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调教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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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调教日常-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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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怀胎,说慢,慢,说快也快,到时候定然又是一场闹腾。

    目前没有更多的消息,她也无法判断具体的情况,还有,为什么他背上纹的是半朵金凤花?

    看叶青程画的纹路,整齐而精致,绝对不可能是慌张下,来不及纹上整朵花。

    那么,这半朵是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还是说,这世上还有另外半朵的存在?

    有一瞬间,叶青殊几乎想看看自己肩胛骨下是不是也有着那样半朵花。

    然而她最终还是按下了这种近乎神经质的想法,又捻着佛珠低声诵起佛经来。

    外间,杜鹃无奈看着去而复返,还示意自己悄声的叶青程,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发出声音来,大爷和姑娘这又是在闹腾什么?

    两人说不定转过身就又和好了,倒是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左右为难……

261 巧合

    叶青程沉默站在屋外听着梢间中叶青殊轻而和缓却难掩焦躁的诵经声。

    四年前,到了蜀中后,叶青灵便开始日日清晨早起诵经一个时辰,无论寒暑,从不间断。

    府中、乃至整个蜀中都知道文贞郡主一心向佛慈悲为怀,却鲜有人知道,比文贞郡主更虔诚的是叶青殊。

    叶青殊似乎是为了不与叶青灵争锋,鲜少在人前表现出什么,更没有引人注目,日日拜佛诵经。

    她只是每天早晨、晚上必各练一个时辰的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知府大人的二千金聪慧机敏,雅好诗书,一手字更是颇有造诣。

    能写得一手好字,靠的是日积月累的勤奋刻苦,每日早晚练字必不可少。

    却没有人知道叶青殊每日早晚练字时,写的都是佛经,而一当她开始诵经,那必然是因为她心绪难宁遇上了无法解决的难题,而她诵经的时间往往又和这难题的难度密切相关。

    昨夜,她定然是诵了一整夜吧,一直到现在……

    叶青程仰头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年盛夏到,清晨的太阳晒在身上也热燥燥的,他却浑身发冷,如果,如果……

    “你杵在这里干什么?”

    叶青程眨了眨酸涩的双眼,缓缓转头看向一脸疑惑盯着他的支其意。

    支其意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脸色跟鬼似的!”

    叶青程牵起嘴角,“没事,站的久了有点晕”。

    支其意撇嘴,“一脸假笑!”

    叶青程,“……”

    真是没办法愉快的聊天了!

    “你还在这杵着干什么?”

    叶青程,“……”

    叶青程朝支其意一拱手,“那就劳烦表弟费心了”。

    支其意懒得和他多说,径直推门进去喊道,“叶阿丑,娘让我叫你去我家住几天,你快点收拾好!”

    叶青程微微苦笑,若是有一天,他也能如支其意般肆意无忌就好了。

    “呀,叶阿丑,你怎么跟那个叶青程一样,脸色都跟鬼似的!你们不是昨天晚上一起去做贼了吧!”

    叶青程下意识往前跨了一步,又默默收回,阿殊不想见他,他能做的,也只有不在她面前碍眼了——

    他自嘲想着,转身大踏步离开,后面还有一堆事,他要抓紧时间将西北冯氏的事先解决了。

    叶青殊仔细上了妆,又叮嘱支其意不准碎嘴乱讲,才和支其意一起去了支国公府。

    支老夫人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她惧热,现在又正好是最热的时候,蔫嗒嗒的没什么精神,见了叶青殊精神才好了些,一肚子的话要问要说。

    叶青殊心里挂着事,简单和支老夫人说了几句,便出了荣安堂,去了外花园,请扁恒过来相见。

    扁恒见叶青殊亲自来了,知道定然是问他师姑的事情,直接将他师父写的信拿给叶青殊看。

    叶青殊将信来回看了几遍,沉吟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扁恒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师父也没说,姑娘若想知道,我再写信去问师父,只来回又要花费许多时间,表少爷的腿还是尽快医治的好”。

    “你先写信去问,我们这头再想办法”。

    扁恒点头应下,“那也好,我估摸着至少也得十几年了,从我记事起,师姑就一直闷在房里不出来,偶尔出门,见人也几乎从来不开口,我们几个小辈都很怕她”。

    十几年!

    十七哥今年正好十七!

    叶青殊心头一跳,接着便砰砰的跳个不停起来,心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只下意识的却十分排斥,让她拒绝去深想。

    “扁大夫,能不能将你知道的,有关你师姑的事全部和我说一说?”

    扁恒也十分心焦支其华的病情,当下仔仔细细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了出来。

    等扁恒说完,时间已快到正午了,叶青殊从昨天晚上后就没吃过一点东西,此时却完全感觉不到饿,谢过扁恒后,径直往支国公府的外书房去了。

    支国公府以文立世,数代积累下,藏书丰富堪比翰林院,里面应该能找到她想找的东西。

    支老国公早就得了叶青殊去了外书房的消息,叶青殊向来爱看书,他也没放在心上,不想一直到夕阳西下,叶青殊还没出来。

    支老国公想了想,还是起身往外书房走去。

    支老国公是在藏书阁二楼的一个角落处找到的叶青殊,她毫不顾形象的坐在踩着拿书的小马扎上,满脸都是心烦意乱泫然欲泣的模样。

    “阿殊,你在找什么?”

    叶青殊一惊,手中的书啪地落地,她慌张弯腰去捡,支老国公却已先一步捡了起来,泛黄的书皮上是工工整整的几个馆阁体大字,“大萧皇帝起居注”。

    支老国公低头看向叶青殊正在看的地方,不想一眼就看到了德伪君三字,支老国公眼皮猛地一跳。

    皇帝者,可称皇、可称帝、可称祖、可称宗,如秦始皇、汉武帝、唐太祖、宋太宗。

    君字在始皇之后便鲜有皇帝用作尊号,大多用来赐封受宠的臣子。

    然而这位德伪君称为君,却出现在大萧历代皇帝的起居注中,尊号前更是有个伪字,处处都透着诡异和不合宜。

    不合宜的东西,特别是在涉及到皇族时,带来的永远都是血流成河……

    “阿殊?”

    叶青殊下意识伸手要抢回那本起居注,支老国公松手让她拿走,脸色却是从所未有的凝重,“程哥儿,是皇家的人?”

    叶青殊从昨晚一直忍到现在的泪水刷地就掉了下来,她无措的用手背擦着,拼命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他不是皇家的人,他只是她的兄长,是从上辈子起就一直陪着她,护着她的兄长!

    支老国公长叹一声,半蹲下身子将她揽进怀里,“乖乖儿,别怕,外祖父在这,定然会护着你,也会护程哥儿周全”。

    支老国公温和慈爱的声音、温暖安全的怀抱让叶青殊心中的恐惧全部爆发了出来,搂着支老国公的脖子哭的声嘶力竭。

    支老国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抚着,心头满是茫然。

    从阿清出世后,就不断有人或玩笑、或诚恳、或嫉妒、或满怀恶意的说支老夫人将她宠坏了。

    他却知道,其实真正宠坏她的是他!

    老妻虽然宠孩子,关键时候,是拎得清的,关键时候让步的,总是他。

262 宠爱与宠坏

    儿子穷养,女儿富养,他支国公府三代才出了一个女儿家,又生的聪慧可爱,那软软的小小的粉团子般的小人儿,只单单看着,他便觉得心都软成了一团,又怎么舍得她吃半分苦头,有半分不顺心?

    等他醒悟过来他真的将女儿宠坏了时,已经晚了,只能安慰自己,毕竟是女儿家,挑个好女婿,照样能让她一世安稳。

    他挑女婿时比挑媳妇要小心谨慎一百倍,好不容易挑好,就等着对方来下聘了,阿清却在新科进士打马游街时看上了叶守义。

    老妻坚决不同意,任凭阿清怎么闹也不曾有半分动摇。

    最后,却是他撑不住了,他见不得她眼泪汪汪祈求看着他的可怜模样,更见不得她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他多方打听叶守义和叶氏的境况,终是让步了。

    家世不论,家人不论,叶守义总是个好的,他再适当帮扶帮扶,总能护她一世安稳荣华,就算他死了,他还有儿子、还有孙子,难道还护不住一个闺中弱女子?

    然而在阿清的幼子夭折,阿清整日如活死人般不死不活后,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错的离谱,错的无法补救!

    娘家再位高权重又如何?

    父母兄嫂再视之若宝又如何?

    夫婿再深情明理又如何?

    抵不过她自己一心想把自己折腾死!

    很快,他又发现,他的错误蔓延到了两个外孙女身上。

    他亲眼看着老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叮嘱叶青灵,长姐如母,你母亲不顶事,你要照顾好妹妹。

    他眼睁睁看着性子根本不适合的叶青灵逼着自己八面玲珑,逼着自己讨好祖母,逼着自己照顾幼妹。

    他眼睁睁看着叶青殊小小年纪就孤僻古怪,冷漠而多疑的防备着所有的人。

    他府后宅之中,他实在鞭长莫及,也不敢再轻易插手,生怕自己像宠坏阿清一样又宠坏了叶青灵和叶青殊。

    女儿家没有母亲照顾教导,又跟在那样一个心胸狭隘、目光短浅的祖母身边,能学出什么好来?

    叶青灵犯下大错,在花朵般的年纪就被逼得出家清修,后半辈子都葬送的一干二净。

    而叶青殊,阿殊——

    支老国公怜惜看向怀中泣不成声的小人儿,他的阿殊,继承了支家人的聪敏多智,继承了叶守义的才华气韵,继承了阿清的好相貌,可说是得天之独厚,却终是养左了心性。

    空有支家人的聪敏手段,却没有半分相应的胸襟气度,记仇记恨,爱钻牛角尖,终会伤及己身……

    ……

    ……

    御花园临湖的水榭中,叶青程落下最后一子,起身行礼,“臣惶恐”。

    他嘴里说着惶恐,水墨浸染的双眸却闪着点点光芒,满含的都是期待,期待着对方的嘉奖,仿佛与他对弈的不是那万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而只是位寻常的长辈。

    德昭帝哈哈一笑,“好好好,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朕老了!”

    叶青程再次俯身,“臣惶恐”。

    盛夏的晚风吹来一股股燥热,水榭中虽四角都放了冰山,弥漫着缭绕的水汽,却还是闷热的让人心情不畅。

    叶青程浑身却不见半丝躁气,他穿着一身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一抬手一凝眸的动作都似带着墨香,令人见之忘俗,浑身沁凉。

    德昭帝满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对宣茗道,“这人要讲究个眼缘,小叶探花朕瞧着就觉得高兴,这时日久了,竟还瞧出几分眼熟来,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宣茗被逼看了一个多时辰的棋,无聊至极,心不在焉答道,“小叶探花与叶尚书是父子,又是师徒,容貌仪态,总有几分相似,皇祖父瞧着眼熟也是有的”。

    德昭帝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未深想,叶青程听着却心下微沉,眼熟?难道他的相貌竟然与皇室中的谁相似?

    德昭帝又问了冯老将军一案的进展,嘉奖了几句,便放二人走了。

    叶青程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飞回叶青殊身边,虽然叶青殊多半还是不愿见他的,可,离她近一些也是好的——

    他今天一天先是和宣茗一起查卷宗找证据,下午又被德昭帝叫去下棋,根本没时间想叶青殊的事。

    一得了空,就完全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他努力的想集中注意力,好好想一想到底该如何说服叶青殊回心转意。

    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全是叶青殊不肯再见他,不肯再和他说半句话,怀疑他,防备他,甚至憎恨他的种种可怖场面……

    “大爷,姑娘请大爷去无忧苑用晚膳”。

    芳草板正木讷的声音传来,叶青程正要下车,听了动作猛地一顿,差点一头栽下车去。

    幸好阿昭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叶青程才没磕个头破血流。

    叶青程脑子空白了一瞬,结巴问道,“你,你说什么?”

    芳草好像根本没看见叶青程的失态,又平平板板的重复了一遍,“大爷,姑娘请大爷去无忧苑用晚膳”。

    叶青程呆了一呆,才如梦如醒,“阿殊,阿殊请我去无忧苑用晚膳?”

    芳草莫名看了叶青程一眼,姑娘请你去用膳,又不是请你去用药,有必要激动成这样?

    叶青程也意识到自己犯傻了,忙正了正脸色,咳了一声,“你先回去和你们姑娘说,我换过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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