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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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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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张猛走了?又停职啦?打谁了?”

    “哦;不是啊……老丈人给他换工作了?吆喝;可以呀;当不了土豪;当土豪女婿也不错嘛。”

    车里余罪得瑟地嚷着;尽管替兄弟高兴吧;可话里怎么听也是酸溜溜的。

    电话那一头董韶军气愤了;埋怨了;唠叨不绝地埋怨着余罪;而且还自责不该把张猛带到羊头崖;否则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余罪听着不乐意了;直吼着:“烧饼;尼马你就是一兰州大烧饼;这么好的事你生个屁气;就张猛那单细胞牲口;非等他光荣一下;伤残一下你才高兴是不是?你个蠢货;这事得大贺三天;这么好的事;连我也嫉妒了……喂;喂……”

    电话挂了;那头肯定是老不高兴了;还期待着余罪劝劝回心转意呢;却不料是这个口吻;余罪无语地看着电话;实在怀疑二队那个集中营似的地方;在他看来出来的都是怪物;二冬兄弟那多好的性子;进二队不到一年也快成闷葫芦了。

    装起电话;到了汾西老家;进了市;车泊在贺阿姨家门口;他下车开了后厢;一袋子小米、一袋子刚下的枣子再加上核桃;搬东西时;他还是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张猛和厉佳媛的初遇;真没想到;发展得这么快;几个月已经到谈婚论嫁的时间了;上次在五原见到张猛正郁闷着;厉家要他入赘;张猛很不乐意;还是余罪劝了句:倒插门就倒插呗;谁让你喜欢插人家姑娘涅?

    劝是劝了;可没想到倒插得这么快;余罪想着想着;倒把自己想乐了;这么好的事他巴不得发生自己身上涅。笑着搬着筐子;敲响了贺阿姨家的门;这时间估计贺阿姨还在店里;是贺阿姨家姑娘开的门;快中午了;这丫头揉着睡眼才从家里出来;看了余罪一眼;很厌恶的一瞥;直到余罪把东西都放在家门口;她都没搭理。

    余罪估计呀;老爸和贺阿姨的婚事;心结就在这个拖油瓶上;他又一次打量这位刚刚高考完的丫丫;披散着头发;染得不黄不绿;趿拉着拖鞋;穿着宽松的睡衣;看人老是眼睛剜上一眼;上次回家余罪客气地问考了多少;结果被剜了好几眼;后来才知道这丫头居然考得比他当年还差;三本分数线都不达。

    算了;不招惹了。

    余罪默默地起身;深深地为老爸的情事担忧了。摊上这么个好吃懒作又考得一塌糊涂;连补习班也不想进的丫头;他知道贺阿姨的难处了。

    “喂;小警察。”丫丫开口了;极度不客气的口吻。

    余罪回头;聆听的样子;恭身问了句:“在;您有什么指示?”

    “得性。”丫丫一指一撇跟;状如余罪生擒过的小痞子;斜倚着门对着余罪不客气地说道:“告诉你爸;别老来骚扰我妈;他不嫌丢人;我还嫌败兴呢。”

    完了;无可避免地冲撞了;余罪愣了;难堪地站在当地;第一次不是自己泡妞;却被妞说得这么难堪的感觉。

    “你让他死了这条心;有我在;我妈才不会嫁给他呢。他可也好意思;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得性。”丫丫翻着丹凤眼;又连剜余罪几眼;越看这货越像余矬那得性。

    “啊呸”

    余罪贱性被激出来了;同样回敬着剜眼;呸了口;竖着两根指头一指;义正言辞地对骂着:“你得性可好了;考你尼马二百来分;蓝翔技校都不要你;你不找个地缝钻进去;还好意思站这儿和别人说话;怪不得早上没洗脸;是没脸皮了;没法洗是不是?”

    “你……你……”丫丫气着了;一下子气急败坏了。

    她指着余罪还没说出来;余罪的嘴如爆豆早骂绝了:“我怎么了;我工作是自己拼命挣得;我光荣;我爸怎么了;我爸自食其力;我爸也光荣。你妈到我家那更光荣……要没你这个拖油瓶;我们早成一家了;看什么看……你还知道丢人败兴?考上你这么多分;穿成你这个样;才叫丢人败兴呢。”

    “你……你无耻……你等着……”丫丫气急了;跳脚骂着;要扑时;又紧张的拉着宽敞的衣服;生怕被余锉儿子窥到一般。

    “你不比谁无耻;你妈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你考这么多那叫报答;简直是尼马报复;你妈一个人拉扯你这么大;你光顾着你舒服是不是?她什么感受你想过没有?你多大了还指挥我爸于啥;你知道你和妈差距在哪儿吗?她能嫁出去;你都嫁不出去。……切小丫头片子。”余罪浊气尽去;几句针针见血、刀刀到肉;见得小姑娘差点昏厥;他得意地拍门上车;后车窗嘭地响了一声;回头时;看到了丫丫持着第二只拖鞋在扔他。

    他一踩油门;恶作剧似地轰声喷了股黑烟;把丫丫气得大喊着什么;余罪挂挡起步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贺阿姨回来了;他一紧张;打着方向就跑;倒视镜里;只看到了气得直朝贺阿姨发火撒脾气的丫丫。

    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呐;虽然还没成一家;可余罪已经感觉到了;老爸将来这本经不是一般地难念。

    车驶到了南街口;香果园;已经到中午了;搬着东西进去的时候;满屋子水果的香味;老爸正坐在椅子上;就着用了十几年的铝饭盒;狼吞虎咽吃着;看儿子回来了;兴奋地问着:“去给你贺阿姨送了?”

    “啊;送了。”余罪道;像做了错事一样;偷偷瞥了老爸一眼。

    “我说余儿;爸问你个事?”余满塘边吃边道着;看着儿子;咋看都不足;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问着:“你没事吧?”

    “没事;好好的。”余罪有点心虚地道。问着老爸:“怎么了爸?”

    “爸不担心吗?你说你当所长吧;又贩化肥、又换大米;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啊?”余满塘紧张地道;估计是怕儿子因为这些小事丢了好容易来的一官半职。

    “这算什么以权谋私;应得又不是我的名……再说了;这才挣多少钱;累死累活才挣了几万块。”余罪道。

    “你口气也太大了;你爸一年挣多少?几个月挣几万还嫌少啦?”

    “不多;一年就这么一两次机会。”

    “那不少了;于多了别上面把你捋了。”

    “没事;上面谁看得起这点小钱;人家市里这片警;收费你看一年收多少?”

    “那倒也是啊;要不你想想辙;调到个富点的乡镇去;别搁羊头崖乡那地方;没油水啊。”

    “哈哈;爸;那样的话;可真叫以权谋私了。”

    爷俩说着;余罪搬着东西;余满塘快吃完时;电话响了;他看了眼;奇怪地自言自语了句:“哟;怎么丫丫给我打电话;稀罕了啊。”

    余罪一听;省得要坏事了;放下东西;慢慢地往外走;刚到门口;老爸的脸色突变;直斥着:“站住”

    余罪条件反射了;像小时候犯错被抓一样;迈腿就跑;他跑老爸就追;追出来时;嘭叽嘭叽几个水果已经在余罪的身前身后炸开;伴着老爸气急败坏的叫嚣声音:

    “你个小兔崽子;你多大了;还欺负人家小丫头……你等着;别他妈以为你当警察了;老子就不敢给你上家法了……有本事别回来……”

    骂声中;余罪已经跑得没影了;不敢丢下店面;余罪知道老爸不会追来;直跑出一个街道;他才气喘着停了下来;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就是嘛;这特么叫什么事嘛

    汾西市并不大;即便是余罪使劲地拖延回家的时间;仍然没有拖过几小时;眼看着东西街逛完了;眼看着又到南街口子上;余家的香果园了;他的心里油然而升一股惶恐;就像小时候曾经逃课、捣蛋、打架以及砸人玻璃种种烂事被捅到老爸那里一样;他总是在离家几十米外的地方踌蹰;背个比屁股掰还大的书包;歪着脑袋发愁。

    现在作为负担的书包已经不在了;可心理上那种负担余罪今天才发现并未消除;或许是小时候惹老爸生气太多的缘故;之后他总不愿再看老爸那种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样子;旁人无法理解单亲家庭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感觉;余罪也是很多年以后;看到老爸含辛茹苦一分一毛挣钱的不易、看到他四处求人办事那种难为;才慢慢理解的。

    如果这么说来;其实丫丫也可以理解;这边是父子俩相伴;那边是母女俩相依;总会担心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因为一个外人的介入而消失。就像他曾经担心有贺阿姨这样一后妈夺走自己的爱一样;也许丫丫更担心一位奸商后爸夺走她的爱。

    再躲也是要面对的;余罪一步一步挪着;到了车后;悄悄地探着头;他看到了贺阿姨来了;在和父亲说着什么;两人在这一时间也发现了他;余罪硬着头皮;进了店里;很不好意思地;好像是记忆中头回认错似地;喃喃地对贺阿姨说着:“对不起;贺阿姨;我刚才说话难听了点……那个;要不我找丫丫道歉去。”

    老余一撇嘴;一叹气;侧过脸了;贺阿姨笑了笑;摇着头道着:“怎么能怨你;丫丫被人惯坏了……哎;这孩子可怎么办?”

    “年纪还小;再大点就懂事了。”余罪瞟着老爸道。这位后妈在眼中的印像很不错;很贤惠的一位女人;会疼人;估计丫丫就是被疼得太过了。

    “就怕大点也难哟……我现在就发愁;她可怎么办?”贺阿姨道着;讪讪起身告辞;有点难为情地离开了店里;余满塘追着把人送出去了;等回来时;儿子早讨好似的;帮忙擦上水果了;还不时回头给个傻笑的脸蛋;那是让你不忍发火呢。

    “哎哟哟……我把你这臭小子。”老余气得胃疼;余罪赶紧地;倒了杯开水;招呼了两位进门的客人;再坐到父亲面前时;他恬笑着劝着:“哎爸;我是一时生气骂了她两句;您别生气;大不了我回头真找她道歉去。”

    “道不道歉吧;这个丫头也真够闹心;也不看看她妈是什么人;也不看她自己考了多少?让她妈给她找门路要上大学去?哎哟;现在这当儿女的;父母的苦他是一丁点都不知道。”余满塘拍着大腿;感叹道;估计这桩难为的事;要嫁接在他身上了;免不了操心的。

    “那爸……您什么想法?”余罪好奇地问着。

    “我有想法管用么?没办法呀?倒是有学校要……你知道一年学费多少?三万多。就那人家还不愿意去……嗨嗨;把你贺阿姨给愁得呀……哎余儿;你说有没有可能;也把她送警校去?”余满塘看到儿子;突然灵光一现道。

    “啊?”余罪吓得下巴掉了。

    “对;这好像是个路子;你这臭小子进警校;出来还就像个人了;这不现在都成人才啦……哎;收不收女警呀?”余满塘期待地问着。

    “不可能了;招生早结束了;这都八月份了;好多学校都开学了。”余罪道。

    “那你……找关系问问呀?嗨;你什么表情?贺阿姨的事还不就咱家的事;你总不成真跟一个小丫头片子置气吧?”余满塘催着儿子。

    “哎哟;爸呀;你儿子是派出所的挂职所长;不是局长、厅长呀。”余罪哭笑不得地道;老爸不依不饶了;直催着:“该花钱又花不着你的?这点忙也不帮呀?”

    “你让我怎么帮?”余罪给逼着了。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帮?可总不能看着你贺阿姨着急吧?”余满塘道。

    父子俩争执着;余罪败下阵来了;在水果店里使劲地挖空心思想着;谁可能帮这一把;不过……考上二百多分;可让人家怎么帮呀?好不好意思说出口都是个问题。

    他装模作样打了个几个电话;其实都是躲在门口瞎扯;等一会儿再回过身来时;很正色地告诉老爸:“爸;这样您看成不?今年你再操作;什么都误了……你和贺阿姨说;让她劝劝丫丫;补习一年;明年不论他考多少;我这当哥的都给他想办法;要上不了好点的学校就上警校;要上不了警校;就去当兵去……真的;别不信呀;我现在手下一小民警;他爸是一县里的武装部长;大不了明年把户口给她迁羊头崖乡去;这个我就能办了……”

    “哎对呀。”老余想了想;看了看当所长的儿子;这才省得;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是真有的;他一兴奋;又拔着电话把这一好消息告诉贺阿姨了。

    哎呀;看着老爸那兴冲冲的样子;我非常能理解。老爸还像以前那样子;总是无条件的信任儿子;那怕儿子说得是瞎话。

    能办了这事吗?现在还挂职滴;年底扶正;明年再提一级也才科长;可能吗?

    余罪扪心自问;他知道;可能性太小了;几乎微乎其微不过这个时候;就装也得装着;拖也得拖着;好歹拖段时间再说。

    看样子缓兵之计玩得不错;老爸乐呵呵地放下了电话;对儿子赞口不绝;余罪是个见风使舵的性子;顺着口又吹嘘了一番当兵当警察多容易多容易之类的话;标杆竖得就是鼠标、李二冬之流;那俩老爸见过;你说那样的都能当了警察;丫丫要去了;直接就是警花级别的了。

    几句下来;把老爸哄得乐呵了。不过副作用转瞬即来;老爸电话上和贺阿姨吹嘘了一番还不成;生拉硬拽着儿子要去贺家;连赔罪加上描绘远景得一起办喽;余罪愁眉苦脸;死活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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