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
而这个选择，足以令他毁灭。
“唐，唐先生，求你放过我吧，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去做！”
一瞬间，方离的灵魂被抽空了，剩下的，只有对生的渴望。
他倾尽尊严，双膝跪地，用头不断向地面砸去，哪怕已经砸的血肉模糊：“对了，我可以帮你在挑战中获胜，关于殿主的一切我都知道，玄蟒圣剑，还有他修炼的法诀……”
突然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视线的正前方，不过才一厘米的距离，停着一柄剑锋。
雪龙圣剑，寒意逼人。
“唐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我对成无尊的资料不感兴趣。”
唐邪冷声道，“况且，他选在七日后挑战，势必是要在这段时间，疯狂修炼，听了你的情报，反而会影响战斗。”
闻言，方离不由怔住。
他以为唐邪只是在修炼上天赋卓绝，谁知，唐邪对于局势的判断，简直准的可怕。
“你说的是，殿主恐怕会进养剑湖修炼……”
“嗯？”
“我闭嘴，这就闭嘴！”
方离连忙用双手捂住嘴巴，满脸的紧张与恐惧。
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便招来杀身之祸。
“至于你，按理说应该杀掉，也算是我对这次挑战的一个回应。”
果然，唐邪下一刻便起了杀意。
如今他历经生死早已无数次，那些无关于他情感的性命，亦早已看淡。
“唐先生，不要杀我！”
方离眼眶中，蓦然浮现出泪水，用力说道，“我还有作用，我还可以做你们的剑仆，侍奉你们提升修为！”
“你说什么剑仆？”
这话，倒是引起了唐邪的好奇，不由开口问道。
方离见有机可乘，不敢遗漏任何的一点机会，抓紧说道：“在我们玉清殿中，拥有这样一类弟子，天赋聪颖，不过因各种原因，不被长老们亲信，便沦为剑仆，终生侍奉其他天骄修行，而他们之间，都由意念禁制，一旦主人发怒，便可随意结果剑仆的性命，这样您也无需担心我修为恢复后，会找机会复仇之类。”
他说的越多，唐邪的眼眸就越是亮起。
不过，眼底中亦有一股怒火在汹涌腾升。
“这么说，在玉清殿之中，有许许多多的可怜弟子，沦为剑仆了？”
第八百七十一章 剑仆！
现在的方离就是惊弓之鸟，神经高度紧张，随时有可能崩断，听到唐邪这样开口，脸色蓦然变了。
每一块面部肌肉上，写的都是小心翼翼四个字。
“唐，唐先生，这是玉清殿数百年来的立派之根，残是残忍了点，可也没有办……”
砰。
突然地，方离的面容极度变形，身体直接被击飞出几十米远。
等落地停下时，他半边脸都凹陷下去，眼角开裂，血泪落下，十分的狰狞骇人。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唐邪就像是血液晕染的战神一般，宛如执掌神罚。
“好一个名门正派！”
唐邪冷笑开口，“先是让九门给你们搜寻纯阴血脉，再是利用禁制秘法，镇压毫无背景的天骄弟子，这三清殿，我看是该亡了！”
说话间，许多轮回的兄弟都走出大厅，听到这一切。
顿时怒火如燃。
“玉清殿这正道至尊的伪装，也应该被撕破了吧！”
“之前还称我们是什么武者败类，我看，没有人比他更加败类的了！”
“老大，咱们把这场挑战升级吧，直接改为轮回挑战玉清殿，一举灭了他们！”
众兄弟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集结队伍，杀向大罗天山的脚下，与玉清殿决一死战。
就连一向冷静的秦不畏，眸中也是怒火奔腾：“回想起来，我曾经身为上清殿长老，真是一段耻辱！”
听着这些声音，方离除了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份，什么都不敢多做。
唐邪则露出思忖之色，微眯着眼眸道：“我刚刚镇压了米国，在国际形势上，白老恐怕有不少事要处理，暂时没工夫理会玉清殿。”
“那我们……”
“接下挑战，先斩了成无尊再说。”
说罢，唐邪转眼看向了青后，“把方离治好。”
“嗯。”
青后当即施展归元手，为方离疗伤。
片刻，扑通一声。
方离跪倒在唐邪面前，又惊又怕：“多谢唐先生治伤。”
“说说吧，关于剑仆的禁制。”
“这种禁制涉及阵法，我先为您讲述一些有关阵法的基础……”
正说着，唐邪向兄弟们招招手，要来十把匕首，注入一丝内气，随手一挥，瞬间洒落在方离的身体四周。
没有一柄匕首刺中方离，却好像同时击入他的脑海之中，带来一股难以忍耐的莫大痛楚。
方离傻了。
尽管说，以他的修为能够在这种痛楚下，强撑一段时间，但让他傻眼的是，这痛楚背后的意义。
是阵法！
刚才，自己还傻乎乎的要跟唐邪普及阵法基础，而结果却是，唐邪在阵法上的造诣，不知道比他高出多少倍！
“您，您竟然还精通阵法！”
方离艰难发声。
一旁，钢盾眉宇一挑，不好气的说：“不然你觉得，上清殿外的那些守护大阵，都是由谁攻破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说出仆心锁的口诀了。”
方离咽了口口水，央求道，“还请唐先生把这阵法撤去，在下感激不尽。”
一声冷哼，唐邪踢翻最近的一柄匕首，破解这座《心念生灭大阵》。
“此阵名为仆心锁，在玉清殿中，已流传过百年……”
接下来的十余分钟内，方离毫无保留，说出仆心锁的一切。
听到中间好几处时，唐邪眼眸都微微亮起。
尽管这阵法过于残暴，但是他在天水宫外，遇到最精妙的一部阵法，对他在阵法上的理解，有很大益助。
“不论主仆二人相距多远，只需主人动一动念，即可随意夺取剑仆性命。”
当方离说到这里，周围人无不倒抽了一口冷气。
然后，想到玉清殿中，有许多天骄弟子，却沦为剑仆，一生都要活在这种禁制的阴霾底下，刚压制下去的怒火，便又疯狂燃烧。
“你手下有多少剑仆？”这时，唐邪突然问道。
“有四人。”
“好。”
唐邪点点头，在方离不解其意的时候，倏然出剑。
锐利无匹的剑锋，直接破开方离的衣服，如同一根画笔，在他胸前一阵疾行。
方离顿时惊讶不已。
他只说了一遍，唐邪竟直接理解了仆心锁的全部奥秘。
但很快，方离面容失色。
甚至是惨白到了极点。
“唐，唐先生，您没必要把仆心锁，重叠四层吧！”
他没想到，唐邪不但领悟了全部阵法，更是将仆心锁升级，重叠四次，让它的破坏力，飙升四倍！
倘若唐邪起了杀念，方离要承受的痛楚，也要加剧四倍！
“你收下四名剑仆，给你的仆心锁，自然要加倍。”
唐邪说罢，方离径直石化。
早知道，他就少说一点，可惜现在后悔，也已经无用。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余生之内，尽心尽力，不出差错的侍奉唐邪。
“从此，你就做秦长老的剑仆吧。”
唐邪挥挥手，道，“他被龙行云坑害，练了魔心剑，修为若能冲破通神二品，应该能摒除魔性，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方离不敢拒绝。
身后，秦不畏面露惶恐：“唐邪，你先是给我龙胆亮银剑，又让方离助我修炼，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秦长老，你不用跟我客气。”
唐邪笑笑，并不以为然。
接下来，唐邪接受挑战的消息，也公布出去。
一并公布的，还有方离在轮回中的境遇。
众人对玉清殿的印象本就恶劣，听到剑仆一说，更是怒到极点。
一时，神州各地，都有人自发组织游行，公开向玉清殿示威，要他们归还剑仆自由，并且，向全体公众致歉。
而这一刻，整座大罗天山，响起一声声狂吼。
有方离要好的师兄师弟，有方离的弟子，还有……
侍奉方离的那四位剑仆。
“兄弟们，我们这奴隶般的生活，总算要结束了。”
某一座阴暗的狭窄厢房中，一名肤色黝黑的青年满脸振奋，“轮回的这个唐邪，就是我们的救世主！”
“嗯！”
在他对面，还坐着三人。
每一张面孔，无不是望向墙壁的唯一一扇窗户，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神往之色。
他们相信，七日后，会是玉清殿的受难日。
亦是他们的新生时！
第八百七十二章 棋子！
对于方离的这四名剑仆，方离的那些弟子，则是各个面无血色，怒火熊熊。
此时，他们跪倒在正殿外面，联合请命。
“众师伯师叔，我们师父被唐邪迫害，沦为剑仆，难道您各位就在这里坐视不管吗？”
开口说话的这名弟子，名为周越，天赋极高，不但受方离器重，在整座玉清殿，都是被重点培养的核心弟子之一。
正如此，他才敢底气十足的说出这些。
片刻，正殿的大门开了。
一名老者疾步而出，带出的风，令弟子们本能的一颤。
陈谦长老！
殿主闭关后，唯一能主持玉清殿大权的存在。
“周越，你们回去吧。”
陈谦板着脸，语气冰冷，“刚才那些混账话，我当你没有说过。”
一开口，浇熄了不少弟子的怒意。
只有周越还咬着牙，一番挣扎后，再次鼓起勇气：“陈师伯，师父与您情同手足，您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你要我如何？”
“我想请您把此事汇报殿主，请他出山，带领众弟子去平灭了轮回！”
周越刚刚说完，视野中，突然见到一抹剑光，在自己的胸前绽放。
紧接着，他便被横扫出去，胸口犹如撕裂一般，痛不欲生。
好在陈谦手下留情，只是用剑柄扫出一剑，没有出鞘，不然，刚才那一击的威力，足够让周越的余生在病榻渡过。
“殿主也是你能号令的？”
陈谦的眉心几乎裂开，一道深深的沟壑，紧皱出来，“周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跻身核心弟子，就是下一任殿主的继承人，能目无一切了！”
周越见状，这才意识到自己以下犯上，是多么荒诞的错误，连忙爬起来，双膝跪地：“陈师伯，我是一时急火攻心，知道错了。”
“哼！”
陈谦狠狠拂袖。
下一秒，他眼中闪烁出凌厉的光芒，吩咐道：“周越，你以方离弟子的名义发布消息，就说那什么剑仆之说，是方离一人所为，其他长老都不知情。”
“您，您是要师父一人背负这种坏名声。”
“你也知道这是坏名声。”
陈谦面容无悲无喜，“现在，外界对传统武者有太多的非议，我玉清殿作为武者至尊，决不能再闹出一丁点名声上的污点，你明白吗！”
“……知道了。”
尽管周越有无数不甘，在绝对的实力与权势前面，也无可奈何。
很快，一篇长文全网发表。
周越以弟子之名，痛斥方离，并在文章中直接表明，从此与方离恩断义绝，不再是他的弟子，玉清殿中，也直接将方离革除师门！
消息传到了轮回基地。
方离刚刚陪同秦不畏结束修炼，得知这一切，顿时怒到极点，仰天狂吼。
不少天兵路过，看到这一幕，都叹息摇头。
“说到底，你我都是棋子。”
秦不畏叹道，“我还在上清殿时，因为替唐邪说了两句话，被定义为叛徒，龙行云蛊惑我修炼魔心剑，险些堕入魔道，成为行尸走肉，如今，我轮回借你说出剑仆真相，玉清殿毫不犹豫便把你撇清，生怕自身溅上一点污渍，可见这些武者，都是一群什么人。”
方离双拳紧握，掌心被指甲抠出汩汩鲜血，突然，他向着秦不畏单膝下跪：“秦长老，请你借我一把剑，让我提剑上山，把那些不肖弟子全部杀光！”
“你现在回去，只会被玉清殿的长老们联合斩杀，然后你就彻底坐实了剑仆一事的始作俑者。”
“我……”
闻言，方离瞬间语塞了。
秦不畏笑了笑，说道：“耐心等一等，唐邪与成无尊一战，就在七日后，到时候，他会让所有人都看到玉清殿的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