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
“……”
同时叹息一声，然后摸摸屁股走人。
之后，苏虞就站在门外等，开始是站着，后来站不动了就倚墙。末了，直接靠着门而坐，难得不优雅的两腿一伸，开始若有所思。
……
房间内，女人衣衫凌乱、头发乱糟糟地坐在沙发上，她两腿并拢，手抱着头撑在膝盖上面，整个人瑟瑟发抖，嘴里喃喃道：“不、不，那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景彦，那真不是我。”
“到底、到底是谁要害我？那个视频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
“……”
厉景彦只穿着衬衫跟西裤，素来往后梳的头发此时散乱在额前，让他棱廓分明的俊颜多了一丝柔软，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比平时更森冷，他的眼窝极深，眼神极戾，似乎能将人万箭穿心。
相较于酒宴上的失控，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沉淀他已经渐渐恢复理智，当然这里也有尼古丁的功劳。
十几小时，足够他抽掉好几包烟，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烟味，能呛死人。
除了沙发、床、茶几以外，其余东西都被他砸个干净，靠近窗户的洁白墙壁上有血印子，那是被他堪堪打出来，若是他再癫狂点，或许拳头就直接落到女人身上。
他抽着烟，一身狠厉跟萧索，“你和老头子怎么搞到一起的还不肯说么？初一是不是他的孩子还不肯说么？你非要这样一点点折磨我么？”
“秦诗薇，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他双眼猩红，“这么多年，即便你真是铁石心肠，总也该化了吧！”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我最讨厌欺骗！你爬上老头床时，你他妈脑子里在想什么！能取而代之，让我叫你一声小妈么？”
“啊！说话，别吱吱呜呜卖可怜，我就是被你这张单纯的脸给骗了。”
“……”
女人不敢哭，用拳抵着嘴，紧紧咬着，血丝掺和在唾液里被牵出来，“我们、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爬床，没有。”
“那是什么！”厉景彦几步冲到她前面，单手直接将她提起来，看着她满脸狼狈，鼻涕眼泪一大把，“你说那是什么，莫非还是老头子墙上了你？”
秦诗薇看着盛怒的男人，突然一笑，“就是这个表情，厌恶、痛恨，你肯定在想怎么会有这么脏的女人？上了老子的床又想上儿子的床？对，我就是脏，怎么了？”
“你不是爱我么？追了我那么久，难道这点都接受不了？”说着，她用手紧紧攀上男人的颈项，像是蛇一样缠上去，去亲涔薄的唇——
景彦，你还不明白么？我就是害怕现在，所以才一直瞒着你。
☆、第316章 厉景彦苏虞番外29
男人眼神一寒，躲开了女人的强吻，并且快速掰开搂着他脖子的手臂，一使劲重新将她推回到沙发上——
秦诗薇感觉身子震了震，仰头去看男人，就见他脸上布满阴狠，双眸如利剑正森然盯着她。
“景、景彦——”她喃喃唤出口，心脏突突直跳，像是要从喉咙里出来。
厉景彦突然朝她一笑，两手搓了把脸，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身，面无表情看着她，“你上次对我说你也吸烟，但后来我怎么没见你吸过？”
“那、那是因为我怕你不高兴。”秦诗薇浑身发抖，似乎随时要晕厥过去。
“是么？”他神色越来越平静，侧身、拿过茶几上的香烟跟打火机，塞到她手里，说：“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能让我不高兴？抽吧，想抽多少就多少。”
秦诗薇害怕他情绪转变的这么快，身体下意识往沙发角落不断缩，“景彦，你别吓我，我、我害怕。”
“我让你抽，听见没有！”男人又一把将她拽起来，龇目看着她，“不乖乖抽就直接将这些烟吞进肚子里。”
秦诗薇艰难咽了咽唾液，眼神微颤看着他，“只、只要能让你消气，我做什么都愿意，我、我抽就是了。”
男人利落松手，她猛地栽回到沙发上，抖着手开始点烟，姿势生硬变扭，点了好几次才点燃，才抽一口就开始咳嗽，之后又是接二连三地猛咳——
她根本不会抽烟！
厉景彦起身走到对面一张沙发前落座，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颗钮扣，说：“你认识这个么？”
秦诗薇脸上都是眼泪，刚才又被烟呛到，双眼早就模糊不清，只看见他往茶几上放了个东西，“那、那是什么？”
“你仔细看看。”他说。
她用手揉揉眼睛，瞬间就看清楚桌上之物，是一颗黑色的钮扣，“这个扣子怎么了？”
“……”男人挑眉，气息暮沉，一股子风雨欲来的气势，“还记得你抽烟那天么？而这颗扣子就在那天的茶几脚旁，显然它来自一件男士衣服，但又不属于我。那天你在家里见了谁？他坐在茶几上抽烟，还掉了一粒扣子都未察觉，这让我很好奇——”
秦诗薇感觉头部像事被人狠狠砸了一拳，他说她骗他，可他何尝不是？
至始至终，他从未相信过她，若不是他提起、她都忘记这件事。
“所以、所以你当时就怀疑那烟不是我抽的，对么？”她感觉有点喘不上气。
“可以这么说。”厉景彦为了让自己冷静面对这件事，再次拿起烟抽了起来，“若不是发生昨天那种事，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来直接问你。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见的那个男人是谁？”
“……”
秦诗薇只觉耳旁嗡嗡直响，一直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说“他一直不相信你，一直在怀疑你，或许他根本就不爱你，只是自以为爱你，不信你自己问问他？”
不、不可能，他一直是爱我的，一直是！
如果不爱我，他为什么守我那么长时间？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跟苏虞离婚？
所以，他肯定是爱我的。
肯定是！
“秦诗薇，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
“除了老头子以外，还有谁！”
面对她的沉默，厉景彦的理智也到了濒临的地步，其实他挺佩服自己、到了这步田地，他竟然依旧可以维持一点零星理智，没有直接掐死她！
男女在处理感情问题似乎永远不在一个频道，男人在乎有没有背叛？你瞒着我除了跟老子上床外还有谁！
而女人永远感性大于理性，即便是满身污秽，都希望有个男人不嫌弃她，包容她，搂着她诉说衷肠，不然就是薄情寡义，欺骗她感情，不是真心。
至少，秦诗薇现在就是这么想。
她觉得厉景彦并不是真的爱他——
或许，他真是被自己骗了。
“……没、没有谁。”她两手攥紧，“并没有其他人，真的。”
“并没有其他人？”厉景彦对这个答案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也就是说、初一确实是老头子的种，对么？”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秦诗薇：“……”
“说话！”男人爆吼出声，“都到这个时候就别再撒谎瞒着，那只会让你在我心里越来越掉价！”
这话大大刺激了秦诗薇，像是狠狠朝她甩了一巴掌，她再次矫揉造作起来，“这样我就掉价了么？那你之前对我的承诺呢，说不管我做错什么事都会原谅我，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会在我身边，这些你难道忘了么？”
“还是……”她哽咽道：“你从来没把我当回事，在你心里我一直有个定位，那就是厉绍棠“喜欢”的女人，从小你对绍棠就有敌意，在你心里他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而偏偏跟他感情好，爱对你不理不睬，是不是就让你产生的征服欲？觉得只要我成为你的人，你就能赢了他？”
“你给我闭嘴！”厉景彦狠狠瞪着她，“我和他之间的输赢不需要你来证明，事实上一切都很清楚，最后我赢了，厉氏现在在我手里。”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么？”秦诗薇看着他，表情复杂，“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件战利品，是那样么？”
厉景彦以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她只是他赢厉绍棠的筹码？
他想回答她不是，但此时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想让她难受、痛苦，就跟他现在遭受的一模一样——
秦诗薇等了许久他都没吭声，她便哀莫大于心死的呵呵一笑，“我就知道，到最后所有人都会抛弃人，先是绍棠再是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这样对我？”
厉景彦看着她自问自答，像是疯了一样，他内心深处却是狂风肆意，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部扫干净！
就算外面天塌下来他都不想管！
但哪有那么好的事？
没过多久屏幕已经阵亡的手机传来铃声，他朝它看了眼，不为所动，响到自然停。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它再次响起、声音来势汹汹。
厉景彦做不到再无视，特别是他已经瞥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厉子谦”三个字——
他清楚，这个时候会给他打电话肯定是为了厉氏的事。
确实是怒火攻心恨不得杀人，但也只是“恨不得”，还未真正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他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手机接听，“老四，什么事？”
“大哥……你怎么样？”厉子谦并未立马提公司的事，而是先委婉试探，心里揣摩着要是说了会不会火上浇油？
厉景彦直接踹了一下茶几，茶几上的东西发出碰撞声吓得秦诗薇抖如筛糠——
厉子谦在电话那头也听见了声音，以为老大火气还未消，就说：“那我过会再给你打电话。”
“别叽叽歪歪，我死不了，先说你的事。”厉景彦揉着眉心，“是不是厉氏出事了？”
“……大哥你也知道昨天的那种情况，想不出事就难，但暂时我还能压得住，至于后面会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厉子谦苦哈哈地说。
厉景彦本就心情极差，哪里还有闲情逸致继续听废话，“你他妈没要紧事别来烦老子。”说完就要挂电话。
“不、不，大哥我还有事要说。”厉子谦立马出声道：“就是关于那个视频的事，我现在大概知道谁干的了。大哥，你还记得一个月前被你开掉的那个小职员么？”
厉景彦向来不记那些无名小卒，“不知道，我管他妈是谁！”
“就是上班摸鱼打游戏被你抓住当场开掉的那个，总之视频就是他泄露出去的，他办理完交接手续离职的最后一天想去你办公室找你，大概是想恶作剧，但当时你正好没在，就看见桌上有一个快递，他随手拆了就发现里面是一个U盘，他以为是什么商业机密就直接拿走了，没想到回到家打开竟然是……”
“出事后那个小子吓得不行，他没想到传播速度会这么快，就吓得直接去警局自首了。”
“……”厉景彦阴蛰的眼神再次落到女人身上，“我记得那个快递，之前李志跟我说过，后来等我到公司开完会再想起快递的事，它已经不见了。”
“那应该没错了，就是那个、臭小子没撒谎。”厉子谦呼出一口长气，但立马又有了新问题，“大哥，你说那个臭小子是不是傻？手里有这么重要的东西干嘛公然放出来，怎么没向你勒索钱呢！”
“真是傻透了。”
厉景彦突然想起之前秦诗薇问他要的两千万、四千万，“你怎么知道没有？”
“啊——”厉子谦懵了，“大哥，不管怎么样，要是你还挺得住的话就来公司主持大局，我一个人真的有点扛不住啊！”
“……”
厉景彦没理他，直接掐断了电话，眼神死死看着面前的女人，“之前是不是有人拿着那个视频勒索过你？”
秦诗薇咬唇，脸色苍白如纸。
“我猜对了，还真有。”
之后，厉景彦又突然发现哪里不对。既然有人拿这个威胁她，为何她后来又没要钱，是真不怕视频被爆出来么？
☆、第317章 厉景彦苏虞番外30
不，她害怕，而是非常怕。
正因为怕，所以她想一直隐瞒这件事，一直——
那个小职员偶然拿到了U盘，为了报复在婚礼上将视频放出来。
不、不对，他一个人做不来这件事。那个混蛋只是一个喜欢打游戏的渣男，他确实拿到了那个视频，但未必有能力躲过层层关卡，将视频带到酒宴现场。
所以他后面还有人？
而她……
秦诗薇。
他眼神再次落到女人身上，之后又看向茶几上的钮扣，脑子里的思路渐渐清晰，是不是有一种可能，有人拿这个视频要挟她，向她索取两千万，但之后那人又狮子大开口又加了两千万，也就是四千万——
她知道后被吓得不轻。
两千万、四千万……这无疑是一个无底黑洞，她不能保证给了钱，这个视频就真会从世界上消失，所以她想到了一个方法——
轰！
厉景彦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