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炸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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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炸酱面-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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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张总,我原意不是这样的……我本想要个铁血冷硬的男人……为毛写成这么温油有爱的大叔?
  步兵的意思请自己度娘,谢谢。
  文中的黑白红三色德意志国旗不是现在的德国国旗,而是1866年普奥战争后…1919年一战之前这段时间的德意志帝国旗帜。
  部分语句引用了文章同学出轨门后的长微博,特此声明并致谢。祝文章日后永不出轨。
  鉴于我比预期提前5小时贴出此章,乃们不应该按个爪吗?
  给苏湛加油鼓劲儿也好呀!
  

  ☆、焰火香洲(本章完)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果断选择吃中饭。
  如果苏湛没听出我的破绽,也许,就没有后来的那么多后来。
  可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瞧,被某人下咒了吧,“站着,不许动!”他拷贝我昨晚那句话还不带改的。问题是,昨晚我只用两分钟就解除了他的禁锢,今天他从竹子林到蛇口再过澳门至少要花两小时,我神思不属地叼着个热狗在场子里转悠,就这么势不可挡地一路输了下去。
  苏湛扒开里三层外三层的赌鬼找到我的时候,我一万块本金只剩两千。
  “再等我几分钟,最后一把,输光拉倒……”我一边掰他手指一边往台面上扔筹码,他攥我肩膀攥得狠了,我一咬牙两千筹码全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正好落在“Tier”上。
  “米开朗你脑子进水啊……”苏湛脸都绿了。
  “我告诉你自打你说要来我这手气就没好过,反正都是输干嘛不赌个大的。”我抹了抹额角汗珠桀桀奸笑,“来看看老娘这回是输两千还是赢一万六,赢了我请你吃葡餐哈……”
  Tier说是一赔八,惜乎概率一成不到,结果自然是输,我两手空空、神清气爽地踏出新葡京,身后门洞里是漩涡般的铜臭人间,眼前却是一片薄煦下的碧海翠椰,我深吸一口怡人海风,一吐连日来胸中淤积,似乎五位数钞票甩出去,看苏湛也没那么烦人了。
  “这下过瘾了?”我爽了,他恼了,瞪着我,眉头皱成一朵菊花。
  “着急麻花过来找我,就为跟我说这个?”
  他用力地翻白眼,“我以为及时赶到至少能保住你本金。”
  “喂,你来之前我一直赢好吗,你不来,这会儿我指不定都赢回几个月房贷了。”
  苏湛抬手就捏我脸,“我还不知道你!赢不赢的有区别吗?不到全输光你会出来?!一千两千也就罢了,一万!你家开印钞厂也不带这样造的!”
  “苏总,我赌我的,又不偷又不抢又不欠高利贷你着的什么急?”我拍开他手大声反问,“席悠悠都可以跳钢管舞,我不能玩百家乐?!”
  我承认我很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席悠悠,而且我对她跳钢管舞没有任何意见,可这个名字愣是没提防从嘴里溜了出来,苏湛一愣,加倍凶煞地呵斥我,“她跳脱衣舞都不关我事,你,我就得管!”
  好像真的有点生气……
  至于么,我米开朗又不是烂赌成性,活了二十六岁赌这么一把,还担心我输得卖笑卖身不成?再说你苏湛又是哪根葱,米东南都管不了我,你管个屁啊。
  可无论如何,他原计划今天回上海开始休假,这样匆忙赶来,势必要改签机票,找理由搪塞爹妈,而且我相信他也不可能提前办好澳门签注,用的肯定是护照上的美国签证,往第三国过境澳门却不离境,是要盖个DT戳儿的,一回可以,两回就惨了……想想他这一趟也不容易,人家还是我顶头上司,我,我还是原谅他吧……
  “算了,输都输光了,没钱请你吃大餐,吃蛋挞好了……”
  “哎,哎,去哪儿啊?……”
  冬日午后的大三巴牌坊,六十八级台阶满是游客,我和苏湛坐在高高的石台上,一人一盒蛋挞,边吃边看牌坊内外一对对新人挨挨挤挤地拍婚纱。
  “她说父母严厉,一心要把她教成乖乖女,从小到大一言一行不敢有半分差错,就这么压抑了二十年,终于找到了一条发泄途径,就是跳钢管舞,父母越反对她越坚持,她说一辈子听爸妈的话,这是她唯一不想再妥协的事。”
  苏湛咬着蛋挞,慢慢悠悠和我聊席悠悠。
  “她报了夏乐的钢管舞班,不小心爱上了自己的老师,那老师很年轻,对她很好,尤其是她和家里闹翻那段时间,给了很多支持帮助,她鼓起勇气表白,可老师拒绝了。
  “她想兴许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拼命练舞,老师出国深造,她也毕业,老师回国继续在夏乐执教,她重新报班。没成想老师从国外带回来一女孩儿,听说和老师认识十几年,是青梅竹马的爱人和妻子,于是,她彻底出局。”
  红螺山下那一舞,席悠悠的目光是怎样驻留在苏湛身上久久不去,又是怎样借着夜色星光的掩护悄悄地如痴如醉,福至心灵,我迫不及待拿出手机。
  那是传说中夏乐最受欢迎的舞蹈老师,不到三十的年纪,阳光一般的微笑,眉心一道隐隐约约的浅纹,落在别人身上是愁容,在他却成就一种与男子气毫不冲突的娇俏,我抬头盯着苏湛,那黑眸清透幽远,似曾相识。
  其实除了眼睛,轮廓气质都不十分像,票友与专业的舞技更不可同日而语,但当两者巧合地在同一个人身上汇聚,所有的惊艳与移情就都有了原因。
  “我把话说得很开,她说她知道,也分得很清,同样的傻事不会再做第二次。”苏湛讲完,似放下件心事般轻舒了口气,我却听得起疑,“你俩啥时候谈得这么深入了?”
  “圣诞前她送我回家那次。”
  我差点站起来,“果然有情况!你还扮无辜!你倒说说,既然话都说开了昨晚那钢管舞又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圆梦。”苏湛拉着我重新坐好,“她学钢管舞好多年,一直没勇气扮上造型在大庭广众下表演,昨天这段舞不完整,总归是迈出了第一步,总有天她要正式登台,演给所有人,包括那位老师看——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关于爱情的梦想结束了,关于舞蹈的才刚开始,求而不得,永为配角的苦恋,也一样要留下只属于它自己的余味。
  米开朗,其实席悠悠比你勇敢得多。
  “干嘛,跟我说这些。”我有些讪讪,苏湛笑起来,“表一表清白,省得你以后动不动拿她说事儿!开朗,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别天天不是拿眼刀飞我就是指桑骂槐损我要不就干脆躲起来不见我,师兄我hold不住啊。”
  他很清楚,我的愤懑尴尬不知所措他都看在眼里,只是这一切异常的根源,他不知道。也许那个阴差阳错的长吻对他来说,永远只是个美丽而稍稍有点严重的疏忽。
  “好吧,”我吃掉最后一口蛋挞,拍掉手中碎屑,“看在霜儿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他的微笑像手机里那张照片一样凝住了。
  “我可警告你啊,再有下次我一准告诉霜儿……”
  “开朗咱今天不提霜儿成吗。”
  “为啥不提。”
  “我现在一口一个薛壤你高兴么?”
  我心下一惊。我和薛壤已走到绝境,难道他和司徒霜也有不能解决的问题?我盯着他,他扭过脸,俊秀侧颜不复往日带笑的弧度。
  “师兄,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大家好商量……”
  “米开朗你给我闭嘴。”
  好好好,我投降,我不问,你以为我乐意提么……我也扭过脸,各自后脑勺对着后脑勺,kappa了一会儿,苏湛跳下石台向我伸手,“过来。”
  我跳到他跟前,他拿出纸巾使劲擦掉我嘴边的油渍,絮絮叨叨地排路线,“待会儿呢沿板樟堂街到议事亭前地吃双皮奶,然后去岗顶看何东图书馆和老城区,接着逛一圈妈阁庙,饭点儿正好杀回来吃沙利文葡餐,怎么样?”
  我一眨不眨望着他。
  “说话呀。”
  “你叫我闭嘴的。”
  马上我就被揪了下鼻子,“你个死丫头。”
  我跟着苏湛一级一级跳下台阶,绕到大三巴牌坊后面,漫步那条着名的澳门恋爱巷,间或冲甜甜蜜蜜拍婚纱的情侣扮鬼脸。粉红嫩黄的外墙,白边勾勒的窗台,浓浓的葡式地中海风情里,我饶有兴趣地问他,“哎,你一临时跑过来抓包的,哪来的攻略?你以前不没来过澳门吗?”
  苏湛背着手走在前面,出了恋爱巷才说,“以前和霜儿计划来过。”
  只是今天,这条葡文名叫迷恋与激情的小巷,陪他一起走过的人是我。
  除了牌坊,除了小巷,除了熙来攘往的板樟堂街和幽隐隔世的何东图书馆,我们还踩过了圣母玫瑰堂前彩带般的石子路,闻过了山崖边妈阁庙里一圈又一圈的盘香,我们随海风走到福隆新街和河边新街的交界处,我说师兄你造吗,《2046》里梁朝伟和章子怡喝完酒回家走的就是这条路哦,苏湛摸着肚子说,别跟我提喝酒,我馋虫犯了,咱赶紧打车去沙利文,我要吃葡国鸡。
  “昨天那一顿大餐还没吃够啊。”我揶揄他。
  “昨天光顾着说话喝酒,压根儿没吃什么。”
  其实我也是,从头到尾食不知味,看完失恋33天两眼冒着绿光找泡面。
  “悠悠跳舞的时候你和Joey在外头晃了那么久干啥呢,俞总一早就进来了。”
  “没干嘛,随便聊聊。”
  “聊啥了都?”
  “问那么细,吃醋啦?”
  “……”一口苹果酒呛进气管,苏湛咳得一把小餐刀都握不住了。
  “哎表紧张表害怕,我就那么一说,你这么优秀,我抢不过你的,安啦。”
  我说啥了我?为啥某人边咳边用一种完全不认识我的眼神看我?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Joey那家伙花得很,左一个橙橙右一个Coco,虽然我知道在他心里你是不一样的……”
  苏湛的咳嗽上了一个新台阶,惊天动地惨不忍听,半个沙利文餐厅的服务员都开始嘬牙花。
  “你再胡说八道?”好容易止住咳,他顶着一张媲美红咖喱蟹的脸朝我挥餐刀,“Joey挺不容易的,别乱编排他。”
  “没看出来。”我小声咕哝,“你俩就是上行下效,一丘之貉。”
  “话说——咱俩不是么?”
  “……闭嘴!吃你的!”
  苏湛嗤笑一声,总算没跟我继续抬杠。他端起酒杯细细啜着,目光越过杯沿投在我脸上,像被酒精熏染过似地,不似平时通透。我自认了解他,此刻却读不大明白,只得低头假装吃饭,可眼前晃动的,还是他潮红未尽的脸,上下滚动的喉结和酒杯上微微突起的,贝壳似的指节。
  “你确定要吃那玩意儿?”
  有什么东西咕咚一下掉盘里,我从旖旎混乱的联想中惊回神——那是刚才被我挑出来放一边的整瓣大蒜。
  “想啥呢走神走到外太空似的。”
  “呃……我说,”我脑子一热,“那天我请病假,根本就不是张总叫你来的对不对。”
  在张永钧办公室差一点就要问出口,却一直没机会问出口的问题,鬼使神差地,我竟直接向苏湛问出来了。其实事实根本呼之欲出,我就是特别想听一个内心独白之外的答案,又或者我要的根本不是答案本身,而是一次坦然爽快的承认。
  我是不是要的太多了。
  难怪苏湛一直不回答。沙利文暖黄的灯光围拢了他,他安静地看着我,而我本能地想顾左右而言他。可这男人一反往日聒噪,深沉晦涩的眼神压得我大脑短路语感全无,只好举着叉子张牙舞爪,“喂,这样盯着人看很影响食欲侬晓得伐?”
  苏湛视线下移,落进我面前的空盘,“哪儿影响了?这不挺有食欲的么?”
  “……”
  “你很想知道?”
  “呃?”
  “想知道那天到底是Joey让我来的还是我自己来的。”
  “嗯……”
  “偏不告诉你。”
  “……”
  终于还是不承认。
  我微微松口气,又莫名地怅然,好像有一种步步逼近的未知的东西,让我恐惧逃离的同时又不由自主想触碰尝试,我几乎能感受上面滚滚的温度,也清楚地知道若真覆上去,一定是烧灼烫伤,绝无侥幸。
  苏湛,我在玩火,你可以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你真不用送我到这儿的。”我站在拱北客运站外看时间,“你还是抓紧去码头吧。”
  珠海和S市分在珠江口两侧,苏湛明天从S市飞上海,今晚要是赶不上船,就得坐大巴多花俩钟头,绕上一大圈回S市,眼看时间不多,我不免有点担心,这家伙却不以为然,拉着我向海边走,“陪你逛会儿。”
  我走到路边凭栏而立,这才注意到脚下这条沿海岸线修筑的长长马路居然堂而皇之被命名为“情侣南路”,再往两边一看,好家伙,树影下灯柱边双双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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