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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轩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小码头镇，同样的从业环境，为什么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会是这么大呢？
想到这儿，许文轩有些兴趣索然。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来，许文轩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马源过来了。
马源心情似乎不错，他笑道：“在看什么呢？”
“这儿发展的不错，这当中你们大联盟这些年的功劳算是功不可没吧！”许文轩说。
“只不过是国家大环境造得比较好，我们也只不过是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这几年才发展起来的。”马源微微一怔，继续说，“要说功劳，我们不敢当，但有些时候苦劳还是有几分的。”
许文轩了然道：“有些时候，存在未必合理，可却有他某些积极的一面。”
马源从壁柜之中取出了酒和杯，放在了前面的水晶桌上，开启酒盖，倒了两杯，说：“来一杯如何？”
许文轩转过身，冲他摇了摇头说：“都受伤了，喝酒可不太好。”
马源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感觉到那儿还火辣辣的痛，想了想，还是将一杯酒推了过来，郑重地说道：“感谢你的仗义出手，我今天的这条命是你救的，无论如何，这一杯酒，我先干为敬。”
许文轩微微动容，他离开了窗边，坐到了马源的对面的位置，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未知，他举起了酒杯，缓缓将酒液喝干净，心中已然做好了要听马源接下来讲的话了，可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答应的，不是吗？
“有件事情我比较奇怪，按理来说，启明岛的物产丰富，这儿虽然不大，但是总体的繁华层度早就超过了司空县城，至少在我看来，即算是泽川的市中心，也不过如此。按理说你在大联盟的地位并不低，想必收入也极为可观，可为什么你今天会亲自开卡车，去送海产去交易中心？”许文轩还是将心中疑惑了很久的事情讲了出来，他刚刚在想，如果自己没有拦下马源的车，一切的事情就不会变得如些复杂了。
“那车海产是我父亲的。”马源道，“我是替我父亲送的海产。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关系有点那个啥……不怎么和谐！”
许文轩深有同感，他能够从马源脸上的表情看得出他很重视自己父亲对他的看法，可是由于某此情况，他似乎自己努力并没得到承认，他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他离开京城，来到泽川，为的还不就是要向那儿的人去证明这一切吗？
“好了，不说这些东西了！”马源吐出一口气，转移话题道，“在进门之间，我刚刚同易大师做了一翻好好的交流，他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按照他所言，目前我们所遇到的困难并不是那么艰难，如果我们好好应付的话，也许这个危机还是一个机会……”
许文轩摆摆手，说：“其实你不要同我讲这些的，我救你的原因，之前也说过了，就是看到那一千块钱的份儿上。我感觉到你这个人还是比较大气的，至于你们跟古洪星之间的事情，事实上是轮不到我来操心的。”
马源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失语了片刻，才道：“先不要拒绝嘛。”
许文轩听到了他的话中的不满，可这也许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自己参加这司空两大黑势力的火并，这代表什么？这可是跟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不符合啊！
可是许文轩感觉到心里狠狠地颤，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他本意吗？自从来离开部队之后，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未知而不预测的地方改变，他入伍的这十年时间里，一直在战斗的前线，似乎跟这社会完全脱节，能够支撑着他的就是那忠诚与使命的信仰，可是这种观念在和谐的社会环境之中，似乎在不断地变质，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或者根本不能用“好”与“坏”去行容！
许文轩出奇地没有出言直斥，只是缓和地说道：“其实，我是一个外人，况且我还有事情在身。我来启明岛只不过这儿只是我暂时的栖身之所。”
马源神色一变，正要出言相激，许文轩摇了摇头，神情沉了下去，他轻轻敲着酒杯，那清脆的声音似乎从远到近，能够直逼到人的心田之中，“马源，其实我们萍水相逢，可是换个场合，换个地点，我们也许能够成为最好的朋友，可是……”他抬起头来，眼神之中透迷惘的神色：“我明白你想要说的话，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事实之上……你也有你的心结，你能够理解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吗？”
马源神色一面赤红，他就像一头发了怒的公牛，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死死地盯着许文轩，很久才平复过他，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一个懦夫！”
许文轩神情依旧不变，可是内心的变化却像冰山在溶华，那水哗哗、那冰岩在咔嚓嚓！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马源目光变得激动起来。
“你说吧！”也许是马源那句“懦夫”触动了许文轩内心那深处不可触摸的往事，他破天慌地没有站起来离去，那才是他的性格，对于好与坏有着明显的界分，可是这种观念似乎在慢慢轰塌。
马源道：“说实话，我从你的表现当中，可以看出来，你在某些时候是瞧不起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从我十六岁起，我就是在这种表情之下长大的，嘿嘿，我不能对些说些什么，可是我知道，这是你们完全不了解我们！”
许文轩神色不变。
马源继续道：“你偶尔露出的表情就跟我父亲一样！可是我不明白了，像你们这类的人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们呢？我承认，我是混黑社会的，被人不耻，可是我不来做，迟早有人来做。看看这社会，你也看到了，启明岛这么太平，是那些边防的功劳吗？笑话！古洪星早就在虎视眈眈了，也许他的人马天亮就会过来，然后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我也许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也许下一刻就会曝尸街头！对，我们是受保护费，可是没有我们大联盟的兄弟流血流汗，那些渔民出海了要受别国势力的阻碍、海盗的打劫，甚至是同行之间的冲撞，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东西？也许在你眼中，我们这类人就是吸血鬼，寄身虫，可是你不有否认的一点就是，实际上，渔民们得不到的保护，却在我们这儿得到了，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许文轩默然不语，他觉得马源话说的是一种事实，可却从根本之上是不对的，只是一时间他还没有想到可以反驳的说辞。
马源似乎说到了兴头之上，他神色飞舞，还要继续的时候，门被推开来，一脸寒冰的马琳出现在门口，她冲着许文轩笑了笑，然后对马源说：“哥，你何必如此呢？这些话，其实你应该当面对着爸说出来。”
马源顿时泄了气，人半倚在沙发之上，半晌才疲惫地冲着许文轩干笑道：“对不起，一时失态了。”
许文轩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一个问题，难道这一切都果然如同自己想的那样，其实并没有绝对的是非黑白，那自己的行为准则又是什么呢？突然之间，他想起一个很大胆的念头，那就是胡士奇他们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与错？可这注定是没有答案的！
“你没有事情吧？”马琳在许文轩的身边坐了下来，有海风吹来，混合着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有着别样的风情。
许文轩抬起头来，马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他失笑道：“没事。”
第六十章 改变
“其实……”马琳望了一眼许文轩欲言又止，可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讲出一翻话来：“刚刚我哥的话，你不要放到心里去，其实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
许文轩摇摇头，轻轻一笑，“没什么。”
马琳心中一颤，嗓子有些发干地道：“我父亲以前是一个边防干警，可是在我八岁的那一年一切都改变了，那年我哥他十岁。我父亲为人正值，由于那个年代里，改革开放的大潮刚刚逼近，好多人都做起了‘买卖’，启明岛上也不例外，可是我父亲不跟他们同流合污，不但不拿他们的钱，还举报的他们，只不过事情不了了之，就当我们全家放下胆战的心的时候，噩耗传来，说我父亲失足掉在到海里去了。我们全家都很悲痛，妈妈由于伤心过度，没过多久就病逝了。就是那个时候起，我哥他就开始变了，然而过了几个月岛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情，那些做‘买卖’的边防一夜之间就被端掉，接着我父亲就回来了。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掉海只不过是被他昔日的战友打了黑枪，原因不是他挡了财路。可是我父亲的水性很好，没有被淹死，他上了岸，带着伤，向县里反应，没效果，去市里，依旧没效果，最后直到省里，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他在向上面反应情况的时候，肯定是九死一生，可是我和哥哥，在失去爸爸又失去妈妈的这几个月里，又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到这儿的马琳已经泣不成声，许文轩心里也堵得发慌，他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马父的所作的为是可以说是对的，可是代价未免也有些太大，至少原本还算各美的家庭就这样破碎了，留下两个半大的孩子受了几个月的欺凌。
“后来，爸爸回来了，我们以为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是他受到了枪伤，为了**，耽误了救治的最佳时机，留下的了严重的后遗症，边防的工作他是做不了了，可是他又拒绝了组织上的求助，你说那个时候的我们得到了什么？那些被抓的边防做了几年牢，甚至花点钱又回来了，他们以前做‘买卖’是偷偷摸摸，后来却正大光明起来，他们拉帮结伙，鱼肉乡里，胡作非为，而作为他们的死对头，我们家的日子更难过了，我父亲很难找到工作，我们在学校里，受到他们家的孩子的欺凌，我哥为此，不知道跟他们打过多少架……”
许文轩没有问马琳口中的“买卖”到底是什么，听到这儿，他到也有了也许明白马源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出这翻话来。
“我哥十六岁那年由于打架被学校开除了，回去之后，又被父亲痛扁了一顿，他跟我爸大吵了一架，后来他就一发狠，跟着飞哥他们一帮兄弟出来混了，他们先从学校的一条街打拼起，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学医吗，就是那个时候，我几乎每天都要帮他们一群少年去处理伤口！呵呵，到现在我父亲不知道我哥打架被开除的真正原因……”马琳默默地流泪。
许文轩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他只能从壁柜之上取出纸巾递了过去。
马琳继续说：“因为那个时候有一个家伙要强奸我，那个家伙就是我们当时学校里的霸王，那天放学，他就带着小弟围住了我，我哥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可是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一群人，好在后来飞哥带着小弟赶过来，也不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飞哥！知道那个想强奸我的人是谁吗？”
许文轩心中一动，他隐隐约约猜测到了是谁。
“古光。”马琳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许文轩顿时恍然大悟，料想马父所举报的那伙边防就是古洪星了，看来还真是积年深怨了。
“你明白了是，是吗？”马琳缓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向外人说这一翻话呢，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许文轩心中满不是滋味，前面的桌子上面还剩下增瓶酒，他给自己满上一杯，遥举冲着马琳笑道，“要不要也来一杯？”
马琳点点头，看着晶莹的酒液慢慢注满了杯口，她展颜一笑。
许文轩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惊艳的感觉，这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就像万物自有他每好的一面，我们在生活的每个存在的片段都有那么一瞬间有着让你目色炫迷的时刻。
不知是说过说的酒不醉的话，只不过现在的马琳似乎感觉到自己有点醉意，她神情变得专注，声音变得低沉：“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哥拼了命的想努力，想让我不再受到欺负，可是他传永远都不会得到父亲的欣赏，每次我哥回家，我都能感觉到父亲对他深深的痛恨，我爸时常悔恨的一件事情就是他没有教育好我哥，可是我爸做错了吗，还是我哥做错了什么？古洪星离开启明岛后，我哥和飞哥他们趁机做大，这儿留下的几股势力，原本大家以为是要血流成河，但是在飞哥的带领之下，大家都握手言和，成立了新的势力大联盟，知道古洪星为什么放弃启明岛吗，那是因为这儿太破，可是他算错了，启明大桥造好之后，这儿的发展可以用日新月异来行容，古洪星数次想染指回来，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