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异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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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异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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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三个人。

他们回来,把这事在驴友圈里说了,有人不信邪,呼朋唤友聚了几个人又去了好几次里坳,结果在那里,据说他们同样遭遇了或不可思议或恐怖离奇的怪事,于是,茶山县的里坳荒村闹鬼,就这么传了出来。

天晓得老石怎么会知道这么个地方。

“叶茂,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肖肖问我。

“你也要去?”

“那当然咯,你还想甩下我自己去不成?”肖肖反问我。

“这个嘛。”我犹豫,我不太希望肖肖去,经历了上回的深山遇险,我对这世界可能存在什么,发生什么都不持怀疑,我实在不想肖肖去冒险。“那地方可邪门得很,回头你别吓得尿裤子。”我笑着说。

“去你的,我又不是阿水。”肖肖说。她一提阿水,我忽然想到,既然都要去,就干脆把阿水也一起拉上,里坳村在山里,阿水对山再熟悉不过,有他一起同行,可以帮上很大的忙。

“阿水啊?他比怕死还怕鬼,他会去么?”肖肖说。

“试试看咯。”我说。

给阿水打电话前,我在想,是否该编个什么理由让他陪我们一块去里坳,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如实告知的好,如果他不去,我就先晓之以理,再动之以情,情理都不通的话,我就打算吓唬吓唬他……

“喂喂,阿茂啊。”无论是打给我,还是接我的电话,阿水一张嘴巴,第一句永远都是这个五个字,并且一字不差。

“阿水,忙什么呐?”我问。

“我在劈竹子啊。”

“哦,别劈啦,收拾收拾,来我这里一趟吧。”

“啊?干什么啊?”

“干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阿茂,你没吃错药吧。”好一会,阿水才开口。

“我当然没吃错药,吃错药的是老石,就是那个拿了你棺材菌的那个医生。”

“怎么回事?”阿水一头雾水。

“他吃了棺材菌,却不料染上了怪病,现在跑到山里躲着不敢见人,我们要去救他。”

“那——你让我也去?”

“我不是让,是请,我们几个对大山都不熟,如果你在,肯定帮上不少忙啊。”

“哦,那个石医生,得了什么病啊?他自己不是大医院的医生么,干嘛跑山里去,不能治么?”

“这个不好说了,反正很严重,医院治不了。”

“他……”阿水想说什么,但没说,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他肯定想说,那个老石医生是不是鬼上身了。

“你放心,他没有鬼上身,就是那个棺材菌可能有毒性。”

“啊?有毒?”阿水吃惊不小。

“好了好了,电话里也说不清,就说吧,你帮不帮这个忙?”

阿水犹豫了一会,问:“那什么时候去啊。”

“就这两天,你要是愿意去的话,今天就过我这里来。”

“好吧。”阿水说。

出乎预料,阿水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二十八、荒村

有了上次的进山的经验,这次我们准备了不少户外装备,包括阿水,每个人都背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背包,为安全起见,我还特意从户外用品店买了把七孔狗腿刀,刀十分锋利,刃口隐隐泛出冷青色,勾指一弹,刀锋发出铮的一声长鸣。

阿水把狗腿刀拿在手里掂了掂,凌空挥了几下,咧嘴一乐说:“这刀比柴刀好用多了。”

出发这天,天气非常好,我们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后打车来到约定的城南车站,卢子岳已经先到了,并且买好了八点一刻去茶山县的车票。从我们这,到茶山县大概要三个小时,然后再转车去一个名叫元庆的地方,从那里进山,爬上将近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才能到达里坳村。

据说里坳村以前是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隶属茶山县,位处大山深处,不通车,非常偏僻,五年前因为修水库淹了进村的土路,政府把庄村的村民全都迁了出来,从此里坳村成了荒村,除了专爱往荒郊野外跑的那些驴友,几乎没人愿意绕上几个小时的山路去那个鬼地方听鸟叫,也不知老石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中巴车一路载客,停停走走,浪费了许多时间,到达元庆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我们找了个小饭馆吃中饭,顺便向老板打听进里坳的山路,虽然来之前已经仔细询问过肖肖同事,并画了简单的地图,但毕竟谁都没来过,光凭那张粗陋的手绘地图,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对路的。

按饭店的老板的指点,我们沿着马路向北走了大概一公里,看到一条河,过了桥,左拐进入一条水泥路。水泥路依河而建,不宽,仅能容一辆小车单行,左边是河,右边贴着山体,河对岸是陡峭的崖壁,不是很高,但已然让人有了踏入深山的感觉,感觉阴森森的。

二十分种后,水泥路到了尽头,一所水电站出现在眼前,再往前,则是一条蜿蜒向上的羊肠山道,山道可以看到尽头,目测约莫六十多米高,爬完这段羊肠山道,就是水库,沿着山路绕过水库,就差不多进入大山腹地了,接下来的路,会十分艰难。

好在有路可循,一路上卢子岳和我都在留心脚下,希望能发现有老石留下的蛛丝马迹。遗憾的是,一路走来,我们都没能发现路上有人走过的痕迹。

等到终于看见里坳村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山里的天黑得早,现在又是冬天,才过五点,就已经昏昏蒙蒙了,此时的里坳村就像被罩在一层半透明的黑纱中,朦胧的视野并不妨碍一观这座废弃山村的全貌:一个被群山包裹的荒凉小村,稀稀拉拉的农宅,依稀可辨的荒田和小道,参天老树,摇摇欲垮的窝棚,一条两岸长满灌木的溪流自西向东蜿蜒流过。

“真像世外桃源。”肖肖感叹。

“我以为你要说阴森森的。”我笑着说。

“还好吧。”肖肖看着山窝里的荒村,说,“就是有点安静得过分。”

“山里当然就是安静嘛,不过到了晚上就不安静了。”阿水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什么怪叫都有。”

“见识过啦。”肖肖笑着说。

“小侄媳妇,你胆子比男人还要大。”阿水对肖肖是由衷敬佩。

“那阿水,比起你怎么样呢?”肖肖打趣阿水。

“那就差不多了。”阿水支支吾吾,怪不好意思。

“走吧,天就要黑了,看村子不大,如果老石来了这里,估计就呆在哪家农宅里,赶紧找找看。”卢子岳说。

“还是先扎营吧。”我说,“天就要黑了,把帐篷搭起来再说。”

“搭帐篷?”阿水像是十分不解,看我眨巴眨巴小眼,指指脚下的村子说:“不是有那么多房子嘛,随便找个住就是了嘛,费那些事。”

“没听说过么,老宅闹鬼,老树成精,这些废弃的房子你也敢住?”我说。

阿水吓一跳,连连摆手,“还是搭帐篷。”

我们在村口溪边找到块空地,露营正合适,放下行囊,我和卢子岳开始搭帐篷,肖肖和阿水则去捡了些干柴,以备晚上生火用。等一切弄好,天已经完全黑了,阿水把篝火生了起来,肖肖从包里拿出方便面,架起汤锅煮了,吃过晚饭,卢子岳在附近走了一小圈,回来后说:“还是明天找吧,现在天黑,不方便。”

“也许老石看到篝火会自己过来。”肖肖说。

“但愿如此了。”

时值夜里九点多,里坳村已完全被黑暗吞没,即便近在咫尺,也压根看不出一丁半点村庄的轮廓,篝火之外,唯一有光亮的地方就是脑瓜顶上——繁星密布的黑色天幕,没有月亮,星星霸占了全部的夜空。

“好漂亮。”肖肖仰头看着天,“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流星。”

结果流星雨没看到,半夜时分,天气忽然骤变,先是刮起了风,接着下起了雨,雨打在帐篷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

“这不像下雨吧,叶茂。”肖肖扭过脖子问我,她身体在睡袋里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我撑起半个身子,把耳朵贴在帐篷上仔细听了听,“是雪豆子,下雪了。”我说。

“下雪啦?”肖肖看上去很兴奋。

“是啊,上半夜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下雪了。”我皱着眉头说。

“那多好,山里下雪多美呀。”肖肖显然已经忘记此次出行的任务,完全当作户外游了。

“雪要是下大了,回头我们出不了山,看你还高兴不?”

“幸好带的口粮多,就算被封个三、四天,也不至于饿肚皮。”肖肖说。这倒是,介于上次进山差点饿死的经验,这次出发前,肖肖备足了口粮,光方便面就带了大半箱,分摊在四个人的包里,倒也不重,还不算上其他诸如火腿肠、饼干、牛肉干等零食,可以说,这次出来,除了帐篷睡袋,最大的负重就是食物了。

雪豆子下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噼里啪啦的声音消失了,转为如蚕食桑叶般沙沙的声响,接着,帐篷顶上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响,随即又是一声,很快,嘭嘭嘭的声音便不绝于耳起来,像有人把大朵大朵的棉团故意砸在帐篷上,想必此时的帐篷外,雪已经下得不可想象的大了。

这样的雪如果持续下上一夜,帐篷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回头别压塌了。我暗暗想,拉住睡袋将身体往里一缩,连脑袋也一起缩进了睡袋里。

清晨醒来,我从睡袋里探出头,一股冷冽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帐篷里冷得就像冰窖,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一吸气,甚至可以听见细微的破裂的声音。

“好冷啊。”肖肖也醒来了,看见我睁着眼,裹着睡袋滚到我身上。

“哇,压死了,快下去。”我憋着气叫。肖肖咯咯笑着,一滚身,下去了。

“阿茂。”这时候阿水在外面叫了我一声。

“嗯?”

“醒了吧?”

“醒了,这就起来。”

“外面好大的雪啊。”阿水说。

“多大啊?”肖肖问。

“小侄媳妇,你出来就知道了,大得不得了啊。”

出了帐篷,才知道昨晚的雪居然下得有多大,无处不是一片白茫茫,整个世界仿佛已然被雪掩埋了一般,地面上雪的厚度足以淹至小腿,踩在上面,发出夸张的咯吱声,我远眺才一会,就感觉双目隐隐作痛。天空依旧阴沉,乌云低垂,没有一丝风,雪随时可能再下。

阿水蹲在一旁生火,昨晚的篝火已经被雪完全掩盖,阿水重新把篝火余烬挖了出来,用还算干燥的柴火重新把火生了起来。不一会,丝丝青烟自他头顶升起。

“阿水,卢子岳还没起来么?”我问阿水。我们一共带了两个双人帐篷,昨晚他和卢子岳睡一个。

“起了啊。”阿水的眼睛被烟熏了,用手揉着,四下看了看,说:“他不在啊?”

“没看见人啊。”我在四周看了一圈,并没发现卢子岳的身影。

“他什么时候起来的?”

阿水一脸迷糊,“不知道啊,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不在帐篷里了。”

“我找找看去。”我说,正要走。

“哎,阿茂。”阿水忽然叫住我。

“唔?”

“卢子岳是不是有狐臭啊?”

我一愣,阿水这话问得我有点啼笑皆非,“怎么?”

“昨天晚上我和他睡一个帐篷,闻到他身上一股怪味,哎呀好难闻,像死老鼠的味道。”阿水说着,皱起眉头用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

“好像没有吧”我说,认识卢子岳这么多年了,没发现他有狐臭的毛病。阿水摇摇头,转身添柴烧火,没再说话。

雪地上有一排脚印,一直通向村里,应该是卢子岳留下的。我心里奇怪,卢子岳也不知在搞什么鬼,这一大早起来,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自己跑进村里去了。

跟着脚印走了没几分钟,前方一栋房子后忽然闪出一个身影,我定睛一看,是卢子岳。看见我,卢子岳似乎愣了一下,接着不紧不慢地朝我走来。

“你跑哪去了?”未等卢子岳走近,我就大声向他呼喊起来,卢子岳说了声什么,我没听清。

“啊?”我问。他没再说话,举起一只手朝我摆了摆,意思大概是等会说。我站在原地,等他走近。“你跑哪去了?一大早不声不响一个人进村,不怕被狼叼了啊?”

“没事,起早了,不想吵醒你们,就自己先到处转转。”卢子岳搓着手说。

“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卢子岳回身看了看村子,“只是在附近走了走。”

“嗯,先回去吃饭吧,吃完再去找。”

“走吧。”

二十九、老宅

回到营地,阿水和肖肖已经把泡面煮好,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下肚后,浑身都洋溢着热气,一哈气,嘴里热气化成的白雾简直能把人脸整个盖住。

肖肖破天荒地把面汤也喝了个底朝天,喝完后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说:“第一次发现方便面这么好吃。”

“进村吧。”我说,眯着眼睛打量雪后的山村,简直就像一幅绝妙的雪景图,美不可言。

村里不大,房子也不多,一眼看去,能称之为房子而不是棚子的建筑稀稀拉拉的不会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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