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染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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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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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既而齐声喝彩,
    院外,田三思听了遥儿一番话,也是如闻仙乐纶音,喜得直要抓耳挠腮了。
    他急声问道:当真?你没有骗我?
    遥儿道:如此大事,小女子岂敢说谎?
    田三思急不可耐地道:那人现在何处?
    遥儿道:就关在观主赐予在下的那幢宅子里。
    遥儿说到这里,微微露出苦恼之色,叹息道:这样的事,在下刚刚听说时,实是不敢相信,反复确认后才……唉!不瞒侯爷,小女子宁愿不曾知道过此事,如今知道了,又不能装作不知道……
    田三思自然明白她的心情,小小一个弱女子骤然获悉一位大将军私纵敌酋、有意泄露军机的的大秘密,而且这背后很可能还牵涉到一位侯爷,对她来说,也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然而对田三思来说,却是喜从天降,她万万没有想到遥儿竟给他送来这样一个好消息,田三思心花怒放,搓了搓手掌,见遥儿一脸苦闷,忙安慰道:你勿需多虑,我田家于你有大恩,你当然不想说出对我田家不利的事来。
    再说那田承乾如今权势熏天,你自然不愿得罪他,可是如此大事,叫你瞒下来,这可是担着抄家灭族的干系,却也实在是难为了你,你把此事告诉我就对了,本侯一定会把此事处理得妥妥当当,不让你沾上一星半点干系,哈哈哈……
    田三思说罢,便迫不及待地道:宴会一散,本侯就去你家里……呃……貌似不妥,待宴会一散,本侯就派人去你府上,先把人弄到我的府上严加看管起来,可不能让他出半点差迟!
    遥儿松了口气,好象扔出一个大麻烦似的,赶紧道:如此,就有劳侯爷了。
    筵席厅中;此时却是闹得不甚愉快。
    原来,那位内廷供奉霜灵堂上献歌,众人正听得如痴如醉,已然喝得酩酊大醉的穆上玄却不耐烦了。这等高雅的音乐,他实在是鸭子听雷,不懂不懂;当即便要霜灵换上一首,要唱些男女之情,欢快有趣儿的。
    霜灵身为内廷供奉,已然是大师级歌神舞仙级别的人物,几时见过这样粗鄙之辈,不过穆上玄是什么身份,她也清楚的,不愿得罪。只好忍着怒气,换了一首《念歌》:如花美眷,起杯落盏皆留恋;鸳鸯聚还散,苦果怎吞咽;本是双飞客,天南地北俱无眠……
    奈何这对穆上玄的水平来说,还是嫌高雅了一些,霜灵还未唱完,就被他打断,要求再换一首,霜灵无奈,干脆换了一首民间的小调: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首歌节奏婉约,词又简单,本以为能遂了穆大道士的心意,谁知穆上玄还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原来,原来……原来这混道士想听的竟是那淫词浪曲儿,霜灵在乐坊中是何等身份,出入王侯世家也是贵宾礼待的,哪能受此羞辱,一怒之下竟尔拂袖而去。
    田家人毕竟也是世家出身,比不得穆上玄这般粗俗,听他要求已觉尴尬,霜灵大师怒而离去,他们自知理亏,也不好挽留,赶紧派了人,一路道歉送了人家离开,穆上玄酒兴上来,见一个乐伎也敢拂他脸面,登时大怒,跳将起来便破口大骂。
    他那弟子一见师傅大怒,赶紧上前相劝,亏那玄二儿机灵,忙把杯盏碟碗摆了一溜儿,用筷子叮叮当当地敲着,便给穆上玄唱起了小曲儿:情郎儿,真风流,噙住俺胸前樱桃整两颗,学那娃儿吃奶的样儿,咂摸咂摸……奴家尚是黄花女,怎消受,这滋味,咂摸罢了又揉捏,不一时,两只玉兔儿尖又翘……
    且不说田家这些人听着这样的曲子也嫌粗俗,更何况今日是家宴,女眷们也有参加的,只是中间用屏风隔开,女眷们在楼的另一侧,如此粗俗的小曲儿一唱出来,田家女眷心生厌恶,纷纷离席而去,男宾这边大家不好作出异状,可是心里终究尴尬。
    穆上玄听得心怀大畅,听到后来竟也袒露胸怀,跟着放声高歌起来,穆上玄满嘴油光,头顶光光,唱着淫曲儿,旁若无人,一气儿唱了三首曲子,又喝了几杯醇酒,哈哈大笑三声,往案上一趴,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满堂宾客人人各怀机心,说起来还真没人比这厮活得更加洒脱。一瞧穆上玄醉倒大睡,田攸宜松了口气,连忙宣布酒宴散了,叫白马观的几个道士七手八脚搭了穆上玄,又把自己的牛车借与他们,把这位爷隆重送走了事。
    遥儿和田三思回到时,恰好看见这样一幕。
    田三思现在满脑子都只牵挂着关在遥儿家里的那个阿悟,一见酒宴散了,不觉大喜,忙也向田攸宜告辞准备离去,不想田承乾却唤住他道:三思,你莫要忙着离开,吾有一事,还要与你和攸宜商量。
    哦?田三思呆了一呆,只好道:本来府上还有点事的,既如此,且容我安排一下!田三思说着,便急急走到自家管事面前,对他低低耳语几句,吩咐完了,微微一撩眼皮,向遥儿深深地望了一眼。
    遥儿离开田攸宜的府第后,便径直返回自己在南市附近的住所。
    穆上玄送给他的这处宅第,如今已是她的日常住处了。
    回来啦!
    应门的是一个姓王的老仆,叫王三。遥儿嗯了一声,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道:事情已经办妥,田三思如获至宝,一会儿就派人来接人,之后,咱们看他的行动,稍作配合即可!
    好!一会儿我就通知赵逾!
    王三是弥子暇的人,遥儿自从要住到这个宅子以后,宅子里就必须得有人照料了。现在他的府上有一个厨子兼采办,一个门子兼花匠,还有两个十二三岁的黄毛丫头,负责府里的洒扫清洁,这些人都是弥子暇留在在临安,以耳目人身份活动的赵逾帮他安排的。王三是他的门子,同时也是帮他同隐墨联络沟通的人,至于其他人物,赵逾只说他们可以信任,非至关重要的秘密无需对他们有所隐瞒,却未说他们也是隐墨的人。
    遥儿仔细观察过他们,那个花匠兼厨子姓林,叫林曲曲,倒真是做得一手好菜,虽是青菜豆腐这般寻常菜肴,也能做得非常可口。两个小丫头十二三岁,正值豆寇妙龄,姿色一般,青春活泼。L

☆、第199章 借刀杀人

要说院里这几个人都是隐墨的人,那是不大可能的,但是赵逾既然说他们可以信任,那么他们本人或者他们的家庭,就必然和隐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实际上,像显墨、隐墨这样的组织,正像那些豪门世家一样,他们可以左右或影响一郡一府乃至一个诸侯国的大政方针,但是真正属于这个世家或组织的核心成员其实并不多。
    他们能有这么大的势力,是因为他们能通过各种方式,控制或者影响别人,它们拥有庞大的根系,赵逾给他找来的这几个家仆显然就是隐墨这棵大树下一条根系。
    遥儿知道弥子暇提供这些人给自己,即便主观上没有监视她的意思,客观上也会起到监视她的作用。
    在后宅的地窖里边,现在还关着一个阿悟呢,像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她随便雇来的一些良民百姓,他们能不大惊小怪么?能毫不犹豫地听她的命令,为她负起照料和看管的责任么?而这些人就没有问题。
    官,可以一步登天,但势力,从来就没有人可以一蹴而就。田七娘从一个小小低品女官到九五至尊,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根基和底蕴,就像树的根系,必须要一根一根地成长、发展。只有拥有这一切,才经得起宦海浮沉,才经得起大风大浪,而这需要时间。
    遥儿毕竟有一个做国王的师傅,所以她很小就懂得这些道理。
    所以遥儿并不反感赵逾派来的这些人,她现在就像一棵刚刚移植过来的树,总是需要一个支架来帮他抵挡风雨的,等她拥有了自己的力量,她随时可以摆脱这种既是扶持也是束缚的外在力量。
    遥儿一进大厅。不觉为之一怔,大厅里有许多系着红绸的箱笼和家什,随她进来的王三赶紧解释道:宫里送来了许多许亲之物,来人还说,三天之后,会由内卫再派人送来娘子的嫁妆。
    遥儿哦了一声,道:你去门口守着吧。一会儿会有姓田的一行人来。你带他们进来见我!
    王三答应一声,便向门口行去。
    遥儿走过去,扯开红绸带。随手打开一箱,只见满满堆得的尽是绫罗绸缎,遥儿合拢箱子,再看那些家具。这些家具不管是几、案、橱、柜、床榻、台架、屏风、胡凳,尽皆是紫檀、花梨、酸枝等贵重木料制成。
    木料虽然珍贵。却没有镶金嵌玉,而是原色上漆,是以显得纯朴天然,奢而不华。毫无俗气,家具的式样和造型也都是十分别致,随便一株落地花树烛台。都是造型奇特,特别的优雅大方。
    遥儿看着这些家具的式样风格。忽然想起了裴纨住处的布置,这些家具的风格与之是那般相似,遥儿心中不觉一动同,暗想道:莫非这些家具都是裴纨亲手选出来的?
    想到裴纨对她一往情深,而今日亲手为她挑选成家娶亲的诸般用具,却是为了让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大婚之日能够风风光光,他的心中怕不刀割一般难受?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忽然浮上了她的心头。
    ……
    阿悟被两个一脸横肉的大汉蒙上眼睛,从地窖里提出来,推上一辆车,阿悟只感觉到那车子忽左忽右,也不知道转悠了多久,当车子停下,把他从车上带下来之后,又被人推着忽左忽右地走了好久,等他脸上的蒙面巾终于被摘下来时,他发现正身处一座极宽广的地牢内。
    他已经被押运的太久了,自从他在幽若部落被掳走之后,就押在一处不知属于哪个部落的帐篷里,过了几天,那些人摇身一变成了马贼,一路烧杀抢掠,他被裹挟在其中,穿越雪原,到了姑墨,然后又被押到孤竹。
    这时候,他还是比较自由的,至少他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不过从那以后就不同了。他最后一次看到外界的东西,是在雄伟的散关,他看到了倚山而建,一夫当关的高大城隘,之后,他就被蒙上了眼睛,每一次被取下蒙面巾的时候,他都出现在一处不知何地的房舍中。
    一路跋涉,直到前几天他才被安顿下来,关押在一处低矮潮湿的地窖里,而今天他又被换了地方,他也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还会被继续转移,继续关押到某一处不知名的所在。他现在已经被搞糊涂了,完全不清楚这些齐人究竟在干什么。
    这个地牢很大,但是里边只有三处牢房,中间都用粗如上臂的硬木建成栅栏,地上铺着卧榻,高约五丈处是一排透光换气的天窗,天窗开着,阳光从天窗里照进来,地牢里并不显得阴森可怖。
    牢门外面,站着七八条锦衣大汉,中间站着一人,看装扮应该是他们的主人了,这人貌相倒不凶恶,三绺长髯,风度翩翩,只是一双眼神儿盯着他时显得过于热切了一些,看得阿悟菊花一紧,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一些中原上流人物的邪恶癖好。
    这时候,那人开口了,他的一句话便打消了阿悟的顾虑:把你如何从钱仁杰大营逃脱的经过,对我仔细说一遍!
    阿悟松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我不是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吗?
    那人声音一厉,喝道:那就再说一遍!
    阿悟无奈地咽了口唾沫,那人目光一闪,吩咐道:给他酒菜,让他慢慢说!
    草原人好酒,而阿悟自从被掳走,已经几个月滴酒不沾了,一听说有酒,不禁两眼发亮。不一会儿,几样下酒的卤味小菜和一壶酒就被送到了牢房之内。
    阿悟迫不及待地抓过酒壶灌了一大口,入口醇香无比,竟是他从未喝过的上等美酒,阿悟不禁双眼一亮,急急又灌了两口,抓起一块卤肉扔进嘴里。外面有锦衣大汉搬来一张胡凳,那三绺长髯的中年人坐下去,把二郎腿一翘,笑眯眯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阿悟抬起头,就见外边墙角还放着一张几案,一位书办文士打扮的人正提着毛笔等着记录,阿悟自从被抓之后已不知吃过多少苦头,早就乖乖吐露了实言,再说这些消息他也实在想不到有需要保密的必要,自然是知无不言,当下便乖乖叙说起来……
    田三思出了地牢,便叫过大管事郑重吩咐道:好好照料他,他想吃什么就给他什么,若是生了病,马上为他延医问药,不得有半点差迟!这个人对本侯非常重要,你明白么?
    阿郎放心,老奴都记住了!
    嗯!田三思展开手中画了押的口供看了看,脸上露出遏制不住的得意笑容,又道:周信海他们来了么?
    周御使等人已经到了,正在书房等候阿郎呢!
    好!田三思握紧口供,大步流星地向书房赶去。
    今日田氏家宴散席之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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