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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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4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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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寨小区;发现的两处血迹;距离七米;一个在门口、一个在沙发边上;一方开了一枪;另一方两枪;两人均中枪;他到现在还无从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两人火拼;还是两人都被击伤那去小区的又会是谁?

    时间太紧了;已经没有机会去找出其中的蹊跷。偏偏那地方入住率不高;连起码的目击都缺失。

    “许副厅;您是在想南寨小区枪战的事?”李磊问;脸色严肃了。

    “对;疑点很大。”许平秋道。

    “我有点想不通;杜立才和马鹏为什么会到一起?你们又是如何得知他们的确切藏身地点的;是一直在一起;还是遭遇发生了火拼?挟持他们的第三方人员又是谁?关于这件事;我们需要一个确切的解释啊。”李磊道;这条信息发生的莫名其妙;迄今为止;除了得到一个大概的现场勘查报告外;尚无任何进展。

    两位;都是潜逃的前禁毒局警官啊。

    许平秋欠了欠身子;他知道就自己这位副厅恐怕也是九处的不信任名单上;他不动声色地道着:“如何您今天指挥刨出了这个毒源;一切就真像大白;不过如果您刨不到;只能等抓到他们再查了……我从不推诿自己的责任;既然问到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假设马鹏是内奸;我有纵容之嫌;那没说的;我负这个责任;可是如果事实与你们查到相反;马鹏仅仅是经济问题;可却被扣上泄密的帽子;逼他抗拒抓捕……这个责任;谁准备来负?”

    许平秋往往是不怒则已;一怒就是咄咄逼人;这一逼又把九处几处逼到进退维谷的境地了;几人面面相觑着;有点讷言了;还是反泄密这位专员打得圆场;直摆手道着:“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绝对不能离心离德;李副处这方面担心也是可能存在的;如果马鹏真是泄密者;他万一和涉毒的黑势走到一起;那对我们的危害就更大了。”

    “我保证过;他不是……我也保证过;一定把他找回来。现在是你们的表演时间;从组织到现在不到十个小时;我希望看到是高度保密的条件;能有一个好的结果。”许平秋两眼晦莫如深;看着几位国办来人。

    似乎这眼光还有几分小觑;让国办几位心里隐隐不悦了;李磊在布置着追踪的跟进;在又一次询问着各组到位的情况;再一次确定万无一失时;他不再理会坐在角落一隅的许平秋了。

    对;这是表演时间;一个指挥员一生能有几次。

    时间指向十六时二十分;那辆嫌疑车辆上了高速;直向榆社方向驶去时;九处几位来人的脸色掠过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方向大东流河区域;在距离公里的出口;直通阁上乡;当那辆车从出口下高速;驶向阁上乡时;九处几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切都恰如判断;分毫不差。

    “二号序列嫌疑人也在动。”国办警员在喊着。

    杨正回头看看;对比着电脑里的嫌疑人名单;解释着这位动的是桃园公馆的保安头;吴沛龙;这个人涉毒已经确认。而且据九处分析;此人在团伙中的位置应该不低;因为他是最靠近重点嫌疑人魏锦程的一位。

    事情;正沿着设计的轨迹行进着;在庞大警力围捕下;似乎已经没有幸免的可能。

    肖梦琪看到了;枯坐一隅的许平秋默默地点燃了烟;就那么愁绪百结的抽着;似乎今天不是收网;而是所有的症结;根本还没有解开…………

    十六时四十分;最后几块脸盆大的炭块装上了一辆红岩重卡;司机李冬阳和煤场工头老熟人了;点完钱;撒着烟抽着;李冬阳瞟到了货已经装好;不再废话了。

    那工头却是追着不放心地问:“阳哥;您这每车都掺这多石头蛋蛋;不怕出事?”

    “出啥事?都田给电厂送;不掺石头蛋;挣啥钱;现在路上罚款这么厉害。”李冬阳歪着嘴道;他心里有点虚了;一把揪着工头训丨着:“你特么;把我们掺石头的事告诉谁啦?”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工头吓了一跳。

    “那你问我于啥?”李冬阳说话着;大耳光就差点扇上来了。

    “别呀;阳哥;我羡慕不是;这生意给咱们介绍点;还有你弄得那啥一抹;石头蛋蛋就成炭啦……”工头羡慕道。

    哦;原来是这样;李冬阳呲笑了;一放工头挥手道着:“回来请老子吃两顿嫖两回;教教你。”

    “哎;好嘞……还是阳哥你仗义啊。”工头巴结着。

    “行啦行啦……你忙你的吧。”李冬阳屏退着人;和几位来人使着眼色;今天确实是个出货的日期;铁子和阳官是这几人的老大;带着众兄弟发得财不少;凑到正抽烟的几个人跟前;李冬阳问着杨铁城道:“咋样?你跑那趟?北头少点;四十多个……老陕这边摊子大点;三百多个可能稍麻烦点。”

    一个一万;这是讲生意;老陕的有二百多万;杨铁城摸着八字胡小声警示着:“小心点啊;市里这段时间查得紧呢。”

    “紧个毛啊;雷子都让喂饱了……不会出来了。”李冬阳道。

    “那老规矩我跑单货;你带其他人;和老陕做这一趟……小心啊;老陕那边应该来了五六个人。”铁子道。

    “切;他敢抢这货;找死咧;车上好几个炸子。听我电话啊;绕几圈;没事再下货。”李冬阳不屑地道。

    众人分配了;杨铁城带了一位;乘着一辆微卡走了;借工头的车。李冬阳分配着;他乘着面包车前面走;那辆重卡在后边跟着。

    一辆变三辆;次弟出了煤场;很快拉开了距离;很快一南一北;走的路线都不尽相同。

    这个简单的变化把监视和分析的搞得手忙脚乱;直到双方建立联系时;才省悟了:

    不是一次交易;而是两场交易几乎在同时进行…………

    交易果真像九处所说;他们一直在绕;绕了二十公里高速;下高速;然后再绕回来;卖方有尾追试探;买方也有前哨在观察。

    时间指向十八时三十分;绕近两个小时;居然还没开始交易。而又一拔买家由北而来;捕捉到这一信息后;指挥部里几位兴奋得心快跳出胸腔来了……

    整十八时;一辆晋ao牌;uu07车号;大越野驶进了市公局安招待所的院子;懂点国情的都知道这种车号的不能拦;何况又是漆着白蓝颜色;车里一准就不是普通的人。

    后院的仓库;严格地讲不是仓库;二层简易的房间门口守着督察处的人;不为外人所知的是;凡是犯错被督察提留回来的人;都给关在类似地方写检查;问题轻的住几天可能出去;问题重的可能从这里出去就被移交检察或者直接铐上送走了。

    对了;关在市局下属的招待所;一般都是问题相当重的。

    市局动用了十二位督察;上下都守着;可没有敢拦这辆车;等下车的时候吓了众督察一跳;居然是崔彦达厅长来了;随行了一位司机和省厅保密处的秦处长。市局督察处带头的这位紧张兮兮下了楼;对着崔厅敬礼:“崔厅您好;我们正在执行任务。”

    “好;小伙子真精神……叫什么?”崔彦达关切地问。

    “张帆;市局督察处科长。”张督察兴奋地又敬了一个礼。

    “那张科长;给我开个后门;我想想见见那位堕落的警察……而且我想劝劝他;坦白从宽;您看呢?”崔彦达和霭地道。

    别说见了;就抬抬手放这人;都没人敢说不是。张帆又敬礼道:“请。”

    “他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了吗?”崔彦达好奇地问。

    “没有;什么也没说。”张帆道。

    “那痛悔了没有?没哭?”

    “没有。”

    “悔罪表现总该有点吧?”

    “还真没有。”

    “看看;我党的方针是治病救人;可偏偏有些人枯恶不俊呐;哎……”

    崔厅叹着气;好挽惜的样子;到门口给开门时;他回头神神秘秘告诉张帆:“保密啊;别让其他人知道?同意吗?”

    “是”张帆敬礼道。

    “那好;把门关了;把他们的手机都收起来交给秦处长;包括你的。”崔彦达笑道;闭上门了;张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司机在关门了;秦处长把手伸出来了;他悻悻然地交出手机来了。

    屋里亮着灯;那位在伏案写着什么;不对……崔厅长上前时才发现;这家伙是做了写的姿势;在点瞌睡着;他拍拍肩膀;那位惊醒了;直道着:“不要捣乱;老子正写坦白书呢?想不想让老子交待了?”

    说着回头;一看笑吟吟的来人;余罪一抹口水吓了一跳;赶紧站起了敬礼:“崔厅您好”

    “哦;瞧瞧这条件反射的;从警几年了?”崔彦达拍拍肩膀;余罪答着:“三年。”

    “嗯;坐不必敬礼了;从这儿出去;大部分都当不成警察了。”崔彦达摆摆手;让余罪坐下。

    余罪嘴歪了下;笑了;正襟坐好;在绝对的;能主宰你生死的权威面前;那股子凛然的气势还是有的;他直视着;崔厅同样审视着;在这个时候能点瞌睡的;看样子神经不是一般的大条;他想起了;两年多前那个冒险的计划就是把面前的这位送走了深牢大狱;他不知道余罪是怎么活下来的;但他知道能活下来;能挺着胸膛走出那种地方的人;应该是涅磐重生了。

    那怕涅磐成一个坏人可偏偏这个人又不像坏人;是坏人的克星。

    面前这位成了什么样的人呢?大案追到了毒枭、在羊头崖当乡警就抓到了大牲畜盗窃案的主犯、还有最近的灭门案;能以那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抓到凶手……桩桩件件;似乎面前这位让他非常好奇一般;崔彦达审视得绕有兴致。

    “你……难道不准备开口求我?”崔彦达憋不住了;直接问。

    “我蹲过大狱;没什么可怕的。”余罪道。

    “哦;明白了;你准备再去蹲一次?”崔彦达好奇地问。

    “大部分执法者;都或多或少有过违法的行为;绝大部分蹲一次都不冤枉。”余罪道。

    “你这是在为自己辨解。”崔彦达笑了;解释着:“执法者;首先必须遵从程序的合法;以求结果的合法;这就是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它们从来不是相悖的。真不知道你这样连起码法理都不懂人;是怎么混进警察队伍的?”

    “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不是警察了……而且我拭目以待;看一看这一次是什么样的正义结果。”余罪嘴歪了歪;像在嗤笑。

    崔彦达也笑了;他明白为什么许平秋特别推崇此人了;那狡黠的眼光让邻家娃娃一样;不会让你感到厌恶;看这个话题僵住了;老厅长笑道一转道:“这点可能你是对的;从罪犯人渣堆里出来的人;应该更了解他们……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接这件事吗?坦白告诉你;这个计划我知道;但我当时很怀疑有人甘愿这么做;因为抹黑了的事可不容易洗白;何况谁能证明你是真黑还是假黑?

    “我没想那么多;因为此案牵涉到一位我喜欢的女人;我很愤怒;我恨那些毒贩;也恨我们自己人不辨是非。”余罪道;舒了一口气补充着:“刚开始是这样;开始后我也没有想很多;或者那时候我看到很多漏洞;因为在收黑的时候;截流一部分很正常;我们穷得没房本没老婆本;谁也想多捞点……不过随着我接触深入;我发现又有点变了……”

    “变成什么了?”崔彦达问。

    “愤怒;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怒;戒毒所里那些倾家荡产、如狼如虎;一个个已经成了行尸走肉的人;还有那些仍然在扩大市场;把正常人变成瘾君子的毒贩;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那些普通人只能任他们催残;任他们盘剥……很多事能让人有杀人的冲动了。”余罪道;两眼如星如水;非常平静地道。

    “没错;这就是警察存在的意义;我们不仅在维护着和平;某种意义上我们还在维护着一个公平;一个弱者不被欺凌的公平。”崔彦达道;他看着余罪;感触了句:“你一直在一线;比我更懂怎么样当警察;我不懂;我没有亲手抓过坏蛋;很多时候;我也不太分得清好坏人……问你一句:我还能相信你吗

    “能。”余罪道。

    “为什么?”崔彦达问。

    “因为接触过黑暗的人;比任何人都向往光明。”余罪道。

    “说得好。”崔彦达厅长慢慢地从身上掏出佩枪;放在桌上;看着余罪;余罪笑了;反问着:“您不是讲我根本连法理也不懂?怎么;又要用我?”

    “因为有些人法理可逃;天理难容。”崔彦达道;把枪往余罪身边推了推道:“这是第一任厅长的配枪;老五四;你知道公安战线第一位厅长的下场吗

    “不知道。”余罪道。

    “他被批斗迫害致死了;砸烂公检法时候的事;没有人为那事负责……可就在那个时候;他都没有拔出枪向迫害他的人开枪;这是一把善良之枪;从来没有人开过;我们的佩戴也仅仅是一个象征。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崔彦达问。

    “我会毫不犹豫地扣响;杀了那些施暴的人。”余罪嘴角睥睨。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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