姓人施靖公。此人是阎锡山的中校参谋,来天津办事,因与施从滨有过交往,便借住在施剑翘家。他闻听哭声,来到母女俩面前,对施剑翘说:“我曾经受过施公的栽培,对小姐的遭遇深表同情,如果小姐愿以身相许,我决心为施公报仇。”施剑翘此时已被复仇的火焰烧得心焦意乱,心想只要能为父报仇,什么委屈也能咽下。就这样,施剑翘决然冲破了同姓不结婚的藩篱,跟随靖公迁居太原。未曾料想,施靖公随着官运亨通,越来越贪生怕死,施剑翘几次催促,他都无动于衷。施剑翘又一次失望了,并于悲愤中写下诗句:
    一再牺牲为父仇,年年不报使人愁。
    痴心愿望求人助,结果仍须自出头。
    寻踪孙传芳
    1926年,孙传芳在九江与北伐军作战,结果全线崩溃。四面楚歌声中,他谋求与老冤家张作霖合作。同年11月,孙传芳秘密化装,乘坐普通客车,由南京赴天津,参加张作霖主持的蔡园会议;12月,张作霖在天津蔡园就任安国军总司令,孙传芳为副总司令兼第一军团总司令,驻守南京对抗北伐军。1927年8月,孙传芳在龙潭战役中,被白崇禧统领的北伐军打得大败。1928年,孙传芳追随奉张退至东北,将家属迁至大连居住。张作霖死后,张学良任命孙传芳为东三省军务总指挥,并在少帅府设孙联帅办公室。1929年11月,孙传芳以在大连的张夫人患病为由,常居大连。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孙传芳携全家来到天津租界寓居。
   
第二章  巾帼英豪施剑翘(4)


    转眼到了1935年,施从滨被杀已整整10年了。此时的施剑翘,不再幻想有某位好心的仗义侠士替她出面报父仇,她决心要亲自动手,以了却自己的心愿。世间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施剑翘坚信,自己虽是一介弱女子,又何尝不能做那非常之人要把握稍纵即逝的机会,手刃寇仇,一雪心头之恨。从此施剑翘特别留意孙传芳的行踪,凡是关于他的消息,事无巨细,她都要思考半天。
    孙传芳的隐匿,无形之中给正在追寻他的仇家女造成很大麻烦。施剑翘报仇心切,她到天津各家书局购买名人照片,希望看到仇人面目,结果一无所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天,施剑翘偶然遛到天祥市场二楼“铁算盘道人”的算命卦摊处,发现了孙传芳的照片,第一次认识仇人的面孔。
    施剑翘的儿子施大利在法租界培才小学幼稚园部上学。这所幼稚园是有名的富家子弟学校,许多名门豪富和有头面的人都把孩子送进这所幼稚园。施剑翘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得知一个叫孙家敏的小女孩的父亲是一个有名的大军阀。又经探询始证实孙家敏的父亲就是孙传芳,之后她又顺藤摸瓜,暗中跟踪孙家的汽车,得知孙家公馆在法租界32号路。找到孙家地址,施谷兰即化装密至法租界32号路孙公馆熟悉情况,孙家副官闲谈中透露孙本人常在英租界20号路另一所公馆里。
    夏去秋来,施剑翘兄长施中良的女儿考入英租界耀华中学。施借开学典礼之日到校参观,希望在这里发现孙家敏,果然在院中瞥见她。施设法与其接近,通过有目的的谈话,施又了解到孙传芳经常在星期六与周氏夫人带孩子去看电影或听大戏。施从耀华学校中学部出来顺便观察了孙家敏乘坐的汽车牌号“租界照会1039号,市府照会357号”。
    开学不久,转眼又到了中秋佳节,施剑翘陪同其母董氏到春和戏院观看尚小云的京剧。演出开始后,施剑翘“将母安置院内,即托辞出外到光明、新新各影院门前梭巡”,看一看有没有孙传芳。施剑翘在法租界大光明电影院门口认出了孙传芳那辆牌号为1093的黑色轿车。散场后,她还首次近距离地见到那位戴着墨镜、依然趾高气扬的前五省联帅。但是,因为散场时观众太多,不便出手,她只能眼看着杀父仇人登上汽车,绝尘而去。此后,施剑翘多次到孙传芳位于英租界的豪宅周围探察,发现那里戒备森严,实在无法下手。情急之下,施剑翘甚至想到了化名到孙传芳的家里当佣人。
    为了万无一失的行刺孙传芳,施剑翘仔细的考虑她的刺杀行动。行刺孙传芳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枪,他平时外出必坐车,用其他办法最多将他打昏过去,打不死岂不就打草惊蛇,前功尽弃了么?但是施剑翘手里没有枪。正当她想办法要弄到一支手枪的时候,她丈夫施靖公从太原来函催促她回家照料孩子。她接到信后,回太原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又脱身来到了天津。
    其实当时想要弄到一支枪也并非难事,只要有钱就可以从日本租界洋行里买到。但是施从滨想到一个女人冒然去买枪,难免会引起旁人猜疑,可能会惹上麻烦,甚至把事情弄糟,所以她只好作罢。
    事有凑巧,不久施剑翘的八弟施则凡的同学朱其平路过天津,曾携带一支在南京中央政府军政部购买的崭新的勃朗宁手枪,以及两盒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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