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调教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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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调教日常-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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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程不告回京,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底的失控。

    他的阿殊,他从小疼到大,他知道她聪慧狡黠,又生就了一番比一般女儿家更敏感多疑的心思,就算她平日对自己不敬,他也疼着纵着。

    他的疼爱纵容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她越加无法无天,大逆不道,对至亲之人下这般狠手!

    他却只能闭目不视,替她藏着掖着!

    他违背良心,违背道义,只不想她被天下人唾骂,换来的又是什么?

    换来的是阿清和阿殊对他恨之入骨,是岳父岳母、舅兄大嫂对他厌恶憎恨!

    甚至连他一手教导而成的叶青程也如后宅妇人般,防着怕着,就怕他对阿殊下手!

    他叶守义一生磊落无私,正直清明,到老来,却为了女儿违背良心道义,欺瞒亲人,欺瞒世人,害了兄长一家,换来的,却是至亲之人的防备猜忌!

    叶守义的指关节处很快就泅出了血迹,叶青程忙扑上前抓住他的手腕,“父亲!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叶守义猛地反手紧握住他的手,“程哥儿,程哥儿,你答应我,决不能纵着阿殊为所欲为!决不能为虎作伥!”

    叶青程双瞳猛缩,父亲到底知道了什么?又或是到底听信了什么谗言?

    “父亲?你在说什么?什么为虎作伥?”

    “你答应我!”

    叶守义死死攥着叶青程的手,死死盯着叶青程,俊秀的眼几乎瞪出眼眶,脸涨的通红,额头青筋绽出,连太阳穴都因激动而微微鼓起,没了半分平日温润儒雅的谪仙模样。

    叶青程忙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抚他的后背,却被他猛地挥手甩开。

    “你答应我!只要阿殊做的是违背良心道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你都要尽全力阻止,更不能助纣为虐!你答应我!”

    叶青程正要随口应下,叶守义用另一只手猛地一把搡住他的领子,将他拖向自己,“你发誓,你用阿殊的声名、终生发誓!”

    叶青程眼中晦涩一闪而归,面上却依旧是担忧急切的模样,“父亲,你先别激动,先将事情说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转移话题!

    他不敢发誓!

    更不愿发誓!

    他怕自己做不到!

    叶守义哈地笑了一声,猛地一推,力道极猛,叶青程被他推的连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他不敢耽误,忙爬了起来跪下,“父亲息怒!”

    “滚出去!”

    叶青程迟疑未动,叶守义猛地拔高声音,“滚!”

    叶青程犹豫了一会,咬牙磕了个头,慢慢退了出去。

    ……

    ……

    叶青程出了门,交代结缕好生照顾,又留下了七九照应,便吩咐备马往支国公府而去。

    叶青程直接去了荣安堂,支老夫人那天惊怒之下旧疾复发,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养病,听说叶青程回来了,忙挣扎着坐了起来。

    叶青程半跪到她床下的脚踏上,拉起她的手,“外祖母现在可好些了?”

    支老夫人摩挲着他被马缰磨出道道印痕的手,眼泪直往下掉,“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舒氏怕她情绪激动,又加重病情,忙安抚抚着她的后背,又命文竹喂了盏玫瑰露,柔声劝道,“母亲别伤心,程哥儿这不是回来了吗?华哥儿也递了信回来,说年前定然能回来的,都没事了!”

    舒氏说着简单将叶青殊的事说了,又道,“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查你父亲到底将阿殊许给了谁,将阿殊送到了哪,却一直没有消息,想是你父亲早就有安排,做的极为隐秘,只怕没有这遭叶青松的事,也是要如此的”。

    叶青程又惊又怒又恨,猛地一抬手狠狠一拳砸到手边的脚踏上,遽然起身,“我去问父亲!”

    舒氏吓了一跳,愣了愣,追上两步,“程哥儿!你父亲这次是铁了心,你外祖父亲自上门追问,他都不肯吐露半字,只怕你问也无济于事”。

    叶青程顿住脚步,默了默回头朝舒氏行了一礼,又要往外走,无济于事,他也要问出来!

    他怎么能让阿殊一个人担惊受怕的在荒郊野岭思什么过!

    在回京的路上,他想过无数个可能,想到父亲会训斥阿殊,会禁她的足,会……

    他却根本没想到他会将阿殊一个人丢在外面思过!

    鞭长莫及,再多的侍卫又有什么用,只要有一个内心藏奸的,阿殊再如何聪明,也只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儿家,若是有个万一……

    叶青程根本不敢想下去,脚步越发快了。

    舒氏再次追上两步,“程哥儿,你先去听竹苑瞧瞧你母亲,你母亲,很不好”

    叶青程嗯了一声,再次行了一礼,快步而出。

    舒氏回身走到支老夫人床边坐下,低头瞧了瞧脚踏,瞠舌道,“想不到程哥儿瞧着文文弱弱的,竟有这么大的劲儿,这脚踏可是梨木的,竟被他砸出几个坑儿来了”。

    上面还留着不少血迹,想来叶青程的手此时定然鲜血淋漓,从面上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好像一点都不疼似的。

    舒氏不动声色微微侧了侧身子挡住支老夫人的视线,免得支老夫人瞧见了又要大惊小怪的,同时不动声色朝珍珠使了个眼色。

    珍珠装作惊讶去看的模样俯身去看,不动声色用袖子擦去了脚踏上的血迹,脚踏上的是红漆,血迹在上面本就不明显,她这么随手一擦,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她也瞧见了叶青程一拳砸出的几个浅坑,也是惊讶,就着舒氏的话笑道,“表少爷出身卑贱,之前什么苦活累活没做过?力气肯定比正经的少爷们大的”。

307 排疑

    她本是说个笑话凑个趣儿,不想舒氏却面色大变,厉声喝道,“表少爷也是你一个丫头能编排的!还不快滚出去!”

    珍珠又是无措又是难堪,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明明那天夫人还说过表少爷出身卑贱的!

    珍珠勉强忍着泪,行了一礼慢慢退了出去。

    “母亲见谅,小丫头们不懂事”

    “何时你身边最得意的人也成了不懂事的小丫头了?”

    支老夫人打断她,紧紧盯了她一眼,“还是说你身边都是不懂事的小丫头?”

    这是明晃晃的在说她御下不力,甚至是因着她瞧不起叶青程,所以底下的丫头们才会忘形。

    舒氏本来以为自己先一步发作了珍珠,以支老夫人的性子,肯定就揭过去了,不想支老夫人竟然盯着不放,还说出这样的重话来,只得跪下谢罪,“母亲恕罪,媳妇回去定然好生管教”。

    支老夫人哼了一声,“我累了,这里不用你伺候”。

    舒氏忍着难堪,行礼慢慢退了出去。

    ……

    ……

    叶青程进了听竹苑,就被一直请进了主屋内间,支氏面色蜡黄,本来就不大的脸几乎瘦脱了形,靠在床头迎枕上细细的喘着气。

    听见动静,猛地转过头来,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伸出双手迎向叶青程,颤着声音喊了一声程哥儿,便泣不成声。

    叶青程上前半跪在脚踏上,握住她伸出的双手,见她一双与叶青殊极为相似的杏眼中满是泪水,眼角已现出了细细的皱纹,本就焦躁难安的心绪越发的迫切起来。

    “母亲,你仔细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殊到底被父亲送到哪儿了?”

    支氏哽咽着话不成音,叶青程命玉兰取了一盏温水来,亲自服侍支氏喝了下去,挥退伺候的人,又命玉兰外出守着,这才沉声道,“母亲,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说清楚了,我才能找到线索和破绽,将阿殊接回来”。

    支氏连连点头,拼命忍着泪水抽抽噎噎的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叶青程默了默,追问道,“父亲说是阿殊杀了榆哥儿,阿殊也承认了?”

    支氏点头,干涸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是我拖累了阿殊,阿殊说榆哥儿碍我的眼了,所以她要代我除了他,那个傻孩子!就算是她做的,她又何必非得要承认,惹了她父亲生气!”

    “不可能!”

    叶青程断然开口,“榆哥儿的案子是我亲自经的手,人证物证俱在,凶手是西北军中一个副将,且凶手自己也承认了,供词与案发现场别无二致,绝不可能出错,阿殊还没那个能耐指使得动西北军中的副将”。

    支氏呆住,“那阿殊为什么要承认?”

    叶青程面沉如水,为什么?阿殊一向是个犟的,叶守义认定了是她杀了叶青榆,她心寒下,自然就索性认了!

    “那你赶快去和你父亲说,让他赶紧接阿殊回来!”

    叶青程安抚拍了拍她的手,“母亲别急,我马上就去,还请母亲将跟去的丫鬟婆子都叫过来,我仔细问问”。

    支氏忙命玉兰将人都叫了过来,叶青程仔细问了,心中大概有了数,又肃然对支氏道,“母亲,父亲现在对阿殊误会极深,怕是一时心结难解,我身负皇命,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要赶去西北”。

    “还请母亲务必保重身体,否则就算我将阿殊接回来,哪天父亲又听信了他人谗言,趁我不在,又要将阿殊送出去思过,外祖他们毕竟不方便多插手,到时候阿殊能指望的只有母亲”。

    支氏连连点头,她在蜀中时就习惯了听从叶青殊和叶青程的安排,这次异变突生,叶青殊不知被送到了哪里,叶青程又去了西北,她早没了主心骨。

    这几天支老国公和舒氏一直没查到消息,她失望之下,见叶青程回来了,顿时便如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见他说的有理有据,哪里有不依从之理?

    叶府现在乱成一团,叶守义又病了,阿殊不在,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根本没人顾得上支氏,她留在支国公府上反倒好一些。

    叶青程也就没提接她回府的事,又叮嘱道,“大伯与大哥惨死,母亲要记得遣得力的丫鬟婆子时时去祭奠帮忙,待身体好一点,最好能亲去祭奠一番”。

    支氏连忙应了,叶青程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匆匆回了叶府。

    这一次,叶守义却根本不见他,吩咐结缕将他拦在了门口。

    叶青程无法,匆匆写了封信请结缕送给叶守义,不想叶守义根本看都没看,又让结缕原样送了回来。

    叶青程想到叶青殊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不知在哪个荒山野岭“思过”,不说其中危险,就说平日起居定也不如京中方便舒适。

    现在天气凉了,也不知道带齐了衣裳没有。

    她一贯挑嘴,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好东西吃,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东西,说不准几天时间就能饿瘦一大圈,本来就瘦骨伶仃的……

    叶青程越想越急躁,恨不能立刻飞到叶青殊身边,将她带回来!

    他自己查,自然也能查出来,可谁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支国公府的人查到现在都还没有头绪!

    只有直接问叶守义最快!

    只叶守义不见他,他也不能硬闯,不说孝悌礼数的事,叶守义身边自然也有功夫好的侍卫,他闯不闯得进去是一个问题。

    就算闯进去了,也只会让叶守义更加愤怒,越发不会告诉他阿殊在哪,反倒坏了事。

    叶青程深吐一口浊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往长公主府而去。

    他并未进长公主府,只在侧门停下,命人去通传,请宣茗出来一见。

    他之前与宣茗同审叶青榆一案,也算是长公主府的熟人了,守门的小厮不敢耽误,忙进去通传。

    不多会,宣茗就出来了,叶青程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道,“上马,我们路上说”。

    路上叶青程简单将叶守义误会叶青殊杀了叶青榆,将她送出京思过的事说了,请他为叶青殊做个见证。

    宣茗迟疑了一会,点头应下,两人一路无话进了叶府。

    宣茗求见,叶守义自然不好不见,只脸色依旧十分不好。

    叶青程仔细将叶青榆的案子说了,诚恳道,“父亲若是不信,大可去大理寺查卷宗,此案由我和宣郡王一力查明,绝没有冤假错案的可能,阿殊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指使得动西北军中的副将”。

    “你们是怎么抓住那个西北军的副将的?”

308 再闻噩耗

    这一点叶青程也曾怀疑过,只宣茗从不提及,他只当是锦衣卫的机密之事,自然也就没好开口问。

    叶守义这一问,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宣茗,抱拳开口,“父亲,锦衣卫办事自有一套章程,却是不好透露太多的”。

    叶守义冷笑,“锦衣卫办事自有章程?榆哥儿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又从来默默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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