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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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徒-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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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什么花招,嗯?”戏谑玩味的味道。
  见中年男子掐着沈念脖子,元香不敢轻举妄动。
  沈念见中年男子大意,知道是反击的好机会,沈念想着能快速置眼前这人于死地的法子,见元香指着她腰间,沈念明白过来,沈重给过自己几枚毒针,酒壶的银穗子!
  沈念轻拨锁钮,摸出一枚毒针来,这银穗子看似和普通的穗子没有什么分别,但因为是银质,可以在其中装一些暗器或是药粉,多用于暗算他人,原是沈重得了这酒壶,后来沈念欢喜这酒壶的形状,抢了来,沈重见下面的银穗子制得别致,便找人制了些毒针给沈念放在其中,以备不测。但是只要沈念作女儿装扮时,这酒壶是断断不许随身佩带着的,一方面是女孩子腰间别酒壶到底不雅,另一方面便是身上有毒出事将军府终是避不了嫌。
  银穗子密封得很好,毒针表面湿湿滑滑的,毒药应该还是新鲜的,沈念看不到,凭着直觉将毒针对准男子的腹部,准备安插下去……却又在电光火石之间,毒针调转方向,这一次戳进了沈念的肩……
  有毒……沈念一个惊吓,加上毒针上真有毒……晕了过去……
  耳边有男人的粗噶的声音,“花招倒不少,还不是不经事”。还有女孩子带着哭腔地喊声:“公子,你醒醒。”
  沈念醒过来时,感觉两只胳膊都废了,瞪着眼睛看屋顶,是山庄里自己的房间。月儿的声音:“阿起,你醒啦!”沈念转过头来看四周,元香,月儿,那个男人都在。元香眼圈红红的,应该吓着了。沈念狠狠瞪一眼那个男人,那男人冷冷瞥一眼沈念。
  要不是胳膊动不了,沈念真想抽他,宁可死掉也不想受这样的羞辱。
  “阿起,他是我哥哥,刚刚你的针里有毒,是他给的解药,晚一点,你就死了。”
  怎么不说是他将我害成这样的……解药,这男人怎么知道是什么毒,沈念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这个人是月儿的哥哥……
  沈念打量这个男人,绛红色的衣袍上有掐金细丝隐隐缀在纹理里,肤色黝黑,脖子和露出的手臂倒是细腻白皙。眼睛是狭长的桃花眼,与整张脸的粗糙冷毅极不相符,除却那张脸,沈念倒觉得这个人更像是个不经事的贵公子。
  男人见沈念看着自己,轻轻哼了声,不再说话,起身就走,迈出屋子的时候回头对月儿说:“月儿,你待会儿出来。”
  月儿朝沈念吐了吐舌头:“我要嫁给你他生气呢。”
  完了,完了,月儿这个凶神恶煞的哥哥是回来监婚的么……
  “你哥哥怎么比你大这么多啊?”
  “不知道,娘生我生的晚吧,我很小的时候,哥哥就很大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找哥。”说完月儿给沈念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
  沈念大概知道这男子为什么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了,原来是自己的妹妹就要被抢了,心里难受,人家这哥哥当的,自家那哥哥,见到自己嫁人,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没良心。
  到底中了毒的,身子虚飘飘的,晚上元香喂着沈念喝了几口粥,月儿又给沈念送来一颗益气补神的药丸,黑黑的大药丸,味道极苦,吃下安生地睡了。
  早上醒来时,听见窗外有人说话。
  “月儿好不容易看上这白公子,你就别捣乱了,你不能照顾月儿一世,我看了这许多时日了,这白公子人好,心思也细,适合月儿。”是沈姨的声音。
  “我……”月儿哥哥的声音。
  “离渊,你太不像话,这件事,沈姨定了,你就别管。”沈姨生气地说。
  原来月儿哥哥叫离渊,不过这离渊倒是听沈姨的话,没再反对。不过沈念想着以后要喊离渊哥哥就觉得憋屈,哪能叫哥哥,明明是叔叔的年纪,沈念的小叔叔看上去还比这离渊小呢。
  沈念伸展下手臂,没有昨日疼了,举起来还有些酸痛,没损人倒是害了自己,前段时间运气太好,所以现在都还回来了,怪不得江湖上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还的真快……
  挣扎着下床,沈念直愣愣地站在门框处,看着离渊,沈姨找了个缘由离开,临走前拍了拍离渊的手臂,看着沈念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怜。
  “哥哥。”沈念艰难地吐了两个字,做戏还是要做到位的。
  离渊一脸不屑,转身就走。沈念心中不忿,低语:“月儿怎么会有你这样不懂礼节的哥哥。”
  离渊转过身来,眉尖上扬:“哦,白公子是知礼节的人?”
  沈念看着那张脸,真是沧桑啊,都四五十了吧,没几年活头的人了,这么傲做什么。
  “一把年纪了,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我又不是故意下毒的,我以为你当外人的,况且你又那样气势汹汹的。”沈念心想这人说话真是挺招人厌的,甩了袖子,回到屋子,气呼呼地坐在床上,许久才平静下来。
  院子里,离渊在逗吱吱,月儿抱着猫。绛红和粉色的身影说说笑笑,看得沈念差点就落下泪来,沈重,你有没有想我?一定没有。沈正,你一定想剁了我,这次我让你丢人了。
  走上去,轻轻将吱吱抱到怀里,手软软的,没有力气,吱吱差点掉下来,却巴得紧,元香看了沈念一眼,走上来扯了扯沈念的袖子:“公子,我陪着你。”
  月儿要看沈念和离渊对弈,沈念才想起梅花残局的事,离渊的棋艺定然了得。拿了棋盘,棋子,离渊浑身一颤:“这棋子哪里来的?”
  “赢的沈姨的。”沈念仔细瞧离渊脸上的表情,嘴唇紧紧闭着,神情里有隐忍的味道。
  “你是谁?”离渊的语气里竟然有怒气。
  “哥,你这是做什么?”月儿娇嗔地推推离渊。
  离渊的神情这才有些舒缓,捏了捏眉心,才开口,道:“你叫白起?京城里的白起公子是你?”
  “你知道白起公子?”
  “白起公子,执白子从未输过,风月佳人钟情,棋士忌惮。”
  “你忌惮吗?”
  “我不是棋士,分先吧。”离渊不答,做了邀请的姿势。
  不知彼此实力,仍是先分先。离渊的棋风和那给沈念棋盘的老叟的很相似,沈念淡然一笑,自己的棋风最擅制服这样凌厉的对手,一旦对方好胜越度,沈念就能轻易掣肘。如果离渊下得较为舒缓平静,沈念倒还会小心些。沈念一边平稳落子,一边观察离渊落子瞬间,离渊倒像是会一种古老的定石方法,拇指顶端微微触碰棋子,食指稍稍上翘,呈鸟翼状,拇指棋子二者似轻托食指顶端,落子时,棋子与棋盘之间碰撞的声音,如同轻拨琴弦的悠然之声,一处一种声响,极为动听,声音里似含了力道迸发出来,水一样地溅在四处。
  沈念知道离渊可能是自己十八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劲敌,比那日的老叟功底定然还要深厚,东洋本因坊时期有一种说法,说真正的棋手追求的境界是神乎其技的境界。离渊如果没有达到神乎其技的境地,那么应该也不远了,沈念心中微微地慌起来。
  就在沈念思前想后时,离渊却突然开始让棋,沈念一惊,以退为进?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离渊一定是帅得近乎妖孽的……





☆、第七章

  离渊让了一步棋之后,沈念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保守之后开始迅速吃掉几颗白子,这样下去,这盘棋非和即败,沈念集中心智,迅速反击,原以为是千钧一发之际,离渊轻笑:“承让了。”一路征子,棋盘上白子一败涂地,起死回生,转败为胜的逆转机会迅速消失。
  “我听说,白公子的作风不是很好。”
  沈念不理,还在揣度离渊的变幻莫测的棋风,原先凌厉之势看来只是掩人耳目的招数,十八年来第一次输棋竟是这样畅快。
  “不过,以后的日子,我希望你好好对月儿,不然我定不轻饶。据我所知,白公子的武功不如棋艺。”离渊继续说。
  “额……”这算是威胁么?
  “阿起一定会对我好的。”月儿从后面抱住离渊的脖子,欢快地笑。
  “你懂什么。”离渊起身揉了揉月儿的发心,眼神里都是宠爱,抬头问沈念:“双亲可在沧州?”
  “与双亲失散很久了……”沈念说着低下了头。
  “哥,你真是。”月儿追上去抱住离渊的手臂,“哥,趁着你在,我和阿起近日成婚可好?”
  离渊站定,侧过身来对着月儿笑:“这么迫不及待?”
  月儿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好。”抬步的时候,离渊又说:“待哥哥选个好日子。”
  沈念愣住了,成亲,这么快?看来又要逃婚了,逃婚的命啊……
  那日,良辰吉日的前一日,沈正,沈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着姑娘家嫁人的琐事,如何对待公婆,如何和夫君举案齐眉,尊敬长嫂,爱护幼侄。沈正说:“念念,爹爹这么多年,都没管过你,任你在外玩耍,就是怕你嫁人以后会辛苦,可是,念念,以后嫁人就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疯了。”
  沈正离开后,沈夫人抱着沈念流着泪说:“丫头,以后多久才能见一次呢?宰相家的王公子,见过你一次,说喜欢你,以后一定也会对你好的,娘对他放心,娘就是对你不放心,你这孩子被我们养野了……”
  “娘……”沈夫人平日里对自己很是严厉,很少这样抱着沈念说话。
  沈重笑嘻嘻地推门进来时,沈念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沈重哈哈大笑:“天上下红雨了啊?我家小霸王竟然哭成这样,白起公子,你一世英明被狗啃啦?”
  “你管不着,我的家当你给我留着,有空我回来都拿走。”沈念抽抽噎噎地说。
  “就那几样破东西,哥哥我不稀罕,以后这家就我一个孩子,爹娘就只疼我一个咯。”
  “哇……”沈念大哭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沈重这才慌了,又是用热毛巾给沈念擦脸,又是拍着沈念后背,帮着顺气:“好了,以后谁欺负我们阿念,哥哥就打他好不好,以后就是哥哥娶了嫂子也最疼阿念好不好?”
  “你这样的人肯定打光棍。”沈念破涕为笑。
  沈重捏了捏沈念的鼻子,表情凝重起来:“丫头,要是想逃婚,也告诉哥哥,哥哥送你出去。”
  “要逃我自己逃,不会要你插手。”沈念犟嘴。
  “那是,我们阿念轻功了得,棋艺又天下无双,哪要哥哥帮忙。”沈重的怀抱温暖而宽厚,有时候沈念觉得沈重是另一个父亲,同样的宠爱,同样的爱护,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成亲当日,沈夫人来到沈念房里,细细说与沈念,晚上的合欢酒后,该如何如何。沈念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青楼里的男女苟且之事,好不要脸。”
  沈夫人顺着她的发,耐心道:“这不是苟且之事,这是男人喜欢你,结婚都要这样的。”
  “不行,王公子要是这样对我,我就打他……”
  沈夫人叹了口气:“傻丫头……男人和女人都要这样的……跟娘保证,以后不胡乱打人,不要出去鬼混。”
  沈念僵着脸,不说话。
  沈夫人落下泪来:“就你这样孩子,娘花的心力最多,怎么还是这样啊,你叫娘怎么办?”
  “娘……我保证,我不打人……”沈念见不得人哭,尤其见不得娘哭。
  虽是做了保证,沈念心里却早有打算,等沈夫人走后,迅速从衣柜里挑了两套白衣,都是平日里混集市的装扮,轻松跃上墙头,看了院子一眼,抖抖索索正要跳下去的时候,身后一声低低的声音传来:“小姐,你要去哪儿?”
  沈念吓得差点没从墙上掉下去,硬着头皮看到站在院子里,远远看着自己的元香,于是嘟着嘴,吞吞吐吐地说:“逃婚。”元香原是沈重的丫头,后来沈念看着喜欢,就抢过来了,沈重也就由着沈念,后来元香也就跟沈念更贴心了,沈念不想瞒着她。
  “小姐,我跟你走。”
  “啊?”沈念张大嘴巴。
  “江湖险恶,元香护小姐周全。”
  “那你回我房间吧。”
  “啊?小姐你要我顶婚?”元香瞪大眼睛。
  “当然不是,多一个人,就多带些盘缠去,那个棋盘,我们带走,对了,你再去沈重房间拿些银票,他衣柜的第二扇门里的貂绒披肩的夹层里有银票,有多少咱拿多少。”
  “……”
  时至今日,才半月有余,又要爬墙逃婚了……
  沈念留下身上所有的银票,不知道值多少银子,但是一定够月儿用好久了,这应该是沈重的全部家当了,沈重在京城的商铺可谓鳞次栉比,应该很多银子吧。
  趁着后院没人,跃上墙头的时候,沈念回头看了一眼吱吱,吱吱像是知道她要离开一般,用忧伤的眼神看着沈念,再看一眼木窗台上的猫,也是深邃的眼神,沈念哀叹一声:“无为在歧路,儿女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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