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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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赵雄风-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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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世海位居总护法,是客卿的身份,胜负荣辱止于一身,认输也不要紧,而自己是一门之长,如果也认输,那就是整个长春剑派向人认输了,本来对一个小孩子,让他一下也无伤于颜面,可是偏偏白少夫——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又败一场,现在放开手不比,就变成真的不敢比了。
  而且刚才张自新所露的剑法玄奥莫测,手中的宝剑又具有那种异征,斗起来万一失手输给他,那真是得不偿失了,何况裘世海的话把自己扣定了,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想到这儿,他不禁恨恨地瞟了裘世海一眼!
  裘世海当做没看见,故意偏过头去不答理,白长庚怔了片刻,终于有了主意,掉头向台下叫道:“赛老弟!你再上来跟这小子比一场!”
  赛无常应声上台,李铁恨立刻反对道:“白掌门,按照规定,失败的人没有资格再上场挑战了!”
  白长庚冷笑道:“现在早已不讲规矩了,讲规矩莫大侠就不该休息!”
  李铁恨顿了一顿,才道:“那也是贵方先开的例子!”
  白长庚道:“那就干脆破例到底,反正以我堂堂掌门之尊,总不能随便向一个后生小辈出手,除非他能将敝派的人全部击败了,我才认为他够资格一战。张自新要跟白某交手,就是从本派底下的人开始,一关一关地闯过来。”
  李铁恨道:“张自新已经击败了令郎,而令郎也是长春剑派之人,要闯到台端出手,大概要混过几关?”
  白长庚道:“这个由白某自己决定,直到白某认为他够资格时为止。”
  李铁恨哈哈一笑道:“台端这个话可真够身份的,人是血肉之躯,总会疲倦的,你们想用车轮战来累死他?”
  白长庚哈哈笑道:“浊世三神龙加上大漠飞龙,四位名家的传人,总该有这点能耐。”
  华树仁一摆手道:“老弟,别说了,由他们怎么办,张自新年纪还轻,能够击败长春剑派一个高手,已经就够了,如果能连胜两三个,即使败在白长庚手下,丢人的仍是长春剑派。”
  白长庚听了心中虽然生气,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大声吩咐道:“赛老弟,你用双剑上场,手下放轻点,最好避免伤人。”
  赛无常何等的灵巧,早已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长春剑派中从不用双剑,白长庚特别交待,必是为了张自新手中的宝剑对金铁之物,有排斥的异征,才叫自己多带一柄木剑以为抵制,而后面的那句话,实际就是暗示,最好把这小家伙收拾下来,因此一躬身道:“属下尊命!”
  李铁恨等人也听出白长庚的含意,正想出言提醒张自新注意,不想张自新自己先开口道:
  “赛老师,你动手的时候,可千万别动气,我学剑时日不久,手中拿的又是一柄利剑,万一控制不住伤了你,那可不太好意思,倒不如大家放开手,才显得公平些。”
  李铁恨长叹一声道:“傻小子,你连话都不会听,人家正想要你的命呢!”
  杨青青却道:“李大侠,张兄弟的要求也是对的。”
  李铁恨翻翻眼,杨青青又道:“我跟张兄弟相处一段时间,对他很了解,他心地忠厚,对人没有心机,如果他把别人的话当了真,出手时反而多一层顾忌,碍手碍脚,惟恐伤了人,倒不如这样干脆。”
  李铁恨想想没有开口,也默认她的见地不错了,这边赛无常右手执钢剑,左手拿了柄木剑,朝张自新一点头道:“小子,你进招吧!”
  张自新的唯心剑不宜先攻,因为他必须根据对方的反应而作变化,可是看赛无常的年纪大他一倍还多,自然没理由叫人家先出手,因此随手撩出一剑。
  他本不擅使剑,这一剑空门百出,剑才划出一半,赛无常立刻抓住机会,双剑并进,交攻而至。
  张自新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快就进招,顿有手忙脚乱之感,幸好他唯心剑法演得极为纯熟,变招也快,立刻撒剑回保,但最多也只能管住一边。
  也幸好赛无常见机会难得,想在一剑之下就杀他,所以着力在右手的钢剑上,张自新的剑抽回来招架住,双剑交融,剑上的弹力将赛无常的剑弹了出去,左手的木剑倒是毫无阻碍直攻而进。
  张自新出手本能地用那只空手一把抓出去,居然握住了剑尖,那是他在镖局中打杂时,所受的空中捕落叶的训练,手法极准极稳,由于是木剑,握在手中也不会伤及掌心,顺势一夺,将赛无常拉了过来,底下跟着一脚,踢在赛无常小腹上,将赛无常硬踢下了台去。
  四下一阵哗然,谁都没想到赛无常二招就被打了下台,更没想到张自新化危为安,手法会如此巧妙。
  只有华树仁一个人心中是明白的,轻叹一声道:“这小子不是大智若愚,就是运气好。”
  李铁恨还不大明白,因为张自新一招守势是华树仁所创的,他不清楚,所以道:“自然是他的判断正确,要化解这一手险攻的办法很多,要能一招克敌,这一手用得太妙了。”
  华树仁道:“我倒不如此想,他的底细,现身诱敌,他还没到这种境界,完全是碰上的,如果对方换个方向同样进招,他这条小命就断送了。”
  李铁恨怔住了,想起刚才的情形,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张自新能够不死,实在是运气了!
  如果赛无常把主力放在左手的木剑上,张自新势必先招架这一边,他手中的宝剑对木剑毫无作用,两剑交触,以赛无常的臂力,必可压住他的剑,右手的钢剑再攻进来,张自新总不能再用空手去抓,非死即伤,那实在太危险了。
  他们的谈话声很低,白长庚没听见,只见张自新在一招内把赛无常踢下了台,心中又惊又羞,脸色气得煞白,怔在座位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赛无常挨了一脚,内伤颇重,跌下台时,无法控制身形,头下脚上,脑袋先着地,跌昏过去了。
  帐篷中立刻有人将他抬走了,然后大家眼睛都看着白长庚,等待他的指示,白长庚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在八个护法中,蓝风剑艺最深而赛无常却是惟一学过雪花剑法的,未及先展,就被人打下了台,看来只有他自己出手,才有机会胜过张自新了,要是看那小伙子的身手,他又有点寒心了。
  裘世海凑过去,跟他咬了一阵耳朵,他才干咳一声道:“名家高弟,果然身手不凡,白某想多讨教一下,这一场由本派孙护法讨教拳脚!”
  跳上台的一名大汉,大约三十出头一点,长脚细腰,白净面皮,身形很利落,空手一抱拳道:“孙金虎候教!”
  华树仁知道张自新对拳脚方面一窍不通,立刻反对道:“这不行,长春剑派应该以剑为主!”
  裘世海微笑道:“以剑为主,并非把别的功夫抛开不练了!”
  华树仁道:“张自新没学过拳脚功夫,就没有奉陪的必要。”
  裘世海道:“这恐怕由不得华老做主。”
  华树仁怒道:“你们想强人所难不成?”
  裘世海一笑道:“那倒没有这个意思,长春剑派的行事宗旨一向是以牙还牙,刚才赛护法是被脚踢下去的,我们就必须在拳脚上补回来才算公平,如果张老弟不擅拳脚,尽管使用兵器好了,反正敝派这一场必须以拳脚求教。”
  张自新将手中长剑交给了一旁的小沙丽,傲然道:“比拳脚就比拳脚!”
  华树仁沉声喝道:“小子!你不称称自己的分量!”
  张自新毫不在乎地道:“那不行,我宁可被打下台,反正他们不赢我一场是绝不甘休的,倒不如干脆让他们赢一场算了!”
  华树仁道:“你为什么不认输呢?”
  张自新将头昂道:“不!那不行,我宁可被打下台去,也不能装孬种不战就认输了!”
  裘世海脸上一红,干笑道:“张老弟好志气,裘某刚才倒是装了一次孬种了!”
  张自新道:“你不同!你的身份可以搭搭架子,我却必须老老实实,脚踏实地做人!”
  华树仁哼了一声道:“小子,你去呈英雄吧,但愿你能活着走下台,就是你的运气了!”
  张自新神色肃然地道:“老爷子,今年我才不过十五岁出头一点,自问良心,从来也没有跟人结过仇,即使跟人动手打架.也是被逼得自卫,或是拜受教益,我想稍为有点人性的武林先进们,都不会存心教我活不下去的!”
  说完又朝孙金虎笑笑道:“孙老师,你说是吗?”
  孙金虎在长春剑派八大护法中,不仅精于拳脚,而且更以透骨打穴手法见长,就因为张自新在剑法上有特殊的表现,白长庚才叫他上台,相机收拾了这小子,孙金虎自己也把着这个意思,可是被张自新一问,接触到他射来两股天真朴实无瑕的眼光,心中一愧,讷讷无以为答。
  倒是裘世海阴恻恻地一笑道:“这位老弟太言重了,拳脚上动手过招,可不像兵刃能点到为止,要想分胜负,一定得见个分晓,落手轻重是很难控制的,不过像孙护法这种有经验的拳师,定然能控制住出手的斤两,至少也得叫你能自己走下台去!”
  华树仁冷冷一笑道:“也仅仅是走下台去而已,想爬去都办不到,如对方留全你的一双腿,两手就残废定了。”
  裘世海哈哈一笑道:“华老英雄一世,怎么也说出这种泄气的话,瓦罐不离井上破,这是江湖人必然的下场,如果想平安一世,华老根本就不该教他武功!”
  华树仁还想说什么,李铁恨倒是止住了道:“大哥!别说了,生死有命学武功是这小子自己请求的,万一吃了亏也怨不得人,即使变成了残废,能就此活到老,未尝不是他的运气,我倒是怕他锋芒露得太早,处处遭人嫉,将来弄得死无葬身之地!”
  华树仁果然不开口了,张自新抱拳道:“孙老师,请赐招吧!”
  孙金虎笑道:“不!说什么也没有我先出手的道理!”
  李铁恨知道张自新能为有限,完全是仗着年轻力壮,身形灵活,才可以一搏,如果要他先出一招,一伸手就会被人抓住缺点,因此笑笑道:“孙老师,别瞧他年纪轻,以比武的现场身份,他可是胜家,理应阁下先出手!”
  孙金虎听得心中火发,冷笑一声道:“那我就得罪了,张小侠,请手下留情!”
  张自新还以为人家是真客气,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孙金虎早已呼的一拳,直击面门而来,他对张自新知道的不多,只听说这小伙子曾空手打败过刘奎,拳脚上一定受过真传,这第一拳不托大,半虚半实,完全是试探的性质,张自新老老实实地接招。等拳风,临体时,立即伸手去拨,孙金虎倒是怔住了,飞速撤拳后退。
  他这一拳确是可虚可实,出手时完全是虚招的章法,暗藏变化于后手,任何拳手在这种情理下,都是置之不理,专神注意他另一手的攻击,他就可以在这一拳加速奏功了。没想到张自新居然会挡架这一拳。
  如果他不是完全外行,就是大行家,才会有这种超乎常情的反应,而以他击败刘奎的表现说,当然不是外行。
  孙金虎撤回那一拳后,始终站得远远的,不敢太逼近,张自新第一招的表现就使他惊讶,他必须谨慎从事。
  裘世海与白长庚对一眼,神情很奇特,他们对孙金虎的拳路知之颇稔,因此对张自新能破解那一手绝招而感到十分心悸,白长庚还低声道:“他们从哪儿找来这小鬼,年纪轻轻居然有这种火候,如果再过十年,江湖上将是他一人的天下了。”
  裘世海没有回答,却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另一边的华树仁也同样的感到不解,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小子一出手就使了个笨招,怎么会把他吓住了!”
  李铁恨笑道:“这可不清楚,在拳脚功夫上,只有刘老兄给他教了一点基础,也许这是刘老兄的精招吧!”
  刘金泰不安地道:“李大侠别说笑了,刘某自知才学浅薄,从不敢教他什么,在镖局一年中,完全是李大侠亲自教导他的,对他应该更清楚的!”
  李铁恨摇头道:“除了刘兄规定的训练外,我也没有教过他什么,尤其是刚才那一手,谁也教不出来。”
  杨青青这时却一笑道:“张兄弟根本不会拳脚,完全是一副傻相把人给唬住了。”
  华树仁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杨青青道:“我跟他相处了一个多月,自然很清楚,他刚才那一手应付方法虽然笨,却错打错着,刚好摸着了对方的杀手,所以才把人家吓得不敢轻动了。”
  华树仁道:“那一拳里能有什么杀手?”
  浊世三神龙都是剑术名家,任何问题都以一剑为决,所以对拳脚功夫并无深知,几个人里面只有刘金泰比较通一点。因此轻叹道:“拳术与剑道同理,每寓精奇于平凡,起手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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