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位知识分子的学佛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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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位知识分子的学佛历程-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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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佳颖因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脸,我也不由得感叹缘起的不可思议。
  “那你知道‘喇荣’二字的含义吗?”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她。
  “什么意思?”她一下来了精神。
  “就是一到此地就想出家之意。怎么样,还想不想回去?”
  “啊?这……这个……我还没考虑。”
  看着佳颖有些发窘的神色,我笑了。“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随便说说,看你急的,以后再看因缘吧。噢,你刚才说这是你头一次真正接触藏传佛教,结果第一课便是在学院上的,这说明你的善根、福报真的是不错!那么以前你对佛教一点儿都不了解吗?”
  “也不是,只是没有正规接受过佛教闻思修的训练,对汉传佛教倒是稍微懂点儿皮毛。小时候我家住在上海,那时每到初一、十五,全家人都要聚在一起拜观音菩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反正就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一起磕头。有一次因我要考试,便偷懒没去爷爷家礼拜,结果被父母痛骂了半天。关在一间小房子里不算,还让我跪在家里的佛像前认罪,说这叫‘悔过’。经历了那次事件,我便开始‘研究’起那位‘神秘人物’的影响力来。曾经问过奶奶,她的解释是,菩萨会保佑好人的,只要你多行善事、善待每个人,坚决不做坏事,菩萨一定会把你保护起来。有个人保护当然是好事,再加上我又是个女孩子,更得菩萨多多关照。于是我便经常跟着爷爷、奶奶去庙里烧香拜佛,他们也总是不忘‘应机度化’我一番,诸如要心诚啦,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啦,举头三尺有神明啦等等等等。在他们的熏陶和自己的耳濡目染下,我渐渐相信,我们每个人的起心动念,冥冥之中早就记录在案了。我也知道我跪拜的是这个佛、那个佛,这个菩萨、那个菩萨,但总感觉我做的只是形式上的膜拜,对其中真正的含义,我还是不十分清楚,周围的人也没能帮我搞明白。
  “总是听人说,生而为人,来到世间后,遇见的不是烦恼就是挫折。然而也就是因为这些磨难,才可以使人的身心有所进步。以前总觉得自己命运很不幸,因妈妈很早就离开了我,爸爸则几乎从未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小时候,家里有一大堆表兄堂妹,但我总感觉自己好像永远都和他们搭不上边。心里的苦闷没法向人诉说,母亲过世后的那一段日子,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活得天昏地暗。什么生命的意义之类的问题,我想都不愿想,我觉得没有任何的事或物或人是值得我留恋的。真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好几次我都想到了死……”佳颖停止了诉说,她的眼圈已经泛红了。
  我赶忙岔开了话题:“这几天在学院听课了吗?有时间的话让圆丹带你们到处转转。来一趟也不容易,大幻化网坛城啦,天葬啦都应该看一看。”
  佳颖尽力克制住自己,抹去眼角的泪滴,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本来还以为自己很坚强呢,没想到一提这些还是要哭。这几天我已经听过几节课了,头一次听益西彭措堪布讲《入中论》时,我就觉得自己的脑子简直长在猪身上了。在纽约石溪大学,我学的是商业管理。从大一到大二,回回考试都是最高分,奖学金一次也没落过。自我感觉蛮聪明、蛮厉害的。谁知道一听堪布讲大中观后马上傻眼,这时我才体会出什么叫‘世智辩聪’。不过您放心,凡是我认准了的道路,我佳颖是不会半途放弃的。当初妈妈过世后,我一旦认识到,不能永远把痛苦的心依附在已经离去了的妈妈身上、必须学会独立与坚强后,我马上就重新振作起了精神。以前是没听过正宗的佛法,好的、坏的、正确的、不正确的,拉拉杂杂都往自己脑子里塞。现在听了《入中论》,我马上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请您相信我。您刚才不是还说我有一定的善根与福报吗?一听益西彭措堪布的课,我马上就发了一个大愿:今后,每年寒暑假我都要来这里闻思修。这里的所有法本,只要是我能看的,我都请圆丹把它们寄给我。来学院之前,很多佛法的概念都是模模糊糊的,也知道行善,也知道放生,也知道天堂、地狱、六道轮回之类的说法,但就是不知道‘大中观’,不知道最究竟的般若正见,不知道麦彭仁波切,不知道无垢光尊者,现在心里才好像突然被照亮了。二十一岁才接触到宁玛巴的正法,我真的有点儿替自己惋惜。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您可要多加持我啊!”说到这里,佳颖调皮地冲我一笑。
  “当然会加持你,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但是我相信你!”我边说边把一张法王的像片递给她。
  佳颖小心翼翼地把像片装进随身带的小包里,感激地望着我:“堪布,昨天下午我们去看天葬,到现在我还没有缓过劲来呢。”
  “怎么样,尸陀林里的一堆堆人肉、白骨,让你体悟到了什么?”
  “我确确实实感到自己的所谓行持最多只能算‘口头禅’而已。不久前刚刚看过一个小故事,印象挺深。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经过一条河,小和尚发现河边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他想到佛陀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抱起那位女子,到附近为她找了位大夫。当他匆匆忙忙跑回河边向师父说明时,老和尚骂他连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懂,还当什么和尚。小和尚向老和尚表明了救人的目的,还告诉他的师父说,他已经把那位女子放下了,为什么老和尚还放不下呢?当初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自己还曾讥笑过那位老和尚,觉得他在某些方面还不如自己看得开。当时还沾沾自喜地分析道:人生当中的许多繁琐事、人心当中的许多痛苦与烦恼,如果以‘放下’的态度去面对,那我们岂不是要自在许多。等到去了天葬场,才真正明白‘放下’二字沉甸甸的份量,那远不是口头上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秃鹫吃完人肉后,人就剩下那么一副躯壳,什么叫‘身后’呢?有时候看人很坚强,他们似乎可以用自己的意志或信心达到自己的目标;有时候看人又很脆弱,一点点挫折或不如意就可以将他击垮。而在天葬场上,管你坚强也罢,脆弱也罢,留下的只是一副皮囊,还有一股与被宰杀过后的畜牲一样的难闻异味,这时,人所谓的高贵又在哪里呢?
  “以前我很在意金钱,想着至少它能用来给家人治病、为自己的学业提供物质保障、为将来宏伟蓝图的实现打好基础。看过天葬后,我改变主意了,倒不如把钱用来布施或印经。当你把钱送给困厄中的人时,你可能并不会从根本上改变那个人的命运,但你至少带给了他一份希望,而回馈给自己的则是双倍的喜悦。当你把钱用来印送经书时,某个人看到这本法本,也许足以改变此人一生的人生走向。
  “堪布,以后来学院的时候,我都想去天葬场上实修一下白骨观。到那时,可能会对‘放下’的体会会更深吧!”
  “肯定会的。再来之前,你在美国也应该经常观修无常,一定要反复观修。这样对你真正生起出离心、彻底放下万缘一定会有帮助的。回美国后,还要经常参与一些慈善活动,多积累福报资粮,同时精进闻思经论。有什么问题可直接与我联系。”
  “我一定会的。其实在美国,我也经常参加一些义工劳动。我在纽约的华人社区就做过两年的义务志愿者,还受到过市长的接见和表彰。在服务华人社区的这两年中,我主要是与各种病人打交道。在与他们聊天的时候,最能让我感觉到人世间的无奈、悲苦与挣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有一个故事情节则都是相同的:他们都像沉浮于无边的苦海中,苦苦找寻浮木的落难者。虽然我曾以种种的方式试图引导他们把信仰寄托在佛陀身上,但我自己对佛陀的教义都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让我又如何给别人以真正的精神帮助呢?
  “好在我现在来到了学院,好在我终于找到了智慧之源。没准儿等我下回来学院的时候,还会给您带过来几张洋面孔呢!”
  “欢迎所有不同面孔的朋友们来我们这里!特别是下次,我一定要再见到你这张熟面孔。”我微笑着结束了与佳颖的谈话。

  送走佳颖以后,心中有很多感慨。当年唐玄奘法师历尽千辛万苦、西行印度冒死求法,而今又有许多来自西方、渴求心灵解脱的朋友,把探寻的目光对准了东方的佛教之光。
  我相信,佛教,这诞生在东方大地上的古老智慧,一定会随着太阳的升起,把它的阳光洒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海纳百川,日出东方。




  三宝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没得到智慧眼之前,我们很难看到顺缘违缘的究竟实义。正像最伟大的藏传佛教佛学家麦彭仁波切所说的那样:“有些情况表面上看是违缘,实际上却是顺缘。反之亦然。”我们世间不也有很多看似生活得四平八稳,实则一直在不断地累积恶业的人吗?只是这种人往往陷于造恶的睡眠中不知觉而已;而另一些人则暂时性地遭遇到许多痛苦的折磨,但他们却往往正因了这个因缘而踏上了寻求光明的正道。来自沈阳工学院的圆礼就是这方面的一个典型。

  弟子圆礼毕业于沈阳工业学院,是文革后招考的第一批大学生。
  我从小就生长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里,父亲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母亲文革前在部队当教师,后回地方搞行政工作。爷爷奶奶也都是旧时代的知识分子,我就是在他们的教育下长大的。记得爷爷总爱给我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等等。奶奶也经常从旁附和:“心底无私天地宽”、“与人要善、要忍、要容,退一步海阔天空”……诸如此类的话,成了我小时候接受的最早道德熏陶。
  怎奈长大后,先贤的教言大多对我已是时过境迁。随着社会的大流,我也被庸庸碌碌地推向世俗的沉浮之海。结婚、生子,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地打发过去。如果不是生小孩后的第二年突然得病,恐怕今生今世我与佛法也就失之交臂,更谈不上出家求学了。那么往后的日子肯定也就会依旧如原先一般、庸碌而惯性地滑过去。
  当时我突然得了心脏病,而且病势来得非常迅猛。医生诊断为严重心肌缺血导致的冠心病。而我那时还不满三十岁,“冠心病”那是在我父亲那一辈人中才会经常听到的名词。医生说:“保持好还能多活几年,否则极易诱发心肌梗塞。”找东找西求到了一位名老中医跟前,他也说:“你这病很特别,精神性的,不好治,能维持现状就不错了。”
  大概凡夫没有不贪恋肉身的,我也怕死,想多活几年,于是就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病急乱投医的过程。先投靠在一位气功师门下,治来治去,总是时好时坏。最后那位气功师无可奈何地说:“你这是因果病,治不了。”我当时根本不懂什么叫因果,但“治不了”我可不答应,我太明白“治不了”的含义了。不行,我还得治!就这样,我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治病历程。换个气功师,再找中西名医,尝遍民间验方,吃过无数千奇百怪的药引……结果一无所获。正当我真的感觉天快要塌下来时,一位同练气功的功友对我建议道:“干脆我带你去慈恩寺吧,拜拜佛,看这最后一招管不管用。”
  就这样,我进入了寺院。
  既不懂佛法,也不明拜法,反正只要能治好我的病,死不了就行。
  结果一段时间下来,我非但没死,反而越活越健壮!这不得不让我对佛、对佛法产生好奇,产生好感,产生想了解的欲望。如果说步入佛门,那真正的起点应该从这儿算起吧!
  看的第一本佛学书籍是一本介绍因果的小册子,这时我才再次想起了那位气功师所说的因果病。尤其看到杀生所导致的种种夭寿、多病的果报,我就为自己前世今生的杀生行为不寒而栗。“赶快放生吧!”这是当时放下书后,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接下来,我又接触了《金刚经》、《心经》、《阿弥陀经》等经文。如果说对因果我尚能生起相似定解的话,对这些经典,特别是《金刚经》、《心经》中所宣说的般若空性,我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有一点我心里很清楚:一切都是缘起的。我的病能治好,也是多亏了佛法这个“缘”进入我的生活,方使我的病有所“起”色的,而别的那些千方百计找寻到的“缘”,都不能与我相应,故而应该说是佛法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因此,尽管说现在我还不能一下子把握佛法的般若精髓,但我相信跟着它走绝对不会有错!况且有一天在读《金刚经》时,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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