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度共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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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度共缠绵-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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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刷刷!”雨点很大,声音很吵,甚至打在身上都有点疼。
  我抹了一边脸,也不知道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徐至这么说是对的,但我仍旧没有放开抓着小哥的手。
  傅辰天也过来了,他比较醒目,估计是和店家借了把伞,然而现在撑也没用,因为几个人都已经湿透了。
  最后,那位小哥被我一并拉到了旁边的一家店。
  因为我们湿得太严重,也不好进到人家店里去,就在檐下躲了躲雨。
  阵风吹来,还挺凉的,我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安安,先找个地方住下吧,这雨太大了,没人愿意进山的。”
  “就是就是,小姐,贱命也是人命啊,这雨不停,没人愿意为了钱进山的。”小哥赶紧补了一句,本来他就是身上脏点,如果雨下来赶紧跑,还不至于连底裤都湿了。现在倒好,身上是干净了,但是也冷得够呛。
  “那雨停了,你跟我进山吗?”直接顺着小哥的话说,我深深盯着他,盯得他浑身发毛。
  这坑是他自己挖的,我也就不客气了。
  小哥被我噎了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本来有些发青发白的脸此时憋得通红,半晌才脸色难看地支吾道,“我没说要进山……”
  “那你怎么知道别人也不进山?”
  “不是,小姐你这是刻意刁难我啊,我好不容易从山里活着出来……”小哥絮絮叨叨一直在说惨,山里面的情形形容得十分骇人。
  “五万。”
  “都没有路了,要探的……”
  “十万。”
  “现在这么大雨,说不定现在又塌了一个地方,那山本来就险,小姐你别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二十万,能不能干,不能干走人!”
  这次是徐至说的,他听着有些烦,也觉得这个村民有坐地起价的意思。
  “二,二十万?”听到这个数字,小哥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闪烁着眼神,想窃喜又不想被看出来,以至于表情有些微妙。
  “行不行?”我看着他,其实此时耐性已经被磨没了。
  再看小哥,哪里还不行,他此时就差乐开花了,“看来小姐是真的想进去找人,那我就带你们去吧,不过说好,等雨停了!”
  “如果这雨一直不停呢?不进山,你一分钱都拿不到。”徐至在这儿等着他呢,这么一说,小哥就有些耐不住了。
  二十万,对于生活在这样一个小县城的人,可能半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那……咱们等雨势小一些就出发?”
  这下徐至才点头,他看了我一眼,而后让傅辰天脱衣服。
  傅辰天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也同样看了我一眼,当即意会,脱掉自己的薄衫外套,披在我身上。
  “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再弄点装备。”
  “我那儿有装备啊,跟我来吧!”小哥似乎此时才记起自己是民间救援组织的成员。
  徐至向店家买了几把伞,我们就一路跟着小哥跟着到他们的基地。
  不得不说,还挺有规模的,一排的平房,或者应该说一排像是仓库的平房。
  小哥给了我们一间房,因为傅辰天身上没湿,就让我和徐至先换衣服。
  徐至肯定是让着我,我进浴室,他就在外面和我说话。
  “安安,现在也不算是特别糟糕,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等雨小一点我们就出发,但在这之前,我们要做好准备,不要人还没找到,就先搭一个人进去。”
  “……”我承认我是有些急了,但现在这种情况,我能不急吗?
  “安安啊,其实山里真的很危险,要不这样,你就在这里安生等着,我和辰天跟救援队去找怎么样?”
  我知道徐至是好意,但他一这么说,我的脾气就上来了。
  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我直接开门走出去,看着他,“我一定要去找他。”
  讪讪搔了搔鬓角,徐至知道拗不过我,便叹了口气,随手就从房间里的水果盘上顺了一个苹果丢给我,“先吃着,我洗个澡。”
  “嘿,你要排在我后面洗是打这个算盘呐!”
  徐至一溜烟跑进去,一气呵成关门,开水洒,还很嚣张地哼起歌。
  撇了撇嘴,还好我稍微擦了一下身子,不过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浴室这侧的窗户是直接对着室外的,后面是小树林一样的地方,雨还下得挺大,因为是一层的平房,所以隔音效果不太好,就好像雨直接砸头上一样。
  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苹果,我掂了掂,就重新放了回去,现在我什么胃口也没有。
  索性到外面去找傅辰天,刚开门走出去,就碰见从另一边过来的小哥,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橙色的,就是那种常见的救援队的服装。
  “状态挺齐啊。”我打了声招呼。
  小哥嘿嘿笑起来,“那是必须的,都是用命在换钱,我也给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套,我看这雨至少还要下一个半个小时,不急,吃点热的东西再走,我已经下锅煮了。”
  “有劳你了。”其实我并不饿,但是确实挺长一段时间没进食,再加上刚才淋了雨,如果不不充电能量再上路,可能还真的会没有体力。
  我是来找陆承北的,可不想拖后腿。
  和小哥一起走出去,我问他,“搜救行动,你们进行几天了?”
  其实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陆承北究竟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因为一听到他失踪,我就不淡定往这边跑,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有许多细节没有问。
  “找了两天多了,这雨有一阵儿没一阵儿的,说实话,是真的不好找,而且很危险。”小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像现在这阵雨,和出事那天差不多,本来雨变小了的,谁晓得突然大了,山里的泥土路,那土里啊渗进太多的水,挂不住了。”
  “那个山谷,很大吗?”
  按理说,即使因为雨的缘故没办法全天候去搜找,但也是不短的时间,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听我这么问,小哥瞪圆了眼睛,表情有些夸张,“大,那是相当地大。因为是盘山公路,所以一开始山体滑坡那边已经完全不能走了,我们是从山谷口开道进去的。”
  “那……一开始出事的人,你了解多少?”
  我这么问,很笼统,不过小哥似乎get到了我的意思。
  他摸着自己下巴的小胡茬,想了一下,才缓缓说道,“那天暴雨过后,忽然就有两个人一身狼狈地过来,甩下一沓钱,说有人困在山里。我们到了一看,才发现是山体滑坡,而且那面积,太大了,估计凶多吉少。”
  说到这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最外面的一个休息厅,小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抹了一下嘴角才继续说道,“总共被冲下去三辆车,好像是什么大老板要考察山区啥的,我了解过,三辆车总共五个人,但是现在别说人了,车的影子都见不着。”
  “车都找不着?”这下我就奇怪了,如果说人找不到,很可能是还活着,往山谷深处走了,或者被泥滚进去了,可是车子那么大,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然而小哥却点了点头,“这也是让我最纳闷的地方,找了两天啊,虽然滑坡下来的泥土量大了点,没道理挖了这么久连辆车都找不到。”
  “那……有没有可能三辆车根本没有被埋呢?”


第256章 毫无生还可能

  “小姐,我想了想,你提出的那个猜想应该不太可能,因为那个山谷两边都是赤土带,没多少岩石,所以也不会有山洞之类的地方。”
  雨势渐小,几个人便带上装备,坐上救援队的备用越野车进山。
  小哥其实有好好思考我说的那个可能,对这片山,他比我熟悉多了,自然更有发言权。
  “先进山再说。”
  虽然雨势变小,但一路的泥泞土路是真的难走。
  别说进山了,只是出城还不到两公里,车子就走不动了,卡在烂泥中动弹不得。
  小哥试着从泥坑里爬出来,但是试了好几次还是不行,结果车还熄火了。
  打了几次都没点着,小哥气愤地摔了一下方向盘:“可恶!下车了下车了,背上东西,我们得徒步进去。”
  “徒步……”打开车门,我看了一眼光下脚都能下沉几厘米的路面,一阵头疼。
  不过这种路即使是越野车也太难了一些,走就走吧。
  光身上这套服装就已经有够沉,我手上除了一把登山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徐至和傅辰天一人背了1。5个人的量。
  小哥说从他们下车的位置到山谷口,往常只要半个小时,但我们愣是走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到。
  路是当真难走,每一步都仿佛是踩在沼泽上。
  虽说还没到,但我已经开始喘了,是徐至拉着我走的。
  然而,好不容易在雨中赶到山谷口,却迎面撞上从里面仓皇跑出的人。
  他们远远就给我们打手势,似乎很急的样子。
  但是因为风雨在下,再加上头盔的局限性,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也听不清在喊什么。
  直到近到跟前,才听清他们是让我们不要再前进了。
  “什么情况!”小哥几乎是用喊的,对方也用吼的方式回应。
  “里面又滑坡了!很大的面积,山是不能进了,跟我们回去吧!”
  听到又滑坡的消息,我脸色瞬间煞白,但因为戴着头盔,所以看不出来。
  但是我撑着登山杆的手已经开始在发抖,因为我想象不出二次、三次滑坡后,结果究竟会如何。
  但目前的情况,确实不能再前进了,我不能因为心急,就让这些人陪着我去送死。
  虽然不甘心,但我还是回了。
  这场雨淅淅沥沥下了小半天,天色才终于有些要放晴的意思,这无疑让大家看到了一丝希望。
  从山里回来的人特别狼狈,浑身都是稀泥就算了,也不同程度地受伤,回到基地就是各种换衣涂药。
  徐至和傅辰天去帮忙,我则是站在基地大门口,这里刚好正对着出事的那座山。
  透过烟雨朦胧望过去,山清水秀的样子,完全看不出竟然是如此危险的一座山。
  去而不得,让我越来越不安和烦躁,但我总有一种感觉,陆承北没事,他肯定是被困在哪里,现在还出不来,所以才没有他的消息。
  就如徐至所说的一样,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当时他的搜救行动进行了二十多天都没结果,陆承北这边才进行了三天。
  对,我应该给自己信心,如果连我都没信心的话,这场搜救要如何进行下去?
  雨停后,有一队人先行进山去查看情况,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的功夫,无线电通讯机响了起来。
  虽然信号不太好,但说的话很清晰。
  “有新发现,速来!”
  尽管没有直接说是什么新发现,但这简单的几个字,足以鼓动人心。
  我这会儿哪里还等得住,换了身轻便的服装便和小哥一起上路。
  车子到了之前我们停下的那里还是开不进去,我们只能依样画葫芦徒步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消息的鼓舞,这次只走了四十分钟。
  进山谷后,我才发现这个地方有多么险峻。
  它不是那种崇山峻岭的险峻,而是由于地质过软,所以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坍塌的忐忑感觉。
  而且山谷内的植被十分茂密,俨然就是一个小森林。
  但因为是长在最低洼的地方,所以根本起不到任何固土的作用。
  脚下有积水,我好几次把水鞋陷进去拔不出来。
  拨开宽大的芭蕉叶一样的大叶子,艰难前行,其实救援队已经开辟出了一条通道。
  远远就可以看见滑坡的地方,真的进来才能体会到人类渺小的无力感,仿佛从天而降的泥墙,生生将半壁生机阻断,如同瀑布一般,上面的石头似乎还在缓慢下滑。
  我们到达滑坡底部的时候,也走了半个多小时。
  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煞住了。
  因为在乱七八糟的泥堆里,冲出了歪七扭八的两辆车。
  我的心一下揪到喉咙口,真的看到车,反而更加恐惧起来。
  徐至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让傅辰天和我一起,自己和小哥上前去。
  几个人在用简陋的工具企图将车从泥坑里拉出来,而在此之前,已经从里面抬出几具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尸体。
  我不敢看,但又不得不去确认。
  紧紧抓着傅辰天的胳膊,几乎要掐出血来,每掀开一具尸体,我都要提起莫大的勇气去确认。
  虽然有些已经面容变形模糊,但是不是陆承北,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一具一具,不是的时候松口气,但心里却空空的,因为不知道接下来抬出来的人中,会不会有他。
  我害怕极了,人生里头一次如此害怕,五年前那场车祸,意识到孩子可能保不住,我也可能会死的时候,还没有如此恐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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