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库没有清空项，但三九的思维系统中，有随意‘真空造物’的技术能力。
好死不死，秘书长疯狂发送的讯息，终于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染上强迫症后，他正在处理数据，首先强迫思考的，自然是他最关心的事：成就终产者。
而成就终产者，就必须不断地做高能实验，处理统一数据。
所以这些数据是他的宝贝，是他的梦想，是一定不能没有的，是一定不能删除的……
不能删除的……不能删除的……不能删除的……
删除……
仅仅一个念头，一个突如其来，鬼使神差的念头……
他亲手对数据库执行了真空回归，将其当做普通的物质，直接卖给了宇宙。
现在，他轻轻松松地，就可以让宇宙归还这笔能量或物质。
可是，如果承载数据的粒子回归真空，哪怕再一模一样地造回来，也不是之前的粒子了。
除非他自己记得之前储存的数据内容，否则就算复原，里面特殊算法记录的数据也是空空如也，或者一堆乱码。
三九崩溃地想着：“我要是记得……还用得着用物理数据库吗？”
他不可能记得自己百亿年来所有的实验数据。
虽然最重要的是身体亲自记忆，但这些体外储存的也很重要，想要通过已有的知识将其重新梳理回来，这个过程至少要几亿年。
“轰！”
三九正发狂地轰炸自己的实验场，然而就算是发泄，也要遵循着一前一后地轰炸节奏。
他的狂轰滥炸，惊动了全球所有的人。
“真是麻烦，用模因闹事，就是这么不可控，我们也没法判断一个强迫症患者会纠结于什么。”白歌说道。
此刻三九星内部到处是高能爆炸，而地表也是地动山摇。
自然也毁掉了原本存放的粒子传输器。
在暴乱的粒子流中，代数等了一会儿，在第三十九次轰炸后，这发泄终于停下。
三九并没有察觉到代数的那点反伤，毕竟这不过是普通的攻击，对于他自己而言，几乎没有意义。
此刻的他特别烦躁。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迫和偏执？”
“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有人对我做了手脚！”
三九感觉处处都给他不自在，一种莫名的焦虑让他心烦意乱。
他本能地寻找不自在的来源，最后意识到是从看了通讯之后开始的。
“通讯频道全都被这串数字刷屏了，一定有问题！”
三九迅速地摧毁了通讯频道，并且一念之间，将所有通讯器以及族人身上的通讯器官，都直接归于虚空。
可是，不自在感并没有得到好转，反而觉得被他轰得乱糟糟的星球，特别让他难受。
“看什么都烦，全都湮灭吧！”
三九这样念头兴起的瞬间，铃铛就提前预判出来了。
从他泯灭通讯器的操作，铃铛就可以举一反三，模拟出三九接下来的一些强迫行为。
“阻止他！这是真空回归，所有被回归的质子都将倒置连带的三维宇宙消失。”铃铛道。
白歌也瞬间反应过来，千钧一发之际，身在低维的他，弯弓搭箭……
“一箭穿心！”
“咻！”
正无比暴躁的三九，突然感觉核心处一痛，一根勺子出现在那里。
紧接着勺子就消失了，但却以此挤碎了核心处理器，连带着想泯灭一切的操作被打断。
“呼……这方法治标不治本啊。”白歌看着瞬间回来敲打自己的勺子，暗暗说道。
刚才，他随手取的‘箭’，就是自己头上的勺子。
百分百一箭穿心，并不可以用任何箭跨越维度，因为这个特性的关键点在于把微末的概率提升为百分百，如果某次射箭操作，本身概率就为零，那么这项特性就并不能发动。
同一个宇宙中，还能有随机的时空蛀洞来送，使其初始概率哪怕趋于无限低，也不为零。
可低维直接跨越到高维是不可能的，唯一能不为零的‘箭’，就只有可以无视维度差异的勺子了。
当然，勺子在穿心高维生物的同时，又瞬间回来砸在白歌脑袋上，一秒内必须砸他一次的情况，一箭穿心特性也奈何不得。
“主宰不要停，你必须打断三九，给代数争取时间。”铃铛道。
白歌当然没有停，勺子敲完他之后，立刻就被他射出去。
瞬间穿心三九后，因为远离白歌，进入敲落状态，又不可抗力地回来。
这一来一回间，勺子就相当于高高举起到高维，又直接砸落到低维白歌的头上。
顺带的，小小地物理攻击了高维生物。
勺子才不管自己碰到什么呢，是穿心了，还是撞开墙壁，还是跨越维度了，都无意义，只要在规定时间内砸到白歌就行。
只可惜在高维短暂的路过，勺子处于无敌状态，没法拿来送东西，否则也不需要代数配合了。
至于代数，此刻则被白歌要求立即吞噬物质，进化身体。
“你从低维把勺子送到大王心里了？”代数哆嗦道，他当然认得出现在大王心口的勺子是什么，自己头上还有一个呢！
他万万没想到，白歌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低维攻击到高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代数惊悚不已，他想不通，白歌有这种技术，还要自己帮什么忙？
“少废话，你用得着的技术我早就给你了，现在立刻把你所见的一切质子，纳为身体的一部分。”白歌道。
“我的计算力不够啊，你的技术我根本……”代数还没说完话。
白歌就打断道：“我借你！”
与此同时，代数感觉到，一股强大而梦寐以求的力量在等着他接收，只要心里稍稍同意，立刻就会与自己完美融洽。
“这……”代数顿时感觉一种不科学的计算力为他所用。
他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思考容量，也没有那么多计算元件。
可这就像白歌明明是普通人类结构，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爆发一样。
这些计算力，根本就像是一种强行赋予的数值，根本不需要物质基础。
代数瞬间开始进化，这种良性地增益，是反伤效应所不会拒绝的。
一时间，无数的物质被代数吸取，越来越多的分子向他聚合。
周围放射的粒子流，坍塌的地下建筑材料，无数被三九暴走发泄波及而死的同族……
这些物质、能量，都被代数拉向自己，缓缓构建出一具庞大的身躯。
整个星球的物质量，以海星曾经的身体结构进行转化，这种身体一旦形成，将与三九不相上下。
此时的三九，当然注意到了这种情况。
可一时之间，发生的事太多了，再加上强迫症的逼迫，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懵逼状态。
即惊悚地无以复加，又纠结地想死，无数疑惑萦绕心中，却又想不通的感觉，让他撕心裂肺。
“这个勺子是什么？”最令三九崩溃的，就是不知从何而来，突兀出现在他身体里，瞬间消失，再出现，又消失的勺子。
连代数都惊骇于勺子的不可思议，三九知道的更多，也就更为震惊。
那竟然是个三维的勺子。
三维的勺子在高维世界，看起来是无比的醒目和惊悚。
其惊悚程度，就仿佛一个地球人走在街上，看到了个如影子般没有厚度的纸片人在动，非得吓出病来不可。
所以哪怕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也足以让三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见鬼了！低维出邪了。
“我竟然被一个三维勺子疯狂扎心……”
……
第五百四十九章 投放百万勺子
代数虽然被白歌的命令逼迫，体会到梦寐以求的强大。
可心，却始终向着三九的。
趁着白歌专心暗示他重塑身体，把借给他的计算力都投入到吸收物质上。
代数用尽全力地大喊道：“大王！我是被低维生物控制了！他不是您想的那种低维生物！”
三九此刻不断地修复身体，似乎和疯狂扎心的勺子杠上了。
他很想捕捉勺子，可不管怎么捕捉，就无法阻碍勺子瞬间消失离去。
听了代数的话，稍微分心一扫，发现代数身上也有个勺子，正在敲击。
“那个勺子是什么？”三九骇然于代数所说的话，但代数并没有正面回答上一个问题，实在憋得不行，又重复问了一遍。
“呃……”代数不敢说自己不知道，实在是三九的气势太凶狠了，代数真的不是很清楚，这东西超常识啊。
见自己得不到回答，三九瞪着代数，一念之间想将其拽到自己眼前。
然而瞬时的，自己也感同身受，体会到七倍于自己所施加的力。
代数不过是个分子人，尽管身体正在不断丰富物质，成为如自己一般的巨人，但毕竟还没有完成。
对付他，三九自然不会用什么强大的力量，如此七倍反馈，对他而言也无伤大雅。
可这性质很恶劣，代数的举动乃是死罪。
二话不说，三九本能性地想要抹杀代数，将其回归真空。
然而代数不禁没反应，反而三九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残缺了。
大约……残缺了七亿个分子。
有人不知不觉地，将他身体的一小撮分子，回归真空了。
虽然这点残缺，不算什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残缺就是残缺，他作为高维顶尖的强者，竟然都不知道为什么没能防御住这简单的真空回归。
寻常的高维生物根本不可能伤得了他，哪怕一个质子。
三九顷刻间将缺口修复，但却很不爽。
离奇的是，最不爽的地方，竟然不是自己被伤到了，而是……伤得位置很别扭。
“可恶，为什么偏偏在左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它又自己把身子右侧的对应部位的分子，亲手回归了七亿个，然后再修复。
这还不满，通过计算，精确到一个分子的尺度，他找到了两处伤口的中心点，然后在那里又一次自残，然后再修复。
做完这事，他才把注意力放到原本不起眼的代数身上。
看形象，那明显是自己的族人，只不过自己的族人不可能这么强。
“……”
他一时间有好多问题想问，有好多困惑憋在心中，什么叫被低维生物控制了？这反伤又是怎么回事？
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那个问题：“那个勺子是什么？”
“回！答！我！啊！”
代数吓了一跳，急忙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是……是一个强大的低维生物锁定在我身上的，哪怕我回到高维，还是被这勺子追杀啊！大王，这个三维勺子，无视了维度铁则！”
三九松了口气，这个问题足足问了三遍，总算有了答案。
“把你知道都说出来，别让我问！”三九一边说着，一边同步操作着许多浪费能量的无意义行为。
比如继续重复着明知无意义的捕捉勺子的行为。
比如时不时跟手贱一样，攻击代数，然后感受着七倍反伤。一会儿用普通攻击，一会儿用真空回归，交相反复，跟有强迫症似得。
白歌看得出来，三九的思维速度太快了，各种技术的操作也是快得惊人，几乎是念动间所有行为就做出去了，哪怕是重复几百遍也是瞬间完成。
这使得他即便强迫症，只要是自己可以独立完成的强迫行为，都可以迅速地自我缓和焦虑。
让他表面还可以做一些理智行为，唯一能拖累他的，就是与他人的互动。
比如一句话，若是不回答他，他会一直问，一直想方设法地让人回答他。
只有这种形式的纠结，才会让他明显被逼迫。
换句话说，三九几乎克服了环境对他带来的焦虑。
“这家伙，的确很强，哪怕强迫症严重到这种程度，都能渐渐适应。”白歌暗道。
铃铛道：“不要让代数暴露我们，容易节外生枝，还是您亲自和他对话吧。”
白歌箭不停手，同时加剧暗示，一心多用遏制住了代数的交代。
此时，三九正好在听着代数说：“不是我们浪，是他太强了，我怀疑他是五维生物！”
三九无比惊骇道：“五维生物？不存在的，我们早已证明宇宙不存在五维，它只有四个维度。”
“可是他的力量并不需要……不需要……”代数很想把白歌不消耗能量的事说出来，虽然不能确定那是不是逆熵，但怎么也得告诉大王。
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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