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生死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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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生死锤-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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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宣痛恨已极的扭曲着面吼叫:“我不服,我不甘,我不愿啊……你们无耻,你们龌龊,你们丧尽天良……你们连死都不让我死得有光彩啊…”
  卫浪云冷冷的道:“那些恶果,原是你们先种的根——是你们抹煞了我们的好意,拒绝了我们的友善,是你们拆散了我们的夫妇,否定了事实,编造漫天可恶的谎言,更是你们首启战端,妄图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全是你们惹的祸,因此,对付你们这些没有理性,不识好歹的狂徒,也就只有这激烈的手段才能生效!”

  吕迎风笑吟吟的接口道:“所谓,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垂下头,谷宣抖索索的没有再开口。
  卫浪云道:“怎么样?你是选择哪一条路?毫无意义的死,抑是坦坦荡荡的生?”
  猛然抬头.谷宣咆哮:“你说得好听一一如果我向你们屈服了,就必须回答你们的问题,如此一来,我等于背弃了‘六顺楼’,我还‘坦坦荡荡的生’个狗屁?”
  卫浪云缓缓的道:“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泄露出去你与我们合作的秘密.”
  吁了口气,他接着道:“另外.你也不定须要再回‘六顺楼’ 了。”
  谷宣怒道,“此话怎说?”
  卫浪云道:“我们可能要攻扑‘六顺楼’,如今‘六顺楼’实力大减.断乎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谷宣慢慢的道:“刚才,你只是说‘可能’?”
  卫浪云道:“不错,我只是说‘可能’?”
  谷宣狐疑的道:“你在套我——按说你们一定会攻击‘六顺楼’,这笔血仇你们定要报复,而且你们援兵方到,力量大增,加以我方势弱,此长彼消,你们会放过机会?”
  卫浪云正色道:“照平常情形说,当然不会,但‘六顺楼’ 与我们之间的态势和一般不同,因为中间尚夹了一个水冰心,她是我的妻子,我也曾答应过她尽量不与‘六顺楼’大举干戈,所以,只要能有化解仇怨的途径,我仍愿往这方面去努力.”

  谷宣脱口道:“真的?”
  卫浪云道:“千真万确.”
  谷宣又连连摇头,谷宣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人;这一次我们大举进袭,使你们损伤惨重.你们岂会将此血仇一笔勾销?‘勿回岛’不是这样宽宏大量的组合,你们断乎难以甘休!”
  卫浪云道:“不然。”
  谷宣瞪着卫浪云道:“何谓不然?”
  卫浪云平静的道:“血债,也已用血偿了,你们前来攻袭我们的这支人马,虽然给我们极大创伤,但请问你,你们又幸存了多少?你们落的是个全军尽没.土崩鱼烂,比诸我们更要来得牺牲惨重!”
  疲乏的叹了口气,他又道:“所以,算是对消了。”
  谷宣仍然怀疑的道:“那么你们也不追究主使人?”
  凝视着对方肉血斑斑的面孔.卫浪云慎重的道:“如果,那主使之人能憬悟反悔,不坚持干戈相见,陈兵以终,他便仍有一个最后赎罪的机会,当然,我不讳言这是为了两个原因,—是减少人命的损伤,再则,为了水冰心,我的妻子!”

  谷宣脱口道:“你是说水冰心还能解救‘六顺楼’的危机?”
  点点头,卫浪云道:“不错,但这要看水冰心是否要对你们此次大举来袭的行为负责而定,换句话说,要看她是否背叛了我们?而这个内情,便须由你透露了,因此,你也间接关系着‘六顺楼’的存亡及千百人命的生死;你要知道,—待我们挥兵直指‘六顺楼’,那个时候,再要解释什么怕就来不及了!”

  谷宣态度软化,已在开始沉吟。
  卫浪云深沉的道,“但你要记住一点,你所告诉我们的话必须绝对真实,你也要负完全后果责任,若有丝毫虚诈不实之处.谷宣,我保证你会后悔莫及!”
  吕迎风笑道:“若是那样,谷大司卫非仅要永远留个身后骂名,更将觉得‘死亡’的滋味竟是那等痛苦了!”
  柴志贵也火辣的道:“大军—起,大司卫便留在此地,是真话,他扬长可去,是假话,等我们回来,他就会觉得怎不早已死了好?”
  谷宣悻然道:“我要回答你们的问题,自是句句不假,字字是实,我不愿回答,就算你们零剐了我,我也抵死不吐一言,却犯不着来威吓于我!”
  卫浪云温和的道:“有—个观点必须要弄清楚,谷宣,你告诉了我们实情之后,说不定可以解救‘六顺楼’的浩劫于目前,你是在挽救‘六顺楼’,绝不是在出卖‘六顺楼’,当然,我同样声明,如果水冰心是背弃了我们,则干戈必起,任谁也无法阻止,但是,不论情形如何,只要你讲的是实话,你便能以保命!”

  谷宣目光黯然的盯着壁上那盏巨号的琉璃罩子灯,瞳孔中反映闪闪的火苗, 一时又沉默了……
  卫浪云道:“这是—个极易决择的问题,是非利害,早已昭然若揭,明摆明显了.谷宣,我不认为你有什么难处。”
  咳了几声,谷宣道:“因为你不是我……”
  卫浪云低声道:“人虽不同,但道理却一样,站在你的立场,也并非不能接受.”
  吕迎风尖锐的道:“谷宣,你可不要想拿矫,这其中没有可以拿矫的关节,你再要磨蹭,命先送上,包管‘六顺楼’跟着陪葬,而我们所欲知道的内情仍然会照样探悉,唯一的差别,就是要多费点手脚而已!”
  谷宣恼恨的道:“你少来要挟……”
  笑了笑吕迎风道:“我这是真心话,谷宣,今天是碰着我们少主主审,又有少夫人这层渊源碍着,否则,换了我来问你,如果你现在还是个人样,我的吕字就横着写,你该庆幸运道好,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谷宣哼了哼,没有回答.唇角的肌肉却一下又一下抽搐着,那张乌斑瘀血的面孔也陷入一种苦恼复杂的表情之中。
  卫浪云道:“怎么样?你考虑好了不曾?”
  猛一咬牙,谷宣道:“卫浪云你保证你方才所言不是虚诈?”
  卫浪云道:“当然。”
  谷宣紧接着道:“而且准保履行你所做的承诺?”
  点点头,卫浪云严肃的道:“我怎么说便怎么做.”
  谷宣像十分痛苦的下了决定:“好.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宽释的—笑,卫浪云:“你终于做了明智的选择。”
  谷宣沉重的道:“那还要看你是不是个言而有信之人!”
  卫浪云正色道:“事实胜于雄辩.”
  微微抖了一下,谷宣低缓的道:“水……水姑娘如今人在‘六顺楼’……”
  卫浪云紧张的问:“她一—她安好么?”
  谷宣迟疑着道:“安好当然安好……就是……人不自由…… ”
  卫浪云急道:“怎么不自由法?”
  咽了口唾液,谷宣艰涩的道:“她被楼主禁起来了,而且日夜有人看守,半步不能离开她所住的‘小桂园’,外头的人没有楼主谕令,也不准接近那个地方。”
  呼吸变为急促了,卫浪云提心吊胆的问:“那么一一此次你们大举进袭我们的行动,和她有没有关系?”
  谷宣慢慢的道:“这要看怎么说了.”
  卫浪云悚然道:“你讲清楚,什么要看怎么说?她有关系就有,没有关系就没有,是与否,仅此二端而已,岂有模棱两可的答案?”
  一边,吕迎风轻声道:“禀少主,我可以问两句话么?”
  卫浪云连连点头,焦灼急躁的道:“好,好,这一刹里,不知怎的我心里乱得好像一团麻丝……”
  吕迎风朝前走近一步,平稳的道: “谷宣,这一次,‘六顺楼’举兵,是谁的主意?
  谷宣干脆的道:“当然是楼主。”
  吕迎风接着问;“水姑娘曾否做过这一方面的怂恿,暗示,甚至唆使?”
  摇摇头,谷宣道:“没有。”
  吕迎风毫不放松的道:“她不知情?”
  谷宣简单的道:“事先不知情,现在可能已经晓得了.”
  吕迎风道:“你的意思是说,水姑娘在你们行动之前并不知道你们要这样做,看到你们出发之后可能才得到风声,但是时间上业已来不及了,是么?”
  谷宣低哑的道:“是的.”
  吕迎风又道:“而且,那时她人约莫已被监禁起来了?”
  谷宣道:“不错,楼主召集我们会商,决定出兵攻击的同时,水姑娘即已失去自由,被禁于‘小桂园’中.”
  吕迎风道:“也就是说,她已无能为力——无法阻止这件事,无法劝说你们楼主,也无法通知我们了,可是?”
  谷宣呐呐的道:“是的,她根本不可能离开‘小桂园’,那里的守护者全是楼主自己亲挑精选的心腹,而且俱为好手,除了楼主的谕令,谁也使唤不动,甚至连我也不行……”
  吕迎风微笑道:“这样说来,水姑娘毫无办法的了?”
  谷宣道:“我认为是如此….”
  吕迎风柔和的道:“在水姑娘回到‘六顺楼’之后,她是不是说明了她和我们少主的关系,表白了她的心愿?也就是说.她告诉她的义父,她已成为‘勿回岛’的少夫人,而且要求她的义父与‘勿回岛’由冤家而变亲家,化戈为玉帛?”

  咬咬牙,谷宣坦率的道:“她曾这样做过,而且她也尽了全力这样做了,我亲眼看着她在泣求,在哭劝,在跪谏,她甚至表示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两方的和祥……”
  吕迎风低声道:“你亲眼目睹?”
  谷宣承认道:“我亲眼目睹。”
  悄然退下,吕迎风:“恭喜少主,少夫人对此次‘六顺楼’举兵事之并无责任!”
  卫浪云长吁了口气,如释重负的道:“老天保佑——”突然,他又疑惑的道:“谷宣,刚才我问你,水冰心对你们起兵出袭之事有无关系时,你说要看怎么讲——这里面是什么意思?”
  舐吮了一下破裂的嘴唇,谷宣道:“我的意思是,实际上水姑娘并设有丝毫怂恿或赞同我们出袭之表示,相反的,她更全心全力要化解仇怨,停息干戈,进一步和平相处,从这一方面说,她当然不能对相此事负责任,但自另一个角度来说,由于她擅自作主嫁给了你,更等于帮着你们来求和,来游说,又一再强调她是你妻子的身份,却不由激怒了楼主,得到了反效果,越发坚定了楼主攻击你们的决心,所以,我先前才说要看怎么讲了……”

  卫浪云又呈喜慰,又是激动,又是忧虑的道:“冰心没有背叛我们……她没有……我早就相信她不会这样做的………却只是……苦了她……”
  吕迎风道:“谷宣,你再把其中经过说详细点.”
  卫浪云忙道:“端椅子他坐。”
  一名大汉立即搬了一张竹椅放在谷宣身后,谷宣也正好支持不住了,老实不客气的坐下,喘息一阵,然后道:“水姑娘到家的那天,我记得快近午了;见着她楼主高兴得什么似的,水姑娘虽不是楼主亲生,却是楼主亲养,爱同已生,异常疼惜,看到水姑娘无恙归来,楼主心中的喜悦兴奋自是无可言喻,父女两人进到厅里.又说又笑,亲热了好久,等到楼主问及水姑娘是如何逃出的时候,水姑娘沉默了半响,当着我与二司卫的面前,竟然向楼主跪了下去—一”

  卫浪云前倾着半身,急问:“后来呢?”
  谷宣缓缓的道:“楼主先是大吃—惊,接着忙问姑娘是什么事,并要水姑娘站起来说话,但水姑娘就跪在那里,鼓着勇气,先将她与你结亲,后求双方言和的事说了出来,我在一侧,可以看出她在说这些话时的紧张、惶悚、与不安,但是她却说了,毫不顾虑的都说了出来,一面说,一面抖个不停……楼主先是呆了一会,继则像火山爆发一样愤怒至极的斥骂吼叫起来,我跟随楼主有年月了.也很少看到他发这样的脾气,真似山崩地裂虎啸林颤……水姑娘却一直柔顷的跪着,委屈,但却坚决的恳求着楼主答允她的要求,答应她促使‘六顺楼’‘勿回岛’双方息战言和的要求;楼主暴跳如雷,大叫大骂,更打了水姑娘……”

  心脏起了一阵绞痛,卫浪云面色苍白,喃喃的道:“打………打她?”
  谷宣接着道:“楼主掴了水姑娘几记耳光——水姑娘仍然哭着哀求,后来,楼主突然平静下来,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好一阵子,他才停了下来,瞳色也和缓多了,他亲自上前扶起了水姑娘,注视着水姑娘良久……”

  卫浪云觉得胸口十分紧迫,他窒着声道:“澹台又离想做什么?”
  谷宣哑声道:“望着水姑娘一阵之后,楼主又慈祥和怜惜的安慰着水姑娘,最后,楼主答应接受水姑娘的要求……”
  吃了一惊,卫浪云道:“他答应言和了?即然答应了,为什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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