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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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澜心-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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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是这样,那”青荷夸张地感叹一声。澜心侧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那眼中的警告之意让她心里一凛,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讪讪地摸摸鼻子,“嘿嘿”地傻笑两声,就默默地站到了边上。

    澜心没有好气地横了她一眼:死丫头,长本事了,差点被她的斜插打诨糊弄过去。不过在看向冬秀的时候,眼神还是缓和了许多。

    冬秀和薛山跟着紫衣进来后,二人都是默默地站在边上听着澜心和青荷说话,低垂着头,面上恭敬,没有任何心虚和不耐。

    感觉到澜心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冬秀知道姑娘这是肯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她和薛山一起跪到了地上,说道:“姑娘,这个人是奴婢的哥哥,我们兄妹二人是玉家的家生子。”

    “谁家?玉家是哪家?”青荷皱着眉头,疑惑地在冬秀和薛山的脸上扫了一圈。沉不住气地问道。

    玉家?澜心面色平静地听着冬秀的话,心里确实震惊无比。她真没有想到她的身边竟然会有玉家的人?!这是谁安排的?玉枝姑姑么?对了,除了玉枝姑姑也没有别人了,冬秀可不就是玉枝姑姑带回来的吗?这样的话,她回到玉家是不是更容易了?

    澜心努力压下心里的激动,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兄妹二人,心中猜疑着:她的话可信吗?

第一百零六章相信

    澜心微眯着眼睛,审视着冬秀、薛山二人,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冬秀和薛山目光平静,面色坦然,任由着澜心打量着。澜心面上不显,心里暗暗点头:单看他们身上的这股定力,她心里已经信了几分。

    澜心最终把目光落在了薛山的身上,看着他说道:“我记得你。去年容家梅花宴时,你在容家的门房听差。听另外的小厮说过,你叫薛山。是容家大少爷身边的人带进府的。”她的语气平静无波,像是闲话家常。可那种淡漠疏离的态度,显然是对他们不信任的。

    “回姑娘的话,小人确叫薛山。”薛山垂头答道,“只因姑娘当时和容家大少爷定亲,玉枝姑姑担心姑娘到了容家之后,人手生疏,诸多不便。所以让小人提前进到容家,弄清门路,也好帮助姑娘尽快打开局面。”声音淡定从容,态度恭敬谦和,没有丝毫不满和急躁。

    玉枝姑姑是一个目光长远、未雨绸缪的人,她有这样的安排,澜心也不觉得奇怪。从薛山和冬秀的身上可以看出,他们遇事沉稳,不急不躁,单凭这一点,澜心对自己的“家”更期待了几分,“那为什么要安排在门房,而且走得还是容家大少爷身边人的门路?”澜心挑眉继续问道。

    “回姑娘的话,门房看似不起眼,可是府里的任何风吹草动,以及人情来往,都是逃不过门房的。所以玉枝姑姑和小人的爹娘商量,把小人安排在门房,充当着姑娘在容府的眼睛。”薛山回答道,“之所以走容家大少爷的门路,是因为他将来是姑娘的夫君,跟他身边的人搭上话儿,便可以留意到大少爷身边所发生的事情了。”

    “真是心思缜密呀!”澜心不禁赞叹道,“而在府里面,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莫过于厨房。而冬秀善厨艺,她经常在大厨房走动,就相当于在府里多了一双眼睛,府里的风向也就了如指掌了。在府里有你们兄妹二人,何愁打不开局面呢?如果有智计,又够聪明的话,掌控着府里的局面也不是问题的。”澜心摆手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冬秀和薛山起身后,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疑惑:姑娘这是信还是不信呀?姑娘的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她刚才的话也只是就事论事,让人摸不着头脑。索性兄妹二人都是沉稳之人,起身后,恭敬地站在那里,等着澜心询问。

    “你们家里除了你们兄妹外,还有什么人?”澜心轻声问道。

    冬秀抬眼看了澜心一眼,垂下眼皮,态度恭敬地说道:“回姑娘,奴婢的爹是老爷身边的贴身侍卫薛奎,当年事发时因为被老爷派出城办事,所以没有跟在老爷的身边。奴婢的娘名唤玉柳,和玉枝姑姑都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因为当时怀有身孕,夫人仁慈,让她提前出府,所以躲过一劫。

    他们现在都守在江州老爷生前置办的院子里,除了看护庭院外,也开了几家铺子,只是铺子都不是很大。那几个曾跟着老爷出海经商的几家人都住在庄子里。因为没有得到主子的指示,他们也就学着侍弄土地,管理着庄子。以前周家菜名的一些瓜果蔬菜都是爹爹派人从庄子上送来的。”

    澜心边听着,边回想着玉枝姑姑信里所写的。虽然没有冬秀说的详细,但基本的几个人都对得上,也就对冬秀的话信了几分。她记得玉枝姑姑在信的末尾写到“要想知道玉家,就去找冬秀。”那几个字写到特别潦草模糊,澜心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看明白。

    但也看得出玉枝姑姑是费了好大的心力写出来的。她当时没有读懂这句话的意思,只以为姑姑是让她派冬秀出去打听,没有想到冬秀竟然是玉家的家仆。

    “哎呦,你们都在说什么呀?冬秀你怎么就成玉家的人了?你既然是玉家的人,为什么还要到姑娘身边呢?”青荷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急得直跺脚,在他们说好的间歇,终于问出口。“玉家?玉枝姑姑的玉吗?你是玉枝姑姑的哎呦,你们快说清楚呀!”青荷都要抓狂了,这每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了,这种感觉真是让人郁闷。

    “我倒是听说过一个玉家,只是听说在十多年前就不复存在了。你们所说的难道是那个玉家?那和姑娘有什么关系呢?”紫衣疑惑地问道,只是她比青荷沉稳些。

    冬秀抬眼见澜心神色如常,一派闲适地坐在那里,她知道姑娘是不反对让屋里的人知道这个秘密的。她开口解释道:“紫衣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十多年前突遭蒙难的玉家的家生子。只是玉家的小主子还活在世上。因为出事的时候她还在襁褓中,又因为事发突然,就把她寄养在周家。这个小主子就是我们姑娘。”

    “啊?这也太离奇,太匪夷所思了吧?”青荷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看冬秀,再看看澜心。样子要多傻有多傻。

    “奴婢总觉得这样的事情只有话本小说里才会有,没有想到今天切身经历了。”紫衣也吃惊不小。

    “姑娘,您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呀?”青荷看着淡然从容的澜心,诧异地问道。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荷包吗?”澜心见青荷点头,便继续说道,“姑姑留下的荷包里,就是告诉我关于我的身世。”

    “哦,原来是这样。”青荷恍然地点点头,“难怪姑姑交待了一遍又一遍,让奴婢务必保存好那个荷包,也不准把荷包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

    澜心看着冬秀和薛山,好奇地问道:“如果我一直待周家,永远不知道我的身世,你们将如何?”

    “玉枝姑姑曾和娘商量过了。如果姑娘过得幸福,她们就会让这个秘密在这个世上消失。而现在的这些产业便找个恰当的理由过到姑娘的名下,让姑娘富足一生。”冬秀回答道。

第一百零七章透话

    徐州城内的西柳巷是一片大杂院,这里三教九流、鱼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越往深处走,房子越破旧。甚至几户人家挤在一个小院子里。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晨雾笼罩着大地,整个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许多人还在睡梦中,而这一片的院子里便有了响动。

    有的人担起扁担,拿着摇鼓,离开了家门。有的夫妻二人推着事先绑在手推车上的炉子等物,锁上院门,借着朦胧的光,慢慢向前行着。

    在一处破旧的小院子里,院门上的门漆早已脱落,门环也是锈迹斑斑,屋顶的瓦片已经所剩无几,除了正屋窗户上的窗户纸完整之外,其他的门窗上都有几处破陋了。院子的角落里堆着一堆杂物。整个院子处处透着两个字:破败。

    西厢房的门吱扭一声被人推开,孔海走了出来,他个子不高,消瘦的双肩微驼,面颊消瘦而憔悴。他轻轻地掩上门,耷拉着肩膀,拿起扁担和水桶,脚步缓慢地走出了院门。

    他刚出门不久,孔梅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灰布褂子,袖口处布料的颜色和褂子的衣料不同,显然是后接上去的。裤子上补丁摞着补丁,裤腿儿也短了一大截。脚上踩在草鞋。她走到墙角处,从缸里舀了一盆水,照着模糊的水影,麻利地把头发绾了两个髻子,用两根灰扑扑的布条绑住。

    然后抱了些柴走进了厨房,把锅刷干净后,添上水,蹲在地上烧火。孔海挑着水走进来后,看到蹲在灶前烧火的孔梅,借着火光可以看到少女蜡黄的脸颊和枯黄的头发。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把水倒进缸里后,继续出去挑水。

    缸挑满后,孔梅的饭已经做好了。孔海端着破了口子的碗,就着黑乎乎的咸菜疙瘩,面无表情地呼噜呼噜地喝着面糊糊。

    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红彤彤的圆盘出现在东方,天渐渐地亮了起来。

    孔海回到屋子里,换上长衫,夹着几本书走了出来。刚到院门口,正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屋里人咳嗽得很厉害,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孔海开门的手只是一顿,就继续开门走了出去。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脸上的表情麻木不变。

    一阵长长的咳嗽声过后,孔母走了出来。一身衣服满是补丁,已经看不出衣服原来的样子了。年轻时的黑发上落了一层秋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脸上条条皱纹,像是一波三折的往事。眉眼间有一抹化不开的愁苦。

    她蹲在药罐旁,她掀开盖子,看了一眼里面的药,盖上盖子后,又拨了拨下面的火。接过孔梅手里的面糊,端到了屋里。待孔母拿着空碗出来后,母女二人才蹲在地上就着咸菜喝着面糊糊。

    孔梅看着不远处的药罐,满面愁容地说道:“这药已经过了七遍渣了,根本就没有药效了。我爹咳得越来越厉害了,身体也越来越弱了。”

    孔母没有说话,垂着眼皮挡住眼中的愁苦,低着头继续喝着碗里的面糊糊。

    天已经大亮了,母女两个人搀扶着孔父坐在外面的竹椅上。孔父瘦瘦巴巴的身架,瘦小憔悴的脸上满是渔网纹,两只深陷的眼睛黯淡无光。

    “啪啪!”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小院的沉静。院里的三个人诧异地望着那扇破旧的门,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啪啪!”拍门声再次响起,门外的人开口喊道:“家里有人吗?孔嫂子在家吗?”

    “在的,在的。”孔母慌乱地应了两声,也许是长久没有给人打过交道,声音有些急促,脸上一阵涨红。

    “哎呀,在家呀!那我可就进来喽!”只见门外走进来的人穿着一身深绿色的牡丹花刺绣长褂,下着同色马面裙,梳着垂髻,鬓角处插着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脸上擦着白粉,嘴上抹着艳红的口脂。摇着团扇,扭着腰肢走了进来。未语先笑,拉着孔母的手,笑盈盈地说道:“哎呀呀,我早就想来府上坐坐,和嫂子唠唠嗑,今天可算是有时间了。”

    孔母目光呆直地看着来人,任由她握着手,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来人松开孔母的手,用团扇挡住嘴,呵呵地笑道:“哎呀,是我唐突了。嫂子也许已经不记得了,我就住在前街,人们都叫我刘嫂子。我闲来无事呀,就是喜欢成人之美,让那些有情人终成眷属。”说着,也不用人让,自来熟地坐在了就近的凳子上,四下打量着,嘴里夸道:“嫂子真是勤快人,这个院子被嫂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其实从刘嫂子进门时,孔母就知道此人正是远近闻名的刘媒婆,只是不知道她为何无缘无故地找上门来,所以就顿在那里了。待刘嫂子坐下后,她也反应过来了,和孔父对视一眼后,先是吩咐孔梅给刘嫂子倒杯水,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不知道刘嫂子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

    刘嫂子嗔怪道:“瞧嫂子问的,我就不能来找你唠唠嗑了?”她目光流转,端起孔梅倒的水喝了一口后,随口夸赞道:“哎呀,咱们梅姐儿真是越长越标志了。”看着孔梅红着脸退下,她笑着关心了一下孔父的身体,又笑盈盈地对孔母说道:“大哥和嫂子是有福气的人,有这样一对优秀的儿女。而且呀,我今天来,可是带来一桩喜事呢!”

    “喜事?我们家哪来的喜事?”孔母声音轻颤地问道,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脸上是说不出的愁苦。而孔父的眼睛则一缩,手指轻轻颤了几下,他比孔母想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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