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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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雨-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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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念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搁下杂志把茶杯接过来。
    于姐故意守着余行钧说:“余太这手又细又白真好看,就跟水汪汪的小青葱似的。”
    余行钧笑了下:“你要是跟她一样什么也不做指不定比她还嫩……我娶她的时候就跟她说往后在家里什么也别做,敢做家务我就跟她急。”他看了眼吴念,转头问于姐,“男人娶老婆可不光是为了生孩子做家务的,是娶来疼的,于姐你说是不是?”
    于姐直点头,一个劲儿地夸余总会疼老婆。
    吴念垂着眼不言不语,喝完茶就把茶杯搁下上楼了。
    没过多久余行钧就上来了,见她正坐在梳妆台边梳头,忍不住又嘲讽:“梳什么梳啊,梳的再好看也没用啊,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不是梳给我看?可惜外头那些女人花花绿绿地比你好看多了。你瞧瞧你,整天就那几身衣裳,翻来覆去地穿,你穿不烦我都看烦了,真是没劲!”
    吴念就好像没看见他一样,站在那说了半天也好像半个字没听见,掀开被子躺进去背对着他闭上眼。
    余行钧在原地站了会儿,掐着腰去阳台抽烟,吹了半天冷风进来时卧室的灯已经被关了。
    他只觉半天冷风都白吹了,带着一身烟味钻进被子里,攥住吴念的脚踝一下子把人拉出来。
    动作又大又粗鲁。
    吴念尖叫了一声,被他提着整个身子往后滑,头发扯的又乱又疼,这个时候也急眼了,另一只脚上来就踹他,逮到机会攒足力气不偏不倚地踢到他下巴上,第一次踢顺了下几脚就想也没想紧接着伺候过去了。
    余行钧被踹的连着晃了几下,赶紧用两手扯开她,咧着嘴骂了句“操”,松开她去开灯的时候嘴里已经有血腥味,他吐了口唾沫,里面果然掺着血。
    “妈的,牙被你踹掉了两颗……赶紧穿衣服送我去医院!”他拽了两张纸单手擦血,鲜红的血很是刺眼,不过他知道牙齿应该好好的,牙掉了比这个肯定要痛,只是有些愤怒,板着脸故意吓唬她。
    吴念已经没有刚才那个蛮劲儿了,这会儿甚至有点怯,听他说牙掉了起初还半信半疑,从床上爬起来瞧见他一嘴血,又想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立马就信了。
    赶紧又扯了两张卫生纸递给他。
    余行钧的牙齿只是有些松动,估计是牙齿把口腔撞破皮了,现在下巴也觉得胀痛,脖子上还挨了一脚,医院是肯定要去,起码检查一下流这么多血是伤哪了。
    他怕让余母知道了又得让她担心害怕,只好连于姐都没叫,自己找了车钥匙拿着钱包下楼。
    刚出门见吴念穿着睡衣没有跟去的意思,不由地发火:“又吓成傻逼了?没傻逼就跟过来!”
    吴念抿了下嘴,跟着他上车。
    余行钧一手开车一手拿纸巾捂住嘴,血已经止住了,不过嘴唇迅速肿了起来,格外显眼。
    “拿瓶水。”
    “哪里?”
    “下面,拉开。”
    余行钧接过来喝一口涮了涮又吐进去,皱着眉递给吴念。
    过了医院大门,他下了车又绕到另一边给吴念开门。
    吴念抬眼往他下巴嘴唇瞅了瞅,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余行钧进了急诊室就一直遮着脸,估计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实在是丢人。
    女医生洗干净手简单检查了一下,问他:“呀,这怎么弄的?”
    “摔跤碰的。”
    “摔跤?看这样应该摔了不止一次吧?”
    余行钧笑了笑,没说话。
    女医生拿着手电又看了看,皱着秀气的眉毛问:“到底怎么弄的?说实话……”
    余行钧一本正经地说:“这不倒地的时候弹了两下嘛。”
    “切,你当自己是皮球啊,还弹两下……看看伤口就知道是打的,跟人打架了吧?”女医生被他这话逗笑,清了清嗓子才说。
    余行钧看了吴念一眼,吴念不自在地低下头,听他继续笑说:“真是神了,就是打架弄得,医生你不光人漂亮眼力也不错啊。”
    “就是干这个的眼力不好不行。”医生叹了句。
    “医生我这有治吗?来的路上流了不少血啊,流得我这都饿了。”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也有点饿。”女医生摸了摸胃,又叹了口气。
    余行钧挑了下眉,摸着下巴说:“现在三更半夜也不是时候,想请美女吃饭都不成,改天吧……改天赏脸吃个饭?”
    医生收了手电,看了旁边的吴念一眼,只说:“有两处伤口有点深,所以一直流血,在嘴里头也不好上药……下巴还有点淤青……就开点云南白药吧。”
    她写了单子递给吴念,嘱咐道:“下楼左转缴费,一楼取药,别忘了忌口。”
    吴念出去,女医生才问余行钧:“跟你来的这位是?”
    “我老婆啊。”
    女医生笑了笑,走到洗手台上洗了洗手,坐下来喊了句:“下一位。”

第17章

余行钧从急诊室出来吴念已经交完钱拿出药了,这时候天已经有些亮。
    他让吴念在门口等他,取出来车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长椅上无精打采满脸疲惫。
    余行钧落下车窗向她招了招手,让她上车。
    吴念紧走了两步,实在困得不行,到了车上一沾座椅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这会儿是这个季节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刻,路上行人慢慢多起来,大多穿着长衫长裤厚外套,气温骤然降低,树上落叶也比前两天落得欢快了。
    车子穿过林荫道带起来地上的层层落叶,格外有几分萧瑟之气。
    余行钧目不转睛地开车,等到了余家院子里才看了吴念一眼,也没叫醒她,下车点了根烟就着凉风慢悠悠地抽完,最后被冻得哆哆嗦嗦才钻回车里。又发现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他想了想编了条短信发过去,又静坐了片刻,轻手轻脚地掰下来驾驶座上头的后视镜端量了半天,瞧着样子没那么显眼了才放下心。
    吴念是被余母的说话声吵醒的,睁开眼就听见她有些担心的数落余行钧。
    “大早晨的干什么去了?不会是昨天半夜就走了吧?今天叫你吃早饭上班的时候怎么敲门也不开,真是,下次走能不能提前知会我这个老太婆一声啊?让我白担心了一早晨……”
    说到这里突然压低了声音,问余行钧:“念念怎么睡车上了?你又瞎折腾什么了?”
    吴念赶紧坐起来推开车门下来,喊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还有点痛,忍不住皱眉清了清嗓子。
    余行钧只说:“空气这么好出去遛弯了,您前几天还嫌弃我上班是上班,不上班了就只知道闷头睡,今天这不是想起来您的教诲拉着她溜了一圈嘛……她可比我还懒,上车就又睡了。”
    “念念吃的药安神,身子本来就乏……没见过你这么不安生的,自己早起就起了,让她多休息点多好。”
    余行钧点头哈腰地称是,把车停到车库又紧跟过来。
    吴念精神头还不错,不由自主地往他下巴和嘴唇上扫了两眼,下巴细看还有淤青,不过嘴唇已经消肿了,嘴唇这地方想来应该就是肿得快消得快,样子吓人其实并不严重。
    因为一夜没消停,吃早饭的时候两个人明显有点精神不济。
    余行钧端着碗喝了口热汤,只觉得嘴巴伤到的地方被灼的火辣辣地疼,他一下子吐出来,吸了口凉气。
    于姐吓了一跳,问他:“余总怎么了?汤也没那么汤吧?从灶上端下来好半天了。”
    “太咸了。”
    “正好啊,味道挺淡的,你口味不是一直都偏重吗?”余母扫了两眼突然盯着余行钧的下巴,皱眉又说:“下巴怎么了?我眼神不好,于姐,你看看是不是有点青,这还有点紫?”
    余行钧撇开头,没所谓地说:“磕了一下。”皱着眉把碗里的汤一口气喝完,着急忙慌地站起来。
    “你们慢吃,我得赶紧回公司,再晚会都没法开了。”
    一提工作的事余母是没法阻拦,只好叮嘱他少喝酒少抽烟早回家这种老生常谈,耳朵都要听出茧子的话。
    余母每次嘱咐完这些心里头都有些不大痛快,总觉得这些是吴念应该干的事,她一个老妈子不该把家里的琐事都张罗过来,可惜吴念神智不好,也拿她没办法。
    余母搁下筷子叹了口气,既然说以后把吴念当亲闺女看就一定是会把吴念当亲闺女看。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对吴念不错,不嫌弃她如今这状况也不计较从前的往事。
    不过余母忘了,应该没有哪个亲妈会希望女婿撇下亲闺女找别的女人。
    有血缘的妈和没血缘的妈,终究是不一样。
    ……
    吴念在这次在亭子外头晒太阳,远远就瞧见徐良征提着个包从小鹅卵石路绕过来。
    她想,这样的天气还能热出一脸的汗,估计是个急脾气的人,急脾气的人做了心理医生?
    再回过神徐良征就坐到了吴念身边,脸上挂着温润的笑:“今天说点什么?”
    她眼神恍惚了一下,垂下头沉默。
    “我们随便谈谈吧?现在跟我算不算熟人?今天阳光不错……”
    “是不错。”吴念笑了笑。
    徐良征愣了,人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主动开口说话了。他盯着她说:“今天总算没白来,你想好了吗?”
    他把提包放下,看了吴念两眼继续说:“你今天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晚上又失眠了?很多时候想不开是因为愧疚或者自责导致自己不愿意饶了自己,你的情况是不是就是这种?我看了你这几年的经历还有治疗的病例,哦,对了,还有份更早的检查报告,在美国的。”
    吴念抬头迎上他的视线,眉毛轻皱,抿了下嘴唇才又说:“徐医生,我觉得糊涂的时候才是快乐的。”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我会忘了好些事,我会以为我儿子还在……”
    “你愿不愿意讲一讲在美国的事?”
    吴念含着泪摇头。
    “你应该配合我,这样才能治好你。”
    吴念侧过去身,缩在贵妃榻上摇头。
    “你能不能认真回想一下,在巨县的时候发病多还是回来后多?”
    吴念没再给他反应,徐良征叹了口气,有些遗憾,不过还算是欣慰,愿意开□□谈就证明前进了一步,他给很多人做过心理辅导,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自闭的患者。
    不过吴念越这样越让他有兴趣,有挑战才有进步啊。
    徐良征回去的路上就给余行钧汇报今天的事,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是个女的,问他找谁,他不禁往歪处想: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乐子,老婆都那个样了,换做是他自己肯定愁眉不展,没有兴致找地方寻欢作乐。
    报完名字,对方让他等着,等了又等,只听见那边有男有女,嘴里说着轻浮的话,不停地嬉闹玩笑,实在嘈杂不能入耳。
    好半天余行钧才接电话,简单嘱咐了他几句就挂了,徐良征也猜不出是漠不关心还是真忙。
    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事,在其职谋其责,别的也管不了。
    余行钧挂了电话还没有装进兜里就听见屋里人催促:“老余,三缺一,就等你了,什么电话啊?哥几个可是都把电话交出去了,你这么好意思吗?别磨叽了赶紧上桌!”
    “叫得就跟等不及的小姑娘似的,这不来了吗。”余行钧把手机递给一边的服务员,脱了外套坐到最里头。
    那人接了句:“可不就是等不及了,就等你上了。”
    这话一语双关,让其余几个围观看麻将的都笑了。
    上家这时扔了张发财,打趣余行钧:“余总,人家话都说到这了,你快别客气了赶紧上吧。”
    余行钧挑了下眉,掂起来他扔的牌说:“嗯,好,送到嘴边的怎么能不吃。”
    说完点了根烟,不慌不忙地摆手里的牌,摆好又叼着烟跟其余三人打招呼:“听了啊。”
    “刚摸完牌就听了,今天是真要发财啊。”一人说。
    “哎,老余你最近发什么财呢?可真有几天没来了。”另一人笑嘻嘻地又说。
    余行钧头也没抬,盯着牌低哼:“忙啊,哪有你们清闲,我还得养家糊口啊,真发财了谁还上班啊,天天坐这打牌多自在。”
    “切,谁能有你钱迷,咱们不是有钱是知足。”
    余行钧笑了笑:“现在也就钱跟我亲近……这不,又糊了。”
    三个人都忍不住抱怨说余行钧今晚这牌也太顺了,一局没几分钟,还没开始玩呢。
    余行钧眯着眼睛哈哈地笑,新局开始的时候又招手让服务员过来,从刚才赢的钱里头抽出好几张红票子,低声说:“去,拿几条好烟过来,把桌子上的都换了。”
    服务员把烟拿过来摆上的时候那几个人尝了尝,这才满意了。
    余行钧打牌打到半夜,爽是爽了,可是身上累啊,尤其是肩膀,又酸又麻,那几个人比他还能玩,叫了几个□□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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