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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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春光-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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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的石炭,都是大块的,整齐的,但也有些细沫,顺着缝子撒到地上。

    林贞娘盯着车下那石炭沫子,突然想起一事。

    她之前想的都是用木炭,从想过用石炭,只因这石炭价格虽然没银霜炭贵,却比普通木炭还要贵上一些。

    “刘原,这石炭你是多少钱买的?这个石炭粉……”

    刘原先是扬眉,继而奇怪地看她,“你问石炭粉做什么?这个根本就没用的——是不是?”

    正卸石炭的汉子抬头应了一声,笑答:“这石炭粉,我们矿上多得是,哪有人买啊!也就我们这些人拿些回家用水搅了烧。”

    没人买?

    “那,就是很便宜喽?”林贞娘抿唇偷笑,也不理会刘原,直接去问那汉子,“这位大哥,我想买些这石炭粉,不知是和您说,还是要……”

    别人看来没用的东西,可在她眼里,可是宝贝了!

    ps:感谢芝麻酥饼mm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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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打破头

    那送石炭的汉子乍听有人要买炭粉,也是惊讶。但见林贞娘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也就应承了回去和老板知会一声。

    “小娘子若真要这石炭粉,可得想好了,这玩艺可不比那块儿的好烧——不过,这价钱上一准是便宜了。”

    那汉子还未说完,刘原已经习惯性地笑道:“那是自然要便宜的!咱们这‘知味斋’以后可就是你们石炭矿上的老主顾!怎么能不便宜呢?宋大哥,回头和你伯伯说,这石炭粉都是没人要的东西,平时堆在那儿随人拿,现在我这妹子要花钱买,你们可不能就坐地涨价!”

    “怎么会呢?都乡里乡亲的,我大伯的为人,您小刘老板还不知道!”宋大哥笑着应了。

    林贞娘虽然知道这价格是绝不会太贵了,可心里却忍不住盘算起来。这第一次没人识宝才给她便宜,要是她真的把那蜂窝煤做出来了,那以后这石炭粉的价格怕就要涨起来了。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记忆里的法子成不成,可林贞娘却还是防患于未然。

    直接笑道:“宋大哥,若是我想以后一直买你们的石炭粉,可不可以签个合同——不,是签个契约,就把你们的石炭粉一直卖给我。”

    “一个石炭粉,哪儿还用得着契约啊?”宋大哥笑着挥了挥手,还想说什么,但看林贞娘坚持,就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和我大伯说说,看他什么时候有工夫,你们两个见上一面,慢慢谈就是。”

    林贞娘算是放了心,看宋大哥又去卸车,也就不再说别的。一转身,却对上刘原古怪的眼神。

    “看、看什么?”林贞娘扭身别过脸去,刘原却跟着也转了过去。

    瞪大了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林贞娘,刘原嬉笑道:“咱们可算是合作伙伴,你也别拿那些没人信的借口搪塞我,就直接说,你买那些石炭粉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烧啦!”林贞娘扬起眉,故作嗔怪,“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宋大哥也说了,石炭块好烧,价格贵,这炭粉却是用水拌拌,还能烧的。”

    “就这个?”刘原皱眉,仍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林贞娘,“你可别有什么发财的好点子不告诉我!”

    “发财?”林贞娘眨了眨眼。之前她只怕蜂窝煤做出来后,让人家学去了大家抢着买煤粉,倒还一时没想到做生意……

    “如果,如果我真的想出什么点子,你还要做?”

    听她问,刘原立刻来了精神,“那是自然!只要不是本钱大得吓人,我当然是想做的——不是说了,我是个做大商家的人才吗?”

    林贞娘闻言失笑,“现在还不知道成不成呢!就算我真做成了,也未必真就有人肯买——你别那么紧盯着我,要是我真有什么生意,怎么少得了你刘大老板呢?”

    这一声“刘大老板”让刘原立刻美上了天。因上面还有位刘大官人呢!虽然他现在自己出来做生意,可众人却还是叫他小刘老板,哪儿像林贞娘这么识趣。

    看刘原乐得合不拢嘴,林贞娘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就要告辞。刘原出言挽留,“不如就去对门的清茗居坐坐,你好好把你那还没成的主意和我说说……”

    “都说还没成了……”林贞娘想要推拒,可迈出门瞧见对面街上的清茗居,却又改了主意。

    “你真请我上清茗居?”

    这清茗居是定陶最大的茶肆。林贞娘虽然没有进去过,却久闻大名。

    果然是最好的茶肆,单只看清茗居的欢门,已觉不凡。一般商铺的欢门,多是扎着彩带绢花,艳丽而奢华。独清茗居的欢门,却是素色,欢门两侧却是镶着陶土大花盆,内植松木。老枝苍翠,松针浓密,看那造型,分明就是黄山的迎客松一般。

    听说,京里的大茶肆,都是这样的,门口必放奇花异木,店内又有奇花异草,名人字画,端的是清雅幽静。不管是读书人还是有钱人,都是最爱去这种上档次的茶肆。这就和后世那些大酒店一样,装修得越上档次,来的客人越有面子,在价格上反倒不计较了。

    虽然林贞娘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也开上一间大酒楼,可是看到这清茗居,却不免动了心思想要进去瞧上一瞧。

    进了清茗居,果然是摆设精致,四面墙上俱是字画,虽一时之间看不出是不是名人字画,可这么拿眼一扫,已先觉得清雅脱俗。

    扭头,却瞥见一侧柜台上的偶人。那是一尊不大的瓷制偶人,姿态飘逸,面容俊秀,昂首而立,手持一书卷。走近了细看,那书卷上居然写着《茶经》二字。

    见林贞娘一直盯着那偶人瞧,刘原就笑起来,“这是茶圣陆羽!这些茶肆里都供着他,若是客人少了,就用茶水浇他,听说很灵验的……”

    林贞娘一愣,再看,那偶人下面果然是一个茶盘似的,盘子里还积着一些茶汤,若是细闻,还能嗅到淡淡的茶香。

    这风俗,她倒是头回听到,“这位茶圣大人倒也是个可怜的,写了本《茶经》留了名也就罢了,怎的过了那么多年还要受后人热水淋头之苦呢?”

    明明说的是笑话,可偏生林贞娘说得一本正经。刘原愣了好一会儿,才“嗤”的一声笑出。

    “你莫要胡说了,仔细掌柜的叫人轰了你出去。”转目四望,虽然一楼大厅也有位子,刘原却仍笑道:“博士,我们要坐楼上。”

    这所谓的博士,却是茶博士。宋时茶肆酒楼,什么茶博士、酒博士、饭博士的不胜枚举。

    “这里清静,我才请你。若是长胜街上的那些花茶坊,下门桥旁潘家茶坊那样的,我可不敢请你。”刘原走在前头,回头笑道。

    他说得随意,林贞娘问得也随意:“什么是花茶坊?还兼卖花吗?”

    她一句话才问出,少年白净的面皮立刻涨了个通红,“不是、不是,是我一时说错了——你可千万别同人说我和你说这个了……”

    林贞娘迷惑地眨了眨眼,忽地想起之前刘原拉着李安说的那些话,不免也觉尴尬。难道那花茶坊,也和青楼一样,是那种去处?虽然疑惑,却不好再问。

    清茗居的二楼多是雅间,另又有些只用屏风相隔的雅座。

    刘原和林贞娘也没进雅间,就拣了靠窗的雅座坐了。刘原显然是来惯了茶肆的,叫了茶汤,又叫了四样干果,分别是梨条、胶枣、樱桃煎、人面子,配着茶吃,更觉这炒制的干果咸香可口。

    “这清茗居不许闲汉、厮波进来,要不然,有卖缠糖的,霜蜂儿的,配着茶吃更好。”刘原虽然总是嚷着做大生意,可是到底还未到弱冠之年,说起零食眉飞色舞,却有点儿像林静了。

    正说到兴起,却突听得“砰”的一声。正丢胶枣入口的刘原被骇了一跳,险些被噎住,伏在桌上猛咳了好一阵,才顺过气来。

    “这——谁?”刘原还待报怨,一抬头,却见林贞娘愣愣地看着前头。

    一扭头,刘原瞧见对面雅间门口的人,也是一怔。

    “咦,那个不是——武家的三管事啊!”

    “武家三管事?”

    看的是一个方向,可是看到的人却是不同。林贞娘看的是那穿着青衫,捂着头的男子,而刘原看的却是那个穿着一身锦袍的胖子。

    “武三爷,您消消火,这事儿也不怨安押司,谁知道它就这么巧呢!”横在两人之间的却是一个同样穿着青衫,戴幞头的男人。

    虽然没看到脸,可是这声音却是刚才在街上听到过的。

    林贞娘皱眉,下意识地低了低头,但立刻就又抬起来了。她又没做什么,避什么避啊?这二楼上可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这会儿谁不是伸长了脖子看热闹呢?

    虽是这么想,可到底头抬得慢,林贞娘的目光瞥见安容和脚下滴落的那一点红,不由眯了眯眼。

    安容和是被打了?一直捂着额头,不会是被打破了头吧?

    明明是个押司,不是在定陶很有份量吗?怎么居然被一个什么管事打了,还这么平静?!

    心中疑惑不解,她有心问刘原那什么管事到底是什么人,可眼见刘原伸长了脖子紧盯着那头的动静,两眼也似放光,倒不好问了。

    “呸,”那武三爷虽然被拦着,可是却仍是冲着安容和啐了一口唾沫,“这些话你们也就哄哄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罢了!狗屁的巧合,你当老子不知道,你们是两面卖好,两头都得好处吗?我告诉你,安容和,今天这事儿没完,别以为你们讨好了萧家就有了靠山!哼,就是萧家想护着你,也得看看我们武家答不答应……”

    说完这句,他又啐了一声,怒气冲冲地推开拦他的男人,急步下了二楼。

    “武三爷、武三爷……”连叫了两声,见那武三根本不理,径直奔下楼,青衫男人不由叹道:“瞧这事闹的——怎么就这么寸呢!容和,你说……呀,先别管这事儿了,你松了手,我瞧瞧你头上可伤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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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安家

    第二十七章安家

    “我没事……”安容和低声说着,甚至还抬头微微笑了下。

    可是他的手一松开,那青衫男子就惊叫出声:“怎么是没事呢?出了这么多血!我就说这姓武的不好惹,你偏偏——唉,不说那么多了,先去医馆瞧瞧……”

    “我真的……”声音一顿,被青衫男子拉扯着的安容和脚步一顿,目光在扫过来不及回避的林贞娘时,有刹那的呆滞。

    没想到安容和正好看过来,林贞娘想别过头都来不及。四目相对,不好再装作没看到,她只能福了下身,淡淡唤了一声:“安押司。”

    那青衫男子眼一扫,“咦,认识的!正好、好正,小兄弟,快过来帮我扶着人……”虽然和安容和一起,可这面相敦厚的男人却是个没眼色的。只瞧出认识,却没瞧出到底哪个才是认识的。

    虽然被叫得一愣,但刘原素来伶俐。这会儿也不辩解,只笑着过去扶人,“两位——大哥,小弟刘原,这厢有礼了!”

    听到林贞娘叫“安押司”了,他却偏偏不叫,只说大哥,倒是立刻就显得亲切了。这份机敏、伶俐,林贞娘一向是佩服加羡慕的。像刘原这样的人,不到五分钟,就能把陌生人变成熟人了吧?哪儿像她,天生的不擅长……

    正想着,却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林贞娘抬头,目光和安容和审视的眼神一对就转开。只是这一来,她却是看到安容和额头上的伤。

    伤在左额,也不知是茶盅还是花瓶砸的,虽然破了皮,流了血,看着有些吓人,但好像并不是特别严重。

    手下意识地捏着袖口露出的帕子,林贞娘目光微闪,没有抽出来反倒又倒里塞了塞。又不是多熟的,她犯不着献这个殷勤。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这个举动,原本眼神有些奇怪的安容和反倒笑了起来。

    “你还笑!”青衫男子责备了一句,又抽空回头和刘原道:“我姓王,叫我王大哥就是。小兄弟瞧着有些面熟,姓刘的——呀!难不成是刘大官人家的小郎君?”

    “正是正是……”刘原一叠声地应是,和那王押司说说笑笑地架着安容和下楼。

    林贞娘呆了片刻,返身回了雅座,用帕子把那几样只动了一点的干果包了起来。又把还未喝完的半盏茶喝了,这才慢慢走下楼去。

    待她下楼,刘原已经会了帐,正和王押司扶着一直想到挣开自己走的安容和往外走。

    林贞娘也不打招呼,慢慢跟上,打算一拐弯就悄无声息地走人。却不想一行人才走出几步,前头就有一群气势汹汹的汉子横冲直撞而来。

    “人还在那儿吗?别让人跑了……”有人高声大叫着,又推攘挡道的人,“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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