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贼- 第251部分

　　　　鲜红色的军装穿在一个宽肩窄腰的青年身上，肩上的肩章显示着他少尉的身份。

　　　　明悟到这一点的时候，赵砚心里微怔，因为他很确定这个肩章与大明的军人肩章不同，他从未见过，但他刚才却很肯定这就是一个少尉的肩章。

　　　　银白色的肩章中间有一个黑色小刀的标志，这就是少尉的肩章。

　　　　这次降临到练少峰身上了吗？

　　　　由这个肩章、这身鲜红色的军装上，赵砚得出了这个判断。

　　　　而此刻，练少峰独自一人坐在一面水泥斜坡的上端，手里握着一颗亮白色的金属球，半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斜坡。

　　　　天空很暗，好像是傍晚时分了，纵横交错往来不住的飞车在天空留下一道道看不见的痕迹，赵砚能感觉到微风吹拂在练少峰身上，梦境里的感觉总是如此奇怪，每一个梦境里，赵砚既像是旁观者，又像是梦境的主人。

　　　　就像此刻，他似乎正站在练少峰身后旁观，又似乎他就是练少峰。

　　　　他坐在这里做什么呢？

　　　　赵砚心里生出这样的疑惑，他不仅注意到练少峰右手里握着一颗金属球，还注意到练少峰的脚边还放着七八颗同样颜色同样大小的金属球。

　　　　忽然，赵砚看见练少峰手一松，手里的金属球落在斜坡上，然后咕噜噜地往斜坡下方滚去。

　　　　赵砚一阵愕然，一时间没明白这是练少峰故意松手的，还是失手掉了那颗金属球，但赵砚看见练少峰依然沉默着坐在斜坡上，一点也没有去追那颗金属球的意思。

　　　　金属球越滚越快，很快就将长长的斜坡滚了三分之一，并且以更快的速度往下滚去。

　　　　“啪！”

　　　　赵砚一惊，注意力立即从那颗下滚的金属球转回练少峰身上，只见练少峰双掌已经合十在面前，双眉往眉心汇聚，形成一个十分明显的“川”字纹。

　　　　“定！”

　　　　练少峰嘴里发出一个“定”字。

　　　　赵砚看得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目光赶紧望向斜坡中段的那颗金属球，赵砚惊讶地发现随着练少峰刚刚低喝出那个“定”字，已经滚落到斜坡中段的那颗金属球下滚的速度慢了下来。

　　　　“定！”

　　　　赵砚又听见练少峰低喝出这个字。

　　　　赵砚再看斜坡中段的那颗金属球，下滚的速度更慢了，明明刚才还是极快的往斜坡下面滚，此刻却像是在平地上滚动，并且速度越来越慢，已经有要停住的趋势。

　　　　“定！”

　　　　练少峰又一次低喝，这次的声音大了一点。

　　　　然后赵砚就看见斜坡中段那颗金属球缓缓又往下滚了一点，然后，真的就那么定在了那里。

　　　　赵砚呆住了。

　　　　这是什么能力？嘴上叫几声“定”，那颗在斜坡上已经滚了十几米的金属球居然真的能定住？

　　　　就在赵砚处于惊呆状态的时候，练少峰合十的双掌，朝着他自己的这一面缓缓张开一条缝隙。

　　　　“回！”

　　　　随着这一个字出口，赵砚终于回过神来，然后注意到斜坡中段那颗金属球好像晃动了一下。

　　　　“回！”

　　　　练少峰口中再次喝出这个字，同时，他合十的双掌两根大拇指之间的缝隙猛然又拉开了一丝，赵砚注意到练少峰脖子上的静脉都凸显出来，脸色微微涨红，好像就这一个“回”字，和双掌拇指间拉开的那么一点距离，就让他非常吃力了。

　　　　“回！”

　　　　练少峰双手猛然再次一挣，拇指间的距离又拉开一丝，赵砚看见他脖子上的静脉连续几个跳动，凸显得更加明显，练少峰的脸色也涨红得更加厉害。

　　　　“咕噜噜……”

　　　　赵砚听见斜坡那里传来声音，目光赶紧望过去，然后他就看见刚才已经定在斜坡中间的那颗金属球此刻居然在往斜坡上方滚回来。

　　　　它居然在往斜坡上方滚？

　　　　虽然滚动的速度有点慢，但赵砚很确定它真的是在往斜坡上方滚回来。

　　　　“这就是时光回溯吗？”

　　　　亲眼看见练少峰练习这种能力，赵砚只觉固有的世界观正在崩塌，世界上难道真的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回！”

　　　　赵砚听见练少峰更大声的低喝，同时，也注意到练少峰两条小臂上的肌肉、筋脉全部凸显出来，他再次将拇指间的缝隙拉开了一些，这次拉开的幅度比较大，赵砚看见练少峰合十的双掌不仅拇指已经全部分开，两根十指和中指也全部分开。

　　　　而伴随着这点变化，赵砚看见斜坡上那颗金属球往斜坡上方滚动的速度骤然加快了，几乎与之前滚下斜坡时的速度一模一样。

　　　　练少峰额头上渗满了细密的汗珠，赵砚看见一颗汗珠从他下巴上落下，掉在他面前的地上，砸弯一株小草的茎叶。

　　　　“咕噜噜……”

　　　　赵砚已经麻木了，亲眼看见那颗金属球滚回练少峰的脚下，就在赵砚以为一切都以结束的时候，忽然，练少峰再次喝了一声：“回！！！”

　　　　这次的声音尤其的大，吓了赵砚一大跳。

　　　　惊吓中，赵砚看见练少峰合十的双掌已经完全分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刚刚滚到他脚边的那颗金属球突然往上一跳，一直跳起一尺多高，练少峰右掌不疾不徐地伸过去，赵砚看见那颗金属球轻轻落在他掌心，一如练少峰之前握着它时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仿佛这颗金属球刚才不曾落在斜坡上，并滚落到斜坡中段位置，然后又滚了回来。

　　　　如果不是练少峰此时满头汗珠，赵砚恍惚间都可能会以为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时光回溯……

　　　　原来这就是时光回溯！

　　　　原来练少峰的时光回溯是这么修炼的。

　　　　看着练少峰脸上的稚气，赵砚终于意识到今晚这个梦境里的练少峰，比他在之前所有梦境里见到的练少峰都更加年轻。

　　　　“咚……咕噜噜……”

　　　　练少峰忽然又松开了右手，那颗金属球再次落在斜坡上，咕噜噜地再次往坡下滚去，赵砚看见练少峰用军装的衣袖擦了两下脸上的汗水，眼神依然沉静。

　　　　还在喘着粗气。

　　　　显示着练少峰刚才那次练习并不轻松，他已经有些累了，但他明显还想继续练习。

　　　　这让赵砚仿佛看见了另一个时空每个夜晚都枯坐在电脑面前默默码字的陆扬，也仿佛看见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在自家天台上挥汗练拳的时候。

　　　　这一刻，赵砚终于发现自己、陆扬、练少峰他们三人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用心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可以做到浑然忘我，不怕苦不怕寂寞。

　　　　也是这一刻，赵砚终于有点相信他、陆扬、练少峰可能真的是同一个人！以前他虽然也有这样的怀疑，但一直都只是怀疑，内心里他总是怀疑着的，但这一刻，在他发现他们三个共同的特质之后，赵砚真的有点信了。

　　　　斜坡上的金属球已经滚落到五分之四的位置，眼看着再有片刻工夫就要完全滚落到斜坡下方，练少峰的双掌终于再次合在一起。

　　　　“定！”

　　　　金属球滚落的速度缓了缓，但依然在往下滚。

　　　　“定！！”

　　　　练少峰两根大拇指分了开来，斜坡下方的金属球向下滚的速度更慢了。

　　　　“定！！！”

　　　　练少峰的声音更大一些，两根食指也分了开来，脖子上的静脉、露在军装袖子外面的手臂上的肌肉、血管全部凸显出来。

　　　　与此同时，斜坡上还在往下滚的金属球突然向上倒滚，这次它在斜坡上完全没有停顿的瞬间，直接就倒滚回来。

　　　　“回！！”

　　　　练少峰两根中指也猛然分了开来，赵砚看见那颗金属球向上滚的速度更快了，咕噜噜地往上滚，就像有人使劲把它从斜坡下方扔上来。（未完待续。）

第382章　蹩脚的修炼

　　　　天亮了，梦也醒了。

　　　　卧室的床上，赵砚靠在床头望着窗外蒙蒙的天光，怅然若失。

　　　　昨夜的梦境里，练少峰修炼时光回溯的场景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颗金属球竟然能在斜坡上向上倒滚而回，尤其是最后一瞬间，金属球居然能自己猛然跳一尺多高，落回练少峰的手里。

　　　　比魔术还神奇。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赵砚呢喃着，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赵砚心中产生了一股冲动——想下楼去找个地方，亲自试试这种修炼方法。

　　　　虽然他还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该怎么去控制那颗金属球，但他还是想亲自去试试看。

　　　　心动就行动！

　　　　赵砚当即就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穿衣、洗漱、换鞋，然后就脚步匆匆地下楼去了。

　　　　学校后山，那里靠近月牙湖的地方，有很多斜坡，大部分地方铺着草皮，有些地方栽着风景树或者灌木，还有一些地方则用青石铺着通往湖边的小径。

　　　　赵砚一时想不到和练少峰修炼时一样的水泥斜坡，却想到了学校后山那些通往月牙湖边的青石小径。

　　　　那些小径也是斜坡。

　　　　至于金属球？

　　　　大清早的，赵砚确实不知道去哪儿弄，不过他想到了替代品。

　　　　宿舍楼下门卫室旁边的便利店，赵砚一下楼就快步来到这里，对正在店里正在擦拭货架的老板娘喊道：“来几斤苹果！”

　　　　“哦？好的！同学你自己先选吧！我马上过来给你称！”老板娘笑呵呵地示意赵砚先自己挑选。

　　　　赵砚也没废话，几步走到水果摊那里向着比较圆的苹果就开始挑选起来，不过，挑了几颗苹果之后，赵砚忽然注意到水果摊上的橘子，眼睛一亮，赶紧放下已经挑好的几只苹果，改而挑起橘子来。

　　　　相比之下，橘子就圆过了，更重要的是，练习过后，橘子剥了皮还可以吃，苹果的话，练习的时候磕磕碰碰，碰破了皮，等吃的时候，还要拿刀把破了的地方削了，比较麻烦。

　　　　“咦？不是买苹果吗？”

　　　　老板娘放下抹布走过来的时候，见赵砚在挑橘子，便是一愣。

　　　　赵砚头也没抬，随口反问：“不行吗？”

　　　　“啊……呵呵，当然行了！你想买什么都行！”老板娘马上改变了口风，赵砚也不以为意，将挑选好的十几颗橘子往电子秤上一放。

　　　　“多少钱？”

　　　　一边问一边将钱夹掏了出来。

　　　　“八块四，给八块钱吧！”

　　　　“给！”

　　　　……

　　　　几分钟后，学校后山月牙湖边的青石小径上端，赵砚拎着一袋子橘子来到这里，扫了一眼周围，没看见别的人，面前这条青石小径也是一条直线，不是那种弯弯曲曲的。

　　　　轻吁了口气，赵砚就在这里蹲了下来，正要将装橘子的纸袋打开，想了想，他又学着练少峰的样子在青石板上坐了下来。

　　　　清晨的青石板挺凉快，很舒服，那抹凉意让赵砚精神一振。

　　　　没有再浪费时间，，赵砚从纸袋里拿出一颗半青半黄的橘子，在手里掂了掂，目光望向眼前的青石小径，其实，直到这个时候，他对于怎样修炼时光回溯，依然毫无头绪。

　　　　昨晚的梦境里，他只看见练少峰往斜坡上扔金属球，然后控制着金属球重新滚回来，重新回到他手中。

　　　　赵砚看见的只是表面，至于练少峰具体是怎么控制那颗金属球的，或者说是怎样施展的时光回溯，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但如果不亲自试一试，赵砚又不大甘心。

　　　　他心里的想法是：如果我真是练少峰的转世，那么，也许我试着去修炼时光回溯的时候，时光回溯的能力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就像原本就已经会游泳的人突然掉进水里，自然而然就知道该怎样游到岸边。

　　　　他期望着真正开始修炼的时候，能记起修炼时光回溯的所有记忆。

　　　　……

　　　　赵砚刚才坐下之前，随意扫了一眼四周，没有看见人，其实，从他往这边走过来，他的身影就落在荀清的眼里。

　　　　距离赵砚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土包，距离平地大约五六米的高度，周围树木掩映，层层叠叠的树木枝叶挡住了赵砚的视线，也将这个小土包上的凉亭遮掩住大半。

　　　　如果大家有心，便会在生活中发现一些有意思的现象，比如你站在一片树林的边缘，树林外稍远一些的人就看不见你，而你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

　　　　荀清的视线便是如此，她与赵砚的距离最多只有十几米，赵砚刚才完全没有看见她，她却能一览无遗地把赵砚完全收在眼底。

　　　　荀清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美女，她的脸蛋只能称得上清秀，但她的身材和气质都是上上之选，清晨的荀清衣饰很简单，上身一件无领的月白色纯棉对襟短褂，下身一条宽松的黑色直通七分裤，这样的季节，她身上的衣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