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春天 -r[1].卡逊 著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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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春天 -r[1].卡逊 著 1050-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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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植物只有在那些出售和使用化学药物的人眼里才是“野草”。在一个现 已定期举行的控制野草会议的一期会讯中,我曾看到一篇关于灭草剂哲学的离奇议 论。那个作者坚持认为杀死有益植物“就是因为它们和坏的植物长在一起”。那些 抱怨路旁野花遭到伤害的人启发了这位作者,使他想起历史上的反对活体解剖论者, 他说“对于这些反对活体解剖论者,如果根据他们的观点来进行判断,那么一只迷 路的狗的生命将比孩子们的生存更为神圣不可侵犯。”

    对于这篇高论的作者,我们中间许多人确实怀疑他犯了一些严重歪曲原意之罪, 因为我们喜爱野碗豆、三叶草和百合花的精致、短暂的美丽,但这一景色现在已仿 佛被大火烧焦,灌木已成了赤褐色,很容易折断,以前曾高高抬着它那骄傲的花絮 的羊齿植物,现在已枯萎地搭拉下来。我们看来是虚弱得可悲,因为我们竟能容忍 这样糟糕的景象,灭绝野草并不使我们高兴,我们对人类又一次这样地征服了这个 混乱的自然界并不觉得欢欣鼓舞。

    司法官道格拉斯谈到他参加了一个联邦农民的会议,与会者讨论了本章前面所 说过的居民们对鼠尾草喷药计划的抗议。这些与会者认为一位老太太因为野花将被 毁坏而反对这个计划是个很大的笑话。这位文雅、聪明的律师问道:“就如同牧人 寻找一片草地,或者伐木者寻求一棵树木的权利不可剥夺一样,难道寻找一株萼草 或卷丹就不是她的权利吗?”“我们继承的旷野的美学价值就如同我们继承我们山 中的铜、金矿脉和我们山区森林一样多。”

    当然,在保存我们的原野植物的希望中,还有更多的东西超过了美学方面的考 虑。在大自然的组合中,天然植物有其重要作用。乡间沿路的树篱和块状的原野为 鸟类提供了寻食、隐蔽和孵养的地方,为许多幼小动物提供了栖息地。单在东部的 许多州里,有七十多种灌木和有蔓植物是典型的生长在路旁的植物种类,其中有65 种是野生生物的重要食物。

    这样的植物也是野蜂和其它授粉昆虫的栖息地。人们现在更感到需要这些天然 授粉者。然而农夫本身很不认识这些野蜂的价值,并常常采取各种措施,这些措施 使野蜂不能再为他服务。一些农作物和许多野生植物都是部分地或全部地依赖于天 然授粉昆虫的帮助。几百种野蜂参与了农作物的授粉过程——仅光顾紫苜蓿花的蜂 就有100种。 若没有自由的授粉作用,在未耕耘的土地上的绝大部分保持土壤和增 肥土壤的植物必定要绝灭,从而给整个区域的生态带来深远的影响。森林和牧场中 的许多野草、灌木和树木都依靠天然昆虫进行繁殖;假若没有这些植物。许多野生 动物及牧场牲畜就没有多少东西可吃。现在,清洁的耕作方法和化学药物对树篱笆 和野草的毁灭正在消灭这些授粉昆虫最后的避难所,并正在切断联结生命与生命之 间的线索。

    这些昆虫,就我们所知,对我们的农业和田野是如此重要,它们理应从我们这 儿得到一些较好的报偿,而不应对它们栖息地随意破坏。蜜蜂和野蜂主要依靠象秋 麒麟草、芥菜和蒲公英这样一些“野草”提供的花粉来作为幼蜂的食料。在紫苜蓿 开花之前,野碗豆为蜜蜂供给了基本的春天饲料,使其顺利渡过这个春荒季节,以 便为紫苜蓿花授粉做好准备。秋天,它们依靠秋麒麟草贮备过冬,在这个季节里, 再没有其它食物可得了。由于大自然本身所具有的精确而巧妙的定时能力,一种野 蜂的出现正好发生在柳树开花的那一天。并不缺乏能够理解这些情况的人,但是这 些人并不是那些用化学药水大规模地浸透了整个大地景观的人。

    被想象为懂得固有栖息地对保护野生生物的价值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呢?他们 中间那么多的人都在把灭草剂说成是不会伤害野生生物的,认为杀草剂的毒性比杀 虫剂要小一些!

    这就是说,无害即可用。然而当灭草剂降落在森林和田野,降落在沼泽和牧场 的时候,官们给野生生物栖息地带来了显著变化,甚至是永久性的毁灭。从长远来 看,毁掉了野生生物的住地和食物——也许比直接杀死它们还更糟糕。这种全力以 赴地对道路两旁及路标界区的化学袭击,其讽刺性是双重的。经验已清楚表明,企 图实现的目标是不易达到的。漫用灭草剂并不能持久地控制路旁的从林,而且这种 喷撒不得不年年重复进行。更有讽刺意味的是:我们坚持这样做,而全然不顾已有 完全可靠的选择性喷药方法,此方法能够长期控制植物生长,而不必再在大多数植 物中反复喷药。

    控制沿着道路及路标界的丛林的目的,并不是要把地面上青草以外的所有东西 都清除掉,说得更恰当一点,这是为了除去那些最后会长得很高的植物,以避免其 阻挡驾驶员的视线或干扰路标区的线路。一般说来,这指的是乔木。大多数灌木部 长得很矮而无危险性,当然,羊齿草与野花也是如此。

    选择性喷药是弗兰克·爱哥尔博士发明的,当时他在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任路 标区控制丛林推荐委员会的指导者。基于这样一种事实,即大多数灌木区系能够坚 决抵住乔木的侵入,选择性喷撒就可利用这一自然界固有的安定性。相比较而言, 草原很容易被树苗所侵占。选择性喷撒的目的不是为在道路两旁和路标区生产青草, 而是为了通过直接处理以清除那些高大乔木植物,而保留其它所有植物。对于那些 抵抗性很强的植物,用一种可行的追补处理方法就足够了,此后灌木就保持这种控 制效果,而树木不能复生。在控制植物方再最好、最廉价的方法不是化学药物,而 是其它植物。

    这个方法现已一直在美国东部的研究区中试验。结果表明,一旦经过适当处理 后,一个区域就会变得稳定起来,至少20年不需要再喷撒药物。这种喷撒经常是由 步行的人们背着喷雾器来完成的,而且对喷雾器严加控制。有时候压缩泵和喷药器 械可以架在卡车的底盘上,但是从不进行地毯式的喷撤。仅仅是直接对树木进行处 理,还对那些必须清除的特别高的灌木进行处理。这样,环境的完整性就被保存下 来了。具有巨大价值的野生生物栖息地完整无损,并且灌木、羊齿植物和野花所显 示出的美丽景色也未受损害。

    到处都曾采用通过选择性喷药来安排植物的方法。大体来说,根深蒂固的习惯 难以消除,而地毯式的喷撒又继续复活,它从纳税人那儿每年勒取沉重代价,并且 使生命的生态之网蒙受损害。可以肯定的说,地毯式喷撒之所以复活仅仅是因为上 述事实不为人知。只要当纳税人认识到对城镇道路喷药的账单应该是一代送来一次, 而不是一年一次的时候,纳税人肯定会起来要求对方法进行改变。

    选择性喷撒优越性有很多,其中有一点就是它渗透到土地中的化学药物总量减 到最少。不再漫撒药物,而是集中使用到树木根部。这样,对野生生物的潜在危害 就保持到最低程度。

    最广泛使用的除草剂是2·4-D、2。4。5…T以及有关的化合物。这些灭草剂是否 确实有毒,现在还正在争论之中。用2·4…D喷撒草坪,被药水把身上搞湿了的人, 有时会患严重的神经炎,甚至瘫痪。虽然此类的事件并不经常发生,但是医药当局 已对使用这些化合物发出警告。 更隐蔽一些的其它危险,可能也潜藏于2·4-D的 使用中。 实验己经证明这些药物破坏细胞内呼吸的基本生理过程,并仿效X-射线 能破坏染色体。最近的一些研究工作表明,比那些致死药物毒性水平低得多的一些 灭草剂会对鸟类的繁殖产生不良的影响。

    且不说任何直接的毒性影响,由于某些灭虫剂的使用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间接 后果。已经发现一些动物,不论是野生食草动物还是家畜,有时很奇怪地被吸引到 一种曾被喷撒过药物的植物上,即使这种植物并非它们的天然食料。假若一直使用 一种象砷那样毒性很强的灭草剂,这种想要除去植物的强烈愿望必然会造成损失重 大的后果。如果某些植物本身恰好有毒或者长有荆棘和芒刺,那么毒性较小的灭草 剂也会引起致死的结果。例如:牧场上有毒的野草在喷药后突然变得对牲畜具有吸 引力了,家畜就因满足这种不正常的食欲而死去。兽医药物文献中记满了这样的例 子:猪吃了喷过药的瞿麦草,羊吃了喷过药的药草而引起严重疾病。开花时蜜蜂在 喷过药的芥菜上采蜜就会中毒。 野樱桃的叶子毒性很大,一旦它的叶簇被2·4-D 喷撒后,野樱桃对牛就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很明显,喷药过后(或割下来后)的植 物的凋谢使其具有吸引力。豕草提供了另一个例子,家畜一般不吃这种草,除非在 缺少饲料的冬天和早春才被迫去吃它。 然而,在这种草的叶丛被2·4-D喷撒后, 动物就很愿意吃。

    这种奇怪现象的出现是由于化学药物给植物本身的新陈代谢带来了变化。糖的 含量暂时有明显增加,这就使得植物对许多动物具有更大的吸引力。

    2。4-D另外一个奇怪的效能对牲畜、野生生物,同样明显地对人都具有重大的 反应。大约十年前做过的一些实验表明,谷类及甜菜用这种化学药物处理后,其硝 酸盐含量即急骤增高。在高粱、向日葵、蜘蛛草,羊腿草、猪草以及伤心草里,可 能有同样的效果。这里面的许多草,牛本来是不愿吃的,但当经过2。4-D处理后, 牛吃起来却津津有味。根据一些农业专家的追查,一定数量的死牛与喷药的野草有 关。危险全在于硝酸盐的增长上,这种增长由于反刍动物所特有的生理过程立刻会 引起严重的问题。大多数这样的动物具有特别复杂的消化系统——其胃分为四个腔 室。纤维素的消化是在微生物(瘤胃细菌)的作用下在一个胃室里完成。当动物吃 了硝酸盐含量异常高的植物后,瘤胃中的微生物便对消酸盐作用,使其变成毒性很 强的亚硝酸盐。于是引起一系列事件的致命环节发生了:亚硝酸盐作用于血色素, 使其成为一种巧克力褐色的物质,氧在该物质中被禁锢起来,不能参与呼吸过程, 因此,氧就不能由肺转入机体组织中。由于缺氧症,即氧气不足,死亡即在几小时 内发生。 对于放牧在用2·4-D处理过的某些草地上的家畜伤亡的各种各样的报告 终于得到了一种合乎逻辑的解释。这一危险同样存在于属于反刍类的野生动物中, 如:鹿、羚羊、绵羊和山羊。

    虽然其它种种的因素(如:异常干燥的气候)能够引起硝酸盐含量的增加,但 是对2·4─D滥卖与滥用的后果再也不能漠然不顾了。 这种状况曾引起威斯康星州 大学农业实验站的极大关注, 证实了在1957年提出的警告:“被2·4-D杀死的植 物中可能含有大量的硝酸盐。”如同危及动物一样,这一危险已延伸到人类,这一 危险有助于解释最近连续不断发生的“粮库死亡”的奇怪现象。当含有大量硝酸盐 的谷类、燕麦或高粱入库后,它们放出有毒的一氧化碳气体,这对于进入粮库的任 何人都可产生致命的危险。只要吸几口这样的气体便可引起一种扩散性的化学肺炎。 在由米里苏达州医学院所研究的一系列这样的病例中,除一人外,全部死亡。

    “我们在自然界里散步,就仿佛大象在摆满磁器的小房子里散步一样。”所以 清楚地了解这一切的一位荷兰科学家C·J·贝尔金这样总结了我们对灭草剂的使用。 贝尔金博士说:“我的意见是误认为要除去的野草太多了,而我们并不知道长在庄 稼中的那些草是全部都有害呢,还是有一部分是有益的。”

    提出这一问题是很难得的:野草和土壤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呢?纵使从我们 狭隘的切身利益观点来看,也许此关系是件有益的事。正如我们已看到的,土壤与 在其中、其上生活的生物之间存在着一种彼此依赖、互为补益的关系。大概,野草 从土壤中获取一些东西,野草也可能给予土壤一些东西。

    最近,荷兰一个城市的花园提供了一个实际的例子。玫瑰花生长得很不好。土 壤样品显示出已被很小的线虫严章侵害。荷兰植物保护公司的科学家并没有推荐化 学喷药或土壤处理;而是建议把金盏草种在玫瑰花中间。这种金盏草,讲究修辞的 人无疑地认为它在任何玫瑰花坛中部是一种野草,但从它的根部可分泌出一种能杀 死土壤中线虫的分泌物。这一建议被接受了;一些花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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