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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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姬-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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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儿家只要有力气有头脑识字,要挣口饭吃并不是什么难事,薛青正思索着做什么营生,有人在身边停下来。

    “薛青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

    薛青抬起头,见是一个女孩子,穿着青布衣裙,扎着丫鬓,并没有什么头饰,只有两只红绳,倒也显得清丽可爱。

    这是宋嫂子的幼女,今年十二岁的蝉衣。

    不知道是不是生下来时正好看到蝉蜕,还好没有叫蝉蜕,蝉衣好听些,虽然本物并不怎么好看。

    薛青心里想着,对她笑了笑,这小姑娘常来探病,说话安抚崔氏,是个懂事又乖巧的孩子。

    “看人。”薛青笑道。

    蝉衣嘻嘻笑,待要说什么,见薛青往石头另一边挪了挪,伸手拍了拍身边。

    “你坐。”她说道。

    蝉衣微微惊讶,想着这薛青以前都不跟人说话,更别提主动邀请她坐了,还紧挨着。

    她已经十二岁,知道男女有别,心里想着该如同家里那些大丫头们摆出矜贵的姿态不坐,但又觉得心里不愿意…。。到底是个孩子,更愿意遵循本心,她抚了抚衣裙依言坐了下来。

    “你要看人就该今天跟我去城隍庙。”她主动开口说话,说完又想到薛青才大病一场,“不过你不能去,有点远人又多,你去了可受不了。”

    “城隍庙有什么事?”薛青问道。

    蝉衣咦了声。

    “你怎么知道城隍庙有事?”她说道,“是听大宅里的人说的吗?”

    是因为如果城隍庙一直人多的话,你也不用特意点出今天。

    薛青笑了笑没说话。

    蝉衣也丢开了。

    “我是早上才听到大宅的姐姐们说,今日城隍庙郭家摆供。”她说道,“还请了锣鼓戏班呢,我去的还晚了,站在后边看不清小虎登翻了几个跟头。”

    虽然不太清楚摆供是什么,不过也可以想象看戏的热闹,薛青含笑听她叽叽咯咯讲述。

    蝉衣比手画脚,见薛青安静的听她说话,以往薛青也是安静,但那是避人躲闪,让人根本说不下去,现在这少年人眼神清亮温和,偶尔微微点头,听得很认真也很感兴趣,似乎催促她讲下去。

    就连爹娘都没这样听过她说话呢。

    蝉衣没由来的觉得开心,嘻嘻一笑,歪着头看薛青。

    “说起来这还跟薛青你有关系呢。”她说道。

    薛青嗯了声。

    “难不成是为了庆贺我成为郭家的姑爷?”她说道,眼带笑意。

    蝉衣咯咯笑了。

    “怎么会。”她脱口说道,又忙吐吐舌头掩住嘴,神情不安的看着薛青。

    。。。。。。

    (出门在外,暂且一更,回去后多更)

第八章 碎语

    薛青一不是高门士族子弟,二不是高中了状元,成为郭家的姑爷有什么可祝贺的。

    祝贺他被郭小姐踹下湖水差点死了吗?

    现在闹了这一出,薛青成了城里的笑话,他自己也觉得丢人吧?

    蝉衣对于自己失声笑出来很是后悔。

    但薛青并没有羞恼拂袖而去。

    “那是什么呢?”她问道,似乎在说别人的事。

    蝉衣忐忑不安的审视一刻,确定这少年人真的没有半点羞恼,心内很是奇怪,又想不明白。

    “倒也不是庆贺什么。”她试探说道,“城隍庙很是灵验,但也不是谁都能单独摆供的。”

    薛青哦了声。

    “这么说郭家以前竟然也不能?”她问道。

    蝉衣又咦了声,心道薛青怎么又知道了?莫非有人已经说过了?虽然薛家母子来的时候尚短,但杂院里人多嘴杂,就算都受郭家的恩惠,也难免背后说恩主笑话,被薛家母子听到了吧。

    “倒也不是别的事,你也知道郭家是武将之家,郭大老爷更是一方将帅。”她斟酌一番说道,“也是这城隍庙公太刻板,非说郭家杀气重,会冲撞城隍爷。”

    只是这样吗?薛青哦了声,并没有追问。

    蝉衣松口气,她可不想说郭家的坏话。

    “这次薛婶子带着你来投亲,大老爷剖心相待,当真是有情有义…”她忙忙说道,避开了先前的话题,说到这里又羞羞一笑,“这不是我说的,是城隍庙里的人说的,说大老爷虽然杀气重,但却有君子之节,正合城隍君守方土爱百姓的秉性,所以特请郭家进供城隍神君。”

    “那可真是可喜可贺。”薛青点头说道,“难得如此,肯定要大办的热闹。”

    蝉衣掩嘴笑。

    “倒是想大办三天的,但城隍庙公不许,让进供在庙前写个名帖就可以了。”她说道,“不过戏台还是允许了一日。”

    “这乡俗规矩还挺厉害。”薛青笑道。

    蝉衣吐吐舌头。

    “那城隍庙公家祖辈都是做大官的,府尊大人都让三分呢。”她说道。

    那肯定是文官,武怕文,薛青想道,这样看来这郭家在当地也并非算是豪门大户,有时候地位跟家里有没有钱也不一定有关系。

    话说到这里蝉衣拍拍衣服站起来。

    “石头上凉,咱们回去吧。”她说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不是可以肆意玩乐的年纪。

    薛青说声好站起来,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巷子,迈进门那群小童竟然还在玩球,看到薛青进来,便纷纷叫着又把球扔过来。

    薛青也不客气抬脚踢向竹门,当然命中,然后在小童们的喊叫声中奔入其中带球跑动。

    蝉衣在一旁看的咯咯笑,看薛青混在一群还没他腿高的孩童中踢球,觉得滑稽但又欢快,正笑着薛青已经穿过了院子到了夹道那边,一面放下长衫,一面冲她招手。

    “蝉衣,走了。”

    此时日头正高,照在那小少年身上颇有些晃眼,以往看起来瘦弱不堪的身形,倒显得有些玉树临风…。蝉衣哪里知道什么叫玉树临风,只是听那些大丫头们夸赞谁家的少爷好玉树临风之类的,知道这是好词此时莫名的就冒了出来。

    这薛青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少爷,要是被那些大丫头们知道,肯定会笑的,蝉衣吐吐舌头自己先笑了。

    不过,薛青这般走过去了还记得等她同行,蝉衣很是开心,脆脆的应声是加快脚步跟上去。

    薛青和蝉衣到了院内便各自分开,进了家门崔氏已经煮好了药,暖暖给她端过来用茶冲泡,薛青坐在竹椅上享受着略有些寒酸却也难得的闲适。

    ………。。

    “你好厉害啊能爬这么高。”

    薛青看着上马石上的小童笑嘻嘻说道。

    小童没有说话,但被夸赞很是得意努力的爬的更高,干脆站到了最上头。

    “。。。。菜头你快滚下来,郭家的上马石也是你能爬的,仔细被门子打破头。”街对面一个妇人看到了大声骂。

    小童立刻滚了下来,咕噜咕噜跑开了。

    薛青若有所思继续沿街慢行,这两日她常常在街上行走,也更了解了一下郭家。

    可不是仅仅是蝉衣说的郭家武将杀气重被城隍老爷不喜,而是郭家名声不太好被长安城的民众不喜,其他乡绅官宦人家也多数对其敬而远之。

    郭家发家晚,又是武将出身,再加上郭老太爷和郭怀春常年在外领兵打仗,家族里的子弟们无人管束,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事没少做,无奈当时正值打仗要紧时候,郭家父子又深受看重,就算有人告也最后不了了之。

    郭大老爷告老回乡开始约束子侄,虽然比起先前收敛不少,但恶名易得难除,郭老太爷年事已高无力管束。

    而且如今郭怀春卸甲归田,其子侄只有寥寥几个在军中任职,官职也不高,郭家不再是先前军权倚重的,颇有几分没落。。。。。。是到了需要个好名声好安稳做乡绅豪族的时候了,否则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修桥铺路施粥济民这些事润物细无声,而将独生女儿下嫁报恩则更有噱头。

    “看来这桩亲事不仅仅是对薛家母子有好处啊。”薛青自言自语说道。

    无怪乎她小人心,实在是你我皆凡人,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她并不因此埋怨郭怀春。

    薛青沿街走了一刻,又走回了巷子前,这边街上小童乱跑,忽的有车马疾驰而来,一个小童呆立路中忘了躲避,正四面惊呼的时候,薛青眼明手快将人扯到路边,车马被拦下,民众指责吵闹,还有对薛青的道谢,街上变得喧闹。

    一辆轿子便停下来。

    “老爷,要绕路吗?”轿夫问道。

    轿子的帘子被掀起,杨静昌正向外看,确切的说看着正退出人群向巷子走去的薛青。

    “手脚真利索。”他说道,又停顿一刻,“好的够快的。”

    然后想到了在薛家见的那杯茶,是那个药的功效吗?

    杨静昌不是小孩子,那天只言片语他就知道这薛青没有再用他开的药。

    而且这薛青从被救起就由他接诊,身体状况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不过世间秘方多得很,也不稀奇。

    杨静昌伸手捻须,也没有叫住薛青说话的意思,本也没有那么熟。

    “绕路走吧。”他看着街上已经争执纠缠的车马主人和受惊小童的家人,如今民风好讼斗,一时半时说不清。

    轿夫应声是,抬着轿子转头走了,穿过一条巷子,便来到了大街上,还没到医馆前,就见有人急慌慌奔来。

    “杨大夫快救命。”

第九章 营生

    位于城东一片宅院占地极广,聚居着不下二三百人,这便是长安张氏祖居之地。

    正中最大的宅院俯瞰可见红亭白塔,玉砌雕栏,高台楼阁池水假山华丽无比,此时一间屋宅走廊下两个婢女款款而行。

    门被推开,两个身姿妖娆的婢女接过她们手里的端着铜盆手巾,越过珠帘进了内室,跪倒在床边。

    坐在床边收起脉诊的杨静昌在铜盆里洗了手,由婢女擦拭了。

    “老太爷,无论如何,钟乳是不能再用了。”他转头对着床上的人说道。

    床上是一个与杨静昌差不多年纪的老者,面色憔悴双眼无神,闻言要起身但似乎无力。

    两边的美婢忙搀扶。

    “杨老啊,离了那个,我不能啊。”男人说道,一面咳了起来。

    杨静昌摇头。

    “必受其害啊。”他说道。

    张老太爷苦笑一下,伸手捶着腰腿。

    “又有什么办法,这病越发的厉害了。”他道,“连路都走不得,什么方子都用了,只有这钟乳尚且有用。”

    杨静昌听到什么方子都用了时,眉头一动。

    “倒是有一个。。。”他说道,话到嘴边又停下,神情踌躇。

    张老爷已经听到了正等他说话,见状不解。

    “什么?”他问道。

    杨静昌起身踱了两步。

    “倒是有一个方子,只是,我以前没用过。”他说道。

    “那是不可用?”张老爷问道。

    杨静昌想到适才见那薛青在街上的动作,捻须片刻。

    “有人用了。”他说道,转头做了决定,“老太爷你也来试一试吧。”

    张老太爷一来信任杨静昌的医术,二来也是无奈病急乱投医,只要能好起来什么药他都敢吃,那又贵又要命的钟乳他都吃得,当下便请杨静昌写药方。

    杨静昌却没有坐下执笔。

    “这药方我写不得。”他说道,“要找另外一人,待我去请来。”

    他的话音落,外边传来清亮的男声。

    “不知是哪位名医,竟然要劳动杨老先生去请?”

    伴着说话声有两人走进来,屋子里的美婢纷纷施礼响起一叠声的娇声软语。

    “莲塘少爷。”

    “双桐少爷。”

    这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青衫竹簪,一个红袍金冠,一个清雅,一个华丽,正是长安张氏孙辈中最小的两个兄弟。

    杨静昌含笑看着他们,二人也对杨静昌施礼。

    “既然是为了祖父,不如让晚辈也亲自去请吧。”张莲塘道。

    “难不成不是咱们本地人?”张双桐则好奇的问。

    杨静昌笑了笑。

    “不用不用,无妨无妨,我当亲自去,还要细问。”他说道,一面唤小童,“我过后再来。”

    说罢不待他们再说话就走出去了。

    “这杨大夫还没答我的话呢就跑了。”张双桐嘻声道。

    张莲塘则带着几分了然笑了笑。

    “不答也是答了。”他道,“定然是本地人,若不然也不会亲自去然后过后便来。”

    张双桐哦了声。

    “这老大夫也是的,有话答就是了遮遮掩掩做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他脆声道,又嘻的一笑,“莫不是金屋藏娇?”

    张莲塘扭过头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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