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度共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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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度共缠绵-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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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爱的人设计我,最亲的人害我,每个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我仿佛漂浮于一个一尺见方的孤岛上,无法呐喊,也无法挣扎。
  哭不出来,比起可怜自己的遭遇,我更多的是恨。
  我走得很快,越想越恨,便也越走越快。
  陆慕舟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我们拐到一个贴着拆迁标志的旧公园前,看着花坛中间那株参天的大树,我愣在原地。
  脑海一片空白,没有一丝回响。
  这时,陆慕舟才从我身后走上来。
  他走到与我齐肩,轻声对我说了一句,“真相往往刺痛人心,安安,但已经五年了,你也应该走出来,重新生活。”
  诸如此类的话,我在徐至那里已经听过很多,但在这种时候,从陆慕舟口中说出来,却如同咒语一般,将我封禁的那些混乱,崩溃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抬头,眼前的画面如同烈焰中剥落的壁画,一块一块被撕下,燃烧殆尽。
  我猛地转身抓住陆慕舟胸前的衣襟,低着头问他,“笑笑的指认,你也听见了。陆承北他,是不是从来就没爱过我?”
  “……”
  陆慕舟没有马上回答我,我低头抵在他胸前,浑身颤抖起来。
  我胸口憋着一口气,如果陆慕舟说是,就会炸裂一般。
  空气沉寂了几秒钟,我才感觉到陆慕舟稍稍收紧臂弯,将我轻轻拥入怀中。
  他还是有些迟疑,最后叹了口气,对我说道,“这件事,你不要再想了。”
  “嗡!”
  什么东西在脑中断了的声音顷刻隔绝了其他杂音,我条件反射地猛地推开陆慕舟,闭着眼睛俯身冲着他大喊,“我怎么可能不去想!”
  声嘶力竭的发泄,我并不是针对陆慕舟,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喊完,我眼眶就红了,胀热的感觉从鼻子直到颅腔。
  混乱地看着陆慕舟,我恨恨地抹了一把眼角,不想让自己再因为陆承北掉眼泪。
  陆慕舟微微一愣,但没有退却,他向我靠近了两步,试图安抚我,“安安,你已经经受住了五年的考验,活成了另外一个人,又何必一直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呢?”
  “……”
  陆慕舟一席话,我无言以对,没错,我不需要揪着不放,可是我无法排解这份郁结。
  “难道我的苦就白受了?我身心都受到极大的创伤,这件事就翻篇了?没有谁为这件事负责,没有谁受到应有的惩罚,就这么过去了?”
  说着这些话,我声音都在颤抖。
  我并不是想表达自己被陆承北害得有多惨,而是本身这就是一件无法让人原谅的事情。
  支撑着我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感情是什么?不是爱,而是恨。
  我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回来找陆承北报我孩子的仇,才蛰伏了五年的时间,重新归来。
  现在让我确定了陆承北就是我的仇人,我还能保持淡定吗?
  不能!
  一想到过去的种种,那些耳鬓厮磨全是欲望在作祟,那些甜言蜜语都是虚情假意,我心中的恨便更上一层。
  我想狠狠地嘲笑自己,为什么当时会瞎了眼爱上陆承北这个混蛋。
  为什么我的人生会是这样子的,前不久我还动摇了,只是因为陆承北惯用的温情伎俩。
  我早该看清楚的,他是什么样的人,而我又是什么样的人。
  “安安,反正我们都要结婚了,以后就没事了,为了一段不愉快的过往,就一直生活在仇恨里面,值得吗?我看着都心疼。”
  陆慕舟再次向我迈进,这次他就离我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
  他所说的道理,我都懂。
  但不是当事人,没人能明白我此刻的绝望和仇恨。
  不过,我也不想把气撒在陆慕舟身上,说到底,他又有什么错呢?
  然而,我心里还是很难受,难受得整个人都快死了的感觉。
  沉默了半晌,我抹了把,抬眸望向陆慕舟,闷闷地问他,“我想喝酒,你介意吗?”
  这种时候,也只有酒精能拯救我,起码麻痹麻痹我的神经,让我不要再失控地去回想过去的事情也好。
  陆慕舟稍稍松了口气,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揽住我,回道,“不介意,我会陪着你,我们喝个痛快。”
  于是,我们就找了一个小酒吧。
  到底喝了多少酒,我不知道。
  我最后的印象里,我应该是喝大了,一直在摔东西,酒瓶子破裂的脆响伴随着嘈杂的人声仿佛在奏响一曲崩坏的乐章。
  之后,我便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记得。
  第二天,我是在陆慕舟家中醒来的。
  宿醉让我的头隐隐作痛,但经过一夜的闹腾,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清醒。
  再去回想昨天的事情,也平静很多。
  要洗漱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右手掌包扎着绷带,估计是砸酒瓶子时割到了自己。
  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我那么痛苦,那么崩溃的时候,陆承北估计正抱着俆若言在温存。
  喝了陆慕舟给我留的解救汤,我回了自己家。
  今天的天气没有昨天好,天空十分阴沉。


第138章 报复

  回到家,徐至已经去公司了,屋子里空荡荡的。
  我瘫坐在沙发上,脑袋放空地看着天花板。
  意识缓缓回到身上,这种回流的感觉却并不是很好,因为随着感觉的恢复,那些记忆就会提醒我,我曾经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尽管情绪已经平复许多,我也不会再歇斯底里地砸东西,但是心中的郁闷却愈发沉重。
  我终于有些受不了,觉得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和陆慕舟马上就要结婚,陆承北虽然和陆家本家的情况有些复杂,但到底是陆慕舟的弟弟。
  虽然我不认为,如果我硬要报仇,陆慕舟会拦我。
  但是有些事情,我要去做的话,未免会让别人诟病陆慕舟。
  我不得不为他多考虑一些,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我在报答他一直以来对我的恩情吧。
  不过,在仪式之前的个人行为是不受限制的。
  我逮着这个空档,打开了笔记本。
  其实让我最难过的,也许不是陆承北对我的爱存在欺骗,我最无法接受的,大概是他对我们的孩子那么冷酷的态度。
  他虽然之前说过一点不想让我给他生孩子,可是我怀孕后,陆承北对我的好也是有目共睹。
  可偏偏这是史上最大的骗局,原来他是等着给我致命一击。
  打开浏览器,我盯着搜索窗口半天,刚才一瞬间的念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但是这一刹那已经忘记了。
  也许,陆承北应该看看我们的孩子。
  至少,要让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并不是没有人知道。
  在键盘上轻轻敲着,我键入了“胎儿图片”的字样。
  指尖在触摸屏上游走,箭头移动到搜索键时,我停顿了一下。
  我忽然有些害怕,但是也想念,尽管当时我的孩子,可能还没有完全成型。
  深吸一口气,我受刑一般,最后还是摁了下去。
  下一秒,成千上万的图片就跳了出来,都是胎儿的照片,有大有小,有成熟状态的,也有还在发育的。
  颤抖着双手,我缩小了搜索范围,将年龄局限在三个月左右。
  当那幼小的生命映在我眼帘上时,我的内心仿佛受到了暴击。
  捂着嘴巴,很痛苦,想咆哮,想呐喊,却做不到。
  找了最接近的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是流产脱落的胚胎,躺在铁盘里,血淋淋的样子十分恐怖。
  我一并保存,将选中的图片都打印下来,而后以邮政速递的方式,寄给了陆承北。
  如果无法唤起他的良知,让他的良心备受谴责,至少,恶心恶心他,我也觉得出口恶气。
  我不知道陆承北看到照片时是什么表情,反正我做完这件事,就好像对自己的过去有了一个交代一般。
  很快,就到了我和陆慕舟举行婚礼的那一天。
  在前一天晚上,陆慕舟本来和我说着婚礼上应该注意的事情,包括几个比较重要的来宾,以及整个的流程安排之类的。
  但是突然来了个电话,陆慕舟一接听,就变了脸色。
  说了小一会儿,他才挂断电话。
  我赶紧问他,“怎么了吗?”
  陆慕舟若有所思,他转头卡看了看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周锦文,再看了看我,平静地说道,“是爸爸的律师打来的,让我现在立刻去医院一趟。”
  听闻此眼,我心里咯噔一声。
  说到这种份儿上,有常识的人都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主动对陆慕舟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然而,陆慕舟却委婉地拒绝了,他摸了摸我的脸,“你留下来和我妈在一起,我很快回来。”
  “可是,你一个人……”我有些担心陆慕舟,毕竟明天就要举行仪式,偏偏在这种时候。
  陆慕舟显得有些无奈,但是他表情上没有多少哀伤,似乎是在忧虑其他的事情。
  “我没事,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陆慕舟便急匆匆地走了,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周锦文倒是平静得多,似乎医院方面的消息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陆慕舟走后,周锦文的表情才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违和感。
  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不应该是这种状态才对。
  “安安,耐心等一等,你们明天就要举办婚礼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哦……”
  陆裴的事情,周锦文都不上心,我着急干什么。
  其实我和周锦文真的没什么话聊,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围绕着结婚这件事,谈论着一些必要的流程。
  而其他私人一些的谈话,一次都没有。
  可能是我本身对周锦文先入为主的印象,总觉得她是戴着面具在和我说话,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我不喜欢,不代表周锦文不会和我说话。
  事实上,这段时间她一直扮演着一个“好婆婆”的角色,我也乐得接受她想要展现给我的这种形象。
  “之前,说要将陆氏股份转赠一部分给陆承北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安安?”
  周锦文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因为她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在我看来,十分迷惑,我根本猜不出她为什么突然触及这个问题。
  没怎么犹豫,我便点了点头,这件事闹得街头巷尾都在谈论,作为陆家未来的媳妇,我自然应当知道。
  “对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不禁多看了周锦文一眼,她是在试探我?还是只是纯粹一问?
  我不知道,不过对陆家的事情,我还真的没什么看法。
  轻轻摇了摇头,我老实地表达,“对我来说,似乎也只是一则新闻而已。”
  “……”周锦文没再说话,她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不过我并不想去猜她究竟在想什么。
  半晌,周锦文让佣人切了一盘水果过来。
  代替说话的尴尬,似乎吃东西才能让氛围变得和缓一些。
  陆慕舟虽然说很快回来,事实上到他回来为止,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
  我等得快睡着,不过总不能我自己先去休息,周锦文还在等吧。
  陆慕舟进门的时候,脸色似乎不太好。
  我有些讶异,想迎上去,却被周锦文抢了先。
  “怎么样?”
  她看上去很急,和之前判若两人。
  陆慕舟小声地和她说了一句什么,周锦文突然大声吼了一句,“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这一声很大,把我都给整懵了。
  眨了眨眼睛,空气突然安静,周锦文似乎此时才注意到我也在客厅。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但马上收拾了情绪,将陆慕舟迎到沙发前。
  “你说说吧,都不是外人。”
  周锦文看起来像是故意让陆慕舟说给我听一样,当然,她本身说的这句,也是给我听的。
  陆慕舟眉头紧蹙,我很少看到他这种样子,直觉应该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慕舟,怎么了?”
  我其实比较关心的还是陆慕舟为什么去了一次医院,回来就苦大仇深的样子。
  伤心和苦大仇深可是完全不同的定义,陆慕舟看了我一眼,在短短几秒内,表情恢复了正常。
  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对我说道,“晚上,律师把我和陆承北都一同叫到我爸的病床前,处理财产分割的事情。”
  听得一愣一愣的,我记得之前的报道是说,陆裴打算把陆氏百分之六的股份赠送给陆承北,其实对陆慕舟来说,百分之六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丝毫不影响他继承陆裴的股份,从而对陆氏的控制。
  但是刚才陆慕舟的表情似乎根本说的不是这回事,难道出了什么变卦吗?
  看了周锦文一眼,陆慕舟才继续说道,“我爸最终决定,要将他手中股份的百分六十给陆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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