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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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蛊-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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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话语暧昧,却如修罗地狱,冉竹呆呆的看着一脸鄙夷的宣墨,一时间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同时伴随着一股眩晕感重重袭来。

    轻尘,轻尘,你就是轻尘啊……若你记忆还在,怎么会舍得我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冉竹看着宣墨将她衣服粗暴撕扯开来,却没了力气阻拦,她心里蓦地生出一股悲凉,头往旁边一偏,双眼疲倦的合了起来。

第十一章 恩宠无情夜夜噩(二)

    宣墨正在撕扯的动作忽的停了下来,身底下女子面色红中泛着苍白,双目无力闭起,肌肤碰触处皆是一片滚烫。令他本暴戾的心情上又染上了一层难以莫名的心悸。

    “哼,欲擒故纵吗?朕可不介意跟你玩装昏床戏。”似是为了忽略那一抹心底莫名情绪,宣墨说话间就将冉竹的衣服给硬生生扯了下来,香肩凝肤,肌色胜雪,可床上的人儿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双目紧闭。

    宣墨心头一窒,但随即冷静了下来,他这才想到刚才将有残留迷药的银针打入了她的肩膀里,加上身体还生病,这是真昏了过去。

    如深渊般墨色瞳仁紧紧盯着冉竹看了半晌,随后将她衣服重新穿起,自己长袖一挥往外走了出去。

    清晨初晓,细雨绵绸了一夜。

    冉竹在噩梦中忽的被惊醒,身子本能坐起伴随着干涩黯哑的嗓音闷闷喊出一声谁也听不清楚的呓语,但随后她身子一软又重重的跌躺了下来,闷哼一声似是痛苦不已。

    冉竹在后脑勺的疼痛中终于清醒了过来,下一刻整个人如弹簧般从床上腾的坐了起来,低头急急看着自己昨天在城墙昏迷后被换了的新衣服。

    除了最初被宣墨有些撕扯破的地方,其余都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看到这里,再看看自己熟悉的房间,冉竹不由松了一口气。

    昨晚自己最后竟昏了过去,好在宣墨没有对她怎么样,否则她今天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就算没做,如果他不是皇帝,她一定也会上去狠狠甩他一个巴掌,然后扬长而去。

    告诉他冷冉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轻薄的,即使他是她心上人失忆的浥轻尘!

    肩膀处一阵阵的刺痛拉回了冉竹愤愤的思绪,她拉开肩膀被宣墨扯烂的碎布,看到昨夜银针埋没出已经红肿起来,想将它拔出来已经不可能。

    对于宣墨的冷狠决绝,冉竹心里生出了几分凉意,如果在这样下去,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等到宣墨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还有这银针到底怎么一回事,真的是师父出现了吗?如宣墨所说,银针上涂抹迷药将他弄晕,她担忧宣墨安危必然会出声医治。而宣武门离太医院路途遥远,那些官兵自然也不敢拿皇上的性命开玩笑。

    师父只是需要她装装样子,宣墨不时就会醒来,到时候大家众口铄金宣墨就算不会免了她的罪,也会让她免受吊城墙之苦。

    只可惜,师父也没想到此计不仅没让冉竹免罪反而愈发将她陷入两难之地。

    这所谓通敌偷宝玉,绑皇后的死罪必然要落到了她的身上了。

    冉竹想到此不由叹了一口气,低喃道:“水千代倒是沉得住气,过了好几天也没来见宣墨。难道我的推断错了?”

    那夜水牢,她说的话宣墨要么不信,要么没听清楚。否则宣墨也早该起身在长安城内外寻找水千代的身影了,她是南蛮部落的首领,着装举止与宣朝人不同,再说水千代既然敢掳走皇后,自然也不会刻意隐藏,所以想找到她并非难事。

    这么一说,冉竹心不觉沉重了几分,顶着沉重的脑袋正欲将前后发现的线索重新梳理一遍,就听门边传来细细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似是故意压抑着不让人听见。

    “谁在外面?”冉竹疑惑问道,随即心一沉,面色多了几分阴沉,因为她已经听出此人的声音。

    卧室门被慢慢打开,冉竹的视线从惯性的平行方向渐渐低了下去,门槛边一粉装女子正趴在那里,泪眼汪汪的看着冉竹,红肿的脸颊已经看不清她原来清秀的面目。

    冉竹轻不可闻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双手不自觉的紧握,却只是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冉竹姐姐,你醒了,烧可退了?”丹青双手撑在门槛边上,也不进来,怯怯问道。

    半年前她刚进宫,白静便派了在宣墨身旁伺候的奴婢丹青来照顾她起居生活。丹青虽才十三岁但性子活泼,说话直爽,冉竹觉得在深宫这种三面两心的地方,丹青这种性子实在难得。私底下冉竹便让她叫自己姐姐,免了那些宫中繁文缛节之礼。

    但今日,冉竹听得这一声姐姐,竟觉得刺耳的很。

    她一入大牢,那些嬷嬷婢女就颠倒黑白将所有罪证都丢到她身上,她好心让丹青回去看望重病的娘亲,结果却换来她这样的回报!

    丹青那夜定是被打成了重伤,都好几天过去了她依然不能直立行走,脸颊上的红肿也未消退,看来这几日日子也并不好过。

    发现自己竟然还心疼忘恩负义的丹青,冉竹只觉自己不争气,眼一闭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姐姐,丹青知道自己不对,害姐姐平白受冤受了这么多无妄之灾。我也知道如今我这样是我活该。但丹青那晚所说皆是属实,还请姐姐听我解释。”丹青见冉竹不理她,泪水流得更凶了,她爬进了屋子里,看着冉竹衣角垂在床边,伸出了手半晌又颓然的放下。

    冉竹闭着眼自顾躺着,嘴上不说,可心底里却做好听丹青解释的准备。或许潜意识平日里的相处,她总觉得丹青不会平白冤枉她,或者说她没有可让她冤枉后所能得到的好处,看她这一身伤就再清楚不过了。

    “皇上皇后大婚那日,丹青担心宫里缺人手若是发现我不在宫里会连累姐姐,我就急忙赶了回来。刚回到住处没多久,就收到一个奴婢传来的口谕,皇后吩咐我去你屋中取一小坛桃花酒让姐姐你送与皇上和众大臣分享。”

    床上的人动了动,但依然没吭声,丹青知道冉竹是等她说完,她清了下嗓子继续说道:

    “我不疑有他,就去了你的屋中,在平**放的酒柜子里找了一小坛未开封的桃花酒,因姐姐你当时不在屋中,我又担心延误皇后的口谕会让你我遭责罚。就自己做主送了过去。但我真没想到此事会连累姐姐,姐姐我对不起你!”

    丹青说到此处再次痛哭失声,声声悲恸自责,听得冉竹再也躺不住慢慢坐了起来。

    “你在皇上面前也是这般说法?”

    “皇上根本没听奴婢将话说完,只听了一半就将奴婢罚了一百杖毙,若不是有人求情,奴婢今日就没有机会来跟姐姐你当面说声抱歉。”丹青声泪俱下,却听得冉竹心生烦躁。

    果真是关心则乱,没了宝玉和皇后,宣墨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睿智。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若你再有半句虚言,休怪我不恋往日情谊。我若死了,定拉上你!”冉竹冷声威胁道,黯哑的嗓音如枯树枝被踩了一般,加上这样的话语听得人不由毛骨悚然。

    她心底里其实早已相信了丹青的话,但面上还是刻意冷了下来,这些日子的无妄折磨令她多了几分人世相处的敏感。

    丹青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虽觉得冉竹今日与往日大不同,但终究是自己连累了她,连连点头保证发誓。

    “你何时回来,那奴婢是几时找的你?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奴婢吗?你现在可还记得清她的模样?”冉竹问道,一个坐床上,一个趴地上,一个面容枯槁,一个面容红肿,这种场景着实怪异。

    “奴婢是酉时八刻才赶了回来,那奴婢应是戌时左右来找的奴婢。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奴婢就见过一个,但昨晚不是翠绣姑姑。而且那奴婢生的五大三粗,比一般女子都要高上许多,又面生的很奴婢就多看了几眼。若是带奴婢去指认,奴婢相信一定能找得出来此人。”丹青斩钉截铁道,看来那夜情景她印象很是深刻。

    自酉时一刻陪着皇后入凤仪殿离开后她就一直待在了自己屋中,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中间去了趟茅房,待了半刻,应该就是那时间丹青回来而她没在房中。后来她因喝了下了迷药和合欢药的酒昏了过去,而那时候那坛子有合欢药的酒已经送到了宴殿上。

    而皇后被绑走除了冉竹离开后什么时辰段都是有可能的。

    冉竹在心中暗暗分析着,忽然脑海里不经意想起那具焦尸和王太医所说的话,她眉头轻蹙,声音轻轻道:

    “不用找了,她可能已经死了。”

    ps:昨天家里没网,今天一直登不上来。为补偿,今天三更。

第十二章 恩宠无情夜夜噩(三)

    屋中半晌无声,落针可闻,丹青捂着张大的嘴巴惊恐的看着冉竹,分明是被她这句话给吓着了。

    冉竹此刻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无力的很,她见丹青还半趴在地上,臀部粉色衣裙处沁出点点红色血迹,甚是扎眼。脑海里黑白小人激烈战斗了半天,最终还是往日对丹青的良好印象站到了上风。

    这令她再也无法继续冷言冷语下去,冉竹勉力从床上起来,在丹青惶恐惭愧的目光中将她吃力的扶到了床上。

    “如今你我都是无辜受冤的,不管如何我们都要活下去,查出事实真相,还我们清白。只是以后,机灵点。”冉竹气喘吁吁道,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令她的身体难吃消。

    “姐姐你信我了?”丹青激动道,抓住冉竹衣角,红肿的眼睛里泪水蔓延开来。

    冉竹望了望小脸生生肿了一圈的丹青,心中不由叹息一声,默默点了点头。

    丹青见到冉竹点头的那一刻,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却紧紧的拉着冉竹衣角不放。她整个人闷在枕头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倒让冉竹一时慌了手脚生怕她闷出个好歹来。

    “这是怎么了,大老远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嚎,成何体统?”一声沙细的嗓音在门口响起,说话间人已经走了进来,看着屋内两人。

    冉竹听声音便知是谁来了,转身笑笑道:“海生公公怎么来了,快请坐。”这才发现他还带了个太医来,目露感激。

    丹青早已在看清来人时从床上半是爬半是滚了下来,忍着身子疼痛跪在冉竹脚底附近。

    “这里两病号,老奴要是不来,恐怕过几日就得派人来收尸了。老奴可不想这大夏天的闻死尸味。”海生捻起兰花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说话更是毒辣的很。

    冉竹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心知海生也是关心她们二人。刚入宫时候她脾性倔直,为了要见宣墨没少和海生玩心计,论舌战。这一来二去宣墨没见到,倒和海生成了忘年交,彼此都惺惺相惜彼此的脾性。

    海生一口一个老奴称呼自己,亦是身份所致。其实他是前太监总管的义子,从宣墨出生他就随伺身旁,有了这两种身份他接任大太监很是顺当。实则才二十八岁,对于冉竹来说只不过和她师傅一个年纪罢了。私底下二人之间倒更像是朋友。

    若不是这几日海生明里暗里的帮助,否则这深宫中谁还会管她们死活。当下也不客气指着丹青道:

    “还请太医给她看看,上最好的药,奴婢感激不尽。”

    “我可见不得这带血的,来人将丹青带回房让张太医好好看看,有劳了。”海生说完冲张太医微微俯身,随即就有两名小太监将丹青扶了出去,张太医随后也跟了出去。

    一时屋中就剩海生和冉竹,冉竹喝了口茶重新靠回床上,眼皮子都没力气抬。对着跷二郎腿正喝茶的海生说道:“海棠轩的那具焦尸可能是个女子,或者是男扮女装的男子。”

    海生听冉竹忽的说出这么一句骇人的话,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他急忙放下茶杯问道:

    “此话怎讲,你确定?这和皇后失踪何关联?”

    冉竹将丹青之前所说一一说了出来,在这深宫中她除了找海生帮忙,无其他可信之人,何况接下来的事情她也需要他来相助。

    海生听完双手轻轻捏着眉心,一副沉思神色,半晌他说道:“如此说来,倒更让人觉得疑惑重重。匪徒既然能迷昏你,为何不直接迷昏皇后呢,如此还白白丢了一条性命。而且,老奴一直疑惑那焦尸分明像是碰触宝玉而亡的样子,可宝玉明明在皇上身上,这副模样又是被什么燃烧物所致。”

    冉竹听此便知道宝玉丢失一事,宣墨就连贴身伺候的大总管都没有告之,看来他这是谁都怀疑上了。

    “杀一个已经被人见过的面孔,再丢一张我一天不知道画多少次的优昙,这样就轻而易举的嫁祸给了我。我想这就是他们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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