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三部曲之毛泽东与蒋介石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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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三部曲之毛泽东与蒋介石 z-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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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紧急行动,张学良下令西安全城停电。没有电,无法发电报,刘鼎这才风风火火赶去买电池。    
    张学良将军发动的这一震惊中外的紧急行动,史第四章再度合作称“西安事变”。    
    一九九三年一月十六日,日本《东京新闻》刊登了该报记者不久前在台北对张学良的采访报道。张学良说:他在西安事变发生前,只在延安的教堂里和周恩来见过一次面。他强调指出,西安事变与其说是来自中国共产党的教唆,不如说是他以爱国者的立场主动发起的。    
    刘鼎的回忆跟张学良与日本记者的谈话完全一致。刘鼎是在十二日凌晨零时,当张学良主动把紧急行动的消息告诉他,他才得知——西安事变确是张学良和杨虎城两将军主动发起的。中共虽然在此前跟他们有过多次秘密谈判,但那是为了结束内战、一致抗日,而对蒋介石实行“兵谏”,全然是张、杨自己的决策。据刘鼎回忆:“电池买回时,蒋已被抓住了,我即把这个消息发报出去。”刘鼎的密电,由报务员彭绍昆发出,迅即飞入“红都”陕北保安。周恩来当年的警卫员小刘——刘九洲,迄今仍清楚记得: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清早,天还未大亮,周恩来早就在土窑洞里工作了。“周副主席,这么早起床干什么?”刘九洲问道。那时,周恩来担任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人们习惯于称他“周副主席”。“把蒋介石捉住了,你知道不知道?”周恩来说出了这一惊人消息。“啊!”刘九洲莫名惊诧。“蒋介石被捉住了,你说杀掉不杀掉?”周恩来问小刘。“不杀!”刘九洲随口答道。周恩来一听,大笑道:“为什么不杀?”刘九洲答曰:“我们不是规定不杀俘虏嘛!”小刘的答复,使周恩来笑得更厉害了,夸奖他答得好。毛泽东也是在十二日清早接到刘鼎发来的密电后,才知道西安城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毛泽东的第一反应是大笑:哈哈,你蒋介石也有今天!    
    十年了,蒋介石一直是毛泽东的死对头。如今,这个最大的政敌,突然在一夜之间,由总司令变为阶下囚,毛泽东怎不仰天大笑!笑罢,紧接而来的是困惑:怎么处置蒋介石?这突然到来的特大喜讯,给毛泽东这些中共领袖们出了一道棘手的难题。    
    斯诺在《中共札记》中写道:“周恩来告诉王炳南:我们有一星期没睡觉……这是我们一生中最困难的决定。”确实,这是一道政治敏感度极高的难题,需要高超的智慧和反复的权衡,才能作出最为恰如其分的答复……    
    


第三部分:西安斗智华清池笼罩着紧张气氛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凌晨,是扭转中国历史的时刻。一时间,位于西安之东的临潼县华清池,成了举世关注的焦点。    
    华清池,坐落在临潼县城之南骊山西北麓,早在唐朝贞观十八年(公元六四四年),便于此建汤泉宫。唐朝诗人白居易在其名作《长恨歌》中,便写及杨贵妃沐浴华清池的情景: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一九三六年十月二十二日,从南京“避寿”而来西安的蒋介石,住进华清池,把那里作为行辕。行辕,即行馆、行宫。十月二十九日,蒋介石东赴河南洛阳“避寿”,然后于十二月四日上午,又住入华清池。那时的华清池,共有八间客房。内中五间在院内东南隅,依山临水,人称“五间厅”。另三间在东首,称“三间厅”。朱柱、青瓦的五间厅,在绿树掩映之中。一号房成了侍从室。二号房为蒋介石卧室。三号房是蒋介石的办公室。四号房为会议室。五号房则为秘书室。这样,五间厅便成了行辕的中枢。四周有宪兵和蒋介石的侍卫严密警戒着。那里,原本没有电灯。为着蒋介石的到来,在那安装了一台发电机,使五间厅及其四周有了明亮的电灯。蒋介石与毛泽东不同的是,他每天记日记。即便是在西安事变那生命攸关的日子里,他依然记日记。他曾依据日记口述,由“文胆”陈布雷捉刀,写出《西安半月记》——在此前不久,他五十大寿之际,亦由陈布雷为之代笔写出《报国与恩亲》。毛泽东与之截然不同,他几乎不发表这类文字。在《西安半月记》中,蒋介石记述:十二月十一日,早起在院中散步,见骊山上有二人向余对立者约十分钟,心颇异之。及回厅前,望见西安至临潼道上有军用汽车多辆向东行进,以其时已届余每日治事之时间,即入室办公,未暇深究……这就是说,那天他已发觉有点异常的动向,只是“未暇深究”。傍晚,蒋介石“招张杨于与各将领来行辕会餐,商议进剿计划”。“张杨于”,即张学良、杨虎城、于学忠。于学忠是山东蓬莱人,原在吴佩孚手下任长江上游副司令。吴佩孚倒台,他转入奉系,任东北保安司令部长官公署军事参谋官。一九三○年九月,任东北军第一军军长。一九三五年六月,调任陕甘边区“剿匪”总司令,又任甘肃省政府主席。在东北军中,他的地位仅次于张学良。    
    蒋介石所说的与“张杨于”商议“进剿计划”,亦即准备于翌日下达第六次“剿共总攻击令”。不过,“杨于”未到。张学良本来也不去华清池的。因为那天晚上,张、杨、于联名在西安城里绥靖公署新城大楼宴请蒋系军政大员。傍晚,蒋介石来电要张学良去华清池,张学良只得从命。蒋介石与张学良共席,他发觉“汉卿今日形色匆遽精神恍惚,余甚以为异”。汉卿,亦即张学良。蒋介石直至“临睡思之,终不明其故”。其实,张学良“形色匆遽精神恍惚”,是因为他急于赶回西安城。他先是赶到新城大楼,和杨虎城见面,主持宴会,直至十时席终人散,他才又匆匆走向金家巷。    
    金家巷五号矗立着A、B、C三幢三层新楼,原是西北通济信托公司建造的。    
    一九三五年秋新楼刚竣工,正值张学良由汉口迁西安,便租下这三幢楼,人称张公馆。青砖朱窗,典雅宁静。张学良踏着青砖铺成的台阶进了楼,东北军的高级将领已在客厅静候了。张学良步入客厅,向东北军高级将领们庄严宣告,他和杨虎城将军决定,拘押蒋介石,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张学良派出手下三员大将,前往临潼,执行这一历史性使命:第一员大将是他的卫队营营长孙铭九。他是张学良的心腹,向来参与机要,完全信得过。只是觉得孙铭九乃留日士官生,尚缺乏实战经验。因此,他又加派另外两员大将,即骑兵第六师师长白凤翔和该师第十八团团长刘桂五。白、刘二人皆出身绿林,枪法极好。据云,夜晚见亮不用瞄准,抬手即中。然而,两人皆非张学良嫡系。张学良敢用他们二人执行如此机密又如此重大的使命,除了因为他们都坚决抗日之外,还因为之前已对他们进行了一番考验。据刘桂五回忆:记得有一次,我同副司令(引者注:指张学良)在一起,他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内忽然冒烟,他赶快跑开,并连声说:“不好,炸弹!炸弹!”我拿起来急速扔到窗外。他到我身边说:“你怎么不跑?”并摸摸我的心口跳不跳。我说:“我能自己跑开,丢下副司令不管吗?”他笑着说:“你真行,有胆量。”……在三天前——十二月八日下午二时,张学良召见刘桂五。见面时,张学良并不搭话。刘桂五正感到奇怪,张学良忽地猛然一拍刘桂五的肩膀。刘桂五一愣,问道:“怎么?副司令,我有什么错?”张学良笑道:“我是想看看你遇事沉着不!”笑罢,张学良才向刘桂五透露了要对蒋介石实行“兵谏”的意思,并要刘桂五执行拘押蒋介石的任务。刘桂五当即答应了。张学良说:“我带你去见委员长,你向他请训,借此机会熟悉那里的环境,便于执行任务。”到了临潼,张学良把刘桂五介绍给蒋介石,自己却走开了。这使刘桂五极为感动。后来,他曾对同事陈大章说起:“副司令让我单独跟委员长在一起,一点都没有担心我会‘卖主求荣’,对我够信任的!”刘桂五提出,白凤翔最好也能参加这一重大行动。张学良接受了他的意见。    
    白凤翔那时驻守在甘肃固原,接到张学良电报,马上乘小汽车赶到西安……白凤翔从张学良那里带回两箱十二枝手枪,他吩咐副官把枪一一擦好。副官不知何用。白凤翔解释道:“西安附近的七曲山上有一只老虎伤人,要准备去打老虎!”后来,他的部下们才明白,“老虎”原来在华清池里!    
    


第三部分:西安斗智张 杨终于发出扣蒋令

    张学良记得,在他成为军人的那一天,父亲张作霖便对他说:“你要做军人吗?你要把脑袋割下来挂在裤腰带上!”在下达扣蒋命令之际,张学良大有“把脑袋割下来挂在裤腰带上”的感觉。孙铭九对笔者说起,记得在十二月十一日夜十时左右,当他奉命来到金家巷张公馆,张学良这么对他说:“现在要你去请蒋委员长进城!绝对不能把他打死!”张学良已意识到这一“兵谏”之举倘若失败,后果将会如何。他对孙铭九如此说:“明天这个时候,说不定我和你不能再见面了。你死,我死,说不定了。”孙铭九也意识到此行也许有去无回。这样,他在出发前回家向妻子刘静坤告别。他还匆匆写了一张遗嘱式的纸条,放在军装上衣右边的口袋里。他写道:“如果我回不来,拜托应德田把我的兄弟孙明昌送到陕北或者苏联去学习。”应德田,也就是跟他同住一个四合院的张学良随从秘书。午夜,东北军、西北军展开了联合行动:张学良的东北军负责前往临潼扣蒋,杨虎城的西北军则负责扣押蒋介石在西安城内的军政大员。张学良任命东北军第一○五师师长刘多荃为总指挥。东北军又分内外线:外线在华清池四周警戒,防止蒋介石的卫队武装突围;内线则是孙铭九、白凤翔、刘桂五以及张学良卫队第一营营长王玉瓒,深入华清池,执行扣蒋任务。内线由第一○五师第二旅旅长唐君尧指挥。    
    在一切布置停当后,张学良把这一重要消息告诉了秘书刘鼎。就在刘鼎忽忙去买电池时,孙铭九已和白凤翔、刘桂五朝临潼进发了。他们所率的东北军士兵,当时并不知道行动的真相,长官们只对士兵们诈称:副司令张学良被扣押在华清池,赶快前去营救!要活捉蒋介石。因为蒋介石扣了张学良,只有扣了蒋介石才能救张学良!    
    事先摸清的蒋介石卫队兵力是:院内,约三十人;院外,禹王庙附近,有宪兵四十人左右(后来才知是七十人左右)。王玉瓒率领的一营,负责解决禹王庙的宪兵。孙铭九手下的连长王协一,率五十人乘一辆卡车,首先出现在华清池大门前。门卫拦车,王协一的卡车仍朝里进。门卫开枪了,打破了黑夜的宁静。王协一指挥兵士下车还击,双方激烈枪战。这时,孙铭九的卡车到达,车上也有五十多人。在混战中,孙铭九率部冲过大门。二道门的火力甚猛,因为蒋介石的卫队听见枪声,火速起床加入了战斗。    
    孙铭九绕过二道门前密集的弹雨,和连长王协一匍匐摸进了五间厅。当他们闯入蒋介石的卧室,吃了一惊:人去房空!环顾四周,桌子上放着蒋介石的军帽、皮包以及假牙,衣架上挂着大衣,孙铭九用手一摸被窝,还是温暖的,这表明蒋介石刚刚出走。床旁的一扇窗开着,说明蒋介石可能由此越窗而逃。白凤翔、刘桂五带领的队伍也先后到达五间厅。听说蒋介石逃了,都吃了一惊,分头开始搜索。刘多荃师长在华清池门口接通了张学良的电话,向他报告蒋介石逃跑的消息,张学良也捏了把汗。就在这时,孙铭九前来报告,说是一名士兵在后山墙下发现一只鞋子,表明蒋介石可能翻过墙头上山去了。“搜山!”刘多荃下了命令。那山,也就是骊山。骊,即毛色纯黑的马。那山形似马,山色纯黑,得名骊山。此山自古以来,便颇有名气。相传周幽王举烽火戏诸侯的那个烽火台,就在此山上。秦始皇陵,在此山北麓。华清池及唐朝华清宫故址,在山的西北麓。    
    东北军沿着骊山西北麓,开始搜山。此时,东北军的士兵们才从长官那里得知,搜山是为了搜蒋委员长,并严格规定,绝对不许伤害蒋委员长——士兵们终于明白此次行动的真正目的。谁活捉蒋委员长,赏钱一万元。士兵们纷纷踊跃搜山。在半山腰,孙铭九那二营八连的班长陈思孝抓住一个蒋介石侍卫。孙铭九闻讯,疾步赶了上去。那侍卫在寒风中哆嗦着,但不肯讲出蒋介石在哪里。事后才知,此人是蒋介石的贴身侍卫、侄儿蒋孝镇。    
    孙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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