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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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剑狂花-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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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机还未成熟时,我们当然不想树立太多的敌人。”
  钟毁灭说:“所以我们才设下了这个计划。”
  “这个计划的最主要一点,是要有个人来背黑祸?”皇甫说。
  “是的。”
  “这个背黑祸的人是谁?”
  “当然是个很倒霉的人。”钟毁灭笑着说:“依你看,目前济南城里最倒霉的人会是
呢?”
  “一定是任飘伶。”皇甫也笑了:“因为他不但倒霉,而且穷疯了,所以他才会替我去
救花语人。”
  “对。”钟毁说:“也只有他,才会令心无师太相信,因为他不但有能力杀死心无,我
甚至怀疑他就是‘无泪’的头头。”
  “很有可能,他的确是个很爱管闲事的人。”皇甫说:“他有心无师太这样的对手,往
后的日了恐怕很不好过了。”
  “这个计划里还有另外一层作用。”
  “哦?”
  “任飘伶既然是杀死心无师太的凶手,那么‘无泪’是不是会报复?”
  “那是一定的。”
  “一有报复行动,当然就证明任飘伶不是‘无泪’里的人,但是我们就可以从报复行动
里知道谁是‘无泪’里的人了。”
  “不错,这就叫做诱敌之计。”
  “如果‘无泪’没有报复行动,那么任飘伶就算不是组织的头头,至少也和他们有点关
连。”
  “有点关连的人,你们都要杀?”
  “我们本以为当下心无师太一定会杀了任飘伶的。”钟毁灭说:“没想到半路又多出一
个好管闲事的人将心无师太引走。”
  “所以你们的计划失败了?”
  “没有失败,就算在任飘伶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他这个黑祸,最后他一定会死在心无师
太的手里。”
  “可是时间一久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变化。”皇甫说。
  “这一点我们当然也考虑到了,所以又拟了另外一个计划。”
  “另外一个什么样的计划?”
  “当然还是杀任飘伶的计划。”钟毁灭说:“任飘伶一死,心无师太这个事件就死无对
证了。”
  “这么看来任飘伶是死定了。”
  “这一次他连一分活的机会也设有。”钟毁灭笑得很愉快:“因这这一次他碰到的人,
举手之间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哦?这个人的武功那么厉害?”
  “她的武功或许没那么厉害,但任飘伶在她面前,一定会变得跟三岁小孩一样。”
  任飘伶现在的确跟三岁小孩没两样。

  宽阔的百洞内只剩下任飘伶、藏花和白天羽三个人,仇春雨已被仇青青带走了。
  带到哪里?
  地狱?或许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三个人软绵绵的躺在那张大床上,他们的穴道没被点住,洞内也无人看守。
  根本就不须要人看守,他们三个人现在连只蚂蚁都捏不死,哪里还跑得了?
  任飘伶望着洞顶的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制住
了,这种事情说出去有谁相信?”
  “她用的下五门的手法。”藏花不屑的说。
  “兵不厌诈,输就是翰。”白天羽淡淡的说:“不管输在什么手法下都一样。”
  任飘伶笑了笑,转头看着藏花:“你仿佛输得很不服?”
  “我干吗要服?我就是输得不服气。”藏花说。
  “只可惜你不服也没办法了。”任飘伶淡淡的说:“我们以后的日子恐怕只有这样躺着
了。”
  藏花忽然笑了,而且仿佛笑得很开心。
  “那倒不一定哦!”
  任飘伶刚想问为什么时,忽然听到古老的三弦声,哀怨、凄凉的由洞顶传了下来。

  菜没怎么动过,酒倒已喝了不少。
  方芳又在笑嘻嘻的替皇甫倒酒,等她倒好了之后,皇甫才笑着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
话,你应该是三大天王其中之一个。”
  “是吗?”方芳说。
  “而且一定是那个手执智般磐的牌儿布。”皇甫的视线没有在方芳的脸上,而是看着钟
毁灭。
  “为什么她一定是牌儿布?”钟毁灭说。
  “牌儿布在藏语来说,是智慧。”皇甫说:“可是它还有另外一种意思。”
  “什么意思?”
  “在藏语来说,牌儿布又可解释为女性。”皇甫问方芳:“我说的对不对?”
  “还好学过一点。”皇甫说:“你是牌儿布,那么另外一个人就一定是多尔甲了。”
  后面这句话是对着皇甫右边的林淑君蜡像说的,他为什么忽然对着蜡像说这句话呢?
  难道这蜡像里也藏着一个人?
  如果有藏人,那么藏的又是谁呢?
  这个蜡像瘦瘦的,看来不可能藏得住一个男人。
  不是男的,就一定是女的。
  女人?
  林淑君蜡像的眼晴本来是水雾汪汪的,本来是哀怨柔情的,但在听见皇甫的这句话后,
忽然露出了笑意。
  笑意刚露出,皇甫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清脆而悦耳。
  …
  武侠林 扫校
 标题 
古龙《怒剑狂花》第五部
第三章 最后的赌本

  银铃般的笑声一起,林淑君的蜡像的双肩抖了起来,一抖,外面那层皮就碎了,就掉
了。
  蜡像里果然是藏着一个女人。
  二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谢小玉。
  这个躲在林淑君蜡像里的人就是谢小玉。
  她的声音和她的笑声一样清脆悦耳:“你为什么知道这个蜡像里有躲人呢?”
  “措像应该很轻的,可是刚刚那两个人抬进来的时候,却仿佛很吃力的样子。”皇甫笑
了:“蜡像会重,就表示里面一定有东西。”
  “东西?”谢小玉银铃般的笑声又响起:“没想到有人会将我当成东西。”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你就不是东西好了。”皇甫说。
  “说来说去都是你占了便宜。”谢小玉笑着说:“你又为什么说我一定是多尔甲呢?”
  “能在这里出现的人一定是钟毁灭的亲信,有什么人比三大天王跟他更亲呢?”皇甫
说:“这个蜡像不胖,那么躲的一定是个女人了。”
  他转头看看方芳,接着又说:“牌儿布既然是女人,那么剩下的大天王里,就只有多尔
甲比较适合女人。”
  “多尔甲藏语的意思是权法。”谢小玉说:“权法也就是权利,自古以来权利一直是男
人掌握的,你为什么会说我是多尔甲?”
  “因为我了解一个聪明的男人绝对不会将权力交给第二个男人的。”皇甫笑着说。
  “的确是这样子的。”谢小玉说:“因为男人比女人会嫉妒。”
  “这不就叫嫉妒,这叫自私。”皇甫看着钟毁灭说:“我说的对不对?布达拉先生。”
  “布达拉?”钟毁灭一怔:“你为什么叫我布达拉?”
  “因为你就是布达拉。”皇甫一字一字的说:“因为你就是三大天王之一的布达拉。”
  “魔魔是我创的组织,我又怎么可能三大天王呢?”
  “魔魔是钟毁灭创的没有错。”皇甫说:“你却不是钟毁灭。”
  “我不是钟毁灭?”
  “是的,你只是个傀儡而已。”
  皇甫说忽然面对着载思的蜡像,忽然说:“载思先生,你还要我继续猜下去吗?”
  载思先生?这个载思的蜡像里藏的是载思?当然不是这样,否则这个载思蜡像不就很胖
了吗?

  “载思先生,你还要我继续猜下去吗?”
  这句话一说完,就见那个蜡像叹了口气。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你是怎么发现的?”这是载思的声音。
  “因为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皇甫说。
  “忘了?忘了告诉我什么?”
  “我忘了告诉你,钟毁灭是不喝酒的。”
  “从不喝酒?”
  “他一直认为酒是毒品,酒容易使人迷失本性,酒容易使人误事、乱性。”皇甫笑看
说:“所以他一生中最痛恨他的手下喝酒。”
  ——一个痛恨酒的人,又怎么可能去喝别人递过来的酒呢?
  皇甫又说:“况且钟毁灭是个复仇心极重的人,他绝不可能逃狱后,等了二十年才来找
我。”他注视着载思:“将这两点综合起来,我敢断定钟毁灭已经死了。”
  这个蜡像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才见他的双手慢慢的在剥脸上的皮。
  原来载思在自己的脸上抹了层薄薄的蜡皮,所以这个蜡像才不会胖。
  载思剥光了脸上的蜡皮后,再替自己倒了杯酒,举杯邀皇甫。
  “敬你一杯。”载思说:“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很可怕的敌人,实在不愿跟你为敌。”
  “只可惜你已做了。”
  “事非得已,敬请原谅。”载思一口于尽杯中酒。皇甫当然也喝了。
  “你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载思又问。
  “公公来宣旨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想,钟毁灭是个报仇心重的人,绝不会用那些杀别
人之计来吓我。”皇甫说:“而且他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容易吓倒的人。”
  “那时候你就已怀疑到我了?”
  “还没有,那时候我只猜想钟毁灭可能已经死了,目前这些事只是别人假借他的名义而
已”皇甫说:“我是直到刚刚进入这里时,看到你的蜡像才怀疑到你的。”
  “刚刚?”载思仿佛吃了一惊。
  “是的。”皇甫说:“看到你的蜡像时,我才想到,这个假借钟毁灭的名义的人并不是
只那么单纯的要我死。”
  “哦?”载思问:“为什么不想让你死?”
  “他不想让我死得太快,他要慢慢的折磨我,他要我一点一点的死。”皇甫注视着载
思。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虽然不是钟毁灭,你却是钟毁灭的儿子。”
  载思会是钟毁灭的儿子?
  听到这句话,载思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他只是冷冷的看着皇甫。
  “不错,我是钟毁灭的儿子,我是不想让你死得太快,我是要你一点一点的死,这些你
都猜到了。”载思冷冷的说:“可是有一点你不知道猜对了没有?”
  “哪一点?”
  “你有没有猜到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他不用猜,因为他知道一定可以很愉快的离开这里。”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来自门外。
  载思一听到这个声音,整个脸色都变了,因为他已听出这个声音是心无师太的声音。
  果然是心无师太,声音一落,她的人就出现了。
  听见声音,载思的脸色虽然已变了,可是一看到了,他马上又恢复正常,而且居然又笑
了起来。
  “好,好,我应该早就想到你是‘无泪’的首领。”载思笑着对皇甫说。
  皇甫没有说话,他只静静的看着载思。
  “也只有你,那一天才能将心无师太引走,也只有你,才能将花语人无声无息的送回
来,也只有你,才能令心无师太相信心无不是任飘伶杀的。”载思说。
  “她也只是半信半疑而已。”皇甫说:“所以我才要她到这里来,亲耳听你们说出这件
事来。”
  看样子载思是输了。
  输了就是败,败了就是死。
  这是江湖中人的规矩。
  千年以前就是这样,千年以后还是这样。

  载思冷静得一点也不像是输的人,他看着心无师太,再看看皇甫,冷冷的说:“这一战
我虽然输了,可是我还没有输垮。”载思说:“因为我手中还有赌本。”
  赌本?
  什么赌本?
  心无师太忽然笑了:“你以为将花语人和他的妻子捉来就可以谈条件了吗?”
  “我知道他们一定让你救走了。”载思说:“我说的赌本不是他们。”
  “我知道你的赌本是什么!”皇甫说:“你的赌本是任飘伶、藏花和白天羽。”
  载思默然。
  “只可惜你的这个赌本已被人赢走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这是藏花的声音。
  “你说说?”

  藏花问任飘伶。
  “你知不知道那个弹三弦来教我们的人是谁?”
  “我当然知道呀!”任飘伶笑着说:“而且我还知道他就是组织‘无泪’的人。”
  “他就是‘无泪’的首领。”
  “是的。”
  藏花转身着皇甫:“刚刚载思不是说你是‘无泪’的头头吗?”
  “那是他说的。”皇甫笑了。
  这时远方又传来了古老哀怨凄凉的三弦声。
  藏花顺着芦音望向海的远方,默默的沉思一会儿,才又问:“他为什么要放了载思、谢
小玉和她的母亲?”
  “因为他相信这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之后,这些人一定会变了。”皇甫说。
  一直沉软的心无师太忽然开口:“因为他是谢………因为他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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