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无端五十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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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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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忍受,妒火中烧。
  于是,喝醉了酒的他来到了柳子茵的宫阁,醉眼朦胧中,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姿容绝世,一颦一笑,像极了那个令他痛恨却又难舍的柳子盈,于是他疯狂上前,报复性地占有了柳子茵,从此另一个女子的人生亦被彻底改写。
  事后翌日,沈显清醒,看到一旁正委屈啜泣的柳子茵,他更加地烦躁,沈显一贯清明,因此他很清楚柳子茵此刻为何而哭泣,亦很清楚她在入宫之前,是有意中人的。
  思及于此,沈显忽然觉得很气愤,气愤自己看中和在意的,偏偏皆视自己为无物,于是,怨恨升级,他便开始恼怒起柳子盈的绝情来,她不仅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去看一眼,其心性是何等的凉薄无情!?
  凉薄无情大抵是绝色美人的通性,这个柳子茵并且还是柳子盈的堂妹,其心性想必是一样的绝情,那么,自己留下这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又有什么用,何况她还晓知着自己的隐秘,所以更不能留。
  因此,也就是在这一股气的冲动之下,沈显决定下旨赐死柳子茵,不过柳子茵终未死成,为自己父亲柳晟和詹昱合力所救。
  
  这几载来,因为政事烦扰,詹昱一直未能再次来到天阙,不过到了景浩七年,他终于寻得机会再至,而这一至,柳子茵之父柳晟便与他商议了营救柳子茵之事,面对着柳晟的信任,他欣然应诺。
  詹昱当年返回丁零之前,曾到柳府拜访过柳晟,果不其然,那次的到访被柳晟狠狠地折辱一番,不过詹昱却不是一个轻易挫败的人,他还要通过柳晟获取另外的线索,于是便有了后来的多次到访。
  其实除了第一次的拜访,后续的到访皆非詹昱本人,而是他的下属易容成他的模样,按照他的指示所为的,也许是被他锲而不舍的毅力感染,也许是柳子茵在宫中的尴尬际遇,柳晟最终为詹昱的风采折服,将其引为知己,理所当然地,利用官职之便,柳晟收买宫人得来的消息,亦为詹昱所得。
  自柳子茵骤然入宫以来,詹昱便感觉到自己当初的设想出了差错,但是他却没有依据去论证自己的判断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过现下,有了柳晟所提供的线索,他心中的怀疑便即刻有了定论,陆燮一切所为皆为天阙皇帝沈显,柳子盈并不在陆燮手中,其实是在皇帝沈显的手中。
  如果柳子盈真为沈显所得,那么他便无能无力了,官员府邸毕竟不同于皇宫,皇宫之守卫,一向森严,仿如铜墙铁壁,所以,若想从沈显手中救出柳子盈,可谓难上加难,更何况丁零国事繁忙,他亦抽不开身去顾及这个,所以他再次将柳子盈之事暂搁了。
  柳子盈离开沈显返回青州的事情甚是隐秘,加之又有沈显所遣暗卫的暗中保护和遮掩,所以她返回青州之事一直不曾为外人明晰,因而,直到陈沅江赶赴青州住进柳府,詹昱这才知晓原来柳子盈竟回到了青州,故此得到消息后的他,再次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天阙。
  因为提前接到了柳晟的邀请,所以到达天阙后,詹昱并没有直接奔赴青州,而是先赶到了宛城,帮助柳晟救走了柳子茵,之后在柳晟的主持下,与柳子茵简单地成了婚,婚毕,他才带着柳子茵赶赴青州。
  詹昱虽然一直对柳子盈念念不忘,但他却并非专情之人,因此他不会委屈自己只空守柳子盈一人,更何况柳子茵亦具有倾国之貌,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接纳了柳子茵,让她亦成为了自己的女人。
  柳子盈的话,陈沅江到底是听进了心里,他怕柳子盈对他言过的那个男子再次找上门来,所以他在柳府内外做了周密的布置和多重障碍,因而詹昱到达青州之后,多番周折,却一直无法见到柳子盈,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景浩八年,柳子茵生下女儿,催他返回的急件再次从丁零寄来,而这一次,詹昱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赶至与亲信的会面地点,告之亲信,此次无论如何也要带走柳子盈,哪怕舍弃柳子茵亦在所不惜。
  詹昱如此无情的话语恰巧被跟随而至的柳子茵听到,霎时间,她的整个世界颠覆了,她本来就一直患得患失,听到这样的话,哪里能不震惊意外,于是她很快便发作起来,执意要离开詹昱,因此詹昱在无计可施之下,再次催发了蛊术,从而控制了她的心神,让她彻底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见到柳子茵此时的状态,詹昱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这个办法不仅可以让他能再重新见到柳子盈,还能打消掉柳子盈一直以来对陈沅江的犹疑不定,于是他让遭受控制的柳子茵乔装改饰后,抱着出生不足两个月的女儿到访了柳府。
  到了柳府,彼此寒暄之后,柳子茵便开始不停地啜泣,自柳子盈当年离家后,便中断了与叔父一家的联系,归来后,亦只是听父亲粗略地讲过那么几句,叔父因为官职高升,早已举家迁至了京畿,而柳子茵作为官宦之女,亦早已遵诏选秀入宫,其他的便不再晓晰。
  再者,因为历经多次变故,她已无了去晓知这些的心思,故此,猛然见到按理言应该是皇帝后妃的柳子茵,她是相当惊异的,更何况出现在她面前的柳子茵还抱着一个婴孩,一副不敢暴露真容的仓皇模样。
  终于,柳子茵停止了哭泣,遂哽咽着对她开了口:“姐姐,你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柳子盈狐疑地应道:“我曾听父亲言过,当年你是选秀入了宫的,若是如此,孩子的父亲应该是当今皇上。”
  柳子茵即刻摇头否认:“姐姐,其实我并没有入宫,因为在入宫之前,我爱慕上了一个男人,所以后来我便逃掉了,一直隐姓埋名地生活。”
  柳子盈惊异,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那姐姐知道我爱慕的人是谁吗?”
  柳子盈无奈地摇头道:“我这些年不通世事,哪里会知晓这些?”
  “就是大伯父故交之孙陈沅江。”柳子茵一脸平静地道出答案。
  柳子盈似乎有些不能置信,因为陈沅江从未对她讲过柳子茵的事情,所以一时之间很是错愕:“那么,这个孩子是……?”
  “孩子的父亲正是陈沅江。”
  柳子盈更加不解,既然是陈沅江的孩子,那为何柳子茵却是一副仓皇憔悴的模样,据她对陈沅江的了解,他乃重情重义之人,对自己非亲生的陈明峻,都能如斯照拂,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女儿,他岂会放任不管?
  “到底出了什么事?”
  于是柳子茵娓娓道来,原来又是一个曲折而令人心酸的故事——
  景浩三年,柳子茵随父迁至宛城,不久便接到了选秀的诏书,若非后来在一次无意中遇到陈沅江,她面临的将是入宫为妃的命运。
  柳子茵对陈沅江一见倾心,遇到他之后,她便打算不再入宫,同时她亦开始想方设法来逃脱选秀,不过却遭到了父亲的强烈反对,因而,为了达到目的,她几乎什么方法都尝试过,甚至打算毁容和轻生,最终还是母亲心疼她,帮助她离家出走。
  离家之后,柳子茵遂直接找到了陈沅江,求其收留,因陈沅江乃守礼重义之人,自然不肯接纳于她,她不甘气馁,遂趁其不妨,设计了他,与其做成了夫妻之实,如此她便不能再入宫,事毕,陈沅江虽气恼非常,但却亦无计可施,只得将无家可归的她秘密地留在了陈府。
  只不过自此之后,陈沅江再与她单独相处之时,便生了一份警惕之心,对她亦一直是以礼相待,此故,两载来,两人再亦未曾逾越过彼此分毫,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景浩五年,陈沅江遵奉皇命迎娶了倬澜郡主。
  对于陈沅江娶妻一事,柳子茵虽然懊恼嫉妒,但是她却没有立场去反对,毕竟她违逆了选秀的皇命,乃欺君之罪,此生永远不能与陈沅江正大光明地待在一起,更毕竟陈沅江的婚事是皇上赐婚,依照陈沅江的脾性,他根本不会抗旨不遵。
  自陈沅江成婚之后,柳子茵便再难见到他面,她本来还报着陈沅江会对她日久生情的心思,然而随着时间一日日过去,陈沅江非但没有爱慕上她,反而还对她越来越冷淡漠然,于是在无望的期盼中,她的热情渐渐冷却,亦开始慢慢绝望了,最终她决定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利用软弱之态,打消了陈沅江对她的警惕,再一次设计了他,那时候已然是景浩七年。
  离开陈府之后,柳子茵便一直隐藏面目,四处游历,期间经历了不尽的心酸和苦楚,更何况不久之后,她又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其实,在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她亦想过回家静养,但是她却最终未敢,一方面是无颜归家,自己执意地抗旨不遵,最终却迎来了如此的结局,让她无颜去面对自己的父母,再一方面,她则是害怕拖累父母,毕竟自己逃脱选秀,是犯了欺君之罪,亦毕竟父亲早已买通了他人代替自己入宫,因其之故,亦犯了欺君之罪,所以,如果自己再轻易露面,必定又会是一番风波。
  故此,她最终并未回成家,只是离开京城,寻了一处偏僻之所待产,然而由于离开陈府之时,随身携带的盘缠并不多,而她又没有什么可以营生赚钱的本事,所以随着存银的日益消耗,她的生活状况愈来愈差,尤其在生下孩子后,于银钱之事上,更是捉襟见肘,故此她才不得不带着孩子,赶赴青州来投奔伯父。
  
  听到这里,柳子盈的心中颇不是滋味:“你已经怀了孩子,为何不再回去找陈沅江,你亦道他乃重情重义之人,若是他知晓你有了他的孩子,定然不会弃你们母女于不顾!”
  闻言,柳子茵竟凄然应道:“我当然知道他不会不管我们,但是我已在陈府等待了四载,从最初的满心欢喜,到如今的心如死灰,早就不对他报什么希望了,更何况他心里还有别人,因此即便我再回去,亦不过仍然是空等罢了,所以我是不会再去找他了。”
  顿了顿,柳子茵又补充道:“人之一世,唯情最重,我与陈沅江在一起,是看重他的心,而非他的人,若是他一直无法给我对等的情意,我宁愿选择不再和他在一起,因为我不愿再去面对他的淡漠和冷情,亦不愿再日日痛苦。”
  柳子盈为柳子茵的话深深触动,一时竟无言,半晌,她才轻声言道:“你决定离开陈府之后,他有没有去找过你?”
  “我离开之时,曾留书给他,让他不必来找我,再者我身份尴尬,想必他亦不便大张旗鼓来找我,另外,我寻的居所甚是偏僻隐蔽,他亦不易找到我,所以我不曾知,他是否派人找过我。”
  “那你就忍心孩子没有父亲,如今世道,一个女子单独生存,尚且不易,何况还要带着一个幼子!?”
  “姐姐不必再劝慰我了,我既然做出决定,便不会再后悔,依姐姐的脾性,此事若是换作姐姐,想必比我还要决绝。”
  联想到自己身上的曲折遭遇,柳子盈更是无可言对,默然片刻,方才换了话题:“你怎么会知晓他的心中有别人?”
  “我爱慕他多载,关于他的习惯偏好,无一不去细心地体察和观望,就是凭直觉,亦能觉察出他心中有别人,否则他亦不会如此地冷淡于我,其实不光是我,就是他的正妻,他亦从来不曾上心过,且其身旁更无其他妾侍,若非是心里藏着他人,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会表现得如此异常?姐姐,其实我一直猜测他心中的那个人是他长子的母亲,否则娶妻之时,他亦不会向皇上提出那样不合理的要求,不过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他从来俱不曾对他人言语过,即便是特地问及,他亦是缄默不语,所以直到现在,关于他心上人的情况,我依然是一无所知。”
  话题一经提起,柳子盈便意识到了不妥,此下听了柳子茵的分析,心中更是讪讪,陈沅江心系之人是谁,她岂会不知不晓?
  柳子茵却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似是蓦然间想起了什么,遂一脸严肃地对她恳求道:“姐姐,既然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便没有再想过回头,所以我恳求你,请不要告诉他关于孩子的事,亦不要告诉他我在你这里,即便是为了给我自己留存最后的一份尊严,好不好?”
  柳子盈望着柳子茵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睛,心情极为复杂,不过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如此,柳子茵就这般在柳府住了下来,而关于柳子茵所谓逃脱选秀的欺君之罪,柳子盈毫不怕惧,如是一旦此事被人揭发,那么她便会去直面沈显解决此事,因此她让柳子茵安心地在柳府住下来。
  柳子茵住下来的第三日,突然提起有私事要外出一趟,让柳子盈代为照看一下女儿,她出去一下,很快便回,柳子盈不疑有他,遂派了两个仆从随她一起外出,但是不成想柳子茵这一出去,竟迟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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